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的”殿中央两名朝廷大员辩得白沫横飞,荒唐又可笑,乔雨薇打了个哈欠,心想:什么鬼,这果然是在做梦吗为了避免两位大臣的讨论方向向探讨“鸡生”、“狗性”的方向发展,乔雨薇觉得既然自己现在坐在这里,就有必要做点什么,于是她朝着金灿灿的龙椅扶手上重重一拍,想要体现她的威严,只可惜龙椅太硬配合不了,只发出微弱的响声,她的手倒是瞬间痛得失去了知觉,幸好下面的官员们都在听两人辩驳,没有注意到她这丢人的一幕。一旁的墨宝围观全程,先是倒抽一口气,随后弓着腰踮着脚,快速走到乔雨薇身侧,朝她手中塞了个白色布袋子,而后悄无声息地退回原位。那布袋子不大,恰好一手能够握住,乔雨薇掂了掂,有点份量,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但是她又不可能现在去问墨宝这是做什么用的。她把布袋从右手换到左手把玩着,发现右手上沾了些白色粉末,捻了捻,放在鼻尖闻了闻,竟是面粉,这是何意正疑惑间,眼前一阵恍惚,等她反应过来,手里的东西已经以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地,正中争吵的两人中间,在地上溅开好大一片白烟,不过算上那两人在内的所有人身上都没有沾到面粉,这种反应能力和躲避能力,乔雨薇见了都忍不住翘起大拇指,原来现在大齐的文官都会轻功了她看了看左手,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还没反应过来,东西就脱了手,莫非是原主人做习惯了,手拿到白袋子都有了惯性看大臣们熟练的反应,不是没有可能啊胡思乱想间,只听“噗通”一声,两位大臣跪在了地上。“请陛下恕罪”这两人一跪一喊的,乔雨薇还来不及有反应,便见下面“噗通”、“噗通”又跪了好几个,纷纷开始为两人求情。其中夸张一点的已经哭了起来,乔雨薇坐在龙椅上都能看清楚他那垂下来的鼻涕,呕不忍直视。他们这么一闹,又有更多人跪下来,那声音一个比一个清脆响亮,让她忍不住关心起他们的膝盖来,跪坏了可别找她赔。太和殿内一片鬼哭狼嚎,龙椅上的少年难掩怒容,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是皇帝在屠害忠良呢虽然摸不清楚这是在演哪一出,但是迎面而来的逼迫之感她要是还感觉不到,就可以再去死一回了乔雨薇素来不是肯吃亏之人,尤其她帮着宇文光维护皇威多年,最讨厌这种敢和皇帝叫板的人,当即把脸一板,冷哼一声,道:“朕什么都没说,你们倒是做起朕的主来了”“臣等不敢。”下面百官立即跪下,哭声倒也止住了。“朕并没有要对两位大人做什么,倒是各位大人为官多年,怎么连这太和殿的礼仪都忘了殿前失仪可是重罪,冲撞了朕,朕可以宽恕你们,但是冲撞了我大齐数百年来各位列祖列宗残余的皇威,那就不是小事了”“臣等惶恐。”“好了,你们都平身吧,朕还有几句话要说。”“臣等洗耳恭听。”“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么我想问问徐大人,为官之道,是为何”徐大人刚站起来,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腿一软差点就又要跪下去。乔雨薇看在眼里,心中讽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演那一出的时候哪里来的胆量“回禀陛下,为官之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那么,朕来问问高御史,这为君之道,又是为何”“这为君之道,便是陛下之道。”呵,好一个马屁精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朕听说,君道无为,臣道有为,使智者尽其虑,贤者勑其材,臣有其劳,君有其成功,方为明君之道。高御史以为如何”“陛下所言甚是。”“所言甚是那么朕便问你,既然你晓得这个道理,拿京兆尹治下的案子来糊弄朕,浪费朝臣们的时间,是何居心朕,是大齐的君王,是诸位爱卿的君王,更是大齐百姓的君王,朕日理万机,诸位爱卿也是鞠躬尽瘁,朝堂之上议论的是家国大事,若是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朕一一过问,那朕要你们何用”“陛下息怒。”太和殿内一时寂静无声,乔雨薇将那些低垂着的脑袋一一扫过,看不到一个真心实意的,心中莫名悲凉,小光的天下,宇文家的天下,如今怎么成了这样群臣只听到低沉的少年声音响起,透着与往日不同的威严:“高御史干扰朝政,即日起免去御史一职,外放出京;徐大人不辨是非轻重,胡搅蛮缠,不堪为百官表率,官降一级,罚俸两年。朕”她停顿了下,看到殿内百官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吃惊的样子,满意极了,沉着声继续说道,“朕希望明日能听到与国家有益的东西,退朝”乔雨薇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率先从一旁走了出去。朝臣们有多震惊她不会知道,因为她没走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冷哼,接着她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妖孽,朕的龙椅你坐的可舒服”作者有话要说:太后娘娘嘴炮值ax第3章 前世今生少年的声音冰冷中带着嘲讽,一字一句透着睥睨天下的傲气,对此,乔雨薇做出了最直接的回应两眼一翻,她直接晕了过去,把身侧墨宝的惊呼声隔绝在黑暗之外。等乔雨薇再次睁开眼,殿内宫灯已经被点亮,晕黄的光线十分柔和,只可惜暖不了她的心。她依稀记得自己晕了过去,摸了摸脑袋,四周巡视一番才松了口气她还在甘泉宫晕过去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是真的大限到了,鬼差来拘她回地府。虽然她不怕死,但再次活过来,才发现活着的感觉有多好。她在手心狠狠掐了一下,很疼,也就是说她还活着方才因为太过气愤,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还以为自己还是太后,一心要为小光教训朝臣。现在想来,原来在她心中,小光的大齐社稷竟然比她自己的安危性命都要重要她摇了摇头,把复杂心绪挥开,忆起昏迷之前耳边听到的声音,她可以肯定那不是幻觉她记得那声音的主人自称“朕”,莫非是原主在说话可是,若是原主还在,她又为何能够操控他的身体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坐了一会儿,试探着朝空中喊了几句,没有人回应,莫非她方才听到的都是幻觉不、不可能,那声音仿佛贴耳说话,字字清晰,怎么可能会听错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弄清楚自己现在是谁吧她正想要开口喊墨宝,突然听到窗外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走到窗边,轻轻打开一条缝,只见是两个小宫娥在说话。“你听说了吗,今日陛下又在太和殿发脾气了有两位大人遭了秧呢”“怎么没有听说,宫中都传开了,听说是陛下扔了白袋子还不解气,一个外放一个贬官的,说完就退朝了,结果没走几步又气晕了过去。我刚才亲眼见到墨公公带着人把陛下扶进来的”“说起来咱们陛下的脾气是真的不好,听说那两位大人不过是说话啰嗦了些,竟就这样了,以后还有谁敢在陛下面前说真话不是我说,陛下心胸也太狭窄了,怎么你推我干嘛”“墨墨公公”后面便是墨宝斥责的声音,乔雨薇失神地走到床前,怎么会这样呢一国之君的朝堂,朝廷命官说的尽是废话;偌大的皇宫,还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诋毁国君声誉,皆是一知半解,三人成虎之辈呵,大齐怎么样,又关她何事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生前为了大齐,可以说是做了她能做的一切,于公于私再无亏欠,而今重获新生,首先想到的又是大齐的命运,真是奴性难改啊这样不好,不好想是这么想,她还是找了墨宝去召史官。史官陈大人为官十余年,还是第一次面圣,心中颇为忐忑,尤其早上刚刚目睹了皇帝发火的场景,走路的时候双腿都在发抖。乔雨薇自然没有错过他的异样,朝墨宝招招手:“给陈大人赐座。”陈大人闻言,脸都白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墨宝不愧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心中虽然与陈大人一样诧异,但面上不显,默默应诺,令小太监搬了张圆凳,亲自把呆呆傻傻的陈大人扶到了圆凳上。陈大人听她提起曾祖,心中大惊,不明白陛下怎么关心起先祖之事来,更多的是怨自己今日没有看黄历,竟被这个小祖宗召见,但尽管战战兢兢,还是把先人之事说得清清楚楚。大齐的宇文皇族,掌朝三百余年,其间出了不少贤明良君,其中尤以庆钰皇帝宇文光功绩最为突出。宇文光十一岁即位,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是大齐历史上为数不多的文武双全的帝王,其在位二十二年间,将大齐国土扩张了整整两倍,却是绝无仅有的,使大齐国力达到了巅峰,周围小国莫不投诚依附,时至今日其余威尚在,诸侯国年年岁岁准时纳贡,不敢逾越。听到小光是个明君,流芳千古,乔雨薇颇为欣慰,连变成男人的郁闷和对新身份的不满都减轻不少。这么一想,她不禁自嘲一笑,她还真的是事事以小光为先她忘记了自己现在是男人的身体,更不知道这位原主登基以来从未笑过,所以一时之间殿内宫人都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陈大人更是激动地顾不上殿前礼仪,从袖口之中掏出笔墨,记下“庚年五月廿三,帝于养心殿听史,闻曾祖之功勋龙心大悦,正合前日司空观星异象所言,乃我大齐之幸也。”这段话如果乔雨薇看见了,绝对要骂他胡扯,只不过她一直都没有见着。直到后来史书流传下去,后人对比当时大齐国力与日后的繁荣昌盛,对此信服不已。现在,乔雨薇只见人好好地说着话呢就突然提笔开始写东西,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她也没打断,坐在一旁耐心等他写好了,才接着问道:“那小曾祖父的母后呢”“额陛下说的是仁德太后还是永明太后”“永明自然是永明太后。”仁德太后是小光的父皇早逝的皇后的谥号,小光登基的时候便追封了,她是知道的,那么永明太后便是指的自己了,也不知道史书上会有哪些记载,她眼巴巴望着陈大人。“回禀陛下,永明太后为当时宰相之女,十六岁入宫,月余,承景帝驾崩,彼时太子未立,永明太后将小皇子、即庆钰帝收到膝下,在宰相的扶持下登基,十年后因病薨,享年二十五岁。”“嗯嗯,接下来呢”哀家做的事可不比小光少,快快讴歌赞扬一番咳,不不,她只是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而已。“回禀陛下,没有了。”“什么没有了”乔雨薇瞪大了眼睛,直呼不可思议,她可是小光的养母,陪伴他走过了宫廷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怎么到了史书上,关于她的描写就只有这么寥寥几笔呢陈大人见到本来还好好的、不,是本来很反常的皇帝突然正常了,瞪着眼睛青筋直跳的样子,吓得屁股一滑摊坐到地上,意识到自己失仪了马上爬起来跪好,头扣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这场景实在滑稽,不过殿内的太监宫女见了却没有一个敢笑出来,各个低垂着头装作没看见。乔雨薇见他又跪下了,索性不管了,挥挥手要放过他:“你把庆钰帝及以后的史书呈上来,朕自己看,退下吧”再待下去,真怕这陈大人会吓出什么毛病,唉,这原来的皇帝真有这么可怕她记得这张脸长得还是不错的啊把墨宝也赶了出去,一人静坐室内翻阅史书。从小光看起,的确如陈大人所言,是一段光辉的历史。在她看来,那些文字没有一句是夸大其词的,她的小光就是这么优秀,文韬武略莫不出彩,作为养母真是与有荣焉。她倒是忘了,她这个养母其实也只比宇文光大了四岁,不过,宇文光后来都是由她教养,能有此丰功伟绩,她的确功不可没。高兴过后便是失落了,因为史书上也确实如陈大人所言,对永明太后的描写极省笔墨,想来真是可气愤愤往后看,原来自她死后一年,荪妃有孕,次年诞下皇长子,百官上奏请求封后,倒是便宜了这个女人。她以前还想,小光都二十一岁的人了,妃子也不算少,怎么就是没有孩子呢,现在见到他有了后倒是放下心来,连带着对荪妃的厌恶也减少了些。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若是小光无后,她又怎会有如此奇妙的境遇自小光以后,便是荪妃之子宇文安即位,宇文安多子,皇子之中优秀者甚多,而太子之位却迟迟未定,及至南安之乱,四皇子宇文央脱颖而出,继承皇位。书中虽只寥寥数笔,但乔雨薇可以想见,当年夺嫡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