的古怪老道吗而那把被自己弄烂的扇子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你”“是时候了”他重复,神情很严肃。她皱眉,想要开口。老道打断她:“你该离开了,那边正等着你呢。”又诱哄着:“放心,这回我给你换个好地方”是说她快死了吗她动了动手,怎奈手被绑在床头的布条缠绕着,那是方便她在生产时抓住使力的。于是她只能瞅瞅肚子,再示意他。“想把他生下来吗”老道冷笑:“都这样了你还想生下他也不过是为这世上再添个苦命的人吧”苦命或许是吧,可她还是想生下这个孩子,这是唯一能证明她来过这世间,证明她与他曾经相亲相爱的印记。她是恨过他的,在得知他变心甚至要杀死她的那一刻。她是震惊的,是恐惧的,是不可置信的。她于惶惶中逃走,一路不停消化这种不可置信。她相信他有杀她的理由,哪怕不是为了阮洵,只为温香,她就不应该存在。可她不是不知好歹的,她早说过,如果他喜欢上别人,大可以同她直言,她绝不成为他的绊脚石。他忘了吗还是只有这样才能以绝后患,才能博佳人一笑亦或者他知道她有了身孕,不想让她的孩子成为他与温香爱情结晶的威胁更或者他知道她的妒心太盛,若是她在,他便无法坐拥天下之美,所以她觉得所有理由都那么的可笑,又是那么的顺理成章。那一刻,她真想丢掉肚里的孩子。可是当她坐在树下,看着鲜血一点点的浸透衣裤,她忽然没了勇气。她想到的是往日的恩爱,想到的是自打这个孩子出现她收获了怎样的惊喜,又拥有了怎样不同以往的点滴,还有狗剩,他对这个小外甥是多么的期待。她忽然就舍不得了。她要生下他,无论如何都要生下他还有那个人纵然她如何的恨他,怨他,如何的愁肠百转,如何的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然而在真正可以断绝的时候,她还是放不下啊,即便,即便老道对着她的坚决,连连摇头:“贫道忙里偷闲来度化你,可是你,你唉唉唉,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也不知是在说哪个不可活,只重又恢复了不正经,趿拉着鞋子,摇起破扇,大模大样的向烛焰走去。阮玉直看着他像一股烟似的重新没入烛光,方长睫一闪。然而就在这时,烛焰猛的一摇,好像有什么东西遽然攫住了她的心脏,她一阵窒息,刹那陷入黑暗。“嗯,剪子”“刀”“钳子”“纱布”阮玉在一阵叮叮当当有条不紊的轻响中醒来,甫一入眼的,竟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还顶着白帽子。白无常她默默的想。不过那脸上蒙的是什么努力看口罩眨眼,仔细盯着人瞧。这是医生她又穿越了还进了医院这回是穿到了什么人身上对了,老道说那边还等着她,是不是说她穿回去了她穿回去了她猛然坐起不,这只是想法,因为她的身子动不了。不过那个医生发现了她的意图,转头看她:“老实点,你想自己把孩子取出来吗”孩子阮玉忽然发现,满屋里只有这一个大夫。不,还有个人段大娘,正捧着银光闪闪的手术盘站在大夫身边,满脸的虔诚,且随着这位女大夫的吩咐,将盘中的物件递出或收回,于是叮叮当当的轻响便落在耳边。再放目一看,她还是在自己的小屋,只不过蜡烛换了,还多燃了几支,更摆了许多镜子,照得满屋通亮。心忽然就安了,甚至露出笑意。大夫瞅了她一眼,嗤的一笑。好像有剪子裁开布匹的声响,但是那布匹一定很厚。阮玉能感到有冰凉的东西在肚子上画画般的移动,然后一个血糊糊的小人儿被提出来。阮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人对自己的骨肉有着天生的喜爱与期待,她觉得那个小人儿简直是满身霞光。可是,他为什么不哭呢心再次揪紧,她甚至微抬了手,想要触摸她的孩子。大夫倒提着孩子,毫不怜惜的啪啪赏了他两巴掌,于是像猫叫似的哭声响起,且越发嘹亮。“是男孩。”大夫的声气就好像器具敲击瓷盘般冰冷且毫无色彩。阮玉却如听佛语纶音,心“咚”的掉了回去,整个人瞬间没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阮玉一睁开眼,就看见身边摆着个小包裹,长长的,包裹的一头露着张比馒头大不了多少的小脑袋,脸色红红的,皮肤就像桃子的皮那么薄,还毛乎乎的。她的孩子母爱顿时泛滥了,立即就想伸手抱孩子,怎奈肚子一痛,她不觉轻唤出声。段大娘闻声进门,立马冲过来数落:“肚子才缝上,瞎折腾什么”然后抱起襁褓,放在怀里哄着:“你娘不好,吵到宝宝了,不哭不哭,哦哦”阮玉在心里怒吼:“那是我的孩子,他没哭”可是段大娘抱着不撒手,丝毫不顾及她一个母亲的心情,看得她眼睛发绿。“嗳,你瞧这娃子长得多好,这两道眉刚出生就墨黑墨黑的,将来一定是个美男子”阮玉垂了眸。她自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对眉毛,简直就是某人的翻版。这是他们的孩子,是他期待了已久的儿子,可是他,再也不会看到了。是啊,他会有更多的孩子,又如何会想到这一个甚至,都不会知道吧阮玉要下地,结果牵得伤口生痛。段大娘急忙拦住她:“好生养着,小心着凉。”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还是下地走走吧,以便通气,还免得伤口粘连。”伴着声音,一个女子迈进屋中。即便是古装打扮,亦是干练,一双手白皙修长,容色清爽,干干净净。二人目光一对,会心一笑。段大娘看得发懵:“你们认识”阮玉抿唇不语,段大娘兀自叨叨:“也难怪,小冲姑娘是咱这有名的大夫,专门给女人接生。再难生的孩子,只要一刀下去,就齐活了。咱们当初看得心惊,死活不让治,可是现在呢谁家生个孩子都得先把小冲姑娘请过去供着,小冲姑娘就算不上手,只瞧上一眼,那孩子都生得顺畅”阮玉听得想乐,然而又牵动了伤口,痛得直哼哼。王冲上前,扶着她慢慢站起,又在地上慢慢的走。“段大娘,你不是煲了汤吗还不去瞅瞅”王冲这是要撵人了。段大娘哎呦一声,就要往外跑,却还记得手里抱着孩子,转身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方碎步颠了出去。屋里终于安静了,二人不约而同的开口:“你是怎么过来的”又不约而同相视一笑。王冲快言快语:“剖腹产这种事,你就算再跟她们解释,临了她们还是恐惧。倒是你,很淡定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不是这的人。”阮玉肚子痛,没法多说话,王冲就自己说,大约也是遇到了同道中人,心里高兴,嘴就不着闲。“早年都说朱允炆烧死了,失踪了,其实是顺着一条密道穿过来了。说起来,他还是咱们这的穿越鼻祖呢。你知道吗那条密道,就在京城的西山”西山阮玉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一个身穿月白中衣的人,姿势艰巨的半趴在草叶前,为她接露水视线一晃,却只见窗口白亮亮的光。“怎么了”感觉到她的失神,王冲发问。阮玉急忙转移心思,遮掩道:“西山早前我也觉得那里该有条通道,可是怎么也没找到。”“怎么就那么容易找否则这两边还不乱套了”王冲很得意:“不过若是你想回去,我可以帮你。”回去阮玉不作声了。“怎么,你不想走”阮玉睇向床上的孩子。小家伙很省事,就那么睡着。阮玉不自觉的把它想象成一条小虫子,但是那种非常可爱的蚕宝宝。作者有话要说:小改,周六日休息,周一开工on_no第141章 巧定妙计“你可以带着他。”王冲提醒:“总归比这好。”阮玉笑了笑,不置可否。“你”王冲疑思的看向她:“你该不会”顿,气愤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轮到阮玉怀疑的看她了。她红了脸,争辩:“你瞧瞧你现在”“我很好。”阮玉纠正,重复:“我很好”是啊,无论经历了怎样的苦处,无论未来有多艰难,她从不后悔曾经的决定,从不后悔与那个人有着那样一段过往,尤其是在看到床上正在吐泡泡的小生命,她觉得,这个夏天才是真正的开始。“只是你如果不走,这个孩子该怎么算”的确,她是个“男人”,家里莫名其妙的就多出个小娃娃,这是怎么回事麒麟送子也没有这么干的,她该怎么办沉默片刻,继续慢慢向前挪。昨天刚开刀,伤口还新鲜着,每走一步都像有把锯在割她,里外的割。阮玉额角冒出冷汗,王冲同情的为她擦拭,又不觉叹气。阮玉倒笑了:“诶,我说你一个大夫,在那边好好赚钱不行么我可知道这一个手术需要多少花销,还不算红包,怎么偏偏跑到这边来我得告诉你,我可给不起你银子”王冲气得想捶她,但看在阮玉是个病人的情况下放弃了。她哼了一声:“我就说男人没有好东西”阮玉大约能猜出个原委了。“当时她们都劝我旅行。好啊,我就旅个大的。我认识个人,他经常在两边跑生意,所以”阮玉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非诚勿扰”的掌柜的,但是她没问,只听王冲继续唠叨。这倒是个爽直的姑娘。这样的人,你跟她说话也无需遮遮掩掩,痛快许多。“都说穿越女大有作为,全是骗人的。我这一身本事,哪个承认我在京城待了一个月,差点叫人给抓进大牢。我一气之下,就四处走。这不又打仗了吗我听说这边挺安全,就过来了。你说我除了会开刀还能做什么可是她们也不让我开啊,我差点饿死。还多亏了一头驴”“驴”阮玉诧异。王冲没好气的点头:“那头驴难产,就快死了。主人想把驴杀了卖肉,是我自告奋勇,给驴来了个剖腹产,结果,一剖成名。当时那群人眼睛瞪的”王冲连声啧啧。“他们都说我是神仙,那家主人说这条驴的命是我救的,便把它送我了,我现在就以驴代步呢。自那以后,但凡有人生产的,便开始来找我了,也不怕我给她们接出头小毛驴。”阮玉想笑,伤口的疼痛又让她咧了嘴。王冲扶着她坐下:“你也别太好强,走一会就行了。你昨天那样着实很凶险,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当时也担心救不回你了。不过看你这心劲”上下打量:“你有后福”福气么我的福气,就是这个孩子。阮玉弯了唇角,伸指,轻抚孩子的小脸。“你有这样的本事,寥城的人才是有福呢”“我才不会在这里多待呢”王冲立即摇头:“我带了个徒弟,过段时间就要出师了,到时我就离开。这个时空这么大,不好好逛逛怎么成而且我还要更多的人接受我的本事,收更多的徒弟,到时我也是桃李满天下了”王冲兴致勃勃的展望,阮玉的唇角便越来越翘。“小冲大夫,我不知你能否帮我一个忙”“有话就说,就咱们这样的他乡遇故知,多难得啊,还说什么帮不帮的”阮玉便微微一笑,唇齿轻开王冲的眼睛越瞪越大,猛的跳起:“你这家伙,原来在这等着我呢”阮玉只是笑,缓缓抱起孩子:“你就说帮不帮吧。”王冲的眼睛咕噜噜的转,重新坐回她身边:“那我有什么好处”“你想要什么好处”“我”王冲抿唇,目光落在她怀里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