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的浴室改成厨房自己做饭,陆皓林用一种你疯了的表情看着她,她把头别回去。第二天他又去敲她的门,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见见她,打开门后她问什么事,陆皓林纠结了好一会儿问她能不能一起去买一些厨房用品,这是他自认为编的最贴切的理由,于是小厨房就弄起来了。开始都是陆皓林买菜,管合欢来做,后来她一样一样教,择菜,洗碗,炒菜,熬粥,在他的强制要求下,管合欢也愿意和他一起吃饭,陆皓林的房间她也一直还收拾着,还教他怎么洗衣服,洗衣粉啥的也都是她买。她教会了他一切。管合欢的爸爸是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可是事业心太强,大学毕业后不顾妻子怀有身孕,撇下家人去了澳洲。后来,合欢的妈妈生下孩子,他爸爸来消息说给她取名叫合欢,美丽的金合欢,他爸爸年轻岁月里所有的追求,他写信告诉合欢的妈妈澳洲的风景有多美,原始的动物温顺可爱,天空和大海一样幽深湛蓝,还有墨尔本夜晚的霓虹,一切都说的那样美好,所以他就选择留在了那里,到现在也没回来过。幸运的是她不缺钱,她两岁那年妈妈改嫁,她也就一直住在妈妈的一个朋友家里,算来,她妈妈的这个朋友,跟陆皓林也算沾点亲。初二那年,为了上学方便,他们俩才这样住到同一个屋檐下。陆皓林的故事还没讲完,简捷已经眼泪兮兮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都是没人爱的孩子,合欢命确实也挺苦的。”简捷不知什么时候悄悄低下了头。“那她现在去哪了呀”简捷看着满脸茫然的陆皓林问道。“走了,走了两年了,现在应该是在墨尔本。”“为什么要走还走的那么远。”简捷不解,“她明明那么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他把我的一对翡翠镯子拿走了。”他无奈地抽抽嘴角,“后来我想,那就是她接近我的目的。”“你还有镯子”简捷偷笑,“你一个大男生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都是我曾祖奶奶传给我的,那对翡翠镯子原本是我大伯母的,对我大哥很重要。”“奥。”简捷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你其实该求她留下来的。”简捷叹了口气。“可是我非但没有求她留下来,还给了她五十万做路费。”他把剥好的橘子分简捷一半。“50万,”简捷惊叫一声,“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不对,你不是疯了吗,还给她钱。”他自顾自继续说道,“我高一那年,有一天晚上,我过生日,我妈说好和我一起去广场放孔明灯,后来赶上班里第二天有省督导组下来听课,我让她先过去,然后我留下来和秦晓组织卫检,那天晚上放学,我妈在快到广场的时候被一辆黑色轿车撞倒,”沉默的压抑让人窒息,陆皓林没有哭,简捷有点觉得过意不去,她本无心揭开他的伤疤。“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当班长了,还有,简捷,你知道那个开车撞合欢的是谁吗”陆皓林冷冷地看着她,好看的眸子里带着骇人的杀机。“我哪知道,我来这才几天,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这个人是吴敬斌的三姨。”简捷瞬间感到头脑发懵,“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倒吸一口凉气,陆皓林与吴敬斌之种种,都可以得到合理解释了。“他也脱不了干系,他三姨就是开车去接他放学的。”“这就是你记恨他的原因”“我恨他是因为他下车看我妈妈死没死,然后在她脸上用脚踢了踢。”“怎么能这样”简捷愤愤不平。“管合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吴家给了我50万的赔偿款。”“你就这样把钱给了她”简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她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抛弃你。”陆皓林渐渐恢复了情绪,“合欢是个干净的女孩,所以她的东西你大可放心使用,再一个就是,合欢走后,我想尽可能地保存一点她的记忆,所以替她续交了一年房租,这些你都不用考虑了。”“我会付一些房租的,不然我于心不安,让我为你做点什么也好。”简捷把头勾到最低说道。“你有什么钱可以给我呀,再说我也不缺你那点钱,我帮你想好了,以后你在合欢的房间里住,吃饭,学习干什么的都到楼上,吃我的就可以。”“那怎么能行。”简捷不依。“我还没说完呢,我月初的时候把买菜的钱放在柜子里,留着你去买菜用,以后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活都有你来干,我也不开你工资,至于你的钱存到银行留着交学费就好了,以后你用钱的地方多的是。”“那也不行,我还是感觉亏欠你太多。”简捷实在受不起他一番好意。“就这样定了,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来,我就不管你了。”陆皓林一副不听我的就滚蛋的样子。“陆皓林,你是看上我哪一点”简捷无奈地看着他。“你倒是挺自恋,我会看上你哪一点”他笑笑,“不过是想收个洗衣做饭的丫头,也好有人陪我说说话,你就感激地五体投地了”“啊,原来是这样啊”简捷话里带着些失落。“怎么,你还希望我对你有其他想法”“没有。”简捷花猫一样哼了一声。“下楼去吧,以后记得做夜宵,我有晚上吃饭的毛病。”“好,不过我的手艺不好,你。”简捷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吃出来了,”他用讽刺一样的眼神看了看她,“以后我可以教你。”、不依不饶简捷的行李并不是太多,在校门口花三块钱租一辆小三轮便能送过去。只是宿舍里的几个姐妹听说她要搬出去都大感惊讶,一个个哭丧着脸,舍长更是抱着她不让她走。说实话简捷也有点小小的心酸,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挺投脾气。不过一想到都在一间教室,天天都可以见面就没那么伤心了。临走前,舍友交待她以后遇着刮风下雨之类的一定要回宿舍住,他们会一直给她留一个铺。简捷信誓旦旦地应允,却婉拒了她们要去自己租的房子那边参观参观的请求。陆皓林交代过不要跟别人说她在他这边住,她明白他的想法,住在人家的屋檐下,多少也是要为他考虑一些。陆皓林在忙着其他事情,外出住宿要先写申请,声明跟学校撇清关系,还要拿到学生处盖章,他是校学生会主席,自然审批要方便得多。更难办的是简捷不知道他是使了什么招数说通了“容嬷嬷”房东,想起老房东头上的玉簪子,简捷就一阵发怵,传说古玉上有他之前主人的血魄,简捷觉得房东头上的簪子就像蛇一样吐着信子,朝着她的心口扑来。可是从她搬过去之后房东从来没来找过她的茬,甚至她连再见她一面的机会也没得到。这令简捷感到十分欣慰。初到一个新的环境,生活的一切节奏都发生了改变。他们租的房子离学校有一段距离,所以早晨要早起去学校,同时中午午休时间本来就短,现在她还要买菜做饭干什么的,时间更是少的可怜。到了晚自习结束,陆皓林从不会等她一起走,骑着红色变速嗖嗖地就溜了,她一路小跑着回去以后,趁着陆皓林洗完澡写作业的空,她还要洗他当天换下的衣服。简捷经常有种时间加速的感觉,以前她在宿舍里看小说的时候从来没有感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更难受的是,陆皓林对生活的要求一向很高,简捷做的饭菜他大体能接受,只是如果遇到他不爱吃的一些东西,比如胡萝卜洋葱,他也不说什么,这顿饭就一筷子菜也不夹,简捷便在本子上记下,下次再也不买之类的菜。他对衣服的要求更高,他的衣服有些只能用洗衣液洗,有些只能在温水里洗,有的还不能脱水,简捷记不清的时候他就会有情绪,有一次简捷给他刷的一双鞋因为洗衣粉放多了晒干之后都是白色的残留,他气急败坏地跑到她面前,就像要吃人一样。“简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双鞋要多洗几次,你就不能认真一些”看他脸涨的透红,确实像是动真格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别朝我这么厉害好吗”她低着头揪起自己的衣角,手上的面在上衣的边缘糊了一片。“你干什么”陆皓林毫不客气地把她的手扯开,“弄脏衣服又得多洗一件,我又没打你骂你,你还委屈了我从没见合欢把我的衣服洗不干净。”他也气得嘟起嘴。“合欢合欢,天天就是合欢,我跟你说过,我是我,她是她,你别老拿我和她比。”简捷不争气地抹抹眼角,“你以后还打算打我骂我吗”陆皓林表情尴尬地用手挠挠头,“你看,你没洗好我的鞋子你还有理了,算我错了好不好,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怎么办了。”“我才不哭呢。”简捷饭也不做了,旋风一样地跑到储物室拿出拖把拖起地面。陆皓林由着她去做,自己跑到厨房里忙活开来,等到他做好了饭,简捷正靠着门两手放在拖把上,眼睛哭的肿肿地。“好了好了,大小姐,我做饭给您赔罪好不好,您呀吃过了饭晚上还要接着帮我洗衣服呢,可不能把您累着呀。”陆皓林试探着要夺她手里的拖把。简捷把头扭到一边,手里的拖把却攥得更紧。陆皓林转到跟她面对面的位置低着头盯着她看起来,“要笑要笑,鼻子要笑。”简捷噗嗤一笑,手下的拖把被陆皓林一把夺过。给她盛好了饭,陆皓林又一个劲地给她夹菜,简捷倒是一句话不说只管吃饭。“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哄女孩子开心的。”饭后,简捷阴阳怪气地跟帮她洗碗的陆皓林说道。“合欢也经常会生气,不过她比你好对付多了。”陆皓林眼帘低垂,目光紧紧盯在手下的筷子上。“那个,那双鞋你再刷一刷,我马上要穿的。”“哎,我就这个命了,活该做你的丫鬟受你的气。”简捷故意叹了口气。和陆皓林接触久了,简捷逐渐发现他也并不是真的冷漠沉闷,只是不愿意轻易表现出对身边人的亲近,他习惯在外面的时候给你穿上一层外衣伪装自己。一旦走的近了,生活的交集大了,他自然变得鲜活起来,七情六欲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她的面前。简捷跟他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每吵一次,不到三分钟便又和好,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主动示弱。简捷在与他的争吵中也逐渐适应了他的生活标准,生活上也大体能达到他的要求。另一方面,临近高三,大部分课程都已经结束,简捷他们的学习任务越来越重,迎接完期末考试后他们便要响应学校号召提前进入高三节奏。陆皓林在解决她住房和生活问题的时候在她的学习方面也是格外下了一些功夫,除了每天晚自习前听写化学方程式,讲化学题这雷打不动的程序,每晚简捷洗完陆皓林的衣服都会被强制学习几个陆皓林做过的典型数学题,直到她真正弄明白解题步骤之后才能下楼睡觉。前一阵子座次调整,她强烈要求把吴敬斌从她身边调开,陆皓林回归原处,她则是到了前排。虽是吴敬斌不依不饶,有陆皓林在后面顶着,事情还是没能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简捷因为合欢的事情多少对吴敬斌有点意见,虽然她从心里不愿相信,但是为了照顾陆皓林的心情,她尽可能地还是想和吴敬斌关系淡一些。平心而论,吴敬斌对她确实挺好,自从他跟她表白之后,吴敬斌就像橡皮糖一样整天粘着她,他费尽心机调到自己座位前面。一天到晚给自己讲一些现学现卖的笑话,家里的糕点更是拿来给自己尝了个遍。单从他能在她睡熟后帮她擦汗,简捷就相信他对自己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吴敬斌没有什么心机,是一个挺单纯的男生,按理说是一个合适的伴侣。可是陆皓林的存在让简捷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如意郎君”,吴敬斌的一切“好意”对她来说变得像是一种负担。其实有一点简捷心里一直不愿承认,她的梦里时常回放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片段,初夏午后的阳光里,一个被风吹迷了眼的少年,粘连在一起的刘海,连同他手下抖落的菜叶,他睁开眼的那刻,简捷悠悠地摇上车窗。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陆皓林给了她一切。他说:听说女生伤心的时候需要一个怀抱,我有,给你。他说:你在我这里住就好了,吃我的也可以。简捷从心底里感激这个一笑起来就让她满心欢喜的男生,有好多时候她也放纵过自己的小情绪,想趁着他睡熟后再重复他们第一个夜晚的情景,事实上陆皓林从来没给过她机会。她走出房门的那刻就会听到门锁旋死的机械声。她不敢说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因为她现在还无法分清她对他是感激多一些还是心动多一些,心烦意乱的时候手下搓洗衣物的力道便大了开来,仿佛这样就可以分散她迷乱的注意力。这一天晚自习后,简捷刚出门就被一直不知从哪出来的胳膊拽住,她定过神细看才发现是吴敬斌,顿时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把我手弄疼了。”简捷不满地往外抽手。吴敬斌抓她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我有话跟你说,你先保证我松开手你不会跑。”“有什么话你就说好了,还用抓着我干嘛”“我们到操场说。”说着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