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而已，活人还能被饿死，只要你自己别放弃你自己，还像现在一样，精神的活着，有什么了不起的”因为王睿比妍馨高，妍馨耿耿着脖子把话讲完，王睿盯着她，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冷不丁地给了她一个毛栗子：“你呀，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头又犟又笨的驴。”。妍馨委屈地揉着额头：“那你也还是一样，跑不了，得跟我一起变笨。”。王睿被逗的嘴角上扬了下，但很快又平复：“说正经的，我今天被停职了。”。妍馨不解：“为什么是因为走廊里的那一架助长的吗” 。“不是，没有这场架，我一样会被停职。之前推荐医院采购的一批医疗器械，出了问题。”“既然被停职，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我们想办法解决。”王睿此时笑了：“我发现你下决心的时候神气的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妍馨也噗嗤一乐：“哎，我说的是正经事儿，别打岔好吧”。王睿摇摇头：“你根本不知道医患关系的严重性，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你为什么总不让我知道呢难道以后，你都准备只报喜不报忧同甘共苦，不仅要要同甘，还要共苦，你明白吗”妍馨说完，挣开王睿的手，踢走脚边的一块石头。“馨馨，你听我说”“如果你想让我别管，那你就不要说了。我现在只想听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许再有丝毫隐瞒。”妍馨站定，双手风衣，淡淡地望着前方被雾霾笼罩的楼房，有几家窗户，发出淡淡的微光，还有主妇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王睿顺着妍馨的视线望去，半晌，开始一句一句地叙述。原来，是一个有心内膜炎的患者，脑子里长满了细菌性动脉瘤。由于没有办法栓塞，所以就保守抗感染治疗，结果再出血去世了。家里人先前悲痛万分，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居然知道了医院手术的器械是新引进的，非说是仪器有问题，一口咬定是医院害的，闹得沸沸扬扬，还告到了法院。“手术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啊，他们应该知道啊，还有，他们怎么知道用的是新买的仪器”妍馨蹙着眉，感到不解。“这个不清楚，我现在在整理类似病例脑出血的概率，尽量证明自己的清白。”王睿眉头有些微皱，眸子中凝聚着深沉的忧思。妍馨用力抓住了王睿的手腕，面色凝重，神情笃定，眉宇间带着决心：“事在人为，你好好整理，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天色已晚，再加上淅淅沥沥开始飘落的小雨，空气中开始夹带着丝丝寒意。两人又聊了一小会儿，便各自回家休息，因为，明天开始，他们就得精神饱满的，去投入到一场没有硝烟的自卫战中。回到卧室，妍馨先给卢铭琪打了个电话，毕竟，事情的真相，还是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才更让人放心。“拖累了王睿，我是真心过意不去，不过，我保证，这批仪器，是真的没有问题。我再怎么着也不会卖假仪器去坑害人吧不说别人，要是我家老爷子知道了，非得打断我的腿。”妍馨本来也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儿，此刻听他亲口承认下来，堵在心口的最后一丝疑虑也被彻底清除，舒了口气，全身的肌肉彻底放松，兀自庆幸，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卢铭琪听妍馨半天不出声，以为他不信，开始急切地解释：“妍馨，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刚刚走神了。我相信你，但是别人未必信啊，医院这边现在已经，已经很重视这个事儿了，你那边怎么样”妍馨怕增加他的负担和愧疚，并没有把王睿被停职的事儿告诉他。“人家已经告到法院了，想息事宁人也不可能了。我已经找了律师，准备打官司吧。”“律师怎么说”“设备有没有问题，专业机构鉴定便知，这个问题不大；但医患关系中，病人是弱势群体，情感上占了上风；而且，他们现在一口咬定仪器的检测结果影响了医生的判断，导致治疗有误，而一旦仪器鉴定没有问题，那”卢铭琪还没说完，妍馨的心里却已经凉了半截，目光有些涣散，把卢铭琪未说完的话说完：“仪器一旦没有问题，那就是医生的问题了，所有的矛头，就会转移到王睿身上。家属只要钱，谁有责任不要紧，只要有赔偿就好了。”。“律师已经分析过了，确实是这样的，但也不完全是这样的。你想啊，如果家属想要赔偿，他们大可以直接诬陷王睿，说他的治疗方案有问题，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说王睿收受贿赂，用了有问题的仪器呢他们是怎么知道医院刚购进了一批新设备呢”。之前王睿跟妍馨说的时候，妍馨也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便过，没有深想，此刻却也觉得蹊跷。“是啊，为什么呢难道想让王睿或者你，身败名裂”电话那头的卢铭琪早就没了往日的潇洒不羁，摇了摇头，蜡笔小新的眉毛要拧到了一起：“这是一个可能，但我分析，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什么”“我们公司的这批医疗器械，冲击了体必健医疗器械公司的主打产品，抢占了他们不少市场份额，如果我们出了事儿，他们获利最大。”“你是说，是他们怂恿患者家属闹事”“不排除这个可能。”妍馨倒吸一口凉气：“为了一己之利，就弃一名医生和销售人员的前途名誉于不顾。这些利益熏心的人，太黑心，太不择手段”“那，那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王睿这边的责任也可以一并澄清了。”“恩，是，现在律师正在取证。”“恩，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给我打电话。”“你和程雯串通好了吧，台词都一样，放心吧，有律师呢，你还是多关心关心王睿吧。他那性格，估计不好受。”妍馨心里叹息，他那人，一本正经，宁折不弯，当然不好受。“恩，我知道了。”莲蓬头下，妍馨冲了个长长的、暖暖的热水澡。这一天，筋疲力尽，不过因为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明朗起来，此时情绪倒是稳定，沾床便睡，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起床，简略的吃过早饭过后，便拿着包包出门去西山，王睿估计又在查资料，自己过去可以做个午饭。走在路上，李思瑾打来电话，语气有些急迫：“你看微博了吗”。妍馨笑笑：“我哪里有你这个孕妇这么闲，好久没看了。又有什么八卦了”。电话那头的李思瑾却不像往日那么沉得住气：“不是八卦，是王睿，我把链接发给你，你看看吧。”。李思瑾说着挂上了电话，妍馨打开微信群，点开链接，王睿和奕晨打架的图片引入眼帘，不好的预感袭上头来，手快速的往下滑动，下面的文字证实了自己的预感，目瞪口呆，手指变得冰凉：“受贿医生品德不良，在医院又与人大打出手，此种医生不处置，天理难容”。下面还有人评论：“打架的人还一身黑衣，看样子是刚刚追悼完患者，又是一个受害的家庭。”“这样的医生，活该被打。”妍馨开始浑身蹿火，这帮不明是非的人，跟着乱起哄。这样一闹，王睿就算官司赢了，也会时刻活在众人的目光中，这医生恐怕也不好当程雯也打开了链接，在微信群里咆哮着：“这是恶意栽赃诬陷啊，人肉把他找出来，当面对质。”。李思瑾不同意：“哪有那么好人肉，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这条微博，把群愤平息了再说。”。“思瑾，你文采好，要不写篇微博抨击一下吧。”“文采好有什么用啊，那也得有理有据啊，咱们凭空说，没有说服力啊。”群里不见妍馨发言，程雯有些担心：“妍馨，你还在吗要不你去找大师兄，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跟王睿打的架，他来声明，最好不过了。”。妍馨其实一直在看，只是自己脑子翁翁直响，一团乱麻，不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此刻见程雯的意见，思绪立马明清起来，也许这个是最好的办法。想着王睿平时就不太上微博，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消息，就让他专心致志地查资料吧。妍馨改了路线，自己去了学校。站在主楼下面，想了好久，拨通了奕晨的电话。图书馆的咖啡厅里，奕晨和妍馨坐着，大致情况已经说给奕晨听，此时两个人在等赵雪。“你这么上心，王睿很幸运。”奕晨苦笑。“对不起，要不是情况特殊，我不会把你牵扯到王睿的麻烦里的。”妍馨恨不能把脸都埋进咖啡杯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他很幸运。”奕晨上下唇紧抿在一起，略带微笑。妍馨摇摇头，勉强地牵动嘴角：“麻烦是因我而起的，他应该不幸运才对。”奕晨笑了笑，眼神深邃，没有再说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转移话题。“赵雪个性很强，我能约她出来和你见面，却未必能说动她帮你这个忙。”“恩，我知道，这样我就很感谢你了。”过了一会儿，赵雪来了，妍馨赶忙起身。“王睿是你什么人，你下这么大力气帮忙。”赵雪听妍馨说完，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他就是我男朋友。”妍馨挤出一丝笑，尴尬地看着两人。“哦，我猜对了。”赵雪放下杯子，眼带笑意地看看奕晨。“这事情还牵连到我师弟。”奕晨淡淡地补充。看奕晨忙着解释，赵雪略得意地点点头，又接着转过头对妍馨说：“我先回去跟我们领导沟通下，这虽然是个好话题，可是涉及的话题比较敏感，而且我又刚刚参加工作，人微言轻，领导不见得同意，不过我会尽全力。”。虽然话说的保守，但尽全力说服，已经算是一个帮忙的承诺了。“谢谢你，这个是我的名片，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赵雪接过，放在了钱夹里，妍馨看着，心里松了一口气。赵雪行事效率非常高，第二天中午便约了妍馨和王睿见面。简单聊过之后，赵雪基本掌握了大致情况，开始为两人分析。“首先，于理，我觉得你们应该尽量将官方证明给我们，说明这些仪器没有问题，这是说服大众最有效的武器。于情，从大众角度来说，大家往往会同情弱者，所以你们医院一方处于弱势。那你们有没有一些情感上值得颂扬的事情，扭转一下大家对你们的态度。对于微博吗，rex已经拜托我写一篇长文，我出发前已经已rex的名义了王睿，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估计已经炸开了锅。”妍馨和王睿两人面面相觑，官方证明好说，王睿的医疗器械公司已经开始着手办理，值得颂扬的事，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来。赵雪看着疑惑的二人，继续点播：“比如，你做医生以来，帮助过哪些人，有没有人给你锦旗之类的。”妍馨突然眼前一亮：“曾经组织过捐款，救治过拿不起手术费的病人，应该可以吧”“当然可以，最好能联系到病人，来一个真人采访。”“这样不好，违反了病人的隐私，也会打扰患者的生活，我不同意。”王睿面色平静，话却说得斩钉截铁。他当年组织这个捐款的时候，就跟家属保证过，尽可能的不打扰他们的生活。赵雪本来还在做记录，听了这样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王睿，又看看妍馨。妍馨咬了下嘴唇，勉强地点了点头。赵雪笑笑，删除了刚刚录入的字。三个人聊完已经不早，妍馨打车回单位。出租车上点开“奕晨”的微博长文，洋洋洒洒一篇，从两个人的朋友之交写起，然后是一个国内、一个国外的分道扬镳，日前王睿的母亲去世，未告知好友，被好友痛揍一顿。这是两个人兄弟情义的体现，与工作无关，望大众理解并摒除偏见。文章声情并茂，完全是一个朋友的肺腑之言，连妍馨看了都差点以为两个人真的是十几年的好兄弟，虽然有谎话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为了澄清事实，也是没办法的事。妍馨心里暗暗佩服，能想出这样的点子，搬出义字当头这样的噱头，还非赵雪这样大胆、豪气的人不可。、尘埃落定到单位的时候，妍馨迟到了。溜进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站了两秒钟，转念一想，不好，大家肯定在会议室开会，赶紧放下包，拿上笔记本向会议室一路小跑过去。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神，敲门进去。虽然有心里准备，但看见主任不高兴的表情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坐到了座位上。原来，组长跳槽已经两周，职位一直空缺。现在正开会要从组员里选拔一个代替组长。妍馨心里暗暗安慰，原来臭脸不全是对着自己的，还好，还好。主任说了一堆表扬小靖的官腔话之后宣布，现任组长是小靖。没有异议就散会，回去工作。回到办公室，大家起哄让小靖请客，小靖很豪爽，当场定了公司附近最贵的一家海鲜店。妍馨本来没有心思前往，可是如果不去，又怕小靖多心，思来想去，不去的想法到了下班也没说出口。晚上吃完饭，大家又去ktv，妍馨因为心事重重，没有心思唱歌，只是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