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逼死的你不知道吗”“沐尘”长明看向眼前这个小小的孩子,看着他手中拖着的长剑,“你是要为你父亲报仇吗”“是。”斩钉截铁的声音,阴冷的不像出自一个孩子的口。“那动手吧。”长明闭上了那双无神的美丽大眼,等着被自己的儿子刺上一剑。许久,没有任何动作。长明再度睁开眼,那个小小的男孩不知何时已经缩成一团,呆呆地坐在角落,不声不响。“沐尘”长明试着靠近他,却被他用剑隔开。“从今天起,你是主子,我是下属,我会保护你,但是绝无其他。”男孩的声音冷过冰霜。后来,五皇子找到了他们,然后,长明便被接进了王府,林沐尘便也跟着进了五王爷的府邸。林沐尘躺了下来,不想再去想这些尘封的往事。这么多年,他努力让自己学会断情绝爱,甚至忘记自己的存在。一向以面具示人的他,努力地让自己越来越没有存在感。而活到现在,他一直都像一具木偶一般。直到她的出现,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丝生气,好像像一个人一样了。可是,她却是属于他的。他这一辈子似乎都只是呼延风的附属品一般。因为容貌相似,他便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因为娘亲是他的,他便不能认;因为那个女人是他的,他便不能喜欢。而此刻,他更是成了最不该存在的人。掌中蓝光才闪现,林沐尘凝聚的内力便被身后的人打散。“王爷。”林沐尘回头对上身后男子冷峻的脸庞时,便急忙收住了那呼之即出的掌风。“你也想自裁”呼延风冷冷地看向他,“敌人未动,我们就要如他所愿的死个干净。”林沐尘不语。眼前这个人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哥哥,可是,他却从未叫过他一声哥,因为尊卑有别,因为他是王爷。“从今日起,你回到我身边,不许再动这种念头,不然我送你母亲给你陪葬。”呼延风的声音阴冷地仿佛鬼魅一般,说的话更是狠入骨髓。“你不会的。”“那你可以试试。”讥诮爬上嘴角,“不过这种机会只有一次。”林沐尘黯然地看着他。从八岁起,他就跟着这个只比他大一岁的主子。他,呼延风,在丽妃的严苛教导下,残忍暴虐,无论多可怖的事,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可是,林沐尘觉得现在的他变了。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拿长明的性命做赌注。突然,一股奇异的香味让这两个男人同时警醒起来。“王爷,这香味有毒。”林沐尘说着,急忙封了自己两个穴位,同时,呼延风也封了自己同样的穴位。“五弟,好久不见啊。”不远处,一辆马车像离弦的箭一般,急速驶来,而呼延真的声音更是早一步传了过来。“呼延真。”呼延风嘴角微动,“四哥就这么等不及,父皇还未有动静,你就先动了。”马车中,呼延真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直接杀了呼延风,这是下下策,可是,他的父皇,却迟迟下不了决心,甚至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连调查的意思都没有,似乎想将此事不了了之。他呼延厉能等,呼延真可等不了了。他恨透了父皇的偏爱,他就是要看着自己的父皇彻底失去他最宝贝的儿子。“死到临头了,五弟这嘴还这么不饶人。”呼延真一跃,出了马车,任由马车直直冲向那二人。而呼延真身旁还站着一个人,白衣翩绝,正是公孙离。看着驶来的马车,林沐尘剑未出鞘,马车就成了两半,倒向两边。“好强的剑气,”呼延真虚伪地鼓了鼓掌,“林大侠,现在心口可是很痛”林沐尘运完气就觉得不对,心口猛地一痛,已经暗叫不好,此刻呼延真话一出口,他更加确定了。“王爷,千万不要运气。”呼延风微微点头。幸好及时封了穴道,毒在体内运行受阻,此刻心口虽痛,却还可以支撑。“多谢四王爷关心,在下很好。”林沐尘强压下疼痛,朗声道。呼延真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果然是雪域国第一大高手,中了百草毒,又运了那么强的剑气,此刻居然还能站着说话,这样的人才,却不能为己所用,上天真是不公平。“废话少说,拿命来。”公孙离受不了他们那话中有话的腔调,拔剑直指呼延风。、第五十四章 残忍的真相呼延风此刻也身中百草毒,若运功,毒素就会随着流转全身,可是若不运功,又无法抵挡公孙离的攻击。正想着,公孙离一击已到了眼前,呼延风提剑一挡,用臂力堪堪挡下了那一击,可是整个手臂却被震得酸麻。公孙离可是运足了真气下的这一击,此刻呼延风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再也无力抬起来了。但是公孙离根本没有想要给呼延风喘气的机会,又是一击紧随而来,他的心中都是愤恨,他回忆着从认识亦月到现在所有的事,心就像被撕扯一般的疼痛难受,是他,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抢走了亦月的人,还夺走了她的心。看着剑随时都会当头劈下,呼延风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运起真气,再次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只是下一秒呼延风就觉得整个身体的血液似乎都逆流回脚底一般,眼前一黑,整个身子都开始变得冰冷。“王爷。”林沐尘撑起身子,扶住了几乎要倒下的呼延风。“真是主仆情深啊,还是我应该说是兄弟情深”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呼延真此刻笑着说道,“看到你们两个做垂死挣扎真的是大快人心啊。”公孙离冷笑了一声,“我更喜欢看到他们死去的样子。”说完,再次提剑。“砰”公孙离的剑被一把利器挡了回来。“凝梅。”呼延风看清那个女子的容貌以后诧异不已,那个娇小柔弱的女子,此刻怎么会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还武艺精湛。“王爷。”凝梅一边与公孙离纠缠打斗一边急着想去看呼延风的伤势,很快两边的实力悬殊就一清二楚了,凝梅根本无力去攻击公孙离,只能勉强躲过他的攻击,加以拖延。“凝梅,你走,这边没你什么事。”呼延风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怒气。“我不走,王爷,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能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不管你做过什么,本王都恕你无罪,你现在就走。”凝梅没有回答,而是趁着公孙离攻击的间隙从怀中掏出一颗信号弹弹到了空中。那是他进五王爷府的时候,她的亲哥哥凝霜给她的,他说过,只要她发出这颗信号弹,他就会不顾一切救她离开,虽然她知道那不过自己哥哥哄自己为他卖命的手段罢了,可是此刻她却很想知道,她的这个哥哥会不会守诺来救自己。才发出信号弹,凝梅一不留神,左肩就被刺中了。“凝梅”呼延风惊呼,“公孙离,你有本事冲本王,伤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呼延风说着,用剑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怒视着公孙离。公孙离嘴角一勾,对于呼延风的怒骂根本不在乎,不过他说的倒是真的,自己的目的只有他,没必要多伤害无辜,想着便提剑直指呼延风。呼延风本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运起浑身的气,准备抵挡这一击。“噗嗤”血肉被刺穿的声音,呼延风睁大了眼睛,看着凝梅被刺透的胸口,看着血像不断生长地藤蔓一般从她的胸口蔓延开来,不断地往外流。公孙离也没有想到会刺错人,也有片刻的失神。“梅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声传来,却是看到信号弹的凝霜赶到了。“哥”凝梅努力地伸手,看到自己的哥哥来了,凝梅心中竟无限欢喜,“我以为你只是哄我的,你真的来了”“傻丫头,哥哥这就带你去医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凝霜一把抱起凝梅。“哥,救王爷。”凝梅努力地讲到,嘴角却不断渗出血。“他没事的,他的死士已经到了。”凝梅扫视了一眼四周才发现就在刚刚一会,这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护卫。“那我就放心了”凝梅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哥,不要再为那种人卖命了,不值得”“好,我答应你,答应你。”凝霜此刻手足无措起来,这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从来不曾善待过的妹妹,此刻眼看着她命悬一线,心却无端痛的抑制不住。“哥哥不会让你死的,你撑住好不好”凝梅似乎还想说什么,笑容却僵在了唇边,手也垂了下去。“啊”凝霜抱着凝梅怒吼着,一跃消失在了天际。此刻已经被王府死士团团围住的人群中,公孙离发现呼延真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惨笑一笑,准备杀出一条血路。看着成百上千支弓弩对着自己,公孙离却面不改色,可是当他看到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脸庞时,脸上的笑却是再也挂不住了。“风,你没事吧。”跟随着死士一起来的莫雪第一时间跑到了呼延风身边。“我没事。”呼延风轻轻摇了摇头,搂紧了莫雪。莫雪是他的良药,只要她好好的在自己身边,他就会没事。“月儿”公孙离喊出了这一句,却只觉得心酸无比,看着她在别人的怀中,看着她对另一个男人毫不掩饰的爱意,公孙离觉得自己的心支离破碎了。莫雪站起身,看向公孙离,片刻回头对着呼延风道,“我可以过去跟他说几句吗”呼延风一怔,但还是点了点头默许了。莫雪走到公孙离面前,公孙离双手紧紧握住莫雪的双肩,“月儿,你还是我的月儿,我的月儿。”“公孙公子,不知道我这样讲你会不会相信,我早就已经不是端木亦月了,我没有她的记忆,没有她的情感,所以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呼延风,你的月儿很爱你,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她在大婚那天服兰毒死了,我只是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罢了。”莫雪一字一句地说着,她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讲清楚,那么公孙离的纠缠就会无止无尽,就算是为了这个身躯原来的主人,她也该告诉他实情。“所以,你的意思是月儿早就死了”公孙离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是的,相信你自己也早就发现了,我跟端木亦月除了长相以外,其他的各方面都很不相同,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只是你不肯去这么想,也不肯去承认罢了。”是呵,他的月儿怎么会这么对自己,他是早就发觉异常了,可是他一直抱着一丝幻想,此刻,这一丝笼罩他的幻想被人生硬地撕开了,露出了赤果果的现实。“公孙公子,希望你为了月儿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做这种她不喜欢的事了。”莫雪看着失神的公孙离说道,“我会求风放你离开,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与他为难了好吗”公孙离眼神迷离,根本没有听清莫雪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离开自己身边,走向呼延风,又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那些死士都撤走了,再接着,这一方土地上只留下了他一个人。“月儿,月儿”公孙离呢喃着,终于大声喊了起来,似乎想要发泄这满腔的苦痛、第五十五章 生死未卜自从那日一战以后,呼延风和林沐尘都受了极重的伤,现在呼延风一介平民,除了一直追随他的死士之外,他不能动用任何的关系,只能在王府养伤。莫雪这几天也忙坏了,一会照顾呼延风,一会又跑过去看林沐尘,忙的不亦乐乎。这一日,莫雪亲自在厨房煎药,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莫雪以为是小琴来帮忙了,转过身,对上的却是长明茫然无措的样子。“夫人。”莫雪对于长明的身份早已了然,此刻看到她除了意外更多的是震动和同情,其实身为一个女人,她何错之有,都是身不由已罢了。“你是亦月”长明显然对于夫人这个称呼不知该作何反应,于是反问道。“是。”莫雪福了一福,她是风的母亲,自己就该给足够的尊重。“好,风儿真是有福气,”长明浅浅一笑,一颦一簇都显得优雅高贵,“他们怎么样了”“他们并无大碍,只是暂时不能动武,休息几日应该就能好了,夫人请放心。”“好,”长明似乎松了一口气,又自言自语道,“风儿都是受了我的连累,哎”“夫人,您也是身不由已,不必自责的。”莫雪见长明这样自怨自艾,心中也不忍,于是上前安慰道。“我本不该贪生怕死的,若当日我能有勇气自裁,今日也不会有这许多祸事了。”莫雪一时语塞,这个时代,想要告诉一个女人失去贞洁不是她的错,这太难了,她不知道该从何劝起,只能默默地陪着她。砂锅中的药煎熬了一个早上,此刻药香浓郁,想是已经煎好了,莫雪垫着抹布拿起砂锅,将药平分成两份,“夫人,您帮我送一碗药吧,我一个人一下子也忙不过来。”“好。”长明有些感激地看着她,“那我给沐尘送去吧,你好好陪着风儿。”“好。”莫雪微微一笑,将一个药碗递给长明,“夫人,母子连心,没有什么坎跨不过去的。”长明淡雅地一笑,释怀了不少,便端着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