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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1 / 1)

挽住,有说有笑着进了游艇。女人的脸庞明艳动人,有一双世故聪慧的眼睛。她在权衡的绅士般的引领下入座面对舱门的位置。而权衡,则在二人中间入座。此时卢月终于明白了为何圆桌上的酒杯有三只。服务生娴熟地往杯中倒酒,分别将盛了酒的杯子恭敬地摆放在三人面前。卢月对面的女人动作妩媚地褪下她的高档丝质披肩。黑色紧身礼服裙将她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胸脯在低领处高傲地鼓胀着,如两只灌满了氢气的气球随时会爆炸或是升天。她和权衡含笑对视,像是多年未见又心照不宣的老朋友。她问,权,这位美女是谁,你还没有介绍呢。卢月看着她正打量着自己。女人间的眼神接触中总会透露给彼此一些重要的讯息,而这种讯息是男人发现不了的。卢月接受到的讯息是,这个女人对她充满了敌意,即便她在竭尽全力微笑。卢月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女人和权衡有不寻常的关系。他微笑着对女人说,我暂时先不告诉你。女人娇嗔着跺了跺脚,身上两只气鼓鼓的球也随着身体摆幅而上下挪移。宵夜陆续摆上桌子后,女人问权衡,权,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权衡说,不好不坏,你呢。他优雅地切下一块顶级厨师烹制的牛排,好似关切地询问,却又仿佛随意。女人接下来就自揭了身份,也印证了卢月的直觉,她说,他把我们带去澳门的钱,全部都输光了,还去借了高利贷,我只能跟着他躲债,东躲西藏的,想我边颜颜竟然也会有今天。浑浊的眼泪从她艳美又沧桑的眼睛里滑向脸颊,神情感慨而略显落魄。她接着说,我实在难以忍受这样的生活,直到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新闻,才知道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用服务生递来的纸巾轻轻擦拭泪痕,或许是担心精心准备的妆容晕花,所以她的动作极为小心翼翼。权衡漫不经心地接住她未完成的话头,知道什么知道我接下了权氏的企业是吗嗯,你接着说。边颜颜的眼泪突然决堤,她方才的小心翼翼就顿时成了无用功,她说,我知道我错了,我当初就是脑子进水,才没有进行正确的选择。对不起,权,请你原谅我当初的愚钝。边颜颜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使卢月这个透明人都暗暗吃了一惊,这如上了发条的眼泪瀑布竟然能被她随意地控制水流强弱大小。边颜颜在啜泣声中说,权,我今天看到你为我准备的这一切,我真的无比感动,我才知道你才是我应该选择的。她伸出纤细的手去握住权衡的胳膊,美轮美奂的脸显现出一种哀求的神情。权衡出乎意料的镇定与麻木,他捉住边颜颜的手轻轻地放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边小姐,您多虑了,我并没有想和您怎样。卢月和边颜颜都惊讶而望向权衡,显然猜不透他的想法。边颜颜难以置信地问,你不爱我了吗权衡放下酒杯,认真又冷静地说,抱歉,在爱方面,我一直是个阉人。尽管我的性功能尚在,但就现在的你,使我连后者都无法实现。因为。他突然看向卢月,使气氛诡异且尴尬,他继续说,比你年轻,漂亮的女人大把存在。而你看到的这一切,确实是我准备的,但每个女人都可能拥有。他说着将蓝色的玫瑰花捧推送到卢月面前。卢月无言地接过花束,内心不知是喜是悲。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安静观看这出戏,因为她并非主角,充其量是一个有呼吸的道具,仅此而已。边颜颜羞愤地说,你难道就不念旧情你曾经为了我,做了那么多难道你今天约我过来,只是为了羞辱我权衡冷然说,您的问题真多。我先回答您第一个问题,我是很念旧情的,不然你连这个游艇都见不到。还有,您那位比您年轻十周岁的男朋友欠下的巨额高利贷,放债人是我的朋友,这就是我念的旧情。第二个问题,您如果觉得我在羞辱您,难道不是您自讨的边颜颜彻底愤怒了,她突然抓住权衡的衣领崩溃地说,原来是你让他变成今天这样的,你让黑社会给他放高利贷,还找人蛊惑他吸毒,是你让他变得一文不值,而我也受到连累权衡,你这个变态,你会有报应的。权衡的彪悍司机适时出场了,他用力地拉扯开边颜颜。权衡拍了拍衣领的皱褶,回答她,我并未蛊惑他,他本来就愚蠢,我只是帮他正确认识自己,以及,帮我朋友做成一笔生意。说完,权衡拉着卢月离开了游艇。边颜颜一个人在布置梦幻的游艇舱室发出绝望且歇斯底里的哭泣声。蓝玫瑰,红酒,旧情复燃,一切一切是她曾经做的梦,如今只是,讽刺的意象和苍凉的幻觉。、第十三章 陨 1回到酒店。卢月就被权衡横抱住扔向了舒软宽大的圆床。他似乎将卢月当成了曾经狠心伤害他的边颜颜。末了。卢月分明感受到裸露的左肩上有他洒下的泪水。她惊异地用手抚摸这片冰冷的潮湿。此时手指上沾染了他为别的女人而流露出的脆弱。她的心脏隐隐抽搐,那儿贮藏着嫉妒,心疼。她深吸一口充斥着激情结余后略带疲累的温湿空气。些许晕眩。她分明呼吸困难却又抑制不住地问,所以,你报复了她,却又忍不住心疼她是吗每一个字的艰难发音都如同生命血条在消耗减退,灵魂中心盛放的幽兰色玫瑰花瓣在片片凋落。他翻过身子,背朝着他,冷漠地说,管好你自己。她不再说话。呆滞地注视着浮雕天花板中心位置的吊灯,散发着殷红与靛蓝相互缠绵、交织的灯光。分明是两种色调。却要不知好歹地相溶。以至于调和出一种极为无聊和难看的紫:莫名令人哀伤和窒息的颜色。半夜。他转过身,从身后环抱住她。她清醒,也庆幸自己因为失眠而享受了这来之不易的拥抱。闭上眼,感受到他的体温,真实地灼热着。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他不属于激情和泄欲范畴内的拥抱。这对她而言十分重要,胜过了世上任意稍纵即逝的欢愉。她对自己的处境窃喜却也觉得糟糕。她明白她爱上了一个或许永远都不会爱她的男人。她在执着一场或许没有结局的单相思恋爱。她爱他雕塑般冷峻的面容,爱他万古不变的的神情。她爱他孤傲自负又自持审慎的灵魂。她爱他刻薄稀少又字字珠玑的言语。她爱他丰厚的事业功绩,甚至爱他阴暗偏激的非常手段。她不再排斥面对他的晦暗灵魂,以三六十度无死角的方式热爱并纵容着这个男人身上发生的一切。她从未对一个人产生过不求回报的感情。哪怕是陈岚,她为她还债,也不过是想从母亲身上看到希望甚微的改变。但是对于权衡,她放弃了索取,也不寄希望于他能爱上自己。她庆幸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这个人,沉溺于这种庆幸却也伴随着不断的失落和恐惧。她想,即使明天这个男人就突然对她感到厌恶,即使下一秒他就转过身残忍地收回这来之不易的拥抱,她也不会后悔。因为,她曾经是如此毫无保留地爱过一个人。权衡均匀的呼吸证明他已经沉睡。他当然听不到她内心激越汹涌的发声。她的心脏伴随着他的呼吸节奏一起一伏。她不能让节奏的错落和差异将他弄醒。那么,这个拥抱也会失去。她彻夜失眠。原来,完整地爱着一个人,是根本睡不着的。被爱的人,却睡得沉静踏实。卢月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是空。她有些懊恼自己在天将亮时不争气地睡着了。她抓了抓身边空位的床单,只余冰冷的丝滑感。捕捉不到一缕尚存的温度。似乎再没有什么东西能纪念她卑微又真挚的爱情。窗外海平线升腾起的太阳用炽烈的光线将整座海滨城市浸染成鲜亮的色调。窗帘的缝隙中渗透而入的一抹光,倾斜地印染在被褥上。她将手置放在阳光照耀的位置,用力捕捉,艳丽光线从指缝间流失。握不住光亮,大半个身子仍浸泡在灰暗之中。她突感沮丧。因为,她想到了她那弥留并肆虐滋长在黑夜的爱情。见了光,必然藏匿。卢月仍然尝试着用她最大的热情以及独特的方式去爱权衡。她似乎离他很近,每夜同榻而卧,却又觉得他很远:总是走不进他的心灵深处。权衡清醒时体温极低,熟睡之后体温便开始增长。那是他的身体一天之中最具有温度的时段。即使卢月无数次感受到过他身体的温度,却从未感受过他心灵的温度。这是令她茫然的。无论睡两副身体彼此如何熟知。两副灵魂却永远如同第一次见面。他的身体和通往心灵的道路之间似有一道紧闭的大门,门把位置还缠绕着难解的锁链。卢月尝试着去打开那把锁。为他洗衣服,看他看的书,学下围棋,为他做蛋糕,甚至想将自己的所有故事都告诉他,试图与他完成交流。可是每次激情完后,他脸上总是刻写着一句话:我没义务知道你的故事。再或者就是一脸疲惫。卢月只好将千言万语咽回肚子。原本她以为可以一直就这样的方式与权衡相处:不计回报,不理会外界评价。直到一件事的发生,使她动摇了。那天是深秋的午后,她坐在庭院的秋千上看书。微凉的秋风将她牙白色的亚麻长裙抚弄出浅浅的波纹。迷路的蝴蝶扑闪着黑色斑点的翅膀,停落在她的帆布鞋尖。她抬了抬脚,蝴蝶惊慌失措地围着她转圈,须臾,又向蔷薇花丛飞去。蝴蝶为了能多安定一会,只好极力撑开翅膀伪装成一片蔷薇叶子。权衡回到了别墅,还带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卢月认识这个男人,他正是权仕和为他庆贺过生日的雷副市长。权衡和雷副市长在花园木桌上相对而坐。管家将茶具摆放在石桌。二人品了茶后,权衡又吩咐管家将棋盘搬出来。权衡很快输了第一局。雷市长脸颊上的肥肉愉悦地荡漾着说,承让,承让。权衡笑说,哪里承让,是雷市长棋技高超。第二回合比上回合博弈时间有所延长,最终仍是权衡落败。权衡一脸无奈地摇头说,我实在不是雷市长对手。市长笑得五官拧巴成一团,本来就小的眼睛几乎从稀疏的眉毛底下消失。他抬起精巧的茶杯,在鼻孔处嗅了嗅,又撅起嘴对着杯口啜了一口,十分享受。卢月对于这种官商逢迎的表演实在不喜欣赏。她抱着书籍,回到了内室。才安静不到半个小时,权衡领着副市长进了书房。二人在古董架前嘀咕一阵。权衡向副市长介绍起这些古董的来历和相关故事。雷市长独自转悠到权衡的古董电话机前,停留了一阵又踱步至火柴收藏柜。权衡吩咐管家取来钥匙。柜子的玻璃门打开后,雷副市长肥硕的手伸向权衡平时珍爱至极的宝贝们。不一会,他就从中挑选出十多盒。大大小小,颜色各异。权衡又吩咐管家取来盒子,全部打包。权衡送走雷市长时,还让身形彪悍的司机顺便将古董电话机搬上了车。卢月心想,权衡为了巴结这个副市长竟然割了心头爱。看到他们离开后,卢月才缓缓起身,去到厨房。她决定为权衡做一个松饼以抚慰他方才割让至宝的受损心灵。于是开始和面。按照配方加入黄油和芝士。往面团里添加了几滴权衡喜欢的松露酒。她将脸凑近温度极高的烤箱玻璃门观察着烘焙的进程。松饼在高温中膨胀又回缩。这个过程使她很有成就感。烤箱一声清脆的叮叮,松饼出炉。热气腾腾。权衡进来的时候,她正沉浸在对自己杰作的激赏情绪中。冷冷的声音将她呼唤回现实。卢月惊诧地转身,正对上权衡那张雕塑脸。她小声说,我给管家做了个松饼,你要吃吗她又情不自禁撒了谎。不吃,我不喜欢。他的表情严肃,消耗了一根他所剩不多的珍品火柴,点了支烟。卢月突然觉得气氛莫名凝重,可又不知所以然。他徐缓地吐出一口烟雾,看着卢月充满疑问的眼睛,说,最近公司效益不佳,我需要和政府合作缓冲一下。我看中了雷副市长手里的一个项目,之所以将他带到家里,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他眉头微蹙,看来公司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卢月点头说,雷副市长应该是个好沟通的人,他要什么,你给他就是了,况且你连古董电话都送了,项目应该没问题。我知道,但是。他突然眉心紧锁,悬吊的烟灰从烟头处自动下落到厨房的罩台上,她第一次看到权衡如此心神不宁,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他继续说,但是,他看中的东西,有些奇怪。卢月愈发好奇地问,什么东西他说,是庭院里的那把秋千。卢月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他一本正经的神情告诉她这是真的。卢月不禁笑出声,这么好打发,那你送他不就完事了吗。他却没有笑,反而更加严肃。雷副市长看中的是那把秋千,还有,秋千上的你。卢月眼中闪烁的光芒瞬间消失,笑容也凝滞。她突然感到了来自秋末第一抹并不友善的寒意。从外到内,寸步结冰。眼前的权衡也异常的陌生。从前是心灵的陌生,现在就连他英俊的脸也似乎不曾相识。她咽了口所幸未结冰的唾沫,她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权衡的回答让她更加绝望。乖,收拾一下行李,我明天送你去东区,雷副市长在那儿有栋鲜有人知的别墅。他停顿了几秒,补充道,比这里更大,更豪华的别墅。卢月在证实自己并非在做梦后,她想,她的眼泪如果能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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