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陪着笑脸说是王爷的指令,侧福晋月份大了。姑娘不方便住这儿,免得打扰了侧福晋休息,杨秀萍也只好笑着看着奴才们帮忙挪东西。心里是什么滋味,就只有她自己明白了。等年秋月一觉睡醒的时候,得知杨秀萍已经搬到了一个叫桂院的地方,点了点头,想了想,带着丫鬟去瞧了瞧那院子,见虽然院子不大,但还是很精致,也就放心了,她这举动倒是安慰了杨秀萍有些忐忑的心。年秋月走后,春柳有些不悦地道,“小姐,奴婢看这侧福晋可真是虚伪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和年大人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不高兴您嫁给三阿哥也不能把您给赶出来啊,这搬来搬去的,别人该怎么看咱们啊。”“春柳”,杨秀萍瞪她一眼,“我瞧着侧福晋不是这样的人,你别胡说。她身份尊贵,就是对我不管不问的也是情理之中,但她还是管我了,尽管出了这岔子,可是今天她得知消息不还是来看我了吗”“小姐您就是太好骗了,她还不是为了和三阿哥关系好些,卖给三阿哥个人情。我听说,三阿哥可是将来的世子,她一个侧福晋,又不是正妻,若不趁早和三阿哥拉近了关系,将来怎么办”“你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莫要胡说”杨秀萍瞪她一眼,“什么世子不世子的,你一个丫头什么时间也懂这么多了”春柳扁扁嘴,“小姐,你忘了,我从前不就是因为家里妻妾纷争的,才被卖了,这些自然是知道一二的,这才寨主让我陪着您,没有让春兰跟着,不就是怕您在王府被人欺负了嘛。”杨秀萍想了想春柳的身世,这才记起这丫头是个富商家的庶出小姐,因为姨娘被人诬陷通奸母女二人被赶了出来,为了给自己姨娘治病才卖身的,这么一想,她也对春柳说的话开始起了疑心,莫不是侧福晋真是因为三阿哥才对自己示好的她抿抿嘴,若有所思,“春柳,你替我打听打听,三阿哥她娘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贬为了格格的”“好嘞,小姐,三阿哥没有告诉过您吗”杨秀萍眼神暗了下,摇了摇头,“他不怎么告诉我王府的事儿的,你也知道,在山寨那会儿,我也只是讨教个读书习字,他来同我切磋下武艺,每次问到他家里的事儿,他总是岔开话题。”“兴许是他在府里过得不大舒心。”春柳又开始瞎猜测了,“小姐,您昨日也瞧见了,李格格身上穿的戴的,比着侧福晋穿的用的可是差了不是一两个层次,怎么说三阿哥的母亲当初也是王府的侧福晋,和年侧福晋是平起平坐的,即便如今不是侧福晋了,也该有当初的珠宝首饰的,两人也不能差别这么大吧。”春柳曾经是做过小家碧玉不假,关键那是商户之家,商人在古时候是最没有地位的,那规矩也是最让人鄙视的,在稍有些底蕴的家族里,都是会鄙视商家的,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最是坏规矩,最是没有规矩。这丫头哪里知道在皇家,这个天底下规矩最严苛的地方,什么人什么身份对应什么样的穿戴,那都是有讲究的,衣服上绣多少朵花都是有定数的,哪里和商家一样,爱怎么穿怎么穿。莫说李氏自身家底不好,当初也是宫女身份赏过去伺候四爷的,比不得年秋月的家底和嫁妆,所有好的首饰都是四爷给的,就说李氏如今被皇帝一个圣旨下了不只一个级别,从前那些个衣服首饰也是不能再用了的。杨秀萍不懂,因而觉得挺有道理,点了点头,“那他该多可怜啊,明明弘时才是王府最年长的阿哥,不是说母凭子贵吗”“可那也有子凭母贵的啊”,春柳振振有词,“我看侧福晋的孩子应当就是子凭母贵类型的,若不是年纪太小,这世子的位置多半不会是姑爷,这么看来,姑爷还真是可怜人,好在以后有了小姐陪伴。”“浑说什么呢”,春柳这话让杨秀萍臊红了脸,“让人听见了笑话,还以为我多么恨嫁呢,这又不是山寨,京城规矩大,你可不能再这么口无遮拦了”春柳忙低头,“是,奴婢知道了”,她低下头,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神,那里面满是嫉妒,只是杨秀萍一心只顾着害羞了,哪里注意到身边丫鬟的心思。主仆二人此番对话是在室内进行的,下人们也被她们给找个理由支开了,倒是不知道,否则年秋月一定会知道这姑娘身边有这么一个居心不良的丫鬟。不过没有几日,这春柳就因为她的没有规矩吃到了苦头,因为四爷从皇宫要的嬷嬷来到府上了。内务府听说是给弘时阿哥将来的侧福晋请的嬷嬷,就没有很用心,苏培盛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然对内务府的人说了,要个大小规矩都标准的,内务府就决定将宫里闻之变色的阮嬷嬷给派来了。这主仆二人,主子是山寨寨主的女儿,打小野性,丫鬟曾经是商户的庶女,会的规矩也就是汉人的,两人半斤八两的,倒是都吃足了苦头,不过三天,年秋月就听到梧情的消息:杨姑娘对阮嬷嬷动手了未完待续。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六章 春柳死四爷正在看着自己女儿描字帖,小棉袄一笔一笔地在宣纸上描摹,孩子年纪小,力道有些软,但看起来已经有些字架了。四爷在旁边指导着自己女儿,什么地方要多用些力,什么地方要怎么样写才能显示出骨架,父女二人看起来很是和谐,而年秋月则靠在榻上在翻阅一本小册子,时不时还要对身边的梧情说上两句,梧情则在纸上写着什么,屋里非常宁静和谐。正这时,云屏敲门进来,“主子,桂院那边儿出事儿了,杨姑娘打了阮嬷嬷,几个嬷嬷也过去了,却劝阻不了杨姑娘,眼见得要出人命了都”四爷闻言,回头,眼神冰冷,闪过一丝厌恶,“侍卫呢,干什么吃的,连个小姑娘都治不住”云屏吓得一哆嗦,“那院儿来传消息时候,侍卫也已经赶过去了,现在情况如何奴才也不清楚。”年秋月揉了揉太阳穴,“我瞧着那姑娘好好的啊,怎么就对宫里的嬷嬷动手呢”云屏低着头回话,“听说是觉得阮嬷嬷太过严厉,她说自己本就是乡野女子,三阿哥还夸赞她灵性,不死板,那些个贵女扭扭捏捏的,一个个看着就觉得做作,她不要学。”“放肆”,四爷气得一拍桌子,小棉袄被吓到了,扁扁嘴就要哭,年秋月忙起身过去哄她,瞪一眼四爷,“发脾气去那边儿发去,看把孩子吓得。”四爷回头,眼里有些歉意,“棉袄乖,阿玛不是凶你。”小棉袄点点头。却是不大高兴,有些委屈地抽抽小鼻子,年秋月就招手唤来魏氏,让魏氏带着小格格去玩儿,又哄了小棉袄去跟着魏氏出去,等自己闺女离开,她这才松口气。眼神却有些不悦。“带我去瞧瞧。”她心道,这姑娘看起来虽然野性不脱,但也不像是这样没有规矩的人啊。莫不是之前都是在自己面前装的四爷看年秋月要去,自己上前一步,两人并行而去,一路上四爷的眼神都不自觉瞟向身边人的肚子。眉头紧紧皱着,显然心底其实不大乐意她去桂院。两人穿过王府的大道。走过抄手游廊,一路上,遇到的奴才们无不恭敬地行礼,四爷却都没有理会。苏培盛就很好得尽到了一个大主管的职责,帮自己主子叫起,顺便拉住一两个询问了下情况。等到了桂院门口儿。还没有进到院子里面,就听见里面杨秀萍的声音拔得很高:“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这奴才有什么打不得的,瞧瞧我身上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学规矩就学,这哪里是学规矩,分明是奉了谁的命令要给我穿小鞋,你们放开,谁让你们抓我的,男女授受不亲。”“杨姑娘好大的排场,连宫里的嬷嬷都敢打,岂不是往后真做了三阿哥的侧室,连我们这些个嬷嬷都不会放在眼里了,宫里出来的人代表了宫里的主子,你如此下狠手,是要置咱们雍亲王府于什么境地还说什么不学规矩,规矩是你说不学就不学的”“华妹妹你说这些干嘛,咱们亲王府什么时候能让一个没有规矩的人做了主子,不学就不学,且待咱们禀报了王爷,让王爷定夺就是了。”燕嬷嬷白了一眼正在挣扎的杨秀萍,很是不屑。四爷迈步进门,杨秀萍背对着门口看不到这一幕,但是几个嬷嬷院子里站着的奴才却是瞧见了,忙请安,杨秀萍的丫鬟春柳瞧见了四爷来,顿时有了底气,叫道,“你们还不放开我们,没见到王爷都来了,王府就这么待客的”“客”四爷薄唇一掀,冷冷道,“爷要是没有记错,你也知道将来会赐婚给弘时,此时还当自己是客”刚刚被侍卫松开桎梏的杨秀萍僵了下,忙行礼,行的却是这几日方才跟着阮嬷嬷学会的满族蹲安礼,四爷见此,眼底更是讥讽,“怎么不是说不学规矩吗一个土匪的女儿,竟有胆子要挟朝廷嫁给王府的阿哥,得了婚书不息事宁人,还敢据不放人,如今进了京,杨姑娘可更是嚣张啊,打了内务府配给的嬷嬷你好大的胆子”四爷渐渐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弘时虽然并不是很得他宠爱,但也是自己的儿子,平白被掳走逼婚已经让四爷有气无处出了,这土匪竟然将婚书公示于众,让四爷的怒火更是遇到了柴油,烧得格外旺盛,这便罢了,这姑娘还在自己地盘上叫板皇权年秋月在旁边没有说话,而是细致地打量面前的主仆,许是方才打架的缘故,这二人都有些狼狈,身上有挣扎造成的细微伤口,被四爷训斥了,杨秀萍有些尴尬和羞愧,但是那丫鬟微微撇了的嘴角却显示了她很不满,只是眼底对四爷有些畏惧。杨秀萍察觉到有人看她,抬眼,和年秋月的眼神相遇,闪过一丝厌恶和羞恼,这让年秋月心里有了疑惑,这姑娘厌恶她为何要知道从她进四爷府,自己对她就很关照了啊,为何会厌恶自己“秀儿知道自己错了,只是这嬷嬷实在太狠毒了”,杨秀萍快速收回视线,有些委屈,伸手竟然将自己袖子卷起来了,旁边的侍卫和奴才们禁不住有些骚动,男子都很快转过了身去,四爷脸色更加铁青了,春柳也变了脸色,忙小声提醒了自己主子,“小姐,女子肌肤不能外露的。”但是已经晚了,这姑娘已经露出了半个手臂,上面的确有些红痕,她有些委屈,“王爷,这嬷嬷拿藤条抽人手臂,宫里嬷嬷都这么教导人规矩的吗,又不是犯了什么杀人防火的大错,在我们山寨,只有坏了规矩的人才会被打。”“你觉得自己没有坏了规矩”四爷眼底满是风暴。“秀儿自认没有什么过错,学规矩哪里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谁可能短短几日就都会了这么难的东西”杨秀萍毕竟是山寨寨主的独女,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自认为委屈得无处可说。四爷眯了眯眼。张嘴就要说什么,年秋月捏了捏他的手,笑着开口,“秀儿,你不知道,咱们京城的规矩本就是严苛,这院子里站着的人哪个没有像你这样被嬷嬷教训过。这教习规矩的嬷嬷就好比是私塾里的先生。严师才能出高徒。”“侧福晋莫要哄秀儿了,秀儿知道你不喜欢弘时阿哥,肯定不会喜欢秀儿。就不要这么虚假了,你装着难受,我看着也难受。”杨秀萍想到这几日来都没有见到弘时阿哥,每次问起来都说内院和外院是不能相见的。就觉得定然是这侧福晋不想让弘时阿哥多见到自己,她可是听阮嬷嬷说了。皇家每个男子都会有很多个女人的,什么侍妾啊、格格啊、侧福晋啊、庶福晋啊的,而且很多都是长辈赏赐的,这样的人地位和其他女人多少会有些不一样。春柳和她就分析了,定然是侧福晋年氏想将自己的丫鬟塞给弘时阿哥,这样为了让那个贱人和弘时阿哥感情更深。那必须要打压自己,减少自己和弘时阿哥见面的机会的。年秋月哪里料到自己劝慰对方竟然得了这么一句话。当时就愣了,连春柳也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主子竟然这么这么得“天真无暇”,这样的话是可以直接说的吗真是蠢死了春柳在旁边只想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这样蠢笨的主子自己怎么跟了呢“放肆怎么和侧福晋说话的,阮嬷嬷,你教了这么几天的规矩就是个这样的结果”四爷勃然大怒,指着杨秀萍开始毒蛇起来,“难怪阮嬷嬷会对你施以刑罚,你以为王府是你打小住着的山寨吗,就这样的规矩还想嫁给弘时你是想让弘时、想让雍亲王府成为整个皇城的笑话吗爷告诉你,别以为有了婚约你就真的可以得逞所愿,不想你嫁到王府的人多了去,来人啊,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让她长长记性,醒醒脑子,再把三阿哥喊来,让他好好告诉这个泼妇什么是三纲五常”旁边一直站着的奴才立即上前,熟练地挪长椅、堵嘴、绑人、除外裤,就要开打,杨秀萍是个娇惯了的野孩子,当即就有些呆了,“还说不是给我穿小鞋,我不过说了实话就要挨打,还有没有天理了,春柳,你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