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成器的。”“那现在可怎么办通敌叛国的罪,朝廷肯定会借此查抄了凌家。”“那不是正好。”凌老爷道,“有一样东西,我早就想给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府里上下有闲言碎语得多。如今,正是个合适的时候。”凌老爷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苏久夜。“从今往后,你就是凌家的家主了。”第十四章旧情薄,完。、第十五章 花零落1第十五章花零落听政殿的旨意很快被公之于众,凌花重以通敌罪被处死,新近掌管凌家的家主苏久夜请出丹书铁券,使凌家幸免于难。不过,市井中也有传闻说,燕王之所以不肯饶恕凌花重,就是看中她身后的家产,却不想只是杀了个百无一用的丫头,最后却连凌家的一分钱都没有拿到。燕王一定是对凌家的新家主恨得牙痒吧。而苏久夜却没心思关心这些闲言碎语。因为凌老爷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她,纵容是以解救凌家为由,也让凌家的子弟们非常不满。对他们而言,就算自己得不到那个位置,如果是凌家人得了,他们好歹也能分一杯羹,可是南宫家的丫头执掌了大权,以后凌家哪里还有他们的位置他们在凌老爷那里讨不到好,就来南宫家找凌琅闹,让她主持分家,得不到好处,就骂骂咧咧。凌琅这些年,先是南宫澈去世,后又是封出云出事,她早已疲惫不已,被这么一折腾,积久的沉病又犯了,一时竟然不肯见好。大夫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批,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一味地说,要静养,要静养。过了几天,南宫耀终于还是把苏久夜叫到了书房,语重心长地要和她谈话。“你知道,凌家那边,可能也是因为凌老爷没有费心去培养,年轻一辈里,没一个能担得起事的。而我们家,又只有你一个女儿。宗亲里虽然有少年英才,可是捧了谁出来,都会有人不服。如今朝廷盯的近,我们家是再不能出事端了的。”“嗯。”苏久夜点头应道。“我看你将听雨楼打理得也很好,想着,不如趁我还在,你先把这个担子接过去,有什么问题,我也好提点你。”“父亲怎么突然说这件事”“凌家这么闹,始终不是个事。你母亲心软,想着都是兄弟,舍不得说他们什么,也不好意思拒绝。我想带她去江南,一是调养身体,二是她不在你身边,你做起事情来也没了顾忌,更顺手些。”苏久夜低着头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这事情,终归是要落在她身上的,不过是早晚罢了。“嗯。”南宫耀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放心,就是你的婚事。你若是要嫁给江临照,我是不说什么了,宗亲里想来是不会同意,必定要借题发挥”“不会的。”苏久夜打断了父亲的话,“我不会嫁给江临照了。”绑架出云,再嫁祸给孟辰初,还害的他差点被燕王处死,最后虽是无恙,却是牺牲了花影的一条性命。就算她讨厌凌花重,那也是她的表妹,更何况她和花影相交数年,早已把她当作了至交好友。最后得知她假扮身份,却是连一句质问或是分别的话都没有说,就落得了这样的结局。这一切,都是因为江临照。“父亲觉得哪家的公子合适,就替我安排吧。”她淡淡地说着,起身行了个礼,退了出去。“诶,”南宫耀叫住了她,“那个江临照,果真伤了你的心吧。你也不要就此就心灰意冷,我看慕容恪那个孩子不错,对你也是情真意切的,你墨臻师傅说,你以前一直很喜欢他,后来是怎么了”“没什么。”苏久夜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父亲若是得空,准备婚礼就好了。”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喜娘轻手轻脚地拿起珠玉点翠的凤冠,按到了新娘如云的秀发上。凤冠上饰着一条金龙,翊以二珠翠凤,皆是口衔珠滴,栩栩如生。凤冠前后嵌着透亮的珠翠穰花鬓和珠翠云,熠熠生辉。随后,她取过侍女捧立在一边的蹙金绣云霞翟纹霞帔,缓缓绕过新娘细嫩的脖颈,替她披挂。霞帔下头白玉石的流苏坠子,在新娘的胸前反射出红烛明晃晃的光亮。喜娘退后了一步,细细地打量着新娘身上的真红对襟大袖衫和外头罩着的红色绛纱袍,似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她挥了挥帕子,示意侍女取来喜帕,最后看了一眼新娘精致的妆容,与她殊无表情的眉眼,挥手将绣着并蒂莲的红丝喜帕盖了上去。据说这是大燕定都邺城之后,举行的最为奢华盛大的婚礼。许是为了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这次的婚宴被布置得格外隆重。自这世家大族的红漆木门开始,城里连绵地铺着十里红妆,灯火明晃,红绸蜿蜒,花瓣飞舞。八人抬的大喜轿顶上,镶着颗鹅蛋大小的五彩琉璃珠,在日光下反射出耀眼的灼灼光华。喜轿的四角檐上俱挂坠着一枚百子铃,随着步履前行,玲玲作响。可新娘并看不到这些。她的眼前,只有喜帕满目的红,与上头一晃一晃的璎珞。在令人晕眩的日照下头,一切恍惚得好似一场梦境。花轿进门,礼乐齐响。并没有寻常人家踢轿门、踏火盆的欢快场景,一切都规整得仿若一次典仪。喜娘搀扶着新娘下轿,随后庄重地走进了礼堂,一步一步都显示着她荣耀的家世和其后繁复的规制。而新娘的手却紧紧地攥紧了衣袖,手心里的冷汗将正红的袖色染出一片梅红。喜帕遮住了她的目光,也遮住了她的惶恐不安。她并不如众人看到的那般,坦然又得宜。她如同每一个新婚的姑娘一般,隐约觉得有些惶恐与不安。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会想象起自己出嫁的日子。想那一天的日光倾城,想嫁衣喜庆的样式,想喜帕上吉祥的纹路,想喜娘要稳重些可不能比她还爱闹腾,最后,还要想想那新郎官的模样。而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只是听到周围的贺喜声,轰隆隆地响在她的耳畔。她没有什么期盼,没有想过日后的生活,她只在想一个人。他不是她的新郎,她却希望能在今天见到他。虽然很恨,虽然无法面对,但是真正穿上嫁衣,走向了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节点,他却希望那个人可以在,可以不顾一切地闯进这个热闹的会场,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这里。如果他真的来了,她或许会原谅他的一切,和他走吧。三跪,九扣,六拜。高堂上的父亲双亲脸上,才有着真正欢喜欣慰的神情。礼毕。喜娘举着龙凤花烛走在前头,由新郎牵着红绸带引新娘进门,扶她坐到了绣着游龙戏凤花样的新床上头。新郎的手碰到她的手臂时,她有些害羞和惊慌似的,向后躲了躲,不过很快就低着头坐了下来。喜娘依礼念完贺词,新郎遂拿着秤杆,在她“称心如意”的道贺声中,掀开了新娘的喜帕。新娘抬起头,见着了少年熟悉的眉眼。可在她将近二十载的年岁里,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后会嫁给这个人。她更没有想到,她等待的那个人,直到最后礼成,都没有出现。“外头还有一些宾客要应付,你先坐一坐,桌上有吃的东西”新郎有些不安地道,许是见到她失落的眉眼,怕她想不开吧。“没关系的,你去吧。”苏久夜淡淡地说。新郎在屋中忘了一圈,见也没什么利器,这才放心的离开了。等人走了,她才舒了一口气,回想起几天前的事情。那一天,她去找了孟辰初,见到出云的状况已经好了许多,她对孟辰初有一种没由来的依赖,虽然忘记了往事,却已经能和他谈笑如常了。可是苏久夜却对他提出了一个唐突的要求,她说:“你娶我吧。”没有给孟辰初惊讶的时间,她接着道:“我只要一纸婚书,让父母安心,也堵住宗亲的嘴。事后我会给你金银,你带出云远走他乡,余下的事我自会处理。等我在家族中培养好自己的势力,不再会受威胁,我就和你和离,多则三年,少则一年,这是我的承诺。燕王已经对你不放心了,你留在邺城,江临照以后登基,迟早要治你的罪。你们离开以后,无论到了哪里,有需要的时候,都可以找南宫家的商铺求助。”她不亏是个生意人,提出的生意让人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孟辰初并没有点头回应。苏久夜咬了咬唇,道:“你就当是帮帮我吧,我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为什么不找慕容恪,我想,他应该更愿意帮你。”“我从来都不走回头路。”“好。”他最后就这么答应了,虽然孟辰初也是王室,但他注定是不可能继位了,况且他又早就被送进了相府,如今世人只知他孟辰初的身份,和邺城的少年将军结亲,他们自然是欢喜的。虽然他刚刚被燕王治过罪,不过在他人眼中,这只是一个误会,他还是邺城最前途无量的少年。婚宴很快被筹办起来,直到今天礼成。苏久夜再也没有见过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这时候,紧扣的檀木门突然被人轻轻地推开了。、第十五章 花零落2第十五章花零落2婚宴很快被筹办起来,直到今天礼成。苏久夜再也没有见过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这时候,紧扣的檀木门突然被人轻轻地推开了。苏久夜激动地站起了身,却见到了慕容恪。“你怎么又不敲门”“哟,你不怕让你的新郎官发现我呀”慕容恪笑着说,“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吗”苏久夜瞧见他那副样子,心情一下好了些,笑着道:“本来就请了师兄的,你能抽空跑到后院来,想必是前面没有招呼好客人,我给师兄配个不是。”“你呀,”慕容恪说着,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我真是不懂你,之前不是还喜欢江临照喜欢得死去活来吗,怎么变心得这么快啊”“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别跟我说你没喜欢过他啊那我之前可就白帮他说话了。”“我是喜欢过他,那不过是我瞎了眼,就像我当年喜欢过你一样。我这个人大概眼光不太好,注定要孤独终生的。”听到她这么坦然地提起旧事,慕容恪不禁有些愣神。“对了师兄,你怎么不回南榆谷去,你不是也那么喜欢相思姐姐吗,舍得把她一个人扔在山上”“相思早就去世了。”慕容恪淡淡地说,“我当年带她回南榆谷的时候,她就已经中毒很深了。”“不好意思”“其实我”慕容恪说了一半,“还是算了。”苏久夜也没有再问,他这么照顾相思,究竟是因为真的深爱,还是在她临死前最后的关照,到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以为江临照能对你好的,以为他堂堂世子,总能护住你的,才放下心让你跟了他。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慕容恪道,“你随我回南榆谷吧,这邺城如今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吧。”苏久夜没有说话,缓缓地摇了摇头。良久,才道:“可是我还有两个家族要支撑。”“从宗族里选一个人出来不就好了吗”“选一个南宫家的人,老凌是不会放过我的,选一个凌家的人,又没有丹书铁券。再说,约法三章的效力只对嫡子女有效,旁支都是没有用的。”“你什么时候,还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了”“我们以前在南榆谷的时候,就像是在天外,自然不用管人间的规矩。可如今回到了人间,自然得过人间的日子。”苏久夜笑笑,“我的人生,也就是这样了,这样的时候,师兄还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翌日一早,孟府立刻撤下了刚刚装饰一新的喜字红幅,整个府宅乱成一团,孟辰初也受诏进宫了。苏久夜这才知道,燕王忽然病危,江临照在宫中侍疾多日,直到昨日夜里,燕王忽然驾崩,宫中大乱。所以整整数日,他都没有办法离开宫禁,来见他一面。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她在名义上,已经是孟辰初的夫人了。想到这里,苏久夜忽然想起了封诏进宫的孟辰初,这么说,下诏的人已经是江临照了。“给我备车,我要进宫一趟。”“夫人,”丫鬟赶紧拦住了她,“宫里刚才传来了旨意,说要彻查一桩旧案,说南宫小姐也是涉案人等,要禁足府中,静候旨意,不得随意走动。”“什么”苏久夜揉了揉脑袋,“等一下你说,旨意上喊我什么”“南宫小姐。”听到这个称呼,她知道江临照一定是怒极了,孟辰初恐怕是要被她连累得凶多吉少。“姑爷走的时候,可有特意说什么”“说出云小姐好像东西落在了她之前住过的地方,让夫人有空替他去寻一下。”“我知道了。备车。”王宫之中,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