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并不是我的错觉。那一本相册记录着那个在美国生活的我在某些特定时间里完整的生活记录。隐蔽的视角里我的身影总是有些模糊,只是每个瞬间都没有错过,那个街角的照片的特别多。每次匆忙的身影都被很好地记录了下来。而其他相册的照片中却是熟悉的风景,原来在美国里我旅行时走过的每一座城市赵瑞都走过,那一个个车站,那一片片的景色熟悉的让人心酸。靠着书架,拿出电话第一次不再挂断地拨出了赵瑞的电话。赵瑞接到我的电话明显地有着惊讶,“瑾儿,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没有,就是想说,很想你,很想很想”停顿了下来压下那一份涌起的酸意,只是鼻子依旧难受。“瑾儿,你是不是难受,发生什么事儿了”温和的声音里有着一丝被刻意压制的慌意与紧张。想要笑笑地说声没事儿,出来的声音却已经哽咽,“赵瑞,你是个傻瓜”“恩,我是傻瓜,我是傻瓜,瑾儿,别哭,别哭,告诉我怎么了。”温柔的声音低声地哄着,但是声音里的紧张却没有消失。“没事,就是想跟你说你是个傻瓜。”声音低低地出来,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像极了在撒娇。原来自己还是会撒娇的。那头因为我这句话停顿了一下,接着便是一阵压抑着的笑意透过电话低低地传过来,“瑾儿,我也想你了。”隐隐的赵瑞那头似乎传来了一阵叫声,不明所以地听着,还是问了出来,“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没有,会议中间歇息。”赵瑞那头柔柔的声音,又是一阵叫声,之后便归于沉默,隐隐的还有着关门的声音。“瑾儿”赵瑞轻轻唤了一句后便停止声响,我静静等待着,那头声音突然有点轻快有点紧张,“瑾儿,不知道我又没有跟你说过”声音突然又再停住。“说什么”“瑾儿,我爱你。”轻轻地声音却有着坚定的力度。“恩。”深深地吸了口气儿,努力地压制那阵涌起来的感受,曾经以为那三个字说出来真的有够矫情的,只是,此刻听着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还是会有人爱听。沉默了一阵,过了一段时间才终于平静地开声,“赵瑞,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应该在你哥结婚前能赶回去,需要我给你带点儿什么吗”赵瑞问着,语调从柔软中恢复了清朗。“把你自己带回来就够了。”我笑笑地出声,那头已经可以想象赵瑞的嘴角必定是扬起的。果然,赵瑞回过来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瑾儿,回去那天到机场接我吧。”“好。”“等我回去后,到我家见一下我爷爷和爸妈他们吧。”“好。”“瑾儿,你的回答让我很想问一下,回去之后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赵瑞的声音里笑声已经不再隐瞒。“好。”我点了点头,才发现那头不可能看到。赵瑞那头在我这句话之后已经沉默了,片刻后赵瑞的声音有些不稳地传过来,“瑾儿,你听清楚我刚才问的是什么吗”“我说好。”笑笑地回过去,那头便又再是一阵沉默。“李怀瑾。”连名带姓的称呼后可以听见那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是认真的,你确定你要回我这个答案吗”走过去,抚着那幅走近后才发现有点发黄的巨型素描,慢慢带上了笑意,“赵瑞,等我哥婚礼之后,我们订婚吧。”发现今天的赵瑞似乎反应慢了点,过了很久,赵瑞的声音才传过来,“瑾儿,这些话说出来我就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你确定吗”“恩,赵瑞,等我哥婚礼后我们订婚吧。”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说辞,试着让他读懂自己此刻的心意。“好。”很坚定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瑾儿,回去我给你补一个求婚仪式。”“恩。”笑笑地回着。其实赵瑞你并不需要给我补求婚仪式,因为我今天收到了最好的求婚礼物。默默地关注,默默地付出,是你让我懂得了大头儿今天出门前的那句话,“有的人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好,有的人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隔了那么多年是你终于让我相信,原来我真的还可以试着去爱人,去毫无保留地再次相信一个人。那天的电话后,我们依然各自忙碌着,偶尔的电话和视频也变得匆匆。老哥和俊俊的婚礼终于到了倒数的阶段,而作为伴娘和未来小姑子的我开始进入忙绿的阶段。赵瑞的设计也开始进入最后的阶段,我们各自忙着,但是有些东西总能感觉到在不知不觉中起着变化。赵瑞之前在我面前展现了无数面,但是有一面却不轻易展现,即便不经意展现了也会很快地压下。那个也会累也会脆弱的赵瑞在我面前慢慢不加掩饰,感到累的赵瑞原来最真实的表现是撒娇,一如一个负气的孩子。那天老大很巧合地看到了赵瑞负气的截图,在极度惊讶中反而淡定了,只是幽幽地来了一句,“四儿,现在我发现原来美玉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啊什么的都是浮云。”而自己似乎也在悄然地变化着,那天刚试完伴娘服出来,大头儿和老大她们围观了半宿突然大头儿那孩子拍着老大的肩便来了一句感叹,“老大啊,还好不是你这时候让南儿当伴娘。靠,丫还让不让俊俊活啊,笑得那叫一个招蜂引蝶啊。”我听着大头儿依旧的遣词造句,还是不由得黑线,这孩子怕是改不了了。而老哥搂着俊俊只是笑笑地看着,接着便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四月末赵瑞终于完成了设计,归航的那天是四月末的晴天。看着赵瑞慢慢地走出来,笑着等待在大厅里,赵瑞四顾了一下便对着我的方向露出灿烂的笑容快步地走了过来。没有多余的语言,赵瑞搂过我紧紧地抱住,接着一个极度压制的吻便轻轻地印到了我的眉心。“赵瑞,欢迎回家。”轻轻地印上赵瑞的唇,我笑着对赵瑞说。赵瑞看着我,笑得灿烂,拇指抚上我的嘴角笑得愈发灿烂,“瑾儿,我们回家吧。”十指紧扣,赵瑞拉着我往机场外走去,四月的晴天中散尽了往日的阴霾,我握紧赵瑞的手一步步地往外走着,前方的终点是一个叫“家”的地方。一年的时间去冷静,三年的时间去适应,换来的只是一笔一画寄托于素描中的刻骨的相思。这个我曾经认为“有男如玉,匪我思存”的男子也终让我愿意相信即便在这个凉薄的世界里依然有个人只愿意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番3 一生的诺言跟邻居打完招呼后李怀瑾便快步往回走,科茨沃兹的早晨虽美,但是雨往往使一个没有伞却贪图美景的人狼狈。上次淋雨后赵瑞的“关心”还让她记忆犹新,所以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犯。小心地开门上楼,看到赵瑞还在睡,李怀瑾微微地松了口气。利索地换完衣服,身后是赵瑞还带着浓浓睡意的一声,“瑾儿。”走过去为他拉上半落到地上的被子,李怀瑾有些纠结,如果把这美玉睡眠图给上传了估计会引起无限尖叫。思考着老大昨天的建议,不过看到赵瑞那的手臂,恩,还是算了。刚想退出来便被拉住了手,“早安。”李怀瑾有些心虚地说着。“早安,赵太太。”眼睛还没睁开,赵瑞低沉的声音从勾起的嘴角里出来。“又出去了”眼睛终于睁开,却还带着迷离,李怀瑾想:这表情如果流传出去了该有多少人想要把他扑倒啊摇头挥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李怀瑾很淡定地准备否认,“没”。只是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赵瑞拉倒在身上。“赵太太,下次记得先把手捂热,还有把头发擦一擦再否认。”眼睛的颜色慢慢变深,赵瑞的手已经探到了赵太太的衣服内。李怀瑾有些慌地按住背后的手,“赵瑞,起来我给你做早饭。”“恩。”赵瑞应答着,手却没有停下。在又一次厨师换人,早饭变午饭后,李怀瑾看着那个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有些郁闷地想着,丫就一披着羊皮的狼。“瑾儿,今晚上伍德夫妇邀请我们共进晚餐。”感觉到身后注视的目光,赵瑞笑着转身,身后的人眼神有些迷离但是人却很真实。虽然过去了一年但至今还清楚记得自己在国外接到的她的电话。订婚那个词语通过电波传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听错了。那天后的情绪一直不稳,如果那只是自己做的另一个梦那怎么办直到在机场看到她的那一刻终于确认,那不是梦。那个嘴角飞扬,连眼睛都带着笑的人就那样站在机场里等待着自己。抚上她那扬着的嘴角,赵瑞终于心安,自己终是等到了那个已经准备好了的人。李怀瑾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那天的笑容是赵瑞终其一生都想它停留在她的脸上的,因为那个飞扬的笑容里满满都是温暖和被爱的幸福。“赵太太”赵瑞的声音又起,带上了笑意,李怀瑾敷衍地应答了一句“哦”便停住腹谤。赵瑞拉住那个有些不情愿的人,吻便落了下去。直到艰难地克制住自己终于从她嘴里套出了话。只是那话多少有些伤人“丫就一披着羊皮的狼”。赵瑞郁闷了,我这担心你的胸口的伤才忍到了结婚后才动手,那一忍就是一年啊我都多少年没碰过女人了,我那群发小不是在这两年看到你都开始怀疑我的性取向了。你说我容易吗,而且这是我们的蜜月啊,蜜月啊在赵瑞相当郁闷的时候,李怀瑾抱着还热气腾腾的早餐在腹谤后便是满足,呵呵,果然是全能型的。才一上午的功夫,天便晴了。晴朗的天空下躺在小花园的摇椅上晒太阳成了李怀瑾来到这里学会享受的第一件事。被晒得昏昏欲睡间被赵瑞抱了起来,继而躺椅上便多了个人形肉垫,窝在他的怀里,李怀瑾继续昏昏欲睡。“瑾儿,小雨说婚礼的摄像和照片都整理好了,回头给我们发过来。”赵瑞抚着那张昏昏欲睡的脸微微笑着。“恩。”紧了紧搂住赵瑞的手,李怀瑾低低应了声,脑力有了一些清明。不久前的事情在混乱后便一一有条理地展现。在赵瑞为婚礼里样式与家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李怀瑾很聪明地保持沉默。而很不幸的是沉默的代价是两个婚礼。正确来讲,一个在不同地方举行的婚礼和婚宴。在赵瑞终于得偿所愿地拉着李怀瑾去扯证的第二天,赵家便在大院里开起了流水宴,从早上一直热闹到晚上。李怀瑾对于这一场婚宴的唯一感觉是累,脸都笑僵了,而赵瑞从昨天扯证开始脸上的笑容就从没有卸下,到处散发着吸引一切女性抽气声的灿烂笑容。而在这个巨头们云集的场所里,李巧倩终于看到了渴望已久的巨头们,只是在看到电视上“指点江上”的巨头们突然家长里短的时候瞬间梦碎。当笑僵的那天晚上两点才从宴席上下来,第二天早上五点被人挖起来准备转战出国准备婚礼的时候,作为一个扯了证,办了婚宴却还缺一个婚礼的不知怎么形容自身状态的严重缺乏睡眠的李怀瑾终于爆发,坚决抵制一切阻止自己睡眠的行动。只是挣扎的努力是徒劳的,因为,自己还在睡眠中已经被赵瑞抱着上了飞机,据说那天他俩的行为还引起了骚动,但是在跟周公深切探讨睡文化的李怀瑾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个婚礼,现在想来还是满满的感动,“赵瑞,那个婚礼你准备了多久”蹭了蹭身下的肉垫,李怀瑾有些笑意。“很久很久了”声音中有些低沉也带上了一些慵懒的睡意,身下的人嘴角扬起,似乎这一年来赵瑞越发的温润了,没有了当初温润中的冷漠,真的跟那一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完全契合了。很久很久是吗,李怀瑾笑了,记忆回到那个清晨,终于把时差调节好的自己已经坐到了教堂里等待着。身边老哥和那个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软化了态度的父亲陪伴着自己,看着两个人听着教堂响起的钟声突然紧张了。那个在婚宴上应付自如的自己似乎突然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个有着慌意的自己。那只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带上了苍老的手突然拍上了自己的手,“小瑾,别怕。”抬头看到的是这些年来一直不曾看到过的带着慈爱的脸,而他的身后,老哥对着我笑得温暖。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抱紧了前面两个人。那天对着这两个人,李怀瑾没有说出一句话,但是,她知道对着那个一直用着敬称,冷漠对待的人,她已经转变了态度,那一声“爸”哽咽在喉咙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而他身后,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在她进李家的第一天便以一个兄长的身份为她挡住了很多不必要的事情,在缺乏关爱的日子里,是那个同样渴望关爱的他,把自己从绝望中拉了回来。挽住父亲的手,李怀瑾踏着音乐的节奏慢慢地走向那个对自己笑得灿烂的男子。不同于那个婚宴上的喧闹,那个不大的教堂里坐着的都是带着祝福的亲朋好友。就如赵瑞所讲的那样,婚宴是做给别人看的,婚礼才是属于自己的。在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婚礼上,赵瑞用着最原始最传统的西式婚礼,慢慢地对她说出了只属于她的,而且只愿意给她的一生一次的誓言。那个笑得灿烂的男子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