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身上。小家伙才不管此时发生了什么,专心致志的坐在角落画自己的画。纪和光走过去,在众男人的惊讶中,坐到了何念念旁边。感觉到自己旁边有人,何念念警觉的抬起头,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叔叔坐在自己旁边,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自己不仅忘了带烟,还忘了带笔记本和笔。“小妹妹,你有笔么”纪和光附在何念念耳边,问道。何念念翻了个白眼,那表情,简直和曾经何诗意鄙视她的表情一模一样,纪和光表示受到了深深的伤害,见小姑娘不理自己,纪和光锲而不舍的又问道“小妹妹,把你的笔借给哥哥用一下好不好这画册好漂亮,能撕一页给哥哥用吗”“纪和光先生。”出于礼貌,何诗意在叫出了纪和光的全名后,礼貌的加了一句先生。一屋子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纪和光这里,纪和光咳嗽一声,看了一眼不理自己的何念念,不好意思的笑着,端正的做好。何诗意这才将思路集中到讲台上,分析刚刚所讲的句子用法。纪和光既没带纸,也没带笔,索性环抱双手,将思维集中,准备用脑子把黑板上的内容记下来。何诗意的字迹还是如当初那样。整齐有力,尤其是中文,写的十分漂亮,笔锋苍劲有力,在他还没认识何诗意的时候,纪和光曾经无数次路过学校的宣传栏,他经常因为宣传栏的书法而驻足许久,他想,能写出这样字迹的人,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女人,至少,不会太差,毕竟有句俗语不是说字代表一个人吗。后来,当他见到何诗意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她那张带着些婴儿肥的瓜子脸,还有那双透着些骄傲的眼睛给吸引了过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还记得有一次,她问何诗意:“何诗意,你的字为什么写的那么漂亮啊”“我喜欢写毛笔字,练出来的。”纪和光哦了一声,看到何诗意眼里高傲的光芒。柳絮纷飞的三月,那时候,他和何诗意已经认识了大半年,当然,他豁了半条命出去,也没能把年纪第二的名次给拿下来,他因此十分苦恼的,就在他苦恼不堪的时候,何诗意出现了:“怎么”他一听这个声音,抬头看着站在教室里的何诗意,她的背后是大片暖黄色的夕阳,柔和的光线将她那双眼眸勾勒的楚楚动人的。纪和光一颗心都被他挠的坐立不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书,却不料撞到了何诗意的鼻子,何诗意摸着鼻子,也许是真的太疼了,马上就看到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对”对不起还没说出口,何诗意已经背著书包生气的跑远了。纪和光追出去,正好看到何诗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纪和光正要追上去,满脸疑惑的顾知尘就走了过来:“纪和光,我刚刚看见何诗意哭着从我面前跑过去了。”“我知道。”“怎么回事啊她”“我不小心打的,我只是想问她,书上的那个例题”纪和光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他靠在墙边,心里只想,完了完了,这下和女神之间的差距又差了好大一截。“好了,这节课就讲到这里,下课。”“谢谢何老师。”听到周围的人说完,纪和光才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何诗意已经走下讲台,朝她和和念念走来。走到何念念身边,何诗意把何念念从座位上抱起来:“念念,我带你去洗手间。”“我不想去洗手间”何诗意才不管此时何念念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抱着她就出了教室。何诗意一走,一个课堂上就像炸了锅一样:有个富家公子模样的男人的做到纪和光旁边:“唉,帅哥,看不出来,你好这一口啊。”第八章纪和光皱了皱眉,没弄明白那个帅哥的意思,只见那帅哥往何念念的座位看去,随后朝纪和光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就算现在女多男少,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吧这娃娃估计连幼儿园都还没开始上呢。”“切。”纪和光切了一声,转而看到帅哥手里拿的笔记本:“唉,这本子上的纸,撕一张给我”“还不赶紧去楼下买,何老师的课一张纸可是记不完的。坐电梯下去,一楼就有个小档口。五块钱一本,便宜,对了,笔最好多买几个颜色的,好做记号。”“谢了哥们,你叫什么名字啊”“周瑜打黄盖那个周瑜。好记吧。”“我叫纪和光,那我先去买笔记本啦。”纪和光一走,教室里的女生们就矜持不住了。“唉唉唉,看到没有,纪和光长的年轻又帅气,简直太帅了,看到嘴角的淤青没有,绝对是和男人抢女人留下的。”一教师的女生马上就开始想入非非。女人到了任何年龄都会为一个帅气的男人津津乐道。并且乐此不疲,刚刚到来的新生纪和光显然又给成人补习班带来了新话题。“何老师。我表现的好吗”“好。”何诗意点点头,摸摸何念念的小脑袋,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何念念用奶声奶气的声音抱怨:“妈妈,坐在我旁边的那个怪叔叔真的好讨厌。”“所以啊,你表现的很好啊,下节课,如果他还和你坐一起,无论他和你说什么,都不要理他。”“好。”何念念点点头,费力的提起裤子,磨了好一会儿,才把裤子穿好,何诗意就站在旁边,看到小丫头提裤子的样子,心里就满是感叹,何念念成长的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成熟懂事,可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她心里越来越内疚,这个年纪的孩子,本不该是这样的生活状态。何念念什么都会做,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袜子,看到何诗意不开心,还会想办法逗她笑。她还记得,何念念三岁的时候,她还没毕业,她带着何念念去听课,课上何诗意听的太入神,何念念就坐在她的旁边,睡梦中的何念念磕着桌子醒了,但是她没哭,等到下课了,才抱着何诗意哇哇大哭。那时候,何诗意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只是觉得无比的难过和内疚。是她当初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现在,却不能给她一个好的生活。她也想过,如果她没有这个孩子,可是,她一旦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不敢往下想了,没有如果。生活里没有如果。何诗意抱起她在洗手台洗了手,这才带着她回到教室。还算纪和光识趣,他挪去和周瑜坐到了一起。索性这次在没有什么捣乱的声音,课程很快就结束,期间,何诗意总是觉得有个目光盯着自己,搞得她有些毛骨悚然的,可是一转身去,又看纪和光专心的记笔记。第三节课,何念念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何诗意找了件外衣,直接把何念念扔在了课堂上。最后,何诗意拿出前个星期备好的口语训练,准备训练大家的口语。何诗意将周瑜点起来,进行了些平常不过的对话后,又点了上个星期不是很熟练的学生。“何老师,我也想训练一下。”纪和光毛遂自荐,其实,自打一开始何诗意提名要练口语开始,纪和光脸上就写满了殷切的目光,可惜了,何诗意全程无视了他这个插班生,最后只好毛遂自荐了,这么多人看着,何诗意只好点了他。何诗意还以为纪和光是故意来找她麻烦的,她挑选了一些在平常不过的对话,纪和光回答的都非常清楚,只是存在些语法和英腔上的不准确,最后,何诗意说道:“desoe, je taosai fait du aje vo deande ardon”纪和光停顿了半响,并没有听明白何诗意在说什么,他用英文要求何诗意再说一遍。“exce , ud you say it aga”何诗意在听到纪和光的说辞之后,露出些职业化的微笑:“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会有更好的明天等着你。”纪和光点了点头,下课铃声已经响起,早上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何诗意收起备课本,她看了看还在睡觉的何念念,小心翼翼的准备将她抱起来,这一动,何念念就醒了。她附在何念念耳边说了一声:“念念,我讲完课了,今天的工作也完成了,我们回家吧。”“那我可以叫你妈妈了吗”“of urse”何诗意用英语回复了何念念,纪和光就站在桌边,看着母女两个的身影被大厦外的灿烂暖阳勾勒出美丽的剪影。何诗意背对她,她的长发披肩,尽管发质有些泛黄和枯燥,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衬衫,下身是藏蓝色的休闲裤,整体看上去,大气又得体。衬得她精明干练,有些不容靠近的禁欲感。二十四岁的何诗意,正是女人从稚气走向成熟的年龄。只是,纪和光落到她的手掌上,原本那双用来写字的手,布满了皱纹和老茧,这双手的年纪,和她的年龄一点也不符合。甚至,也配不上她的美丽和优雅。尽管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眼里偶尔流露出来的柔情,却让她多了些特别的韵味。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上了纪和光的眼睛,何念念在对着纪和光看了半响之后,朝纪和光做了个鬼脸。纪和光回过神来,朝何念念吐吐舌头,他看着这丫头就特别想走上去掐她两下,可是,一想起这是许向哲的孩子,纪和光眼里的星光就淹没了下去,他收起桌上的笔记,转身头也不会的走了。他没和何诗意打招呼,他一向觉得,既然分手了,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他一直将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句俗语深深的刻在自己脑海里。他还记得那时候,在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消沉之后,有一天晚上,他从梦境里醒来,他竟然又想起和何诗意在一起的夜晚,何诗意在她的梦境里显的飘渺又妩媚,他突然发现自己无药可救了,倘若一直那样下去,必定会死在一个女人手上,当晚,他就藉着手电筒的光在笔记本上写上两句话:第一句:何诗意。我会让你后悔的。第二句:好马不吃回头草。其实,他现在想想,倘若没有何诗意当初那狠狠的一击,估计他现在还是个一无所有的混小子,毕竟,当年他虽然信誓旦旦的和何诗意说过:“何诗意,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一定要买栋大房子,带泳池的那种。当然,还要买辆超级拉风的跑车,副驾驶的位置永远属于你。”“那要是有孩子了怎么办”“管他干嘛,丢去幼儿园,老师带着,或者扔给我妈。我妈可喜欢小孩子了。”“你有没有责任心,孩子你生的拿给父母干嘛我的孩子我自己带。”“得了吧,你带,你要是带出个女强人,我一天不得被你们两个欺负死就算不是女强人,那万一是个淘气包,我不得烦死啊。”于是那个下午。他们坐在操场边纠结了一下午关于以后怎么教育孩子的问题,年轻时候的很多东西,很多话,现在看来,其实傻的有点可笑。何诗意的心变了,她跟着时代走远了,纪和光怎么也追不上她,只好被她高傲的甩了。现在呢,在经过昨天的报复之后,他以为解气了,可他心里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早上见到何诗意,他看她在讲台上的身影,恍惚中,又回到青涩的高中时代,尽管面临最严厉的高考,尽管在努力了一个学期之后,纪和光的成绩从三百多名上升到第七名,他仍然还是没能达到第二名。原来,说一句承诺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要完成那个承诺,到达到那个承诺可能要失去很多很多的自由时间。纪和光不笨,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初中中考的时候考上人才济济的城海附中,虽然是以刚好达到录取线的成绩,他已经觉得很兴庆。可是想要追上何诗意的脚部,他们之间,始终还是差了一点的,至于差了哪一点,何诗意在听过的她的回答之后,笑了笑嘴角:“差的哪一点,可能是丘比特故意不给你机会。”于是那时候,纪和光明白了,这何止是一点,这简直就是一个国籍的问题啊。而刚刚,何诗意在课上说,希望他有好的明天,大概就是在暗示他,会有更好的人等着她吧。纪和光在大厦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包烟,刚抽出一根吊在嘴里,一转身,就看到何诗意抱着孩子在后面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纪和光没说什么,转过身去停车场开车。纪和光开着自己的私人座驾出来,看到何诗意牵着和何念念过了斑马线,她拉着那个和她一样瘦瘦小小的小丫头,母女两个的身影看起来格外单薄。人影涌动的斑马线上,那两个身影那么耀眼,她们定格在他的眼里融成一幅写实的素描。素描上的女人头发飞扬,眼神里却透着些寂寞和孤单,她的手边,小丫头一蹦一跳的,头上的两个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摇摆着,她很开心。小丫头的红色小书包格外显眼。整个画面里,那一抹亮丽的红 ,显得寂寞而令人印象深刻。纪和光扶了扶方向盘,准备跟上去,这时候,手机铃声又将她拉回了先生,纪和光接过电话,有些不耐烦:“妈,您又有什么事啊。”“你联系上罗美玲没有。”纪和光这才想起答应母亲的话,暗叫一声糟糕,马上在电话里把母亲哄好,这才挂了电话,断了那边的骚扰。在抬眼看去,母女两个的身影早已不在。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