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她在就业上要比男生困难一些,工作环境也是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她想都没想就从团委拿了一沓材料回去准备,恨不能立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陆皓林。没想到陆皓林对她留校的事情并不太上心,甚至不是很支持。“为什么非得留校呢又不是找不到工作。”“可是对于女孩子来说,这已经是比较不错的了呀,可以方便我照顾家庭。”简捷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反对。“当了辅导员,手底下就会有很多长的帅的男生。”“你给我好好说话,”简捷踢了他一脚,“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至少给我一个理由呀。”“总之,找工作的事你不要着急,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他有点不耐烦,这是他掩饰心慌的一贯的做法。“陆皓林,”简捷用手托着他的下巴,“看着我,不许眨眼。”“干什么”他尴尬地笑笑。纵使他故作镇定,简捷还是从他眉眼间察觉到几分慌张。“我问你,”简捷的心里开始往一个可怕的方向去,“前些日子你五姐来说到出国的事,你是不是有这个打算”“谁跟你说的”“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简捷低着头,她早该想到,从他开始下功夫学英语时她就该明白这一切。“只是一个想法而已。”他被她戳穿,索性也就不再隐瞒。“多久了瞒着我多久了”又是骗她,他从来不值得她相信。“你坐下来我跟你慢慢说。”陆皓林拉着简捷的手坐到沙发上“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找到我六哥了,他之前因为害怕,所以一直往西跑,希望能到我奶奶的娘家躲一阵,那里交通闭塞,到处都是大山,可是中途发生了意外,现在搞成了瘫痪正在大山里养着,这种病在国内还没有成功的先例。”“所以你只是去给他治病,也就是说还会回来。”简捷似乎听懂了些什么。“不,我想要你跟我一起去,带着皓明,带着我六哥,其实我大哥那次就跟我说过,只是我一直没下决心。”“所以你就一直瞒着我”简捷冷笑两声,“你觉得我现在能接受你的决定吗”“前一阵子我学校里有一个跳楼未遂的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简捷倒是听说过,只知道当事人是个女生,听说是为情所困。“跳楼的是雅藤,她已经疯了,所以,我在这座城市恐怕没那么容易发展了。”“哈,”简捷讪讪地笑了笑,“陆皓林,你真有本事,那么多女孩子为你发疯,看来没准哪天我也会疯掉。”“丫头,”他轻轻拂了拂她的发丝,“别这样,你想想,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什么牵挂也没有,你不是常说我是你的唯一吗”他现在急切地生怕她不跟他走。他说的对,她是没有什么羁绊,无牵无挂,唯一拥有的财富就是他。可是他忘了,她爱这片土地,爱这片土地上的气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方式,也习惯了这里的语言。现在突然告诉她要她连根拔起,让她从心理上有点无法接受。“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还要考虑什么难道你要离开我”陆皓林有点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你不是一直,”他还想说什么,却被简捷堵上了嘴巴。简捷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静静地欣赏着这座城市的一切,想到自己有可能要离开,往日熟悉的一切都变得充满魅力。蔚蓝的天空,起着波浪的大海,起起伏伏的老城区的石板路,甚至连路旁卖豆浆的小摊,拥挤的站牌,都让人觉得亲切。她本已把自己深深扎根于这片土地,贪婪地呼吸着这片土地的空气,海清别苑那丛小叶栀子香,浓郁地带着撩人心神的魔力,让她久久不能忘掉。那一年,他和陆皓林一起走过的情人坝,现在依旧来来往往的都是行人。这一切都美好地让人心醉,更让人忘了时间。汽车坐到终点简捷就再投进去两元硬币,来来回回一天,只为把这座城市的风景收到怀里。晚上回到家里,桌上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陆皓林朝皓明使了个颜色,小皓明会意后抓紧上前抱着她的腿大哭起来,“姐姐,姐姐,你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千万不能丢下皓明不管。”“好了好了,”简捷自然知道这是陆皓林教他说的,他这是怕她不肯跟他走,“姐姐怎舍得离开你呢,抓紧吃饭吧。”简捷从洗刷间出来,看到的就是兄弟俩击掌庆祝的样子。半夜,简捷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把陆皓林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坐起来靠在床板上。或许澳洲的人也很好相处,英语学起来应该也不是太难,吃饭也可以慢慢适应。比起失去他的痛苦,这些应该都不是问题。他说的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有他在,哪里不是家呢确定好要随他去之后,工作的事也就如他所说不用担心,简捷要出国的消息被皓明走漏风声后,跟她关系好的几个朋友都争着请她吃饭,酒桌上恋恋不舍地总是喝的大醉回去。陆皓林自知对她亏欠太多,也就不再禁止她喝酒,每次她喝醉之后他还会充当护花使者去饭店接她,总是惹得她的小姐妹神魂颠倒。服侍她回家之后,更是一点脾气不发,百依百顺伺候,简捷觉得自己被她像公主一样伺候着。过了些日子,陆皓林带着皓明回老家去告别,陆皓婷却突然出现在h市。简捷打开门后尴尬地叫了一声五姐,连忙让她坐下,给她泡了壶水。陆皓婷倒是利索,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妹妹,姐姐这次来是求你不要跟老九出国。”她喝了一口茶说道。“什么”简捷有点不敢相信。“姐姐知道老九爱你爱的深,我也不想逼你,可是有些话老九是不会告诉你的,可能你不知道。”“你说就是了,我听着。”简捷愣愣地看着她。“我的意思是到那边后让他到那边后跟合欢结婚,”简捷愣了愣,陆皓婷继续说道,“可是老九终究放不下你,你要知道出国不是件小事,合欢手里有一部分我姑姑的遗产,如果他们在一起对老九很有帮助。”“可是皓林坚持让我过去呀。”“你要明白一点,他跟你时间久了,自然跟你亲,可是这世界谁离了谁都能活,他跟合欢有过感情基础,如果你不去他很容易便会跟她走到一起。”简捷觉得自己对陆皓婷的眼神突然很厌恶。“你也不希望他到那边之后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他大哥陆皓严不是在那边吗”“我大哥跟老九关系很差,这你是知道的,在国外,唯一能帮皓林的,也只有管合欢而已。”“那就不要去国外了,既然他大哥都不帮他,他去了之后未必会比待在国内好,我们可以离开h市,到别的城市,一样会过的很好,不行,我得劝他。”“妹妹,你是个明白人,我一直不愿意骗你,如你所说,他本可以不出国,你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出去不行”陆皓婷站起来走了走继续说道,“他是心高气傲的人,脸上恨透了在澳洲的那伙人,心里却还是放不下管合欢,他其实是个自以为是的人,总以为放下了合欢,真心真意地爱着你,可你知道管合欢走的时候他哭了几天吗”“这不可能,上次合欢回来时他明明很恨她呀。”简捷越发觉得她在胡说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让我走对你有什么好处”“姐姐给你看一样东西。”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彩色的卡片,陆皓林清瘦的字体工工整整地印在上面,“这是皓林前几天到山上庙里烧完香后刚写的。”上面写着:满足我十四世的夙愿。一世彩云,一世鲜花,一世长江鱼,一世山中兽,再做十世的人,一世为国王,一世为乞丐,一世为女子,一世为孤儿,一世住在海边,一世栖身大山,一世草原牧马,一世雪山采药,一世与合欢相守,因我上一世愧对一个可怜的人,到第十四世遁入空门,不再辜负善良的丫头,从那佛光闪闪的高原上涅槃,我修行的地方,整个天空都是合欢的笑脸。对着近在咫尺的灵山默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这十世,或卑微,或高贵,遍尝爱恨嗔怒,悲欢离合,而后成佛。合欢,丫头。这样的字眼刺痛着简捷的心,他说过,丫头是我给你特殊的称呼,其他人谁都配它不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这十四世无论高贵还是卑微,为什么没有一世是给她的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生拉硬拽要她跟他一起跨过重洋,到一片陌生的土地就连他快要摒弃七情六欲成佛的时候,天空里满满的都还是合欢,为什么过去现在未来,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过她简捷怔怔地站在原处,她的身子有点微微发颤。“他走之后,我可以给你一笔钱。”“滚。”简捷指着门口吼道,“我不想看到你。”“妹妹,我们这又是何必呢”陆皓婷起身离开。简捷瘫坐在沙发上呜咽开来,她想不通。为什么他连一点点的位置也不给她,为什么要骗她骗得那么深,为什么明明不爱,却又非得要她追随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幸福,陆皓婷只是三言两语,便让它瞬间变成了镜花水月,捞不起,触不到,想来想去一场空。就在她哭的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一双手轻轻地拂过她的发丝。“宝宝,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舍得离开”他的声音温柔像是一碰就碎的泡沫。“怎么是你”简捷抬起头看着他,他能找到这里也不奇怪。“我知道你要走了,我也留不住你,所以来跟你告别。”“是的,是该告别了。”简捷自嘲地笑了笑。“宝宝,你这一走,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你们两个,一个叫我丫头,一个叫我宝宝,可是究竟谁又肯叫我一声妻子呢。”简捷冷笑两声,“也许我真的是比较傻。”简捷很久没听到吴敬斌的声音,只是感觉像是有水滴不断滴落。她抬起头,吴敬斌正咧着嘴笑,“宝宝,我愿意叫你一声妻子。”“你的手。”简捷猛地瞥见沾着血的刀刃和他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你这又是何苦”简捷慌地站起来,“我马上打120,跟我去医院。”“宝宝,别打了,”他拽着她的腿,“你跟我说说话就好,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怎么就这么贱呢”简捷抓狂地哭起来,“我不管你活不活,总之别死在我家里。”她急匆匆叫来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吴家父母得到消息后急匆匆感到医院,看到儿子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阿姨,您快起来,您这是干什么呀”简捷急忙去拉她起来。“求求你,求求你,我就这一个儿子,你行行好,他已经好几次要自杀了。”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阿姨,您有话起来说,”简捷急得不知所措。“你要是不答应,我也就没儿子了,我活着也就没意思了,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医院的护士见状急忙过来帮忙拽住,场面混乱的很。“阿姨,您先别激动,我答应您还不行吗”简捷没有办法,只好假意答应。折腾到夜里十二点,等到吴敬斌脱离危险,她才坐出租急匆匆回到家里,收拾了血迹,又把自己身上带血的衣服换洗掉。陆皓林是在夜里三点回的家,担心吵着简捷睡觉,所以没惊动她,把皓明放下后便蹑手蹑脚地跑到卧室。刚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就发觉她脸上湿湿的,打开灯一看才发现枕头都被她哭湿了一半。陆皓林嘀咕着这丫头是怎么了,他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伤心,难不成是舍不得离开看她睡熟的样子有不忍心吵她起来,只好等到天亮再好好安慰安慰她。陆皓林顺手拉开床头柜把钥匙塞到里面,突然发现简捷的证件都不见了。考虑到有可能是她用来办什么学校的手续的,也就没再多想。第二天,天还黑隆隆的,简捷便被他给鼓捣醒了“丫头,谁欺负你了,哭的这么稀里哗啦的,跟我说,我去揍他。”简捷反应了一会儿,昨晚睡得太死,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看看你看看。”他撇撇嘴,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小眼睛都哭肿了。”简捷无力地翻了个身,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是这个样子,还要对她这么好。“我们都有五天不见了,好想你呀。”他说着就开始解她身上的衣服,简捷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她现在身心俱疲,无心去迎合他,更觉得心灰意冷,便由着他摆弄。陆皓林见她像个死尸一样兴致寡然,自觉无趣,好不容易发泄完之后便堪堪躺到一边。“你这是怎么了,我才离开这几天。”“你爱不爱我”简捷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你这不是废话吗”陆皓林有点不高兴。“回答我。”简捷平静地说道。“我当然是爱你的了。”他竟然说爱她,简捷嘴角稍微上展,有这一个答案就够了,虽然她知道他在骗她,可是她心里一样高兴。“简捷,你的证件在哪里我拿去签证,时间不多了。”陆皓林撑起身子看向她,却发现她的表情如此吓人。“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