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你平时就是在店里做衣服吗”覃青点头:“基本上都是这样。”许俊逸说:“我想可以在你工作的时候画,你只管忙你的,稍微配合一下我就行了。”覃青笑了,还可以这样“能行吗”“可以的,回头我们再仔细商量。”许俊逸说。覃青说:“好。”许俊逸又开始问到她报设计函授课程的事,两人一路聊得还算投机。车子出了闹市区,拐向湖区,进入一片高档别墅区,又往里开,一直开到湖边,进了一座非常漂亮的中式园林建筑。许俊逸说:“到了。这是我朋友开的私人会所,随意一点就好,不用介意。”然后将车子缓缓停下了。覃青推开车门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建筑,以为自己是进了苏州的某个园林,然而这里的建筑明显又跟她以前去过的老式园林不一样,雕栏玉砌,飞檐画壁,假山回廊,小桥流水,都是常见的园林建筑式样,然而又不乏现代感,不少墙面采取的是玻璃结构,从外面就能看到舒适的古今结合的家居摆设,力求视觉和实用的完美融合。覃青被小小震撼了一把,这真是有钱人才有这种闲情逸致来做这么复古的房子。许俊逸领着覃青穿过庭院里充满生趣的石子路,踏上台阶,已经可以看见里面有人影在晃动。许俊逸跨进敞开的大门,大声朝屋里说:“我到了,没有太迟吧”覃青低头跨过老式门槛,有些忐忑地抬头往里看。她刚从光线强烈的室外进到房间里,一时间没能够适应室内的光线,所以没看清房里的几个人,只听见一片贺生的声音,内中还夹着一声清脆的玻璃撞击地面的声响。许俊逸说:“老陶你见到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吧用这么败家的行为来欢迎我。”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我哪是欢迎你,我是欢迎你身后那位美丽的小姐。”覃青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猛地抬头去看,不是她幻听了,与她远远相对的雕花窗下,站着的不是陶蠡是谁她现在已经能适应室内的光线了,从陶蠡眼中射出的那两道利箭一样的目光直直地撞进她的眼中,那情绪有愤怒、震惊、痛苦,覃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看懂了对方这么复杂的眼神,她有些慌乱地垂下眼帘,略尴尬地笑了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陶蠡居然是许俊逸的朋友,这世界真是太小了。一旁谢笑言一见覃青,就暗道坏了,偷偷去瞟陶蠡,发现他脸上半分喜色也无,紧抿着唇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便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这么巧,覃小姐也来了”覃青站在原处,有些尴尬地用手指掐着自己的包带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许俊逸“咦”了一声:“老谢你也认识覃小姐那可真是巧了。”谢笑言说:“不止我认识,老陶跟她还很熟呢。”说完看向陶蠡。陶蠡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以作回应。“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是熟人正好,省得覃小姐尴尬。”许俊逸不知道陶蠡的心思,所以没看出陶蠡的臭脸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将覃青介绍给大家,“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覃青覃小姐。覃小姐,这几位是我的老朋友,死党,陶蠡和谢笑言你应该都认识了,这位是侯波,最有福相的这位是吕斌。”覃青走上前两步,朝众人微微一点头:“你们好”她此刻觉得自己的到来异常尴尬突兀,因为在场的全都是男人,就她一个女的,还有陶蠡在场,这要怎么办吕斌说:“没想到俊逸会带女伴来,早知道我们就把老婆带来了,不然让覃小姐一个人在这边多不好玩。”谢笑言赶紧说:“我去打电话叫思静来,覃小姐跟思静也是认识的。”谢笑言是这次聚会的发起人,因为许俊逸丧偶,一直都沉浸在哀伤中,大家怕刺激到他,所以就弄了个单身聚会,没想到所有人都没带女伴,反倒是他自己带了人来。而且带的这个人也很尴尬,居然还是陶蠡看上的女人,这下要可怎么救场,所以他赶紧打电话将女友叫来帮忙。许俊逸招呼覃青:“覃小姐,坐吧。喝点饮料。”他自己则在陶蠡旁边坐了下来。覃青看着许俊逸和陶蠡之间的空位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坐了下去。胖胖的吕斌是个很和气的人,他主动问:“老许,这是你女朋友”陶蠡的脸一下子黑了。覃青觉得一股寒气从右边的陶蠡身上冒了出来,激得她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尴尬地摇头:“不、不是,我是许老师的房客,我租了他的铺子。”许俊逸将一杯冰镇西瓜汁推到覃青面前,轻描淡写地说:“不要乱说,我和覃小姐还只是普通朋友。”侯波笑着说:“那意思是将来还会有机会更进一步吧。”许俊逸看一眼覃青,淡淡说:“将来的事谁知道。”谢笑言打电话去了,没人来打救场。陶蠡的手死死地捏成了拳头,强抑住自己的怒火,他突然腾地站了起来:“麻烦让让,我出去一下”其实覃青前面的空间很宽,但陶蠡的腿还是撞到了她的膝盖。覃青看着陶蠡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厅堂,消失在了门外,顿时觉得尴尬万分。谢笑言打完电话进来,发现陶蠡不见了,覃青一脸尴尬地坐在那儿,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老陶呢”吕斌说:“刚出去了。”谢笑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第三十一章 尴尬庭院中的荷花池边,泉水哗哗地流淌着,荷叶亭亭如盖,粉嫩的荷花如明艳动人,在微风中轻颤,金色的锦鲤在水中悠游自在,时而冒出水面吐个水泡。陶蠡坐在池边的石栏边,就着桂花树的阴凉抽烟,目光定定地落在水面上出神。谢笑言找到正在抽烟的陶蠡,也无言地在他身边的石栏上坐了下来:“给我一根。”陶蠡眯缝着眼睛斜睨他一眼:“你不是早戒了”“偶尔也抽抽。”谢笑言直接去摸他的裤兜,陶蠡将烟盒和打火机摸出来,放在两人中间的石栏上,问他:“叫人上菜了没有”谢笑言说:“没,人都没齐,上什么菜没想到俊逸会带覃小姐过来。”陶蠡一肚子的郁闷没处发泄,覃青一直都不待见他,就算是答应许俊逸的追求他也无话可说,但一个是自己心仪的女人,一个是自己多年的兄弟,能不憋屈郁闷吗谢笑言又说:“其实这事也不怪俊逸,他也不知道你认识覃青。”“覃青也不知道俊逸认识我,要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来。”陶蠡叹了口气,问题是,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谢笑言说:“所以还是进去吧,俊逸不知情,最尴尬的就是覃青了,我刚才发现她脸都红了。”陶蠡沉默了片刻,点头:“走吧,不管怎样,不能把俊逸这个生日过得不开心。”说完掐灭烟头,起身进屋。覃青已经不见了,许俊逸和那两个好友在聊天。陶蠡说:“既然寿星都来了,那就上菜吧。”许俊逸淡淡地说:“急什么,思静不是要来吗,等她到了再说。”谢笑言说:“思静她没关系的,我们一边吃一边等。”许俊逸不说话,只是摆摆手,坐在原处不动。陶蠡情绪波动得厉害,没有再坐回去,另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抽烟。覃青从洗手间出来,唇上的唇膏都给擦掉了,脸上依旧红扑扑的,看到陶蠡,放慢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没有过去,也没到许俊逸那边去,兀自在大厅里溜达,然后趁机溜出大门,到外面透气去了。这会所虽然修建的年头不长,建筑看起来都很新,但是草木都很葳蕤,有许多覃青都叫不上名字的花木,估计都很名贵,设计这庭院的人也是用了心思的。冷静下来,覃青意识到一件事,许俊逸的铺子是不是陶蠡让他组给自己的否则哪能比市价便宜那么多呢,原来想不通的地方,现在都想得通了。覃青坐趴在栏杆上,看着天井里的清澈的水池,顺手揪了片竹叶扔进水里,真是不知道怎么说陶蠡这个人,难道他以为这样自己就会感激他吗她对许俊逸也有些失望,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帮陶蠡做这种事。不知道过了多久,陶蠡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青青,吃饭了。”覃青扭头,看着陶蠡倚着走廊上的红漆柱子,抱着胸看着她,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她“哦”了一声,站了起来。陶蠡站在原地没动,他以为覃青会越过自己走过去,但是覃青走到他旁边停下来了:“陶蠡,你没必要这样,我不需要你这种施舍,回头还是将房租加上吧。”陶蠡皱眉:“俊逸收你多少钱一个月”覃青抬眼看着陶蠡,皱着眉头:“你难道不知道”“他没跟我说。”陶蠡并没有否认是他授意许俊逸租铺子给覃青。覃青咬着唇角:“八千。”陶蠡点点头:“我知道了。不用多想,房子是俊逸租给你的,我并不知情,如果你不想受他的恩惠,那就跟他去说吧。”他也不想覃青白受许俊逸的恩惠。覃青眼睛里有些不信任:“你真不知道”陶蠡说:“我要是知道,就出门被车撞”覃青皱眉:“少胡说八道,别动不动就诅咒自己,幼稚不幼稚。”陶蠡的眉头舒展开来:“好,我以后不说这种话了。走吧,吃饭去,思静也来了。”覃青进了大厅,果然看见谢笑言的女友姚思静也在。姚思静看见她,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坐。覃青见到同为女性的熟人,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姚小姐。”姚思静说:“咱们都这么熟了,又都有这么多共同的朋友,就不那么生分了,叫名字吧。你叫我思静,我叫你青青。”覃青微微点头:“好。”陶蠡说:“好了,菜已经上齐了,我们去吃饭吧。”说完弯腰从沙发椅边提出一个袋子,“俊逸,给你的生日礼物。”许俊逸接过去,瞅了一眼,说:“谢谢你太客气了。”陶蠡拍拍他的肩:“自己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走吧,去吃饭。青青,下午就在这边玩,思静也在这边陪你,这边有个泳池,可以游泳,还可以泡温泉,或者你喜欢坐汽艇去游湖也行,不过晚点吧,下午紫外线太强了。”他此刻俨然就是个主人,开始安排客人的活动。覃青还来不及拒绝,就被思静挽住了胳膊:“对,对,这里挺好玩的,我最喜欢做sa了,晚点陪我一起去吧。”覃青看看思静,又看看陶蠡和许俊逸:“可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陶蠡说:“你每天都在工作,偶尔也需要放松一下,给自己放个假。”许俊逸也说:“既然都出来了,那就放松一下吧。”姚思静摇着她的胳膊:“青青,别犹豫了,留下来吧,要不然我一个女的在这边多无聊,他们男人的活动我又参与不了。”覃青觉得本来姚思静来是为了陪自己的,要是她走了,又变成姚思静一个女人了,这样有点不太仗义,便点了点头:“好吧。”姚思静高兴起来:“走吧,去吃饭。”吃饭的时候,覃青总算不用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了,她紧挨着姚思静坐着。陶蠡原本是打算坐在她另一边的,却被许俊逸抢了先。陶蠡看了一眼许俊逸和覃青,只好坐在了许俊逸旁边。陶蠡有些吃味,但还是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席上和许俊逸聊起举办画展的事:“之前听说去日本举办的,什么时候开展”许俊逸说:“跟那边美术馆还没有谈好,暂时还不能确定办不办。”陶蠡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许俊逸笑笑:“暂时还不用,谢了。”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覃青插不上嘴,默默地吃饭,听他们聊天,许俊逸偶尔会侧过头来对她说:“这个好吃,多吃点。”然后将菜转到覃青面前让她夹菜,有时候还替她舀汤,非常体贴入微。覃青很感激对方的体贴,如果这顿饭是他们两个人单独吃的,她可能会有面红心跳的悸动,但此刻她只是觉得窘迫,不住点头说:“谢谢,我自己来。”为了不让许俊逸照顾她,覃青便埋头专心吃饭,尽量不让自己的嘴巴停下来。姚思静忍不住笑着说:“看着青青吃饭的样子,就让人胃口大开。我今天都比平时吃得多了不少。青青,我们吃饱了就去喝茶,让他们几个男人喝酒去。”覃青感激地朝姚思静一笑,终于可以从饭桌上解放下来了。姚思静拉着她上了二楼的休息室,开了音乐,叫人泡了香片,歪在红木贵妃榻上喝茶聊天。“青青,你是怎么认识陶蠡的”覃青想起自己和陶蠡认识的经过来,还是有些尴尬:“他去我朋友店里做衣服,我朋友忙不过来,叫我去帮忙,就认识了。”姚思静笑起来:“那家伙有没有调戏你”覃青:“”不由得红了脸。姚思静笑道:“陶蠡那家伙看起来是挺没正行的,有点玩世不恭,不过他人本性不坏,如果认真起来,对人真是好到没边儿。”覃青不知道她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个,只好呵呵地笑。“你和俊逸是怎么认识的”“就是租店面认识的,没想到这么巧,正好他和你们都认识。”覃青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实话,她还是觉得应该是陶蠡刻意为之,否则哪会那么巧呢。“呵呵,可不是,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