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空气仿佛也变得更凉了。木寒夏倚在货架下,犯困。只是这地底的仓库,实在是冷。她蜷成一团,抱着膝盖,冷得没办法睡。林莫臣也双手环胸坐着。“你冷不冷”她问,嗓音终于有点弱弱的了。他在黑暗中似乎笑了笑,然后起身,又走向货架后。木寒夏听到他脚步不急不徐地,在几排货架间寻找。过了一会儿,居然跟变戏法似的,手里拿着个枕头,还有一条床单。木寒夏脱口而出:“你是小叮当吗”“我是让你的老板做噩梦的人。怎么,忘了”木寒夏不跟他计较眼巴巴地看着他把枕头和被单都丢在地上,她问:“还有吗”他重新坐下,又将床单舒舒服服搭在身上,这才答:“只找到这一条,是残次品。永正的床上用品,早就卖空了。”木寒夏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他说:“冷就过来。”然后闭上眼睛,看样子是打算睡了。木寒夏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吸了吸已经塞住的鼻子,起身走到了他边上。好在床单够大,她掀起一角,隔着半米的距离,坐了下来。他阖眼没动,当她不存在一样。被单意外的厚实,因为他的体温,变得有些温热。木寒夏整个人都钻进去,闭上眼,低声说:“晚安。”“晚安。”他的声音就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木寒夏是被突如其来的光线,给刺醒的。她一睁开眼,首先看到周围的灯,全亮了。有人把它们打开了。然后就看到鼻翼前方,白色的衬衣,男人的胸膛。不,准确的说,是被她的脸压着的,男人的胸口。温热的气息,沉稳的心跳,就在她的耳边。她有些发愣地看着这一幕一晚上过去了,林莫臣躺在了地上。她也是。她的头枕在他胸口,手则搭在他身上。而他单手搂着她的腰,搂得还挺紧。他短发凌乱,眼眸轻阖,还没醒。而那床单,早被两人踢到一旁地上去了。是她的睡相太差,还是两个人都太糟糕木寒夏还从没被男人这么抱过,脸无可抑制地红了起来。她的全身就跟长了刺似的,小心翼翼地想要起身,谁知刚一动,林莫臣的眼睛就缓缓睁开了。四目极近的凝视,他的眼睛沉得像深渊。木寒夏:“”他却已松开她,站了起来。木寒夏也一骨碌爬起来。木寒夏还有些不自在,没看他,看向另一边,转移话题:“是不是有人要来了”“嗯。”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的卷闸门缓缓升起,门外还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原来已是天明。木寒夏压低声音:“现在怎么办”“你呆在这里,我去清场。”“哦,好。”眼看他越过她,往门口走。木寒夏忽然又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不会又把我关在里面吧做人可以坑,但是不能太坑啊。”林莫臣的眼中终于升起了淡淡的笑意:“会。等着。”木寒夏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口没动静了。然后林莫臣的声音清晰传来:“木寒夏,出来。”木寒夏放心了,走出去,就见林莫臣站在卷闸门外,就他一个人。木寒夏看得心头微微一跳。也许是因为他的衬衫乱了,头发也没那么整齐。他手插裤兜站在那里,看起来不那么精英气逼人了,像个普通的年轻男人。又也许是因为,他为她驱走了员工,又守在那里,等她出去。经过他身边时,木寒夏低声说:“谢了。”“不谢。如果再犯,我不会放过。”他的嗓音还带着晨醒后的微哑。木寒夏斜他一眼,走了。作者有话要说:每个人看文的口味都不同,每个人的偏好都值得尊重。但作者设定人物时是根据剧情和背景需要。我在连载你和我的倾城时光时,以及在贴吧和微博回复评论时,多次说过,林莫臣不是处男。这是2年前就定好的事,构思好的故事。有无法接受此设定的妹纸,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这本书的关注,很感谢,如果愿意,我们可以下本书再见。另外有读者问,怎么感觉林莫臣的性格和倾城里打酱油时有不同。这个是肯定的,这时他26岁,才刚刚白手起家。倾城里已经33岁,并且失去了你们懂得。在我的设定里,现在的林哥哥更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马,是个年轻人,有生气,而七年后,已经完全不同了。当然,没看过你和我的倾城时光的妹纸,完全不用去看。因为情节不会有任何影响,这本书更加不是倾城的续集,而是一个全新的独立故事。我并不喜欢自己不同的书,还需要串联才能读懂,又不是做阅读理解对吧。第15章经理通知的饭局地点,离公司不远,就在江边。木寒夏没去过,听说是个很高档的会所。傍晚时分,木寒夏到了。江岸灯火初亮,会所庭院里树枝蜿蜒、清雅寂静。木寒夏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轻推开包间的门。谁知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孟刚坐在窗边,在抽烟。他今天穿着白色oo衫、黑色长裤,轮廓简洁硬朗。他看着她,眼睛微微眯着。木寒夏心头一跳,脸上却笑了:“孟总好。”“嗯。”木寒夏找了把椅子,坐下。房间里有点静,孟刚无声地抽着烟,木寒夏眼观鼻鼻观心。“最近工作怎么样”他问。“挺好的。”木寒夏浅浅一笑,“工作都挺顺利,我还看了很多资料,学了不少东西。”“那就好。”又静下来了。过了一会儿,木寒夏问:“孟总最近休息得好吗身体怎么样”“还好。我不是个会因为私人情感,影响工作和生活的男人。”木寒夏不敢答话了,低头装傻不语。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了,是孟刚的助理小陈。他看一眼屋内沉默的两人,面不改色地微笑说:“孟总,客人们马上就到了。”孟刚今天宴请的,是市工商局的一众人。他和副局长坐在上首,其他人作陪,木寒夏和小陈在最下首,添茶倒酒。寒暄时,孟刚只简单提了句:“这是我们市场部的寒夏。”立刻就有人打趣:“哎呀,孟总手下人才辈出啊,每次都带漂亮女孩出来。”大家哄笑,孟刚眼里也噙着淡淡的笑意,说:“胡说,这些年我身边就跟着个小陈,几时带过女孩子跟你们喝酒寒夏,先给他倒上,罚酒三杯。”“哎。”木寒夏也笑着,过去倒酒。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木寒夏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没敢多话,她也不是借机来势的那种女孩。但足够乖巧甜美,所以也挺融洽。但是,很快就有人找她喝酒了。“美女,今天孟总带你来了,怎么也得跟我们喝一个吧”“是啊。”其他人起哄。木寒夏从没喝过白的,连忙笑着推脱,看向孟刚。孟刚已经喝不少了,点了根烟,靠在椅子里。脸色微红,眼睛沉而亮。“你就喝一杯,表个心意。”“好的孟总。”木寒夏拿起杯酒,跟人干了。“呦,这么听孟总的话啊”有人笑了。木寒夏心头微颤一下,笑答:“当然得听领导的呀。”孟刚淡笑如常。木寒夏坐下后,却只觉得喉咙里胃里都火辣辣的,头好像也有点晕了。今天肯定要让对方喝痛快了。期间,孟刚去洗手间吐了两次。有一次是木寒夏扶他去的。关上门,他就趴在洗手台前,无声地吐着。木寒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静了几秒钟,上前轻拍他的背。他没动,任由她拍着。背部宽且硬。过了一会儿,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又漱了口,抬头看着她。木寒夏放下手。洗手间里灯光有些暗,他的眼睛里还有血丝,身上是浓浓的酒气。他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木寒夏整个人都紧绷了,压低声音:“孟总”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盯着她,目光迫人。木寒夏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他松开了手:“进去吧。”“嗯。”他推开门,外面宾客满座,喝得正欢。酒席是晚上十点多结束的。孟刚已经喝多了,靠在包间沙发上,不省人事。木寒夏陪小陈一起,把宾客们送下楼。小陈说:“你先上去,照看孟总,我去拿车。”木寒夏犹豫,小陈却态度坚决:“快去,别让领导出什么事儿。”木寒夏只得上了楼。夜色浓重,屋内的杯盘都已经撤下去了。窗户开着,江风吹淡了一屋的烟酒气。孟刚闭着眼睛,手搭在额头上,一动不动。木寒夏离他远远地站着。“木寒夏”他低喃道,嗓音哑哑的。“哎,是我。”木寒夏走过去,倒了杯热水给他,“孟总,你喝点热水吧。”孟刚没接。木寒夏放下水,刚想走,猛然间腰就被一把抱住,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木寒夏全身微微一颤,心跳加速。他的手抱得很紧,将她箍在怀里,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呼吸也混在一起。“木寒夏看着我。”木寒夏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想要推开他。但是他这回使了狠劲,她完全挣不开。“孟总,你放开我”她压低声音说。蓦然间,孟刚的唇已经压了上来。木寒夏全身发凉,脸和手却热得发烫。男人的唇厚而温热,还有隐隐的烟酒气。她牙关紧咬,他却很有技巧地吮吸着,抬手握住她的下巴。木寒夏牙齿微张,他的舌头就伸了进去,用力地吻着。木寒夏拼命地推,却推不开,反而被他压在了沙发上,轻易扣住双手。亲了一会儿嘴,他把脸埋下去,吻她的脸和耳朵。“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心到底有多大”他低哑地说,“不肯跟我”木寒夏的眼泪夺眶而出。“孟刚你松开”她嘶吼道。孟刚一把按住她的嘴。他是真的醉了,眼睛里暗暗沉沉。“还犟信不信我今天在这里就把你办了”木寒夏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某种陌生的恐惧,如同冰凉的潮水没过全身。见她不再挣扎,孟刚低下头,更加肆意地亲吻。木寒夏的指尖微微颤抖着,猛地一低头,就咬住了他的手臂。这一口咬得极狠,木寒夏牙齿里都进了血。孟刚痛呼一声,手放开了她,但还是压在她身上。木寒夏全身的血仿佛都冲进脑子里,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是无法与他抗衡的,眼明手快一把抓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用尽全力砸在他胸口。这下孟刚是真被砸伤了,闷哼一声,捂着胸口靠到了沙发上。木寒夏一下子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往门口跑。“站住”身后传来孟刚压抑的低吼。木寒夏哪里肯,一把拉开门,逃了出去。门外,庭院深深,灯光依旧。有人站在不远处的包间门口打电话。一切都很平静。木寒夏的泪还无声地挂在脸上,恍恍惚惚,心中灼痛。她步伐急乱地往外走,谁知一头撞在打电话那人身上。“你在干什么”熟悉的沉凉的嗓音。木寒夏抬起头,看到林莫臣。廊灯下,他西装革履,面容俊朗。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显然也是来这里应酬的。木寒夏的眼泪突然就又往外冒,但是她强忍住了,低声说:“没事。”绕过他就想走,谁知这时身后门内,传来孟刚的声音:“木寒夏”木寒夏全身微僵,拔腿就走。林莫臣看着她,一把握住她的胳膊:“里面是孟刚”木寒夏脸色执拗,抬手擦掉泪:“我没事。”林莫臣看了她几秒钟,忽然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我送你出去。”木寒夏一怔。西装还带着他的体温,将她包裹住,也隔开夜里微寒的空气。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没有松开,而是轻轻地搂着她往外走。木寒夏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低下了头。“我有点事先走,你们继续陪。就这样。”林莫臣挂了电话,抬眸望向后视镜。后排的木寒夏快缩成一团了,裹着他的西装,靠在车椅一角,低声说:“谢谢你,林莫臣。”林莫臣没说话,发动了车子。车上了高架桥,满城灯火环绕。林莫臣开了车窗,有徐徐的风吹进来。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