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现如今已经比她高出许多了,当初分别的时候他还只是到她的额头。由于原清流还记恨着当初被抛弃的事情,原清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哄好,之后两人才一起收拾行李。别看原清流的院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儿,但也收拾了大半个时辰,原清鸿将收拾好的包裹交给身后的随从,看了一眼嘴巴噘得老高的原清流,轻声地问道:“流儿,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可以跟哥哥说。”“哥哥,流儿想去看姐姐”原清流拉着原清鸿的袖口撒娇地说道,也许跟哥哥走了以后,便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姐姐”原西已经死了,这宫中还有谁会善待流儿,正欲开口却被原清流拉住向门外跑去,“流儿,你这是要去哪里,这里不比西原皇宫,不能乱跑。”原清流哪里还听得进去,拼尽了最大的力气奔跑,要是去晚了他便连姐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当忆兰宫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原清鸿死死地抓住了正在奔跑的人,语气略带严厉地说道:“流儿,跟哥哥回去,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该来姐姐就在里面”挣扎着大喊着,谁都别想骗他,他曾经偷偷跟踪过姐姐,姐姐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这座宫殿,她定是住在这里的。“我就是不许你去,赶紧跟我走。”原清鸿厉声喝道,手下的力道也越发地大了。“哇哇哇”原清流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气得原清鸿额头青筋直跳,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忆兰宫应该是那人住的地方,心下着急举起了手掌威胁道:“流儿,你若再如此任性,我可要”“本王的忆兰宫怎么什么闲杂人等都能来,清影你难道一直在打瞌睡吗”冰冷的声音响起,令原清鸿举起的双手一僵,某种情绪在胸口哄然炸开,缓缓地转过头,那张熟悉的俊脸撞入眼帘,而那道伤疤却是在不断地凌迟着她的心,他应是还在恨着她吧。顾水墨下意识地挡在楚钰城身前,她不喜欢这个西原太子看阿城的眼神,她亦是不喜欢阿城看这个西原太子的眼神,阿城向来冷心冷情,除了对她展露些许的恼怒与笑意,对其他一切都是冷淡如水。但是刚刚,他却对着西原太子流露出淡淡的喜悦与浓浓的恨意。“姐姐”原清流惊喜地喊道。“流儿,姐姐知道你要走了,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些糕点,记得带在路上吃。”顾水墨从楚钰城的手臂上取下来包裹,递给了面前手舞足蹈的原清流。原清鸿心下一痛,这个女娃娃是他新娶的正妃吧,刚一进入到楚京地界,百姓无不在议论此事,他今天的一切遭遇都是因自己而起,这辈子怕都还不起了。“流儿,人你也见了,我们该走了。”话落便拽着原清流远离忆兰宫,原清流不断地回头喊着:“姐姐,记得有时间去西原看流儿。”“我会的”顾水墨大力地摇着小手喊道。夜半三更,初秋的风亦是有些凉人,楚钰城手持书卷半倚着床榻,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今日他以为他会忍不住爆发与原清鸿大打出手以解心中之恼恨,未料到自己的注意力都被挡在身前的小身影吸引了过去。原来有了新的生活后,那些曾经的伤便不会痛入骨髓令人彻夜难眠了。细碎的声音响起楚钰城的双耳微动,眸光渐渐变冷,“出来”“吱嘎”门被轻轻地推开,顾水墨抱着枕头站在门口道,“阿城,天冷了,我来陪你”话落趿着小绣鞋跑进了屋里,扑通一声跳到了床榻上。“说吧,到底有何事”楚钰城道。“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天变冷了,我想”“昨天比今天冷,也没见你过来,三个数再不问没机会了,三二”楚钰城老神在在地数起了数。顾水墨扑过去按住了楚钰城的手,抬头看着他的下巴,试探性地问道:“可不可以把你和原清鸿的故事说给墨儿听若是你觉得为难就算了。”“好”她果然猜对了。------题外话------二更,大家多多收藏,明天就下推了哦tot、第四十八章 听王爷讲那过去的故事一三年前,恰逢七夕之节,楚京最繁华的街巷上,人头攒动好生地热闹,与之相比较,百味楼天字号雅间中的楚钰城显得越发地形单影只,只能对月独酌自省罢了。彼时的楚钰城刚及弱冠不久,稚气渐脱的脸上五官越发地深刻起来,虽然命犯重煞的名声在外,英俊中略带刚毅的年轻面容,仍是引得万千闺中少女趋之若鹜。“月儿,本王有些乏累了,咱们回吧。”清冷微寒的声音从屋内传出直击耳膜,站在门外打瞌睡的月儿瞬间清醒过来,睡意全消,瞪大了双眼脆声道:“是,奴婢遵命”楚钰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把月儿这丫头收服在麾下到底是对是错,怎么总觉得她脑袋不大灵光,亦不知加以时日地培养她,会到何种程度,都怪他当时一时脑热。主仆二人走在拥挤的街巷上,一样的热闹却有着不一样的心境。“主子,你喜欢花灯吗女婢买给你。”月儿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摊位上五颜六色的花灯,外面的世界真好玩儿,比山寨里的刀枪棍棒好玩儿多了。“月儿,若是往后再如此没规矩,本王便罚你一日只食一餐。”楚钰城好看的墨眉不悦地皱起。吓得月儿立刻放下了手中正在摆弄的花灯,连声称是,规矩地跟在了楚钰城的身后。二人行至拥挤处,楚钰城突觉肩膀被人轻撞了一下,手滑至空空如也的腰间便知是遇到了偷儿了,转身看到那个仓皇而去的背影,抬手冷声道:“月儿,那个人偷了本王的钱袋。”顺着楚钰城手指的方向,月儿拔腿便追了起来,这小贼实在是太不长眼色了,竟然敢在她面前偷主子的钱袋,实在是太打脸了。“”他果然是自作孽,月儿你追错人了,那个人是用来调虎离山的,无奈下楚钰城轻掸长袍,提步追了上去。街巷尽头,楚钰城凝气于掌按住了那偷儿的肩膀,却不想那人捉住了他的手,提肘欲伤他肋骨,楚钰城两个侧步轻易地躲了过去,之后两人便打成了一团,不出二十招那偷儿已然处于下风,最后被楚钰城单手擒住按于墙上。“功夫不错,做个偷儿倒是可惜了,有没有从军的想法,我倒是可以培养你。”楚钰城满眼欣赏地看着仍在他手中挣扎的偷儿,这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材料,能在他手下过二十招的人不多。“呸吾乃神偷世家的传人,家大业大,用得着你培养”那偷儿满脸鄙夷地轻啐道。“”家大业大“成王败寇,要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给你一次机会,我数十个数,你能跑多远便跑多远,若是我无能未抓住你,你便可以逍遥天涯,若是我侥幸抓住了你,你便给我当一个月的奴才如何”楚钰城抬眸轻道。“虚伪,我有可以说不的权利么”“没有”楚钰城轻笑,对他胃口,他喜欢聪明人。结果可想而知,小虾米又如何斗得过横行霸道的大螃蟹,那名叫做洪清的偷儿便成为了楚钰城的贴身侍卫。一日深夜,楚钰城技痒手持长枪推开了洪清的房门,朗声道:“洪清,快来和”剩下的话全部都咽到了肚子里,眼睛都快从眼眶脱出,直到听到那一声穿透云霄的尖叫声,他才猛地转身跑了出去,脑中满是那墨染湿发下若隐若现的锁骨。那一夜,他抱着长枪坐在湖边发呆了许久。那日后,楚钰城并未将此事公诸于众,但他和洪清之间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肆意地饮酒耍枪切磋武功了,至于原因也只有他们二人明了,他从洪清那得知,她是被迫扮成男孩以继承家业的。懵懂花季的少女,未识情字的少年,常日相伴才气相吸,竟是生出了莫名的情愫,当少女主动抛出橄榄枝的那一刻,少年竟是不顾一切地接受了。两人每日研书作画,切磋武艺,关系日渐亲密,甚至府间的断袖之言都不曾置气理睬。看着一脸平静的楚钰城,顾水墨心中却是醋海翻腾,除了切磋武艺和偷东西,洪清会的东西她都会只不过年纪是硬伤,但她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压下心中的醋意,顾水墨臭着脸问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楚钰城伸手掐了掐顾水墨的鼻梁轻笑道:“你不困吗往日这时,你可是睡得比猪还香。”顾水墨羞恼地拍掉了他的手,愤愤地说道:“快说”------题外话------一更奉上,大家多多收藏追文,原谅俺该死地卡章节卡在这个地方tot,晚上还有一更,大家可以吃完饭再看。、第四十九章 听王爷讲那过去的故事二楚钰城轻吐了一口气,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顾水墨的发丝,嘴角突然微微地勾起,这手感倒是比白火的皮毛质地好很多,柔顺干净不扎手。“阿城,故事不能只讲一半的”顾水墨抬起小脚轻踢了下楚钰城的小腿,偷偷瞧了他一眼,见他面容并未变色,于是又大胆地踹了两脚。“你的脚是不是不想要了”楚钰城危险地眯起双眼,这个丫头有的时候精明得确实不像孩子,但有的时候却又幼稚到令人无奈。“要”顾水墨腾地盘腿儿坐起身,双手握着两只小脚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知道楚钰城虽然性子有些冷,但如果不是他的敌人,亦或说没有触及他的底线,他是不屑去伤人或者杀人的。他脸色最不好的时候,也不过是罚她抄书蹲马步而已。“墨儿,上辈子你喜欢过人吗”楚钰城勾起手指狠狠地敲了下顾水墨的额头。“本姑娘家大业大哪有时间谈情说爱,连初吻还没送出去就赶着投胎了,你说我冤不冤”提到平生最大的憾事,顾水墨愤慨地握拳砸向了床榻。“”他认识的女子都是家大业大呢遂有些自嘲地说道,“也是好事,若是不小心看错了人,很可能被伤到体无完肤,留下一生的阴影。”“故事还要继续,那是两人在一起后不久”洪清非常喜欢研读诗书,楚钰城便设下特许,允她每日在他书房中伏案温书,任何人都不许阻拦打扰。起先,楚钰城还有时间陪着她,但随着西部边境局势动荡,他便经常被召入皇宫商讨布防事宜,陪伴她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一日楚钰城被急召入宫,刚进入到龙行宫内,便被楚帝劈头盖脸地吼上一顿,楚钰城也是不让人的,寒着脸问道:“不知父皇为何如此动怒,可是儿臣做错什么了”楚帝拿起案上的奏折撇到了楚钰城的面前,怒拍桌案道:“你看看这奏折。”楚钰城本是不在意地执起奏折看了两眼,但当那刺眼的战况撞入眼帘后,他如遭雷击般地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喃道:“这不可能”“城儿,你自小在军事方面便是奇才,之前的战役和布防从未出过差池。但这次,西原军像长了眼睛一样,在各个要塞进攻的兵力都恰巧是我东楚的二倍,东楚兵力损失惨重,要不是太子的兵力从后方及时支援,这西部要塞岂不是要被破了”楚帝捶案大怒,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楚钰城身形微晃,手中的奏折都快被他捏碎了,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各种片段,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西原军如入无人之境直击要害,唯一的可能便是敌方拿到了他所画的兵布图。“父皇息怒,儿臣会三天内查清此事,定会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不等楚帝回应,楚钰城漠然地转身,随手将辨不出原样的奏折扔到了地上,步伐沉重地向宫门口走去,若真如他所想,那便是一念天堂成地狱,万缕情丝付水流了。洪清倚在府门口远眺,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他怎么还未回来,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的时候,顾不得什么目光流言,洪清飞奔而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轻声道:“怎么才回来,菜都有些凉了。”“和父皇商量了下战事,重新起草了份布防图,想着晚上改改,明日再呈给父皇看,你帮我把图拿到书房去,我换身衣服就陪你用膳。”楚钰城轻笑道,然后越过她径直走了进去。洪清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卷轴,心中满是复杂,伫立良久终是一咬牙跑去了后院。阴暗处,楚钰城血红着双眸看着那个正在临摹布防图的女子,她还是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为什么不让他多开心一会儿,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毁掉我们的一切么。“不用临摹了,你若喜欢,本王那份送你便是。”阴冷的声音响起,洪清手中的毛笔滚落在宣纸上,墨迹晕染了一片,马上完工的新图被毁灭殆尽。洪清面露苦笑,双手一摊轻声道:“这次真的是随你处置了。”“滚滚回去告诉西原皇帝,本王原来只想守敌不攻,既然他耐不住寂寞,不出半月本王定亲自帅兵拜访”楚钰城一把扯下腰间的荷包摔到了洪清的脸上,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的名字,别让本王再费心去查。”洪清被荷包的力道砸偏了脸,脸上留下了一片淤红,几缕发丝滑落下来,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良久才悠悠地传来一句,“原清鸿,我叫原清鸿。”“滚吧,此生不要让本王再见到你。”楚钰城失望地闭上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