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耿侧福晋竟然来到了梧彤院,年秋月有些诧异,看了眼四爷,四爷不作理会,她遂道,“让她进来。”耿侧福晋不一会儿扭着细腰走进了屋子,“妾身给王爷请安,爷吉祥。”“起吧”,四爷不咸不淡地说。耿氏悄悄揪了下帕子,曾几何时,对着她,四爷还能温和地说话,自打她和年秋月闹翻,她在四爷这儿就成了这种可有可无的感觉,果然还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在爷心里的地位,不该沉不住气,这么早和年氏翻脸。“妾身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打扰了爷和年妹妹用膳。”耿氏瞧了眼桌子上的六菜两汤,样样都是精致,果然跟着爷账目走就是不一样。“耿侧福晋又不是不知道爷什么时候用膳,我倒觉得你掐着点儿来了,你既然来了,我也不好意思赶你走。梧情,添一副碗筷,耿侧福晋坐下来一起吃吧。”年秋月扫她一眼,眼里带着讥诮。“妹妹似乎不欢迎我来”这眼药水上的,年秋月淡淡道,“我的确不欢迎你来,谁用膳时候喜欢看着不喜欢的人,难以下咽。”似乎是这样刺激还不够,她拿帕子擦了擦手,彤情忙将漱口水递过来,她含了一口,咕嘟了两下,慢慢吐到翠薇端着的银盆里,如此三次,彤情递上条新的帕子,她擦拭了嘴巴,起身,“我吃好了,爷,你们继续。”四爷皱眉,看了她一眼,继而瞧向耿氏,眼里满是不悦,“这个时候不在你院里用膳,有什么事”耿氏觉得心寒,早知道爷心里只有年氏一个人是宝,其他人全是草,如今爷却是一点儿都不带掩饰了,年氏到底有什么好的娇纵、脾气大、嫉妒她压了压自己的情绪,“爷,妾身娘家出了点儿小事,本想明日妾身回娘家自己解决的,但是情况似乎有变,妾身求爷出手,救救妾身的兄长。”走到屏风处的年秋月顿了一下,继而面无表情离开。耿家出事了她怎么不知道她给餐厅口站着的云屏使了一个眼色。云屏颔首表示明白。继而出门向苏培盛打听去了,过了一会儿。来到饮茶处,凑近年秋月,小声说了几句,年秋月点头,摆摆手,她就乖巧退到一边儿了。年秋月端起茶抿了一口。眉头却皱了起来。真是添乱,才说正要处理户部银子的事儿,耿家就给闹出了个破事儿,也怪四爷,一直以来都是分文不少地收账,谁都不能例外。得,耿氏他兄长借了户部十万银子,现在听说四爷查账,急了。竟然借钱借到了九爷那儿,九爷是有钱,可相当一部分都是给了十四爷啊,他的银子哪里好借这不。人家让给他办件事,耿氏的兄长也就因为这事得罪了睿亲王府,这人是脑子进水了吧谁不知道睿亲王护犊子得很,若是好惹,九爷自己受气了为何不自己去找场子年秋月已经可以想到四爷现在心中暴怒面上却还冷着脸装严肃的样子,她忍不住翻白眼,耿家一贯的识时务和低调是被狗给啃了吗左右不是自己该费心色事。年秋月想完就将这事给抛在了脑后,专心冲泡起茶来,一壶茶煮好,就听见耿氏告退的声音,随后,就见四爷大步走过来,端起一杯茶,到嘴边儿又放了下去,只这一个动作,年秋月就知道他恼怒到了极点。他不说,年秋月自然也不开口提这事,两人坐在一个软塌上,却是一个不语,一个抿茶。许久,四爷似乎想明白该做什么,起身,烧一句话也没说,竟然直接出去了,年秋月只是看了看他,招手将锦屏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句,这才自己去了屋内。三日后,年秋月自圆明园回来,又将年夫人西林觉罗氏请到了雍亲王府。虽然福晋已经去世好久,但是年秋月并没有总将西林觉罗氏请来,总请自己娘家人到府也不好,如今局势紧张,任何举动都会被人给阴谋化,皇上最忌惮的就是结党营私,不仅仅限于男子之间的聚会,还有女人间除了宴会的别样相聚,如今凡事都得有个由头,年秋月喊自己亲娘的由头就是西林觉罗氏近来肠胃不舒服,喊她来亲王府让太医诊治一番,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病请太医的。西林觉罗氏来到梧彤院,一路上都是雍亲王府的下人毕恭毕敬伺候着的,她心里很是欣慰,这代表女儿在王府过得好了,尤其是奴才们一口一个的“年主子”,和“年侧福晋”听起来伺候一样,但内里意义完全不同,她心里一边儿高兴一边儿担忧,女儿如此盛宠,将来四爷再娶的继福晋可是头一个容不下她。“额娘,你可总算来了”,见到西林觉罗氏,年秋月很是高兴,翠薇雪薇几个年府出的丫鬟更是齐齐围上前,云屏锦屏这些王府的丫鬟识趣地往后站。西林觉罗氏先是打量了自己女儿,见她气色很好,才放心了,“瞧着脸色红润,只是似乎比上次见你,瘦了一些。”“可不是瘦了,中间出了这么多事,主子能不瘦吗”孟嬷嬷领着弘昼走过来,身后跟着伺候的嬷嬷和丫鬟。“奴才给太太请安”,孟氏行了一礼,西林觉罗氏不在意地免礼,视线已经完全被小包子给吸引住了,年秋月看着她同小包子之间玩耍,等孩子累了睡了,她才让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下去。“囡囡要和额娘说什么,如此严肃。”西林觉罗氏一见这阵势,就知道事情不是一般的事,顿时也严肃起来。年秋月反而温和地笑着,将事情详细说了,西林觉罗氏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她听完就点头,“形势已经如此严峻了吗”“恩,额娘回去后把我今日的话如数说给阿玛,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额娘,这是一个契机,从龙之功年家已经做了这么多,就差最后一步了。”“额娘明白,即便你没有嫁给四爷,你二哥也早就跟着四爷了,年家是变不了的四爷党,你的这番安排,额娘会让你阿玛去做,只是”,西林觉罗氏欲言又止。“额娘想说什么”“额娘听说宫里在给四爷选继室,你在府上如今俨然是女主子样子,将来”年秋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凑到西林觉罗氏耳边,“额娘,这件事不可能,皇上”,西林觉罗氏的脸色几番变化,“这难怪,原来”年秋月点头,“所以说,额娘多虑了,即便真的赐婚了,那女子也是不可能在这半年嫁入府的,等又要守孝,期间变数大了,何况皇上根本没有这个念头,女儿已经打探清楚了,不过是那些看我过得太舒服的人心里嫉妒,酸出的话。“那额娘就放心了。”“额娘这是关心则乱”,年秋月笑笑,“女儿很感动,额娘,再过些日子,咱们年家也不用被人瞧不起了,那些世家贵族,个个背地里议论的话,我心里清楚得很,一朝天子一朝臣,京城的天也该变了 。您什么都不用管,近来风言风语不少,层出不穷,您别听风就是雨的,管好府上的人,别跟耿家似的添乱,四爷嘴上不说,心里都一笔笔算着帐呢。”“耿家耿家做了什么”西林觉罗氏好奇。年秋月将事情说了下,西林觉罗氏就瞪圆了眼睛,“原来前些日子睿亲王府嚷嚷着要为孙子讨公道,是耿家干的”年秋月点头。“果然是胆子大,耿家也是被你和四爷养肥了胆子,忘了身份了。”西林觉罗氏很是严肃,“回府我就得给那群奴才紧紧弦儿,免得关键时候拖后腿儿。”“额娘管家的能耐我是信得过的,但也不要费太多心思,免得伤身。额娘的身子最近怎么样,可有让小刘大夫详细检查过”“诊过脉了,脾胃不大好,调理一阵子就好了”,西林觉罗氏不甚在意。年秋月却皱眉,“额娘可要注意身体,您这个年纪不能疏忽了身体。”“额娘明白,额娘自己会注意。额娘有件事问你,你前些日子通过你嫂子娘家往宫里送了一个人,你干娘想不明白,就让我问问你怎么回事。”“干娘又多想了吧”,年秋月低语解释几句,西林觉罗氏嘴角抽了下,“皇上这个年纪了还能让小姑娘喜欢上,额娘没法评价。”年秋月噗嗤笑了下,“额娘,你回去给干娘解释一下就是了,没什么大事。太医等会儿就到了,额娘休息一会儿,让太医给你好好瞧瞧。”未完待续。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四章 山雨欲来西林觉罗氏离开后一个时辰,四爷从外面回来了,脸色一瞧就是难看的,想来正在气头上。梧彤院里的奴才们就很聪明地不往四爷面前凑。但是年秋月却不可以不理人,她服侍着四爷将衣服换了,又用了些茶点,就在一旁一坐,继续看自己的账册。四爷瞧了她一眼,见对方不理会他,他有些不高兴,“秋月”年秋月瞟他一眼,“爷有事儿您说”她这态度让四爷有些噎得紧,“没事儿就不能和你说了”“能啊”,年秋月放下手里册子,“梧情,过会儿爷说完了,你把账房先生给叫到外边小厅里去。”梧情在旁边也不敢出声接话,只能以点头作表示。“爷火气很大,不是去办事去了,莫不是不顺心”“睿亲王就是个老顽固”,四爷语气很是不好。“再难啃的骨头蚂蚁都能啃动”,年秋月走过去,将手搭在四爷肩膀上,“爷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是所有人都能拉拢住的。爷不妨问问府上几位先生,请他们可不是只给几个孩子教书的。”四爷眨了下眼,“没想到,你对那几个人还挺看好。”年秋月只是一笑,“爷,我去处理府上的事了,爷请便。四爷点头,饮下杯子中的茶,起身也离开了。这一夜,四爷并没有回来。年秋月让人去打听了情况,四爷外院的书房一夜蜡烛未熄灭。年秋月笑了下。哪几个先生的水平她不是太清楚,但是有史书上的记载,四爷很多点子都是这几位先生推敲出来的,可见是很有头脑的,她不是不能给四爷解答问题,但过于敏感的朝廷问题她一个女人还是不能说的。十天后。这件事情有了定数。耿侧福晋的哥哥被罢免了官职,年秋月闻言不语,很明显,四爷和睿亲王府达成了解决办法,算是平息了睿亲王府的怒气。年秋月听说耿侧福晋在院子里哭了好一会儿,她摆摆手,让传消息的绿柳下去了。这些消息都是她不关心的,从宫里传出去的消息,皇上近来已经频繁召集太医。这时候各家各府的消息更让人注意。至于府里,她只关心自己孩子。半个月后,佟家李夫人派嬷嬷送来一套首饰,庆贺年秋月的生辰。但是首饰盒里却藏了一封书信,年秋月拆开,刚一扫称呼,就收好了,“梧情,送去四爷书房,和爷解释清楚。信上没有写明给谁,我才拆开扫了一眼。”“奴才明白。”梧情走后,年秋月吩咐下去,关闭院门,除了四爷,其他人求见都给推掉。她要思考一些事情。方才她虽然只是一扫,但还是看到了一些明显触动人心的字眼,真的这么沉不住气吗,怎么能想起这种办法关于这段历史,到底是如何记载的,又有哪种才是真的史实呢她觉得头疼。夜深时候,四爷依旧没有往后院里来,年秋月听闻书房依旧秉烛夜谈,她熄了蜡烛,自己先睡了,临睡前,依然还在思考自己三个孩子应当怎样安全些。两日后,年秋月将四爷喊到了自己院子里,秉退了所有的下人,和四爷谈论了足足半个时辰,屋外的梧情和彤情只能听到屋内先是窃窃私语,继而有低声的争执声,其后屋内响起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音,让几个丫鬟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均有不安。从未见过四爷和自己主子之间有过如此大争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姐姐,要不你借口送茶水瞧瞧”彤情蹙眉,出言试探。梧情摇头,“不妥,主子吩咐了,没有传唤,不得有人进去。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吧。”几个丫鬟抓紧了帕子,都带上了愁容。里面声音更加大了,隐约听到了哭声,梧情几个真的吓住了,主子是仙子一样的人,除了那个孩子小产时候落过泪,还没有见她哭过两回呢这次彤情沉不住气了,想推开门,却被梧情给拉了回来,“你疯了,主子爷发起怒来,可不管你是伺候谁的,几十个板子下来,会要了你的命的。”“可是主子哭了,事情得多大啊,不行,我得去看看。”“主子什么样的人,你得对她有点儿自信才是啊。”梧情拉住她,“相信我,我伺候主子爷多少年了,主子爷对侧福晋是特别的,不会有事的。”“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