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屋门口,就看见严仲景跨进了大门,难道皇帝的情形有变,“小严大夫怎么会来这里”严仲景给李彩凤见过礼:“微臣有些事同娘娘讲。”李彩凤让玉香在外面带着朱翊钧,她领着严仲景进了内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高拱同皇上讲,效仿汉武帝,留子去母,皇上犹豫了。”他只是露个消息给皇贵妃,怎么做就看皇贵妃的了。“你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皇帝要让她殉葬“娘娘的生命危在旦夕,还是早做准备,皇上在两日后,会拟下圣旨。”皇上真地爱皇贵妃吗,他表示怀疑,如果真地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希望她活得好好的,怎么会忍心让她殉葬。“本宫知道了,谢谢小严大夫告知本宫此事。”不然,死到临头她还不知道呢。“娘娘不问问微臣,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说起来他是皇帝的人吧,她就不怀疑这事有诈。“不管为什么,都谢谢你告诉本宫。”原因她不需要知道,皇帝真地要杀她也好,抑或是试探她也罢,都说明皇帝存了一份不信任之心,既然如此,她就先下手为强。“娘娘不用怀疑此事的真实性,微臣是严大人的人。”她不问,但他要说,严大人为她做了很多事,她总要知道不是。“严世藩怎么会”这世界越来越玄幻了,皇帝最信赖的大夫,竟然是宿敌的人。“严大人一早就命微臣获取了皇上的信赖,先皇给皇上下毒,是严大人吩咐微臣做的治疗。” 不然,皇帝现在已是枯骨一堆。“那为什么他当时不袖手旁观”他开始不是拥护景王的吗“严大人想要分散先皇的注意,就势必得找一个能吸引先皇注意的人。”敌人的敌人,就算做不成朋友,也能增加力量。“原来如此,”除掉先皇以后,因为她在,严世藩改变了主意,也就没有动手。“微臣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微臣告退。”他终于可以去逍遥天下了,要不是严大人对他的提携之恩,他怎会留在这到处都是冤魂的紫禁城。“等一下,严世藩和景王的假死药,也是出自你的手,是不是”除了他,恐怕没有谁有这种能力。“娘娘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问。”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瞬间就想到了此事。“本宫想知道,严世藩为何不直接问你取药,要经过本宫这道手,”他就不担心她做点什么,那会直接要了他的命,还是他自信她一定会救他。“严大人同微臣说过,如果娘娘救了他,他会为娘娘好好活下去,如果娘娘不救他,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心死了,留着一具躯壳干什么。“本宫明白了,你走吧。”他把性命交到她的手中,让她取舍吗而那个口口声声愿意为她牺牲一切的人,却想要了她的命,她的一生,多么悲哀。李彩凤忽然想起嫣红给她的药,她翻箱倒柜才找出来,没想到,这药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严世藩,你早料到这一切了吗你对皇帝的了解,比我深得多啊李彩凤吩咐玉香端碗参汤过来,她把药放进去搅拌开:皇上,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若不是你想要了我的命,你本可以再多活几天的,我不会坐以待毙,等着你的圣旨下来。“娘娘,这是”玉香见皇贵妃往汤里加了些东西,禁不住问道,虽然,她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小严大夫留下的续命丹,因为没有把握,他不敢尝试,但是本宫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你留在这里看着钧儿,本宫去看皇上”,玉香,对不起,本宫要食言了,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而本宫不能相信你,所以,你必须死。李彩凤走后没多久,朱翊钧就被皇后接走了,而玉香,则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驾崩李彩凤到乾清宫的时候,皇帝正在榻上坐着,她给皇帝见了礼,然后,手指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挤出了两滴眼泪:“看皇上的气色,似乎好了很多,这我就安心了,这两天把我们母子给吓的。”皇帝示意吕芳带着其他人出去,又拍了拍身边的床榻:“凤儿,过来坐。”李彩凤走到塌边坐下:“皇上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都要让她陪葬了,还在这里装情深意重吗“如果朕想你为我做一件事,你会做吗”皇帝紧盯着李彩凤的眼睛,想确定她是不是撒谎。李彩凤这些年撒谎撒惯了,现在,她眼睛也不眨脸也不红地说道:“皇上就是让我去死,我也是愿意的。”开玩笑,她还没有活够好不好,她不可能抛下三个没有娘的孩子,去为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人陪葬,死的时候就是她一个人,她也不怕孤单的。看到李彩凤的神情,听到她宣誓的口吻,皇帝满意的笑了:“朕就知道,朕的凤儿会愿意的。”可是,他却舍不得。李彩凤站起身来盛了一碗参汤,然后坐回床边喂皇帝,她的勺子在皇帝嘴边搁了半天,皇帝愣是没动,李彩凤暗忖,难道皇帝起疑了,不行,得想个办法,还是以身试毒吧,她把第一勺喂进了自己嘴里,咂吧咂吧:“不烫啊,”接着又盛了一勺喂给皇帝,“皇上尝尝。”皇帝方才在想,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喂对方吃过东西,现在他要死了,却得了这份温情,死也无憾了,想到这里,看着李彩凤充满希冀的大眼睛,他就着她伸到嘴边的勺子,一勺一勺把汤喝了进去。多么温馨的一面,可是坐在这里温情的两人,却都巴不得对方死去,李彩凤苦笑。一会儿,皇帝忽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似要炸开锅一般,她抓住李彩凤的手:“快去叫严仲景。”李彩凤掰开皇帝的手,一下子冷了神色:“严仲景不会再来了,今日就是皇上的死期。”“你胡说什么,吕芳、吕芳”皇帝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却没有人回应,这时,他感到了大事不妙。“吕芳呢严仲景呢你做了什么”皇帝跌倒在床上,急切得喘着气。“严仲景去寻找自己的自由了,至于吕芳等人,冯保已将人拿获,怕是人头落地了。”斩草除根,不能留下祸患。“你想让朕快点死去”这个时候,皇帝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他就是蠢货,只是,“为什么”“皇帝想让我陪葬,我只好先下手为强。”她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朕没有”,高拱是同他说过,他也犹豫了,却最终还是舍不得。“都这个时候了,皇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严仲景全部告诉我了。”都快两脚踏进鬼门关了,还不肯说实话,难道还希望她找人来救他不成“朕没有骗过你,从来没有,朕有想过让你陪朕共赴黄泉,可朕更想你活得好好的。”这是实话,只是她不会信吧。李彩凤轻“嗤”了一声,不以为然。皇帝的力气快要耗尽了:“你不相信,无所谓。朕只想问你一句话,这么多年,你有没有爱过朕。”李彩凤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看着李彩凤这种神情,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没有爱过朕,从来没有,你一直在同朕虚情假意。”“我本想努力爱上你,可是从你利用我的第一刻开始,我就放弃了。”一个利用她的男人,不值得去爱。“原来如此,你演的可真好。”他什么破绽都看不出来,或者是有看出,却不愿相信。“为什么不愿意多骗朕一次”他宁愿她多骗他一次。“你有权利在活着的时候知道真相。”她是一个残忍的人,她不介意在流血的伤口上撒盐。“真相双胞胎是不是朕的龙裔”既然说真相,他真地很想知道。“皇上不是滴血验亲了,何必还来问我”难道滴血验亲只是一场戏。“那是朕为了护你,做给别人看的,血丸是你的血凝练而成。”朕为你做了多少事,你可知晓。“那么,皇上早就怀疑孩子不是你的,为什么”若计日子,那段时间她一直同他在一起。“朕让孩子早产了一个月”,为了她的声誉和性命。“原来如此,我说是,皇上会信吗”既然不信,为什么还要问。“好,好,”皇帝只剩一口气了,“朕同你说,朕从不后悔认识你,有你陪伴的这些年,朕很幸福。”虽然在最后一刻,心头淌血。“是吗”只怕话没有说完吧,如果他知道康妃是怎么死的,就更不会这么说了。“凤儿,这大明天下就托给你了。”在他看来,李彩凤要比高拱靠谱的多。“皇上放心。”就是为了钧儿,她也会守住这江山社稷。“让朕再摸摸你的脸”,这是他最后的愿望。李彩凤走进皇帝,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也许,他是爱她的,只是她不是第一位,而这种爱,她不能接受。皇帝细细地抚摸着李彩凤的脸,然后手猛地垂下,他走完了最后一段路。也许当初,我不答应嫁给你,你我之间会有另外的路可走,可惜,错了就是错了,李彩凤憋回在眼中打转的泪水,走到殿外,长呼:“皇上驾崩。”、换柱高拱正在家中等消息,想象着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辉煌,他觉得这一生没有白过。这时,只见小厮匆匆地跑进来:“不好了,老爷,不好了。”高拱胡子一吹,眼睛一瞪:“什么不好了,说清楚,”看来,他手底下的人,还得再锻炼锻炼。没等小厮开口,冯保带着东厂的人冲进了屋里:“好久不见,高阁老。”高拱顿感大事不妙:“你这个阉狗,你想要干什么”不会是皇帝出事了吧。冯保让人把小厮带出去,屋里便只剩他和高拱两个人,他拉过一张上好的虎皮椅,优雅地往上一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高阁老看不明白,你的死期到了。”高拱全身开始哆嗦:“皇上呢”冯保笑得像花一样灿烂:“皇上已经是先皇了。”你的靠山已经没有了,乖乖束手就缚吧。“你,你和皇贵妃谋杀了皇上,你,你们就不怕天理昭昭”胆子也太大了,连天子都敢下手。“高阁老,就凭你说的这些话,就可以再治你个构陷皇室之罪。”是又如何,如今大权在手,是非黑白不是他说了算。“你个阉狗,你不得好死。”高拱又气又急,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冯保。“这根手指在你身上呆的时间太长了,我替你切下来如何”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他的脑袋。“一介妇人,一个宦官,竟然想控制朝堂,简直是痴心妄想。”朝中多是心高气傲之人,岂会受他们节制。“这就不劳您老费心了,娘娘自有办法。”真以为离了他,天就塌了,未免太高估自己了。“老夫门生遍朝野,他们会为老夫鸣冤的。”言下之意,杀了他,朝局便会动荡。“你的门生啊,自顾不暇,哪管得了你。”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还有个假高拱。“你们下手如此广泛,就不怕朝廷无法正常运转”一下子想都清洗掉,好大胃口。“高阁老,实话告诉您,你所谓的门生,并不都是你的人,是你的人呢,娘娘早就选好了替代之选。”闲操心,精心安排之下,朝廷怎会无法正常运转,而且,高拱这个首辅,还要在朝一段时间呢。“原来如此。”他自以为厉害,成竹在胸,不想,却输给了一个女人,“皇贵妃必要杀我不可”“这还用说。”他不死,娘娘怕是难以安枕。“皇上可是让我辅佐储君的,这事很多人知晓,如若我有不测,皇贵妃怕是难以独善其身。”高拱做着最后的挣扎。“我就告诉你吧,你死了,立刻会有另外一个你出现,皇恩浩荡,念你对社稷有功,这次会放了你,不过,下次就会找个借口让你回乡养老。”这易容术真是个好东西,不知不觉中,偷梁换柱,也亏得严大人手下有这种人才。“好主意”,他都要拍手称赞了,他还在,什么都不会变,只是却没人知道,他已经不是他了。“高阁老,我就送你一程了。”冯保站起来,从袖中取出匕首。高拱直到已无路可走,也就坦然面对死亡了,本着一颗高傲的心,他死都没有叫一声。冯保杀了高拱,在他身上撒了药粉,一会儿,尸体便化成了一滩水,死无全尸,高拱啊,你是何其地可怜。过了一段时间,冯保拍拍手,从窗户内,跃进了一个跟高拱一模一样的人,冯保带着他走了出去:“高阁老,身为当朝首辅,不思为国抡才,反而任人唯亲,排挤同僚,纵容同党,危害百姓,太子有旨,治御下不严之罪,带走。”东厂的人上来,将高拱五花大绑,带离了高府,走的时候,高拱扯着嗓子大骂:“你们这群阉狗,阉狗。”冯保笑笑,是个尽责的人才啊,严大人手下,果然没有弱兵。、相陪陈风苓、李彩凤带着朱翊钧在跪灵,冯保跑到李彩凤身边,小声说道:“娘娘,有人想要见您。”“是谁”不会是有人想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吧,应该不是,内宫、朝廷,都已控制在手。“一个老朋友。”严大人哎,来的未免太快了点。不会是他来了吧,好大胆子,李彩凤站起身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