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另一边,原清流呆愣地凝望着湖面不语,真的失去了呢,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这两天他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楚钰城的怀中她是那么地幸福,那种笑容是从来都没施舍过给他的。心境越是苍凉,往往老天越看不过眼,此时天空竟是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不多时便将原清流的头发给染白。原清流执起寸寸成雪的一绺发丝,眼中露出苍凉的笑意,他眼睛有些花了呢,这发真的是被这雪给染白的吗原清流不可置信地又执起了一绺发丝,依然是如雪般的白,白得刺眼。是不是老天爷都已经知道了,楚钰城有墨儿陪着到白首,而他却只有自己,所以让他先体会到这白首的滋味。“原清流,从今以后,只有这天下才是你的归属。”低语完带上了银色的面具没入到了无边的夜色之中。第二日一早,楚钰城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重,费力地睁开了双眼向胸口看去,差点儿没气得背过气去,怎么两只小狼都爬到了他的胸口上。还有还有它们的鼻子还在他胸口一拱一拱的想到了它们可能在找的东西,楚钰城瞬间便黑了脸。“顾水墨,快将你的狼给本王抱走”结果吼完才发现顾水墨并没在卧房中。穿好衣袍,楚钰城拎起三只小狼的尾巴便向外走,正好碰上端着早膳的顾水墨,心下立刻暗道不妙“楚钰城,它们还小,你怎么能这样拎着呢”话落将托盘塞到了楚钰城的另一只手中,然后心疼地将他手中的狼崽们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墨儿,咱们用完膳一起去趟东宫,好长时间没见久久了,这心中甚是想念。”“你不是昨个儿才见的吗阿城,从昨晚到”顾水墨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楚钰城委屈的表情只好作罢,然后点了点头以示同意。正在这时,一面色焦急的小宫女匆忙跑了进来,跪地说道,“王爷,您赶紧去凤翔宫那边儿去看看,皇上不知怎么了,定是要纳些美人,皇后娘娘不允,两人便在凤翔宫那边吵起来了,听说皇上一气之下还要罢黜皇后娘娘。”楚钰城与顾水墨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先退下,本王随后便过去。”“是奴婢告退。”“墨儿,这事儿你怎么看”楚钰城眉头微皱。“暂且还不清楚,不过想来不是坏事,咱们就先配合着演吧。”顾水墨若有所思地说道,心中却是想出了些门道。待两人到凤翔宫的时候,均是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就算玩真的也不用砸成这副样子吧。顾水墨忙跑上前去将顾云梨给抱住,急声劝道,“姐姐,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该打五哥,他毕竟是皇上,你看他的额头都成什么样子了咱们有话好好说。”顾云梨这才平静了许多,然后便扑到顾水墨怀中哭了起来。“五哥,你的头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钰城皱眉看着满头是“血”的楚钰桓,五哥五嫂这阵仗闹得也太大了吧。“七弟,朕现在好歹是个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都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只是纳几个美人这女人的嫉妒心着实是太大了,怎么能要求后宫中只有她一个”楚钰桓气急败坏地指着不远处嘤嘤哭泣的顾云梨。结果他的话音刚落,顾云梨的哭声便更大了。此时,宫门口的太监宫女们面色一如平常,但是内心却早已经开始打算盘了。宫女们想着回去后如何打扮自己,好能一朝得志飞上枝头做凤凰。太监们则想着,回去要巴结哪个美貌的宫女,因为皇上话中的意思明显是要从宫女中选出美人啊“五哥,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毕竟嫂子是陪你从苦日子过过来的,你不能如此待她。”楚钰城不赞同地说道。“楚钰桓,我顾云梨今日便将话给放在这儿,若是你敢纳美人,我定是搅得这皇宫不得安宁”似诅咒般的话语直接将楚钰桓推到了愤怒的顶点,如果说刚刚还有得劝的话,现在便是油水不进了。“来人拟旨,皇后顾氏妒忌成狂,特将她收于冷宫自省,何时知错方可回到这凤翔宫中。”话落便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挥落在地,然后气哼哼地离开。午膳过后楚钰桓满面含春地带着一群小太监向着宫女们住的烟雨院走去,脚步都要比往日快上许多,身后的小太监们都有些跟不上了。“皇上驾到”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正在洗衣服的小宫女立时将手中的皂角给扔到了一边,然后将身上的衣领向下扯了扯,便急吼吼地向着前院跑去,而只有一人与她们走得是相反的方向。一身宫女装的陆昭林偷偷摸摸地跑到了烟雨院的后门,谨慎地回头望了望四周,见并无人跟踪遂利落地拉开了后门,脚刚迈出去两步,人便定在了原地。“陆昭林,其实你若是跟着那些宫女去前院,说不定还能躲得过去。”环胸而立的楚钰城冷笑着说道。“原来从早上到现在,这么大个局是专门为我而设的,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陆昭林敛去眼中的惊意,淡定地走到了楚钰城的面前。“拿下”楚钰城并未与他多废话,大手一挥,一队禁军便将陆昭林制在了地上。大殿上陆昭林五花大绑的着跪在了殿中央,脊背挺得笔直面上一点惧色都没有,仿若那众夫所指的败类不是他,而是其他人。“众卿家觉得朕当如何处置这个潜藏在宫中多时的奸细”楚钰桓朗声问道,眼光扫向了殿中的官员们。楚钰桓的话音落下许久,大殿中都没人敢上前出谋划策。“启禀皇上,臣觉得此人所作所为实为极恶,应该凌迟处死”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一位三十多岁的文官走到了殿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几起几落的薛岑。薛岑的话音刚落,周围便起了一些反对和咒骂的声音,其实无外乎是手段残忍、心存不仁等说法。但是薛岑却仍是面不改色地跪在殿中央,等待着楚钰桓表态。“那便依了薛卿家的意见,来人,将此奸细押至天牢,三日后拉到两军阵前凌迟处死”“皇上,这岂不是要惹得西原军”一上了年岁的老臣忙跪地欲发表着见解,却不想被楚钰桓给无情地打断了。“朕刚刚给过你们机会,奈何只有薛卿家一个人提,那便只好依了他,现在再提已经晚了,朕意已决”话落楚钰桓看了看薛岑,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退朝前补下了圣旨,将薛岑官升一级赏银五百两,并命他为三日后的监刑官。下朝的路上,不少老官向薛岑投去了不满的目光,有的为了挤兑他,还故意上前狠撞于他,却不知薛岑曾经是武将出身,轻而易举地便躲了过去。“薛岑,你竟然敢推本官”“林大人,是您不要命地往晚生身上扑,晚生只是躲了一下,又何来推撞一说莫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跟着坏了”薛岑嘴角勾起讽刺的一笑。“你你你这个墙头草,跟了三朝皇帝的哈巴狗”那老臣怒了,瞬间便口不择言起来。“没错,晚生是历经了三朝,但是林大人好像比晚生要大上三十多岁,好似不只经历过三朝吧按你这么说,你岂不是哈巴狗的”薛岑的话戛然而止,然后甩着袖子大笑而去。“你你”手指抖了半天人直接晕了过去。另一边,原清流连夜策马向着驻地飞驰着,第二日午时将近才到军营门口,却不想被守门的兵卫给拦了下来。原清流的面具这些兵卫自是认识的,但令他们困惑的却是马上之人的发色。“此乃西原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领头的兵卫高喝出声,他的喊声惊动了正在附近巡营的原清鸿。“怎么了,为何如此喧哗”“公主殿下,此人想擅闯军营,被属下们给拦住了。”话落伸手指了指马上的原清流。原清鸿顺着兵卫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呼吸猛地一窒,疾走几步上前颤声问道,“流儿,是你吗”“姐姐朕真的好累。”话落整个人便栽下了马背,幸得原清鸿及时接住了他,才免于被摔伤。“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然后派个人去叫随军太医速度”原清鸿红着眼睛吼着,他的流儿怎么出去了几天就变成这副样子,正值壮年却瞬间白了发,他到底是受了什么伤害站在床榻边,原清鸿一脸担忧地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然后时不时地看向满头是汗的太医,“李太医,皇上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回公主,恕老臣直言,皇上少时练得功夫着实是霸道些,现在筋骨内脏皆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再加上忧虑悲伤过度引发了壮年白发,老臣估计”李太医抱拳欲言又止。“但说无妨”“最多怕是只有三年了。”话落“哐”地跪到了原清鸿面前。原清鸿身子猛地一晃倒退了两步,不敢置信地猛摇着头,流儿的身子骨怎么会损伤成这样,他明明看起来健壮得很啊什么叫最多只有三年了一气之下,原清鸿将所有的随军太医都请了过来,但是结果却是让她更为失望,因为李太医所说的还算是大限,还有的太医说只剩两年。“都滚出去,尽量给皇上配最好的药,而且此事不许走漏任何风声,否则定诛九族”原清鸿狠声地命令着,吓得跪在地上的几位太医不断地磕头起着誓。“姐,不必费力气了,朕的身体朕自是知晓的。”原清流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眸中淡定无波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然后下巴微抬示意跪在地上的太医们赶紧出去。待太医们都出去后,原清流从怀中掏出了几张皱巴巴的纸递到了原清鸿的手中,轻咳道,“姐,你先看看这些东西。”原清鸿起初还是很淡定地看着,但是看到第二页、第三页的时候,手都有些开始颤抖了,真的想象不到,不到半年的时间,东楚的经济和军力已经恢复至此,那再耗下去吃亏的便只有西原。“流儿,你是如何打算的”原清鸿皱眉问道。“姐,咱们留一小部分人马在这边,让他们时不时地骚扰他们一番。然后令一半人马大张旗鼓地返回西原,而另一半人马则由我们带着偷偷地向南巫进军。”待原清流歇下后,原清鸿替他去各个营中巡查了一番,途中她的心中却是一直地再想着,丝州七十二骑的兵符不是在流儿的手中吗为什么还有人能够调动得了,那日出手救楚钰城和顾水墨的那些黑衣人真的是丝州七十二骑吗“报公主,密探有飞鸽传书,请您过目。”拿出鸽子腿笼里的纸条,原清流匆忙地将之展开,一看之下立即眉头紧锁,胸口好似赌了一口气般的难受,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到底该不该派人去救他。晚膳之时,原清鸿一直心不在焉的,几次都将筷子戳到了脸上,看得一旁的原清流直皱眉头。“姐,你到底怎么了,午间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地吗”“流儿,露儿被抓了,三天后会被押送到两军阵前受五马分尸之刑。”话落之后,军帐中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姐弟俩只是缓慢地扒着各自碗中的饭不语。“姐,朕计划今晚就带兵南下的,不能因为露儿一个人而耽误了全盘的计划,朕的意思你可懂”“流儿,用兵贵在神速,这个道理我懂,但是我们就这样放弃露儿吗”想到了那个对她唯命是从的人,原清鸿心中竟是不断地回忆起露儿对她的好,不由得自嘲了起来,还真是要失去的才最懂得珍惜。原清流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姐姐,姐姐现在到底知不知道露儿是男子,姐姐到底知不知道露儿喜欢她,若是她知道露儿此去是签了生死状的,不知她又作何感想。看着原清流冷寒的脸,原清鸿便知此事再无商量的余地,只好有些失落地点头离去。三日后两军阵前,陆昭林被绑在高高的刑台上,面上竟无一点儿惊恐之色,只是一双黑亮的眼睛不断地向西原的军队中望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地变淡,最后竟是一片死寂。“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么,”陆昭林苦笑地轻喃出声。太阳渐高,日晷上的针影显示着,还有一刻钟便要到午时,薛岑适时地站起身,走到了刑台的前方对着西原的军队喊道,“此人乃是西原派入我东楚的奸细,幸得我朝皇帝睿智果敢,略施小计便捉住了他,特判凌迟之刑以儆效尤”薛岑的话音一落,西原军中一片哗然,之前他们还在好奇东楚的军队在搞什么鬼,大白天的在两军阵前绑着一个人,却没有任何行动,现下竟然被告知那人的西原派到东楚的细作。“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薛岑对着高台上的人喊道。陆昭林不做任何反应,仍是直直地望着西原军中。“既然没有,那一刻钟后便行刑了。”“咚咚咚”三通鼓响起。薛岑缓缓地站起身,高喊了一声,“行刑”只见两个刽子手扯起了张一人高的小孔渔网,将陆昭林罩了进去,然后死死地将渔网勒紧,将陆昭林的皮肉均分成九百九十九份儿之后,便开始一块一块地开始割了起来。五十几刀之后,他左胸口表层的肉基本上已经被割得差不多了,但却并未叫喊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