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不管男女老幼全部拿出了自己的刀。莫丹一族平日里便是百姓也必须会武,这样一旦有敌来犯,那么所有的莫丹人都会汇聚成一片巨大的力量冲击过去。看着眼前的场景,长妤有些呆愣。皇宫里的事情就只是皇宫里的,怎么可能牵扯到整个王城。在刹那间,长妤断定,肯定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人流太多了,那些侍卫本来想要保护长妤,但是却被这人流冲的四散开来,大喊着:“姑娘姑娘”长妤张了张嘴,最终闭了嘴,然后趁着混乱的人流挤入旁边的一间衣服铺子,扯了一件衣服穿上,然后拿起面纱蒙住自己的脸,向着外面走去。城门被挤开。长妤瞬间就听到了浩浩荡荡的马蹄声。“有敌来犯”站在城墙上的人大喊着。这是近三十年来,莫丹面临的最大规模的侵犯只听到这些浩浩荡荡的马蹄声,还有远处直直冲上天的烟尘,长妤就知道,来的人马,不下十万。这是以绝对的碾压之势到来。不可能是重云的军马,他的大部分军马还在抗衡北夷,就算有,也不过是五千,怎么有如此大的声势。那么,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些人马,只可能是大夏的。而看着周围人的脸色,长妤也知道,他们的心中,也是惶惶不安的。皇宫还在内乱着,哪里有人注意到外面一匹匹马被牵了出来,旁边的一人道:“会骑马的,上”莫丹人在马背上长大,怎么可能不会骑马,于是,这些人一个个翻身上马,即使是面对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对手,也是毅然决然。妇女,老人,十多岁的小孩,他们手里拿着大刀,然后,冲了上去。这才是莫丹之所以能够长久的原因,并不在于那莫丹王有多么的英明,而是在于,整个民族的决心。即使没有莫丹王,他们也能从容应对。一匹马到了长妤的面前,长妤一犹豫,翻身上马。“出发”一声断喝,数千匹马瞬间奔跑起来剩下的百姓依然井然有序的站在那里等着马。长妤的马跑到旁边,向着那些队伍前去。但是长妤的心思却并不在此,既然出来了,既然没有人跟着,那么,便走吧。长妤拍打着马,然后往西北方向驰去。数千匹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中绵延开,大家离得都比较远,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黑暗中的长妤往另外的一个方向离去了。即使长妤越奔越远,但是依然能看到绵延在眼前的队伍,像是一座移动的黑色城池一般,每一抬步,都发出整齐嘹亮的声音。而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长妤已经远离了队伍,甚至已经转到了那十万铁骑的旁边,烟尘滚滚向上。这十万人马,又怎会在意一个人就在长妤想要继续前奔的时候,突然间,大夏的队伍此起彼伏的响起一阵喊声。“参见国士”“参见国士”“参见国士”国士,聂无双长妤偏转头,对着千军万马中看去。车驾上一个蓝衣身影修长屹立。隔得那么远,但是长妤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悠然自若,他一边的袖子垂下来,而另一只手,却拿着指天的长剑。那剑闪着光,那光落在他的发上。这千军万马中,他竟然是和杀伐之气完全不同的感觉。他是写意的,是悠然的,是绝对的镇定自若。他挥剑,即使是一个人,却完全不输这千军万马的气势,但是却没有带着丝毫的攻击性。长妤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背站的笔直,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如青山一般巍峨的姿态。当然,她听得见他的声音。“犯我国界者,虽远必诛。”他的声音太过清朗,清朗如昭昭日月,风光霁月问心无愧,是长天里最为潇洒的一阵风。他没有低头,一直拿着那指天的长剑,这个人,侵犯他国也能侵犯的如此淡定自若。于是千军万马汇成了一句话。“犯我国界者,虽远必诛”这样浩大的声势,这样凝成一股力,让长妤觉得,这回,莫丹恐怕,在劫难逃。但是她没有停留,而是以更快的速度离开。聂无双,和她有什么关系长妤计算着方向,然后决定往东边奔去。莫丹的最东方,是北海,只有从北海走,说不定才能避免被重云找到。但是一想到或许这回就要完全的离开重云,这茫茫人世,一旦断了联系,即便是以重云的能力,恐怕也找不到她。重云,重云。她反反复复颠来复去的念着这两个字,不由又想起了晋城那晚的拥抱,忍不住心颤。但是瞬间,她就将这份感觉压了下去。她向来是懂得取舍的人。重云的态度不明,不知道想要从她身上获得什么,自己再这么下去也是没有办法,还不如放开手走她要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第六章:你若再离开莫丹的皇宫内,重云将所有人抛在了身后,黑暗中似乎对整个皇宫都十分的熟悉,他推开了一间殿门,微微沉了沉眼色。宫殿内供奉着一个女子的石雕,但是因为年代久远,所以早就模糊了容颜,他看了一眼,然后转到后面,看着后面的各种星象图。他背负着手,然后查看着那些星象图,良久,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他抬起了自己的手掌,现在,掌心只有那些若隐若现的痕迹,但是,那日的那个场景却还是深深镌刻在脑海中。那个女人是谁他抬起了头,然后推开了殿门,再次走了出去。但是等到他走出殿门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他急速的掠出去,就发现整个皇宫都没有人了,而此时,他听到外面排山倒海的马蹄声。重云眼底一沉,然后飞速的往外面掠去,夜色在眼前无限的延展开。他站在高墙上,将一切收在眼底。倒是便宜了聂无双这个小子。大夏正在内乱,聂无双却毅然选择了继续灭了莫丹,皇帝病死,太子被杀,剩下一个傻子皇子和一个不过五岁的孩子,也只有这样以更加强势的姿态回归才能以兵权相逼得到那一丝胜算,脑子不错。而恰好,在他的设计下,莫丹所有的兵马都去北海那边了,聂无双简直就是如若无人之境。但是现在,他倒是不关心这些,一个国家的灭亡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要去的,是北海。他站在最高处,扫视着下面的人,目光一闪,就看到了自己的手下。重云的眼神顿时一深,然后伸手一把将下面的一个人给甩了上来。“殿,殿下。”那个侍卫看着重云,吓了一大跳。重云道:“她呢”那个侍卫浑身一抖,然后结结巴巴的道:“和,和姑娘走散了。”话一说出来,他就感到头顶上那嗜人的压力,脚都软了。重云问:“怎么走散的”那个侍卫道:“人多,就冲散了。我们喊了一声,站到高处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的这句话一说完,他就瞬间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这种感觉只有当初重云听到谢三小姐答应嫁到大夏时候才有了。但是现在,这样的压抑显然更重。他恨不得把自己打晕过去。突然之间,一道冷风窜了过去,那个侍卫抬起头来,才发现重云已经不见。整座城的仓皇在他的眼底都不过烟云,他的袖子一拂,然后周围的人全部扫开,然后翻身骑上一匹马,飞快的往城门处冲去。那些仓皇奔赴的莫丹人只觉得一股深厚的气息剖过他们,明明整座城都在逃窜,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一场慌乱和赴死的决心,但是这道气息,却依旧那么鲜明。于是那些飞速前往城门的人回头,就看到一匹马如利剑一样的剖过来。玄色衣袍在眼前展开,与乌发共舞,整个人仿佛一道光。那种光在这样的时刻依然震慑住所有人。不是在于那种容色,而是一股子所向披靡的势,仿佛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可以从容去。人群不由为他让开一条狭窄的道路,在那样狭窄的道路中,他却依然将马骑的像是一支箭。这样的骑术,便是他们莫丹人也望尘莫及重云瞬间像是一朵黑云袭来过去,城门外正有一批人在上马,但是突然之间,那些马开始躁动起来,然后,一道黑影从他们的头上掠过,“刷”的一声落到地上。但是所有人都根本没看清,那道黑影瞬间又射了出去。天色已白,朝霞的光仿佛都照在了那黑影上。那些狂奔的马一个个被超过,重云的目光一扫,已经将那些人悉数的归入了眼底。不是,不是,不是她的身影那般的好认,即使千万人之中,也能一眼分辨。但是,没有。然而他不知道,像他那样的人,即使在千万人马中,依然是无法忽视的。于是千军万马看到了他,于是,聂无双看到了他。聂无双站在那里,身形依然挺立,那波澜不惊的心开始有了起伏。即便是他,也惊讶于那马上男子的气势,那是一种一旦奔赴便一往无前的气势。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样的人,让人惧怕。这是莫丹的人可是,莫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即便只有一只手,但是在朝阳中,他拿起了弓箭,然后身子一偏,瞬间一个翻转,然后脚拉开了弓箭,手一松。咻这是聂无双的弓箭,和他的人一样,被人认为天下无双。阳光中箭矢有金光,没有人的杀器不带杀意,即便是聂无双。只是他的杀意是温吞的,像是一波水。直直的往马上的人射去箭矢射向了马上的人,但是那人的黑袍一挥,竟然讲那支箭揽了下来怎么可能这世间有谁能接的到国士的箭但是他接到了,不仅接到了,而且在下一瞬间,竟然没有用弓箭,直接用袖子甩了过去咻那是完全不同的气势,以一支箭的功力,射出了千万支箭的感觉聂无双不由的抬脚一起,然后身子一转,再次落到车驾上。他刚刚落下,只见马上的人抬起了自己的头,向他看了一眼。那是一种沉入地狱的感觉。在瞬间,他就确定了他的身份。重云。这个世间,除了重云谁还会有这样的眼神只不过,他来这里干什么他心中想着,却看到重云突然转了方向,然后向着东方奔驰而去。旁边的将军立马道:“国士,要不要用箭”聂无双摇了摇头:“不用,箭对他无用。现在,只需要专注莫丹就可。”“是。”聂无双背负单手,看着那身影消失在眼前,沉默不语。靠近北海,一个朝阳过后就下起了雨。长妤已经骑着马走了两天,雨似乎一点也没有停的趋势,莫丹王城的消息似乎完全被封闭,长妤也感到奇怪,按理说还莫丹除了以民众为兵外,还有一些专门训练出来的队伍,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渐渐的要到了北海,水草开始茂盛起来,一座座小小的城镇开始落户,长妤憋了许多天,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休息洗澡的地方,于是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点银子,然后找了一间客栈便洗漱了一翻。走了两天,并没有什么人追来,长妤的心情不免放松下来,但是放松下来只有又有说不出的滋味。外面的雨哗啦啦的落下来,从窗户扑面而来,落到木板上湿了一层。她决定在这里好好的想想以后离开的路线,决定做些什么。因为此处靠近北海,所以海上的海风也起了来,狂风暴雨笼罩着,简直寸步难行。到了晚上,又意外的寒冷起来,外面的大堂内烧起了大火,以驱逐寒气。前些天还是热热的天气,不过短短两天,就变化这么大。长妤戴上了帷帽,然后走到大堂里,想要打听一下周围的情况,结果刚刚下楼,就听到有人再说话,长妤的耳朵一挑,干脆坐在了远离人群的角落里,围着一圈小火,坐了一个烤火的样子。“哎呀,你说怎么回事北海那边怎么一下子来了那么多的人马”“谁知道呢哎,不过,我那大儿子最近去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