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第二天清早时候传出来的消息却是,四爷前半夜在牡丹院歇着的,后半夜却是被尹格格给叫走了,理由是尹格格突然旧疾发作了。四爷这番举动让乌拉那拉氏的脸真是丢尽了。一个格格都能和嫡福晋抢人了,偏请安时候乌拉那拉氏竟然还真忍下了这口气,竟然颇为体贴尹格格,“尹氏。听说你昨夜里突然发了旧疾,情况甚为严重,如今可好些了真是逞能,身子不舒服,何必逞强来给我请安呢,自家姐妹,又不会怪罪于你。爷知道了,定然心疼,还要怪罪于我,说我没有照顾好你。”尹凝心里一咯噔,忙挤出一抹笑意,“福晋这话就是折煞贱妾了,给福晋请安那是规矩,一点儿小病痛的,不算什么,不能误了给您请安的大事。”乌拉那拉氏眯了眯眼,心里舒服了,瞧了一圈,愣了下,“这李妹妹呢”几人对视了眼,宋氏开口了,“李妹妹被爷下令送庄子上了,爷还没有准许她回来,说是等三阿哥生辰时候才能回府。”“那不是也没有几天了吗,我算算时日,也就是不到七日时间了,本福晋做主,今日就将李氏接回来。”福晋下了决定。年秋月却是一笑,“姐姐说这话有些早了,李氏的事儿是四爷下令的,福晋是想卖给李氏这个人情吗福晋什么意思是想让李氏从此留在府里吗”“李氏不是禁足反思了吗,这时日也已经不短了,本福晋觉得也是可以了,李氏会有所改观的。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福晋,我这人胆子小,您别吓唬我,我可不是咄咄逼人,只是咱们府上,爷的话就是规矩,都是依着规矩办事,您不想违背爷的意思,我们更不敢违背啊,您说是吧我阿玛没有那么大本事,惹怒了爷,我若是被禁足了,失宠了,年家别说救我了,不被我连累就是好的了。”年秋月抿口茶,品了品,“彤情,改日将咱们的碧螺春给福晋送来二两,耿姐姐,谁负责的府里东西分发,这茶好像不大对,查出来是谁,二十个板子,谁求情都没有用。”耿巧琦正在看戏,哪里想到这火说话间就烧到了自己身上,顿时无语了,愣了下,才讪讪开口,“是掌管库房的李婆子,等会儿请安结束我就处理这件事,不能让咱们福晋受了委屈。”两人一唱一和地,让乌拉那拉氏的脸拉了好长,哼了一声,“我可比不得妹妹,是爷心尖子上的人,府里这些奴才看人下菜,还不是把那些差点儿的都送到了牡丹院来,好在姐姐好茶也是有的,乌拉那拉家昨日送来了几箱子的物件,倒是解了姐姐的燃眉之急。”“姐姐的意思是府上出了刁奴,贪墨了姐姐的份例,这可是大事。”年秋月似乎没有听出来对方的意思,只是笑眯眯地,看起来很为乌拉那拉氏打抱不平,“姐姐放心,如今府上的事儿咱们爷交给了我和耿姐姐管着,定然是要彻查的。”四福晋半晌没有说话,想了想才笑道,“爷交给你们定然是信任你们,两位妹妹可不要辜负了爷的信任才是,毕竟两位妹妹还要照顾着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年妹妹,三个孩子那可是不容易的事儿,费心着呢。”“多谢姐姐关心,姐姐有病在身,才要时常注意着,免得再发作了。府上的事务虽然繁忙了些,起初刚接手的时候大家都忙乱了很久,但好在时日长了嘛,几位妹妹做得都还是不错的,也没有出什么岔子,我啊,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年秋月脸上的笑容让乌拉那拉氏心里很憋屈,年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更是让乌拉那拉氏明白了这个贱人已经用利益将府上的女人捆在了一起,权利有多么诱惑人,身为嫡福晋曾多年打理庶务的乌拉那拉氏心里是门儿清,因此,更是愤怒。这些权利毕竟曾经都属于她乌拉那拉氏,如今却是被分散得连个格格都能管理了,实在是煽脸。乌拉那拉氏知道自己不能过了,只能忍气吞声,因此,她咽下嘴边的话,笑道,“早听说妹妹是个能干的,在娘家时候就能将整个年家的庶务打理得妥帖,如今又添了几位妹妹做助手,想必是手到擒来的活儿。姐姐就乐意做个甩手掌柜,享享清福了。今早上 ,我接了一个帖子,是十四福晋的,邀请我和诸位姐妹去赏梅,说是他们府后院花园里那梅林开得正好,我想了想,觉得带上年妹妹和耿妹妹最是合适。”年秋月和耿氏互相看了一眼,耿氏开口了,“后日什么时候出发,还请姐姐给个却准的时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后日辰时二刻,我在门外等二位妹妹,莫要耽误了时刻才是,总不好让东道主多等咱们才是。”乌拉那拉氏的话完全占理,年秋月就顺着回话,“我们记下了,今年冬天的棉服是按照京城时兴的款式给姐姐做的,您瞧瞧合适不合适,不妥的地方可以找府上针线房做修改,首饰也是按着人口由内务府送来的,朱红的那套给姐姐留着呢,呆会儿我就让王总管给您送来,姐姐也好好看看,若是内务府做事偷奸耍滑了,我定要到宫里给姐姐讨个说法。”“妹妹多想了,内务府的人虽然有时候过分了些,但是给咱们府上的东西我想,却是不敢做什么手脚的,他们还怕得罪了咱们爷,倒时候没有好果子吃。”“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多想了。”年秋月笑笑,对乌拉那拉氏的训斥浑然不放心上。未完待续。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为难一这一天,是十四福晋设宴邀请诸位福晋和各大臣当家夫人的日子,年秋月早起,不慌不忙用了饭,好好梳洗打扮了,这才看看时辰,起身出了院子。到达门口时候,就见到雍亲王府的大门前一前一后两辆马车,看到前面那辆马车时候,年秋月的眸子冷了下来,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还真是变了,禁足禁了两三年,出来后竟然连那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从前几天起是一件件事,无论大小都要找下事儿的,从前她还忧心四爷会不会怪她,现在是一丝都不顾忌了,想来是心死了,一切都依仗娘家了。年秋月的表情变化让等在门边的耿侧福晋看个真切,她心道,福晋是越发不顾忌脸面了,这马车可是年侧福晋一直用的,里面的一应摆设和设计都是最舒适的,是哪个奴才不长眼还是站在了福晋的阵营亦或是福晋故意的“妹妹来了,快上车吧,时辰可不早了。”乌拉那拉氏听到丫鬟的声音,探出头来,对着两人招手。年秋月冷哼了声,“时辰还有些。梧情,去把爷备用的那辆马车给我弄来,我要用,这个马车赶回去。”“是”梧情见到那辆马车时候心里就替自己主子不高兴,一听主子发话了,立即脆生生应声,转身就向内门走去,守在内门的王贵早起收到福晋的命令时候就知道不妙。是以这几个主子不离开,他是不敢离开的。一见梧情姑娘过来。就凑上前去,“梧情姑娘,年主子说什么了”“主子说了,将王爷备用的那辆马车赶过来,这后面的一辆撤下去。王总管,有件事我替主子问询一句。这马车”“梧情姑娘哎。这马车和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一早起来,牡丹院那儿就传话了,说是福晋交代的,要这辆天青色帷布的,其他的都不要。我让人特意回禀了福晋,福晋却说了,不是这辆马车,她今儿就不出门儿了。到时候晚了,十四爷府上的宴会砸了,咱们府丢了面子,她是不管的。”王贵一听头两个字。就知道梧情是问什么事儿,当即就撇清了自己。“哦,这样啊,那的确是与王总管无关,我这就去和主子回话,王总管让小厮们快些,手脚麻利些。咱们主子等着呢。”梧情也不为难他。交代完事情就返回到年秋月身边,将王贵的话说了。年秋月唇角一勾,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看向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正蹙眉看向这边儿,“妹妹怎的不上马车,误了时辰可是不好。”“姐姐先歇会儿,马车上暗格子里放得有新鲜的点心和茶叶,让奴才给姐姐冲壶茶水,就着点心垫垫底,我这儿有分寸,耽误不了宴会。”年秋月笑笑,“若是姐姐身边的人找不到点心,姐姐就让梧情去帮个忙也是可以的。”乌拉那拉氏一愣,“就这么一个马车,找些点心和茶叶,哪里用得到梧情姑娘,我的丫鬟虽然笨了些,倒也不是这般无用的。”年秋月含笑不语。耿巧琦看着两人斗嘴,见乌拉那拉氏坐回了马车,放下了帘子,她凑过来,“秋月,昨日乌拉那拉府可是送来了两个婢女,我觉得,福晋可是又有了帮手。”“不过两个小丫头,就是伶俐些,没有门路,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管是哪个府上送来的,只要进了咱们雍亲王府,就是咱们王府的人了,是要守着咱们府上的规矩的。”“卖身契可是捏在乌拉那拉府手里的,我听说,连咱们福晋手里都没有这两个奴才的身契。这处置方面”“那正好,不犯错便罢,犯了错,什么都别说,直接扭了胳膊,捆绑起来,送到京兆尹府上,丢的也不会是咱们王府的脸了,我觉得挺好。”年秋月看了眼自己一贯坐着的马车,笑了下,“姐姐,福晋一早就给了咱们一个下马威,今日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个手段等着咱们呢,姐姐可要小心才是。”“福晋最是恼恨妹妹你,那十四福晋更是恨你入骨,妹妹今天才是最要小心的,若是有什么事,就喊了我一起,咱们二人同行,至少有个照应。”耿巧琦知道自己和年秋月这根线是不可能断了的,不管是福晋之前的性子,还是依着这几日看到的性子,她都不会被福晋放过,她如今和年侧福晋一样是福晋眼里的钉子,她自然是希望年秋月不会有事儿的。“也好。”年秋月心里也知道完颜氏是恼恨死了自己,若是她和乌拉那拉福晋联合起来,还不知道生出什么幺蛾子来,耿氏愿意和自己一直一起,那是最好不过的了,都知道如果一个人落单了中招概率是比两个人一起大上许多的。新的马车驶出来,驾车的车夫下车,给年秋月打了个千儿,“请主子上车。”耿氏有些惊诧地看着年秋月,她没有见到过四爷的备用马车,还以为定然是富贵逼人,谁知道面前的马车比起前头四福晋抢到的马车可是小了一周,看起来也是朴实无华,“这妹妹”“姐姐尽管上车。”年秋月微微一笑,率先踩着脚蹬上了车,回神看了一眼耿氏,耿氏想了下,也跟着上了马车,车帘一掀起来,她眼神闪烁了几下,看向年秋月的目光更是疑惑了几分。坐好,她才开口,“妹妹此举何意”“顺子,去问问福晋,何时出发”年秋月吩咐了车夫,这才回头,“她不过是想打压了我,给府里下人一个警示。想说自己还是府上的福晋。更想今日出席十四福晋宴会的人都瞧一瞧,她乌拉那拉氏解除禁闭了不说。还在府里过得不错,将我们给踩了下去。想要这个风光,我就给她,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能抓在手里了。咱们爷的这辆备用马车,看起来不大,外面看着也很一般。实质上金贵的全在里面的摆设上。可是比我那辆车舒服了太多。更重要的是,但凡京里有些声望和能力的人家,都知道爷们儿的马车都是带着府上的标记的,明面上似乎是我输给了她,但是懂行情的都能猜到怎么回事。这辆马车的标记是不起眼的,起码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若是真有那蠢笨的要和福晋一伙儿,和乌拉那拉家一道儿,你和我就瞧着吧。”“爷还要用到乌拉那拉家。若是咱们姐妹受了委屈,爷会为咱们讨个公道吗,怕不是轻拿轻放吧”耿巧琦皱眉。“出了门子的,就该仰仗丈夫。福晋从解了禁来,一言一语的行为莫不是显示出来是要靠着乌拉那拉家了。如今费扬古大人的确还有些势力,但仗着这些势力就敢威胁咱们爷,逼得咱们爷将福晋放出来不说,更是派来丫鬟伺候福晋,明显是不信任咱们王府,依着咱们爷的脾气。这口气能憋多久耿姐姐,你可是比我能忍的人,怎么这两年风光下来,也变得不那么能屈能伸了”年秋月语气带着对福晋的讥讽,“奴才就是奴才,哪个做主子都不会允许奴才爬到主子头上的。”“妹妹看得可真通透,倒是我魔障了。不怕妹妹你笑话,我是好日子过舒坦了,就怕回到从前战战兢兢时候,妹妹的话宽了我的心。”耿氏蹙着的眉舒展开了。“话虽然这么说,今日还是要小心才是。出了门咱们代表的就是王府的脸面和自己娘家的脸面,若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就是爷都保不住哪个,还会牵连到孩子和娘家。我虽然不把福晋放在眼里,但是对于咱们福晋的心机,还是重视的。”年秋月眼神暗了暗,“在姐姐面前,我说话也不客气,姐姐能坐上这个位置,可不全是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