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年年只顾埋头向前跑,没发现前方有一个人向她跑来。年年没来得及看清他是谁,手腕便被牢牢抓住。两人向前奔去,年年险些跟不上那人的步伐,但还是使出全身的劲向前狂奔。两人左拐右拐,却绕到一条死胡同里,那人左右看看,便将年年拽进一堵矮墙后。两人贴得非常近。年年的心跳如打鼓一般咚咚作响,使劲喘了几下,便偏过脸去看身旁的人,却看不清楚,那人的脸藏在阴影里,年年刚想开口,便听到了一串向这边跑来的脚步声。年年紧张地不停咽唾沫。那脚步声忽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过了好久,年年都没有听到脚步声,想要偏过头去看看,一只大手将年年的头按向了自己的胸膛,低声道:“别动。”年年吓得唾沫也不敢咽了,屏住气息一动不动。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响起,却是不断向这边靠近。脚步声又停了下来,这次那人与他们离的很近,只隔着半堵墙。白项南看着那人的影子,暗道一声:“糟糕”忙将年年向墙角一推,自己冲了出去。年年被推了一下,险些坐在地上,忙扶住身旁的墙,站稳后从墙后出来,便看到了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快跑”白项南冲年年大喊一声,却被那铁棍打中脑袋,顿时血从头顶冒出,快速淌下,白项南身形晃了晃,顾不上抹去已流到眼角的血,又向那人扑了过去。“快跑”白项南又挨了一棍,将那人扑到身下。年年看着他一头的血,想上前去帮帮他,却不知从何下手。“快跑”年年一咬牙,扭头边跑。白项南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年年,又和那人扭作一团。不一会儿,却见年年拿着一块砖头快速奔过来。白项南心里一动,反应过来,拼全力将那人的后背露在上方。那人也看到了年年手中的砖,却被白项南死死地抱住动弹不得。年年手抖得一砖砸上去,那人挣扎了两下,就没什么力气了。白项南从那人身上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年年,大口喘着气:“快走”年年忙架住他,时不时地向后看,那人也站了起来,只是没有再跟上来。年年将白项南拖到一条大路上,才无力地倒在他身旁,来回使劲呼吸了几次才从刚才的遭遇中回过神,竟哭了出来。白项南被打得头破血流,手指轻轻蹭去年年脸上的泪水,勉强笑了笑:“还认识我么”年年使劲摇摇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重重地点点头。他是沈莫醉酒那天,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服务生。头上的血流进眼睛里,白项南揉揉眼睛,使劲摇摇头:“头好晕”年年将他架起,发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坚持住啊”抬头看到单羽和宋清和向这边快速奔来。白思北站在病床边,轻轻踹了床上的人一脚:“没事逞什么英雄啊。”“要你管”“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哎呀你看看这脑袋,险些破了相了”说着有些心疼地摸摸白项南的头。年年推门走进来。“这是我哥,白思北”白项南转头看向白思北,一本正经道,“哥你不是还有事吗,快去忙吧。”白思北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弟弟,冲年年笑笑,走了出去。年年在他身旁坐下,关心道:“怎么样好点儿了么”“好多了,就是一想事情头就有些疼。”尤其是想你的时候。年年回想起当时白项南满头是血的样子,就禁不住后怕:“那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着。”白项南笑了笑,道:“你真的不记得了么”“什么”“当时在李秋阳的婚礼上,你还说我很对你的胃口”年年又仔仔细细看了看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你是那个婚宴调解员”“对。”白项南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年年低下头,眼睛却不知道该看哪儿。“我去和妈妈好好说说,她会同意的。”宋清和将单羽鬓角的发丝拨到耳后,温柔道:“该我去说。”两人一夜未眠。第二天宋清和和单羽便回了家。宋清和紧紧拉住单羽的手,向楼上走去。却见自己家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抬起手打算敲门。那人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扭过头来。单羽认出那是在酒店见到的那个中年男子,他在自己家门口干什么“你是小羽吧”那中年男子道。“我是。”“你果真是小羽,上次我都没敢认你。”那男子笑笑摇摇头,“你都这么大了。”“您是”“我是你陈伯伯。”“陈伯伯”“对。”他说完装作无意地看了一眼宋清和,神色间竟有一丝慌乱。“那就进来说吧。”单羽说着就去敲门。“谁呀”佘敏一开门,顿时愣在原地。多年之后再次见到陈冰,佘敏的情绪还是有些失控,若可以的话,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要和他们相见,因为这样自己也许就不会想起那些痛苦的事。“妈”佘敏看着单羽身旁的宋清和,看了好久,才缓缓道:“进来吧。”四个人坐下后,都沉默不语。“伯母。”宋清和先开了口。佘敏听宋清和一开口,眼睛忍不住酸了一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没想到你会到这儿来。”佘敏看着他,“一转眼十七年就过去了”佘敏说了两句就又沉默起来。宋清和刚想再说,陈冰却忽然开了口:“小敏”佘敏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掩饰性地笑笑:“对了,你怎么会来”陈冰欲言又止。“怎么了”“我那日见到小羽,之后我就大病了一场,就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陈冰道。“都那么久了你还没释怀。”佘敏叹了口气,其实自己也没有释怀,不是吗“这件事折磨了我太久,我自责愧疚”“你不必这样,你已经尽力了”佘敏道。“不”陈冰忽然情绪有些激动,“我的报应终于来了”“陈冰,你在胡说什么”“小敏,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吧”佘敏垂眸:“我知道。”“我、我被嫉妒蒙了眼,我骗了你”佘敏忽然抬起头来,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陈冰。陈冰低下头,断断续续地将当年的真相说了出来:那时陈冰从佘敏处得知单中奇和宋振铭在天台上喝酒,便往楼上走去,楼顶的门并没有锁,陈冰刚想去推门,便听到了天台上两个人的谈话。“你不相信我么”宋振铭问。“我无论怎样,我都会站到你这边的。”单中奇看着他,“可,那几个人怎么就会消失了呢”“实话告诉你吧,这是咱们集团董事会搞的鬼,等我能力再强些,一定会将他们的所作所为揭发出来。”单中奇听了这话很是欣慰:“之前我是有一点不相信你的,可现在,我相信你。”说完,他站起身,走向天台的边缘。宋振铭也起身站到他旁边,笑道:“谢谢你。”单中奇静静地看着天边,笑了笑,忽然感到有些头晕,身体一顷,向前栽去。宋振铭脸色大变,忙伸手去抓。万幸的是,他抓住了单中奇的手。宋振铭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抓住单中奇,无奈自己的身体被重力拉扯而不断地向下滑。单中奇也感觉到了,对着宋振铭喊道:“松手”“不”宋振铭的脸由于拼尽全力而变得扭曲起来。再不松的话两人都要掉下去,单中奇将眼闭上,手不再使力。“不不”宋振铭仍紧紧抓着单中奇不断滑落的手。陈冰在门缝里也看到了单中奇掉下去的那一幕,脚刚迈了一步,却忽然停住了。若是单中奇死了,那佘敏就是自己的了。他被自己这忽然冒出的想法吓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之时,忽然听到宋振铭崩溃的哭声。他不敢去看,靠着墙壁闭上眼来平稳自己的呼吸,过了好久,他才偷偷向外看了一眼,看到宋振铭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一咬牙,忙向楼下跑去。、尾声“你你”佘敏得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个样子,一时难以接受,倒在椅子上。陈冰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与绝望:“这一切都是报应,我患了重病活不了多久了,我收养了个儿子,他家庭破碎公司倒闭,这一切都是报应哈哈报应”一年后。年年噘着嘴,一脸不开心:“我爸爸真是操不完的心。”单羽白了她一眼:“你这是非要引起我的嫉妒之火才甘心啊”“哎呀,我错了,”年年冲单羽调皮地眨眨眼,“不过你家里有个爱管东管西的宋爸爸啊。”“宋爸爸亏你想得出来,”单羽眯着眼看看她,“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嘿嘿,谢谢你陪我来啊,以前你都不陪我的。”年年赶紧岔开话题,装作有些委屈的样子。单羽挠了她腰一下:“自从上回你被跟踪,我怕你再出什么事,俩人起码有个伴。”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目的地,进去后便向窗边等待的男子走去。“请问哪位是年小姐”“我是。”年年道。“你好,我是陈二辉。”单羽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俩人坐下没一会儿就发现了对面青年有个不容忽视的毛病,那就是抖腿。从坐下之后就开始抖,菜上来了之后抖得更厉害了。“年小姐觉得我怎么样”年年心里默默念叨:腿抖得挺厉害的,嘴上忍着没说,脸上还是一副笑意,温柔道:“还、还行。”“这说明年小姐还是很有眼光的,我也觉得自己很不错。”说完很自恋地去看年年的反应。年年尴尬地笑了两声,低头吃菜。那男子以为年年是害羞,忍不住自夸了起来:“我喜欢旅游和音乐,还喜欢读书,对了年小姐最近在看什么书”“鬼吹灯。”“哦,原来年小姐喜欢这样的啊,呵呵,我比较喜欢读诗”年年没有吭声。“我还喜欢自己创作,要不”陈二辉吹着,腿抖得更厉害了。年年和单羽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下,俩人从对方的眼里只读出了两个字:卧槽接着单羽就听到了年年温柔的声音传来:“这家店的鱼还不错。”那男子还在喋喋不休,单羽看着桌子险些都要随着陈二辉一起抖动起来,便向年年抛去了一个“我同情你”的眼神,正打算继续和碗里的那块鱼肉奋战,却忽然发现隔壁不远处不知何时坐了两个人。单羽不知怎么心里一慌,但很快又坦然了,自己又没做什么错事,怕什么年年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低下头猛扒饭。两人低着头时不时地对视一眼:他俩啥时候到一块儿去了宋清和和白项南坐在不远处,嘴里吃着,眼睛却始终直勾勾地盯着这边。“单小姐也是单身么”“啊我”单羽下意识地去看宋清和,却见宋清和依旧盯着自己,顿时红了脸。“不必不好意思”陈二辉以为单羽不好意思回答自己抛出的这个问题,“你”“不好意思,小姐,冒昧问一下,你是单身么”单羽一晃神,宋清和已走到她身前。单羽觉得他现在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危险,忙使劲摇了摇头。“那就好。”宋清和轻笑一声,忽然长臂一伸,将单羽打横抱了起来,快步离去。年年被惊了一下,单羽就这样从自己眼前被抱走了自己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见白项南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单羽刚才的位置上,从愣神的年年手中拿起筷子,将年年的碗端到自己身前,埋头吃了起来。陈二辉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年小姐同样也是目瞪口呆。在两人的注视下,白项南很快将碗里的饭吃干净。“帐已经结过了。”白项南说完拉起年年就快步离去。“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老师,怎么啦”底下的学生见单羽忽然沉默起来,忙关心道。单羽回过神来,笑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往事。”“老师,给我们讲讲吧”“好,多年之前有个一身白衣的男生站在台上朗诵这首春江花月夜,我听了这首诗之后便对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追到手了吗”底下学生八卦地问。“当然。”“呦”全班又开始起哄,“老师,那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当然不,我已有了挚爱,”单羽笑笑,话锋一转,“好了,那现在就让我们走近张若虚,来看看他”单羽下了课,走出教室,看见宋清和站在不远处。“等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