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是在为辛洲开脱,拿这件事,希望他的女儿放他的儿子一马。这原本是父女间的一场谈判她竟差点以为是父亲对辛程的冰释前嫌。辛暖没有答话,倒是反问了一句,“爸,我问您个事。”“什么事”“您觉得”辛暖慢慢扬起了嘴角,“辛洲和林曼将来会不会”她有意顿了顿,只为观察辛文晋的脸色。“会怎样”“离婚。”辛暖说出那两个字,“他们俩,会不会离婚”辛文晋避开了她的眼色,“他们为什么要离婚,暖暖,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事情过去了,你也撒了气,就不要再想其他的。”辛暖一直在猜测,辛文晋是否当年辛程顶替林曼入狱这件事,可是他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杀人犯为妻子因此,她可以确定,至少在林曼嫁给辛洲之前,辛文晋是不知道的,至于婚后,她现在无法确定辛文晋是不是知道状况,更不清楚辛洲向辛文晋透露了多少。。晚上回到家,辛暖就接到了王律师的电话。“怎么样”“大小姐,您猜的没错,今天,辛洲的确是在搞法人变更的事情,他叫林曼过去也是为了这件事。我今天在场,那些文件都看到了。”辛暖浑身一个激灵,连忙问道,“林曼呢她签字了没有”“签了”“真的”辛暖欣喜不已,一颗心安定下来,而后才问道,“她有没有多问什么”“她先前有些怀疑,可辛洲跟她说了不少软话,她后来也就心甘情愿的签字了。”辛暖在心里暗暗道,太好了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这个点,辛程应该还没有回来。她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将计划告诉辛程,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为好,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也不迟。可是关于另一件事情,她却是必须要向他报喜的了,她打了电话给辛程,急于告诉他关于佛山古镇公园项目敲定的事。她一边拨出了电话许久,那边才有人接听,她欣喜,扬起了语调,“喂,辛程”那边沉默半响,才回道,“辛程目前在忙。”辛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对方,是个女人。第45章 陷阱二辛暖猛然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旁,她自己盯着手机看了半响,一时踌躇,心也十分不安。过了许久,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赶忙回头,见来电是辛程,立刻握在手里,接听之前却也犹豫了一下,终于是平复了心情,接了电话。“喂,辛暖”是辛程先开的口,语气倒是稀松平常。辛暖听是他,心里才安稳了些。“恩,刚才你在忙啊”“对,刚才有个会。”辛程似乎是放松下来,“怎么了”“没什么事。”辛暖一下子窝进了沙发,心里仿佛有些安定下来,虽然她很想问出口刚才是谁接的电话,但是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她问不出口。“刚才阿蓝告诉我,说你给我打了电话。”辛程反倒先自己说了,辛暖心仿佛被一戳。果然是她。辛暖之所以不愿意问,就是不想听辛程告诉自己,接电话的那个女人是姚蓝,但是现在,辛程却直接告诉了她。姚蓝,姚蓝辛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头痛。自从她知晓姚蓝一路跟着辛程从新加坡来到中国之后,她便可以想见,当年在辛程出狱远走新加坡的这段日子里,姚蓝定是陪着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刻。他心中所有的孤寂与愤怒,这个叫姚蓝的女人一一陪着他品尝。这种患难与共的关系,是辛暖无法替代的。一想到这些,辛暖就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她总是觉得,这个叫姚蓝的女人,一个智商颇高的女律师,一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对手,让人抓狂的是,姚蓝不同于林曼,因为她一直聪敏的隐身在暗处,躲在辛程的身边,甚至有时候辛程与自己说话,都会因为姚蓝的来电而中断,更可气的是,他与姚蓝通话时,会刻意避着辛暖。姚蓝就像是一根刺,辛暖恨不能拔之而后快“是吗。”即便辛暖内心翻涌,却是口不对心,她压下自己疑虑与醋水,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她相信,辛程是喜欢她的,从他那天抱着她说,从此之后再也不要一个人离开,远走他乡。那时她心中便能断定,当年自己一气之下去了加拿大读书,对辛程的确是有力的一击。既有青梅竹马的情分,那又何至于担心姚蓝这个后来冒出来的人辛暖迟迟不开口说话,那边的辛程倒开始问了,“今天是怎么了”“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挺忙的,可能会很晚。”“哦。”辛暖想了想,说,“辛程,今天我去见过爸爸了,他”“chason”她的话还未说完,那头却忽然传来一声叫唤,还是那个女声,似乎是急切地叫辛程过去开会。辛暖另一只攥着的手蹭蹭冒汗,脸色差到了极点。果不其然,辛程立刻说,“小暖,我这边有些忙,回头我打给你,好吧。”“好。”辛暖挂了电话,有些气急败坏。。半夜十二点,辛暖从厨房里端出了两碗泡面,餐桌坐着的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唐静。“我开会忙到这么晚就算了,你这么早回来个人怎么现在跟我一起吃泡面”唐静一把接过泡面,一边吃一边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没什么心情吃。”辛暖叉了几口面,拽着唐静便问,“今天你们开会开了很久是你们公司和至尚的高层吗”“废话,不是开会搞那么晚,我何至于现在在在这儿吃泡面”“辛程也在吗”“当然在了”唐静抹了一把口边的油水,笑了辛暖几句,“怎么,找我查岗还是怎么的”辛暖懒得辩解,又道,“你们两家公司的合作机密,我不便过问,只不过,我还想问,今天姚蓝是不是全程陪同会议的”提起这个名字,唐静先是一愣,而后才点头,“那当然了姚蓝是至尚的法律顾问,又深得辛程的信任,这个合作事项里有很多法律责任人明细,她当然要全程都在的啊”辛暖点点头,“我知道了。”唐静见她始终闷闷不乐,便问,“你该不会是在吃那个姚蓝的醋吧”“是的,”辛暖此刻连辩解都懒得,“我这小半辈子就是吃醋吃过来的,先吃林曼的醋,特么现在还要吃那个姚蓝的醋。”“我跟你说,暖暖,不至于真不至于”唐静一脸认真状,“就目前我所看来,那个姚蓝在辛程面前就像个机器人一样,什么事情全部都做的一丝不苟,辛程信任她也很正常啊,一个从不会出错的机密机器人,谁会不信任呢”辛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啊,信任和爱情完全是两码事,如果有爱情,那他们早就在一起了。”。次日一早,辛暖早早的起来出门去上班,唐静那厮因为前天忙太晚,睡在床上跟猪没什么区别,辛暖怕吵醒她便没去厨房做早饭,直接拿了一个面包和一包牛奶出了门。刚出了门,旁边的邻居也开了门,辛暖合上门时听到了响动,忙转身,见辛程从门缝里探出身来,还是睡眼朦胧的样子,朝她淡淡笑了笑,“早上好,小暖。”“早上好。”辛暖连忙回答,手上夹着的面包和牛奶差点掉到地上。说实话,辛程这么温润的样子,她还没看过。“昨天你那么晚回来,怎么早上还起得来”“你稍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出去。”“辛程”辛暖还没说完,辛程便进去了,门大开,辛暖便进了去,听见洗手间洗漱的声音剧烈,便知辛程动作匆忙。她嘴角微微扬起笑容,一瞬间,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辛程刚刚擦完脸,余光便能看见辛暖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不自然地挂上了毛巾,心中有些煎熬,无形中仿佛有两记鞭子,在他的心脏两边来回抽打。他闭了闭眼,转身朝着她走过去,拿了西装外套,温和地说了一声,“走吧,小暖。”上了车,辛暖问,“我们去哪里”“现在还这么早,当然是去吃早茶了。”辛程转了个弯,车子便驶出了小区。二人随便找了一家早点店,待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麻辣烫上桌,辛暖隔着蒸笼里冒出的袅袅热气,看到辛程的笑脸在热气下显得有些隐约,她一时看不真切。辛程大约已经是接受她了吧经历过这一切的种种事情,辛程早已应该对她放开心怀才是,他知道自己昨天怠慢了自己,所以即昨天工作到很晚,今天还特意起了一个大早,留意自己出门的动静,还陪着自己来吃早餐。这样的做派,早已不是兄长对妹妹那样的了好吗辛暖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甜。“想什么呢你不饿吗”辛程的贸然一语,让辛暖立刻回过神来,她赶忙笑了笑,夹起一个小笼包,一边吃一边说,“辛程,我昨天就想告诉你了,爸爸已经通过你的方案了”“是么。”辛程手中的筷子有些不稳,但还好及时握住,以不至于掉下来。“而且还有更好的消息”辛暖咽下口中食,连忙说,“爸爸知道你是周李豪的名义参与,所以这下你的方案通过,也就顺理成章的让你介入到整个工程项目的资金调用和监理。”末了,她赶紧又补上一句,“是以周李豪ad公司的名义。”辛程听着沉默不语,只顾着咀嚼食物,到辛暖完全说完,他才露出一个笑容来,“谢谢你,小暖。”辛暖朝他眨了眨眼,“谢我干什么,虽然我帮你的确有些功劳,但是最终还是你的方案让爸爸看中了呀说到底呢,还是你自己的本事”“好了好了,吃早饭就不要说工作上的事情了,”辛程假意不耐烦,招呼着辛暖吃东西,显然不愿再说此话题。早餐结束,辛程送辛暖去上班,辛暖临下车前,犹豫着向辛程开了口,“昨天爸爸还说,让你这周和我一起回家,”她吞吐着看了辛程一眼,“回家,一家人吃一顿团圆饭。”辛程抿了抿嘴唇,握着方向盘的手越发的紧,他只说,“我知道了,小暖,去上班吧,到时候看情况吧。”“好的。”辛暖赶紧应声。依照辛程以往,听到这个事情必然会一口回绝,以他心中的隔阂程度,可是现在,他这样说,明显表示他愿意这么去考虑。辛暖十分希望辛程能与父母的关系重新回暖,这样她就不用两边纠结,毕竟,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回到至尚的办公室,辛程刚坐下,姚蓝便在外敲门。“chason,早上李豪刚刚跟我说,ek那边负责佛山古镇公园项目组的人给他去过电话了,约他去那边详谈合作事宜”辛程点点头,“我知道。”“你知道”姚蓝意外,“你你这么快知道,一定是辛暖告诉你的了。”“是。”辛程抬起头,“阿蓝,既然如此,就让李豪那边准备起来吧,我已经等太久了。”办公室的气氛略有沉重。姚蓝能听出辛程此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早已不是当初回国时决绝的杀戮之意。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停手。第46章 谁的陷阱一周六早晨,辛太太从楼上下来,便冲着楼下叫道,“周嫂,小玲,今晚老辛和辛暖都回家来吃饭,多做几个菜,还有,辛程今晚可能也过来。”周嫂手中的洗碗布差点儿掉了,赶忙奔出厨房去,“太太,您说谁还有谁过来”辛太太站在楼梯上,表情甚为平静,面上带着些许微笑和欣慰,“是辛程,辛程可能要回来吃饭了。”“真的”周嫂苍老的脸一时愣住了。辛太太笑说,“周嫂,你应该还记得辛程那孩子爱吃什么的吧”“记得,一直都记得”周嫂立刻反应过来,“他最爱吃的是西湖醋鱼和清蒸茄子说是最下饭,以前每次我做的时候他都能扒拉个两三碗米饭呢”见辛太太神色渐渐凝住,小玲赶紧拉过了祖母,打岔说,“那行啊,我今天千万不能忘了买鱼和茄子”辛太太嘴边的笑容僵住,并非是不悦,而是瞬间觉得自己有些不称职。自己做了辛程十一年的母亲,竟连他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