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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2(1 / 1)

。若不然郎君气势咄人,出的问题又是刁钻异常,看向一众府医就像是一帮废物,指责为何一直治不好夫人的身子。最为年长的老府医叫苦连天,想他也是自年少时从宫中跟着晋阳大公主到尚府,如今胡子一大把,走路都不甚利索,见了大长公主也能得份殊荣,免行跪礼。偏生因为一个忆君受尽尚坤的气,心里不敢生出半分怨怼。谁叫人家是郎君心尖上的人,捧在手心里拍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再者夫人胎里带来的顽疾,岂能一时半会儿说好就好,所以能躲就躲。忆君才想偷半日闲,听得府医上门来请脉,忙命快请进来。老府医也不敢喝茶耽误功夫,照惯例请夫人伸出手腕在桌上,只搭上一条薄锦帕,两个手臂换着诊过来,抚须深思一会儿回复。“甚好,夫人身子大有起色。前回服的药方又要酌情添减,待老夫回去和几个同僚商议后,再开出方子。还是早晚煎服,连吃七日一停,歇五日,老夫再来为夫人请脉。”阿宣嘴快,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终是忍住了。她想问夫人何能怀上孩子,两位公主盼星星盼月亮,隔天唤人过去问起居,就等着聆风院里传出喜信。可郎君不着急,夫人更是慢吞吞没往心里去,阿宣不敢僭越,把话咽到肚子里,送走府医后,转头对着忆君絮叨。“夫人,你大可问一句到底养得怎么样,府医总说见好见好,你吃的药能填满一个水池子,快有一年了,也不见停下,还要吃,什么时候才是头。”忆君微笑,她想多活几年,多看尚坤几眼,不吃药怎么能行。正巧阿苒在那边屋里听见了,过来轻声呵斥阿宣,“你呀,就是管不住自个的一张嘴,说些杂七杂八的闲话就算了。这种事也是随意能问的,即使问了,那老头鬼精鬼精的,肯定不会说实话。听他胡吣一通,还不如不听,耳根子清静一点。”阿宣笑起来,“阿苒姐姐平时好生稳当一个人,嘴贫起来我都及不上。利嘴巧心,我替你将来的夫君担了一片心,没本事降伏不住娘子可如何是好。”“谁说降不住”,阿苒说完,意识到失言,轻呸一声扭头带着人寻衣裳料子去了。屋里头几个婢女笑得前仰后合,哎哟直呼笑得肚子痛。阿苒的心思瞒不过大家雪亮的眼睛,这院里谁不清楚她倾心于尚显,可那尚显是个木头人,从来没做出回应。短暂放松后,忆君打算重新拾起手里的事,才走到窗前,院门口一个身影现身,迈着强有力的步伐穿过院中,他阴沉着脸,双拳紧握,一看就在生气。眼尖的婢女一早瞧见郎君的神态,做手势示意同伴们,全都退到下院的角屋里,暗自猜测郎君为何而生气。忆君端过冰水湃过的瓜果,放到尚坤眼前的小几上,拿起小刀慢慢削桃子皮,剌皮薄皮,桃香味四溢,去掉核,把果肉剔到玉盘里,轻轻推到他面前。“早起,长公主命人送来的贡品,趁着新鲜,你也吃一口。”尚坤阖目躺在胡床上轻摇一下头,牙关紧咬,握得拳头嘎嘎生响,脸上的曲线变得硬朗冰冷,就连鼻翼也带着力度一张一合。真是被气得狠了,不见他回应,忆君伸手解开他领上金扣,取下腰间玉带,衣襟大敞现出结实的胸膛,抓过手边的帕子给他拭汗。足足小半个时辰,他才慢慢消气,握住她的手亲吻。“阿圆,这半日你都在做什么”“瞎琢磨了一会儿机弩,又有府医来请脉,听着阿苒和阿宣她们斗嘴,可巧你就回来了。”“嗯”,尚坤的思绪完全不在聆风院,嘴里应承着她,拧眉看向院中,忽地起身直奔东厢书房。走下正屋台阶,他似是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走到忆君面前,环抱着她轻声解释道,“乖,莫气。我没和你生气,别多想,我这会有事要忙,若是觉得闷带着人到花园里去逛一圈,那边莲花刚开。”忆君踮起脚亲吻他的嘴唇,触感冰凉,心中疑惑究竟发生什么事能上尚坤如此生气。他不肯说,大概是很紧要的大事。“我晓得,你别在书房里呆久了,晚饭我让人送进去,可到了临睡时一定要早点回来,我等着你。”从进门到现在,尚坤头回露出笑意,回吻一记,应下早点回来陪着阿圆,这才去了书房。如果不是太糟心的事,他怎能舍得在阿圆面前生气。目送尚坤进了书房,忆君也失掉了好心情,回屋拿起一条披帛,带着人出院子闲逛,走走停停,沿着碎石子路走向林子深处。“夫人,听人说起袁六娘进了裕王府,那府里就没消停过,成天争风吃醋。她仗着是正妃,拿裕王没法子,出手惩治几个得宠的姬妾,下手狠了点,差点闹出人命。”阿宣生就一颗八卦的心,说起别人家的事几天几夜嘴不停。婢女们出自好心逗她,忆君应景接了一句,“裕王妃性子高傲,肯定不能受别人的气,她闹在情理之中。”“可总不能残害一个未出世的婴孩,这下有好戏瞧了,成婚只一个多月,就干做这种黑心肠的事,别指望以后有安宁日子。”孩子袁六娘处罚了怀孕的姬妾,皇家不讲究头一个孩子必须是嫡出,得宠的姬妾怀孕生子都是常有的事,会是柳氏吗“是柳姬”心里想着,忆君问出声。“绝不会是柳氏。”阿苒淡然插一句,扶着忆君提醒她注意前面有两处台阶。忆君不甚关心宫里的诸事,听过全当耳旁风。上回七公主自尽的事成了迷案,众说纷纭,死了许多无辜的人,却听闻独独奶娘的家小逃过劫难,至今不曾找到。忆君当他们藏在那个不知名的庄子里避风头,尚坤看得透彻,一针见血指出奶娘全家早已没了性命,死人远比活人要靠得住。当时听得她后背发凉,再是不敢和七公主沾染半分。再往前走,快走到府里的西墙,指着墙那头一处屋舍,阿苒说道:“国公府里的练武场,如今封着门,恐怕里头长满了蒿草。”忆君隔着高墙相望,看向尚坤年幼时苦苦挣扎过的地方,像是有魔力吸引她的脚步,走向国公府方向。“走,我们过去瞅一眼。”、第97章忆君下午才去过国公府,隔着一堵厚重的木门,透过一线门缝看过杂草丛生练武场,又和闻讯赶来的世子夫人说笑几句,晚间临睡前等尚坤回来,他微笑问她去了何处,一看早已知道她的动向。“去了那边府里,也没做甚什么,带着人走过去,回来时世子夫人派了车送我回来。”忆君边揉着脚腕说话。尚坤坐在她身边,一把捞过去一双脚,大手放轻力道揉搓,浓密的睫毛挡他的眼睛,辨不出神色,“国公府里没几处好景,下回想逛了领着人去阿娘那边,她那处园子建得精巧,别有一番洞天,总好过看国公府里一池子死水。”知道他的心结,忆君撒着娇,“我就是闲来无事瞎逛,任那处都成。没了你,再好的景也瞧着就那样。”尚坤嘴角上弯,手里的玉足皮肤近乎透明,清晰可见条条血脉,握起纤细的脚腂,他含住一根脚趾,细细噬咬。麻酥酥的感觉从脚底传遍四处,忆君娇喘吁吁,趁着他一不留神,抽回自己的脚,嗤笑那人太急色。尚坤笑而不言,手指拔动,游走在四处,凑近了在她耳边呢语,“吾妻美如天仙,令吾如何不心动。”这大概是他说过最动听的情话,郎君如玉,眉眼生辉,忆君从没觉得他是如此的好看,送上香吻。欲因情而生,她唯想将自己焚烧尽烧,熔化在他的浓情蜜意下。“平安奴”,她断断续续喊着他,声音破碎凌乱,随着撞击呜咽求饶,“我不要了,求你,快着点。”娇声呖呖,尚坤愈发起兴,他停下喘口气,扶正她的脸用力吻,一力发狠尽根没入,看她瘫软成一团泥,神色涣散,嘴里胡乱喊叫,脚尖紧绷加快动作,喉咙里也溢出声响一倾如注。“阿圆”,他搂着人不让她起来,耳边除了心跳声还是心跳声,下定了决心无论去何处都要带着她。忆君觉得她快要死了,神智意识全都不存在,只知随着他的律动上下起伏,遨游在汪洋大海中,好不容易等风平浪静了,耳边听那人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你说,要去哪里”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噙着她的耳垂,尚坤再一次说出自己的决定,“西北又不太平,朝中恐要派兵,舅舅若点我为将,我带着你一起过去。”“真的”忆君抑不住惊喜,翻身起来问她。尚坤眸色深深轻扬下巴示意,忆君垂头呃,她是光着的,讪笑一下躺在他同样光溜溜的怀里,“你真的要带我去军中能容许带着女眷这一去会呆多长时间”尚坤笑出声,刮一下她的鼻头,“傻瓜,把你留在京里,让我如何能放下心。又不让你住在营里,等去了,买个空宅子,让你住下,三五日我只能回去一次,总比我一年半载见不到你要强。”“舅舅用不用我,在他的一念之间。”尚坤一直用舅舅称呼裕安帝,可见这对舅甥之间感情极好。过去二十余年,裕安帝待他如亲儿子,几个庶出的皇子都不如尚坤在天子面前得宠。这份偏宠,不知还能保持多久一想到要出京城,远赴边疆,忆君全没了睡意,扳着手指头做打算,忽地想起一回事,她偏过头问,“平安奴,下午你为何事那么生气”“邸报”,尚坤说出两个字,静躺着想事。忆君再没追问,已经遥想到见到子君的场景。有一年没见,也不知子君胖了还是瘦了,他是否一如既往笑口常开,不知不觉睡去,留下黑暗里尚坤独自一人瞪大眼睛。夜色静谧,微风透进窗纱,吹动帐帘福袋轻轻摇晃,聆听着阿圆平缓的呼吸,尚坤惊讶他是如此的心平气和。“父皇的旨事尚未下来,趁着这功夫去求他,说不准你能留在京中。”说话的人是太子,在屋当中心烦气燥来回踱步。“我不去,会再派谁去,朝中几个武将或老迈或平庸不能大用,数来数去,合适的人就只有两三个。”尚坤慢条斯理酌酒,凝看杯中之物。“你”,太子急奔几步到尚坤面前,话中带着焦虑,“你走了,姑丈也不在,留孤一人真是孤掌难鸣。”“三郎心慈仁怀,将来登基后对黎民百姓是好事,现在却不是上上之选。”尚坤睇目看向表兄,一针见血指出,“宫闱之争,母子不再是母子,兄弟也当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裕王已大婚,为何至今留在京中。三郎想法子要留我在京中,不如趁早打发裕王去封地。”“六弟行事荒诞,成天和后宅女人厮混成一起,他那府里乱成一锅粥,又刚失去一个已成形的男胎,母后见天喊着伤心,哄得父皇要把六弟留在身边再教养几年。”太子说完冷嗤一句,“他倒是会演戏。”“裕王演戏不要紧,要紧的是舅舅信他。”尚坤感慨一句,转而说及正事“我父亲不日也会回京,他一向行事稳重,得舅舅信任和重用。三郎放心,大家不会容许京中空虚,他把我发配出京,必定要留我父亲在京里。”太子叹气,随意席地而坐,“你呀,是受了无妄之灾,被七妹牵累到。她在那边痴心不改,一直不松口挑驸马的事,父皇心中不痛快,想把你打发的远远的,好让七妹死了心。”“还好,舅舅不曾想到赐婚。”尚坤连饮三杯,放下杯盏,又想到这不是在聆风院阿圆面前,他又倒出一杯,拿在手中摇晃,把玩了半日最终放下。赐婚旨一下,他肯定要拒绝,势必要和天家撕破脸,正中夏阿婵的心思。她巴得天子和尚家反目为仇,上跳下蹿几十年就为了这么一件事。又商议了几件要紧事,尚坤告辞出来,却在东宫门外迎面碰上七公主。有半年多没见面,七公主乍一见到他坐在车中看得出神,尚坤行个揖礼,打个照面转身就走。“二表兄”,七公主急忙奔下辕架,追上尚坤,期期艾艾问一句,“表兄近来可好,我下了好几回贴子请阿圆,她都病着,如今可是大好了。”尚坤对这个表妹并无恶意,见她消瘦,也知道在宫里受尽了煎熬,他没有精力去关怀七公主的伤痛和艰难,只说,“阿圆有我护着,能保一生平安。公主离她近一分,她也离危险近一分。我知公主出于好心,可在这禁庭里,你都身不由己,何况是一个没根没基的小侍妾更是如蝼蚁般任人宰割。”“公主正当韶华前途无限,有大把的俊杰任你挑选,不必心系顽石误了终身。以后也不用约见阿圆,我不许她出门。”尚坤说完话,转身离去,从侍从手中牵过紫骅骝,跃身上马,轻挥马策驰骋出去。一抹深紫色从近及远,渐渐消失不可见,七公主已是泪眼婆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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