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却端着没有动的茶水回来了,见孟氏投以疑问的表情,她脸一红,“四爷和主子在屋里也不怜惜下主子,真是的。”孟氏先是一愣,继而一喜,“这可是好事,说明主子受宠,明早你记得拿上太太给准备的药膏,给主子涂上。”彤情点头,心里多少有些埋怨,主子什么身体她们是知道的,这王爷也不知道忍着点儿,这才第一日就这么第二日清早,四阿哥先醒来,看了眼身侧睡得很甜的小女人,唇角弯了弯,接着起身打开了房门,门外等候的两个大丫鬟和苏培盛忙进来,苏大总管亲自伺候着四爷更衣洗漱,那厢梧情走到床前,摇醒了年秋月,“主子,醒醒。该起来了,今日还要去宫里呢。”被她这么一摇,年秋月立即就醒了,昨夜被四爷那么着折腾,本来还有些认床的她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这会儿还有些不想睁眼,但不得不还是爬了起来,这一动,她就觉得有些不对,昨夜里火辣辣疼的地方竟是有些清凉。全身的酸痛也少了许多,她有些惊疑,就给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正在给她更衣的彤情笑得很甜,“主子,王爷可真是疼您,昨夜您都睡了,还是王爷亲自抱着您泡了会儿药浴,又给您上的药。”年秋月的腾地一下就火红。不由往四爷那儿瞥了一眼。恰与对方看过来的促狭的视线相遇,顿时羞涩地回头。有些恼羞成怒地训斥自己丫鬟,怎么那么多话。还不快把水给我备好,误了时辰你就陪着我这个做主子的一起挨骂吧。彤情吐了吐舌头,知道主子这是脸上挂不住了。忙手脚麻利地把衣服给她穿好,自有人端了温水放在缠枝牡丹的盆架上,年秋月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时,那位尊贵的大爷已经收拾好很久了,就用手撑着脑袋看着美人对镜梳妆。年秋月从双侧雕吉祥云纹铜镜里看到此景,禁不住吐槽,四爷那么闲,不如就给小女子描描眉如何见对方含笑起身,她瞪大了眼,别啊,小女子就是随口一说,今日可是要见贵人的,四爷若是手稍微滑那么一下,丢的可是满府人的脸啊。你这么一说,爷还真得动手亲自给你画眉不可了,四爷上前,从彤情手里接过螺子黛,蹲下身子,专注的眼神让年秋月不能直视,干脆闭上了眼,一副请君随意的架势,闭上眼的年秋月看不到面前人的表情,因此触感就更加明显了,能感受到温润的呼吸浮过面颊,螺子黛中额头处划过眉毛,明明很快的时间,她却觉得过了好久,感觉动作已经停止,她正要睁眼,却有唇间触碰感震得她呆楞了,四爷他他竟然,怎么可以这么流氓,年秋月睁眼,明媚的眼睛此刻水汪汪地在无声控诉对对面人耍流氓的举动不满。没人敢看,不会有人知道的,四爷放下了螺子黛,细细看了看佳人的脸,好些日子没给额娘画眉了,还好技艺没有生疏,继而看到小女人对着铜镜端详,他皱了下眉,这镜子也太模糊了,照不清楚人,苏培盛,爷记得库房里有地方进贡上的洋人的水镜,你记得今日给你年主子送来。一屋子低头装鹌鹑的奴才中,苏总管淡定应声,奴才待会儿就去库房把水镜找出来,年主子回来一准儿就能看到。待到收拾利落,年秋月带了梧情要去牡丹院给四福晋请安,四爷一整衣摆,爷陪你一起去。年秋月立即笑得没了眼,既然这位爷要去给自己撑脸面,她为何要拒绝呢,傻了才和汉代班婕妤一样打压男人的积极性呢。于是,一早就聚集在牡丹院的一众妾室等了一会儿,就见着时间要到了,才听到守在院门的人传信儿说是昨日新进门的侧福晋年氏姗姗来迟,可以说几乎是卡着点儿来的了,就有宋氏悄悄看了眼刚刚坐在位置上的福晋乌拉那拉氏,见福晋眼底有了丝愠怒,她缩了缩头,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啊,她待会儿要留意了。人进院门,正厅是正对着院门儿的,等着的人就瞪大了眼,爷竟然陪着她来了宋格格忍不住就瞥了一眼一反常态来的甚早的侧福晋李氏,果然,李氏的脸都黑了,想当初抬李氏为侧福晋的第二天,王爷也没有陪着一起给福晋敬茶啊,福晋美目里暗藏了怒意。年秋月不用看也知道此刻这些女人恐怕嫉恨得想撕了自己,她跨进门,端得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李氏忍不住就刺了一句,年妹妹好大的架子,这时辰才到,一屋子的姐姐妹妹可都等着你呢。李氏开口刁难,一屋子的女人就都等着看戏,钮钴禄冰凝倒抽了口气,经过了昨夜,面前的女人可以说是实现了脱胎换骨的转变,娇媚可人,无论是容颜还是身段,满府上下无人能比,这样的尤物实在由不得女人不嫉妒,实在是不得不灭的死敌。自然,有这样想法的不只这一个人,还有人起了攀附的心思,比如耿氏,听说那么多年侧福晋的事迹,但有一点儿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她报复的对象都是对她做了说了什么的人,恩怨分明的人可是比那蛇蝎之人更适合交往,耿氏窝在角落暗自思考。李姐姐竟然来的这么早,我听人说姐姐不是一向还要再晚上一盏茶的功夫才到,没下到这夜里犯了病还能有早起的效用,改日我也试试,年秋月说完,也不给李氏反驳的机会,直接对着乌拉那拉氏道,妾年氏秋月给福晋请安,昨夜里出了点儿事儿,今早才这么匆忙,紧赶慢赶才总算踩着点儿来了,还请福晋恕罪。乌拉那拉氏看了眼眼里明显不悦的四爷,笑着道,说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咱们姐妹间的,都是服侍爷的,昨夜的动静委实不小,倒是委屈妹妹夜里还要跑走一遭了。年秋月眨眨眼,四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坐在椅子上敲了下茶几,福晋,时辰不早了,开始吧,待会儿还要去宫里给几位额娘请安。乌拉那拉氏的笑一僵,慢了半拍才道,既然爷和妹妹还要事,那就开始吧,丹青立即拿了个厚实的软垫摆在两人面前,诗青送上茶盏,语气冷冷的,侧福晋,请吧。年秋月轻轻一笑,声音不大,颇为悦耳,她一掀衣摆,很是坦然地跪在了软垫上,李氏等人不由皱了下眉,头次见到敬茶还这么有气质的人,彷佛跪的是空气,分明没有一丝的恭敬,似乎就是单纯的走形式,李氏觉得很解气,福晋是个心高气傲的,最是喜欢摆谱,没想到这新进门的还有这一手,人家这气韵,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李氏心里酸酸的,却不得不感慨年家养的这个女儿贵气仿如天生。乌拉那拉氏眉头不自觉很快皱了一下,年秋月气定神闲,一丝表情都没有变,从诗青手里接过茶展,举过自己头顶,请福晋喝茶。她的声音很恭敬,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进耳朵里乌拉那拉氏却觉得很不是滋味儿。她抬手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放在身边的案几上,尽量摆起威仪,起来吧,进了府以后你要好好伺候四爷,和诸位妹妹和睦相处才是。妾身谨遵福晋教诲,年秋月起身,福晋身边的丹青将一支飞凤五珠簪放在梧情托着的红木雕花盘里,年秋月瞟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李氏身边,对着她福了福身子,见过李姐姐,早闻李姐姐的大名,昨日一见方知姐姐身体不大好,我从家里带的有几只百年山参,反正我年轻,身体应该比姐姐好,要不该日送与姐姐补补身子旁观的武格格低头拿手帕掩口偷笑起来,昨夜的事哪个不知道,李侧福晋莫不是脑子进水了吧,去打新人的脸,若是个格格也就罢了,还是个和她自己平级的侧福晋,掂量人家年幼就想欺负,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李氏银牙暗咬,不牢妹妹费心了,我那库房还有爷赏的燕窝、人参的,哪能动妹妹的嫁妆未完待续。章节目录 第一白八十八章 宫中见礼原来这样,倒是我多事了,年秋月眼中带笑,损完李氏,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抿了口茶,下座就有张氏先凑了过来,标标准准的蹲安礼,贱妾张氏给侧福晋请安。张妹妹免礼,对着比自己大了不少的人叫妹妹,年秋月叫完就觉得肝儿疼,无奈规矩如此。张氏拿了赏的荷包退下去,自有宋氏、武氏跟着,接着耿氏和尹氏继续,最后就轮到了钮钴禄冰凝,钮钴禄冰凝见大家都看她,只好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贱妾给侧福晋请安。免了,年秋月随手扔个荷包给她的丫鬟,脸上不带笑意,你的礼我接了,但若是你以后还出什么主意算计我,莫怪我不顾什么姐妹之情。你也别给我装委屈,你以前做下的事情, 你知我知,四爷也知,大好的日子我也不同你计较,你好自为知。她说完,冲着主座上的四爷淡淡道,时日不早了,爷,咱们走吧,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四爷早就不耐烦看这些人大清早地挑事,见礼数都已经做足,当下就起身,对着四福晋道,“之卉,时候不早了,各自用膳吧,爷带着秋月还要赶去宫里。”听到四爷口中竟然没有用年氏称呼新进门的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倒是比较平淡,李氏则一副甚为受打击的模样,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她这样,乌拉那拉氏反而心里舒服了,“既然爷和妹妹要去宫里,那就赶忙去吧,时候晚了,只恐怕娘娘会怪罪。”年秋月行了一礼才跟着四爷离开。礼数上她是一点儿也不肯落人把柄的。两人一走,一群女人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武格格瞟了一眼脸色还是很难看的李侧福晋,笑道,“李姐姐,听闻昨夜你犯了旧疾,爷去时你还没有用上药,如今可好些了,该不会今夜还会发病吧”李氏瞪了她一眼,“谁没个病没个灾的。难不成还不准我生病了”“贱妾可没有这么说”,武氏也不惊慌,就只是淡淡回了句。乌拉那拉氏不喜欢和这些做妾的呆在一起太久,在她看来,这些女人就是互相打擂台,平衡后院就是,怎么打她是没有心思管的,就借口乏了起身离开。她一走。大家说话就更没有顾忌了。尹氏对着身边的宋氏开口,“我原想着李姐姐是府上最标志的了。不曾想今日一见这位,那可这是无地自容了。宋姐姐,听说早些年你和李姐姐伺候爷的时候,爷还夸赞李姐姐国色天香。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儿”“时日太远了,我也记不得了”,宋氏一听尹氏想借自己的口讽刺李侧福晋老了,风华不在,当即就推个一干二净的。尹格格撇了撇嘴,见这位不接话,就眼珠一转,对准了钮祜禄氏开炮,“钮祜禄妹妹今天气色可不太好 ,昨夜没有睡好觉吗”武氏冷哼了声,“她怎么可能睡好觉,前几日年侧福晋的嬷嬷不是专程放话了吗,府上谁都不计较,就她不可能不计较。”钮祜禄冰凝面上强颜欢笑,“那是年妹妹说笑呢。”“妹妹钮祜禄妹妹,莫怪姐姐多嘴提醒你一句,侧福晋的地位可是高了咱们不只是一级,还是称她姐姐的好 ,大家都晓得你和年姐姐间的恩怨,不就是心里不服气吗,再不福气你也和大家一样,别想着成为侧福晋了,圣上都已经明令过了,亲王的侧福晋只能两个。”说话的是尹氏,府上她最烦的就是钮祜禄家的这位,大家都是格格,凭什么你总是仗着抱住福晋的大腿吆三喝四的啊,还处处办可怜,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聊斋啊。李侧福晋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来说去,干脆起身离开,几位格格忙先停了争执,给她行礼,“恭送侧福晋”。李氏出了门,就冷着脸问门外候着的良辰,“听梦她们怎么样了,可是能下床走动了”良辰点头,“回侧福晋,已经大好了,听梦姐姐说最迟后日她们就可以继续伺候主子了。”她嘴里如是说着,心里却不大乐意,奴才有奴才的竞争圈子,好不容易两个大丫鬟卧床休息了,正是良辰她们这些二等丫鬟让主子体会她们尽心的时候,她们巴不得听梦、忆梦两个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算再出来伺候,倒是 可就另一片天地了。李氏哪里知道自己丫鬟里还有内讧,她此刻正在忧愁怎么挽回四爷的心,初始她还以为四爷对年家那小丫头片子就是玩玩儿,不过就是个青涩的丫头,这一见面一交手她心里是波澜起伏的,先不说这个年幼的女子竟然有着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和精致如雕琢的面容,这个不足为惧,她就不信她没有红颜凋零的一天,关键是这丫头太精明,似乎还真的就把爷的心握住了一部分,这才是最恐怖的,她李菲蕊目前最大的优势是孩子多,但如果这位这么受宠,又还年轻,有孩子不过是一朝一日的事情,她咬了咬下唇,头次觉得争宠也是件头疼的事儿。不急,不急,从长计议,慢慢来,爷不是那不念旧情的人,她安慰自己。这厢,年秋月到了马车上就有些昏昏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