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霆烈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乎要溢出幸福来。知道自己有点犯傻,但他知道,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会怀念这个窗台,会怀念夜深人静里的秘密,因为这是最初最迷醉的记忆。不舍地又看了看,郎霆烈往住宿的地方走去。刚了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在那边琴房里晃动的身影不是费芷柔,还能是谁她在家郎霆烈激动地迈开大步,往琴房走去。“小柔”他推开琴房的门,又随手关上,漆黑的眼眸在看到那抹俏丽背影时熠熠生辉。正在钢琴前面收拾琴谱的费芷柔,听到他的声音,明显一颤。过了两秒,她缓缓回过身来。还是那张容颜,眼神却是冷的。还是那副嗓音,语气却是冰的。“郎组长。”她说,红唇微启,吐出来的三个字没有任何的温度,脸上亦没有任何表情。“小柔”郎霆烈蹙了眉,心里泛起一抹不安。琴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不需要故作冷漠。而且这份冷漠,冰得刺骨,也不是她往日的模样。她怎么了“你在生气吗”忽然揣测不出她的心思,郎霆烈只能猜测着,一边走近了她,“因为我不告而别”费芷柔没说话,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后,继续收拾琴谱,动作明显快了很多。郎霆烈更加确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当面说明就离开了一个星期,让她生气着急了。“对不起,那天走得匆忙,我没来得及回来跟你说一声,直接去了阿富的老家”“我知道,你已经发过短信了,不用解释。”费芷柔冷冷地打断了他,不知是不想听他解释,还是不想再提起阿富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很忙。”看她只埋头收拾琴谱的样子,那样冷漠又疏离,没有半点想念半点热情,和他离开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心里一阵抓狂,郎霆烈一个箭步迈过去,夺下她手里的琴谱,低吼道,“小柔,你到底怎么了如果不是我离开的事情,那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郎组长,”比起他的焦躁,费芷柔似乎平静很多,“请你注意你的称呼,也注意你的身份。这里是费家,而你只是我们费家的保镖,我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此。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也只是如此。”“wof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等一会走出费家,我就不再是”“不好意思,请把东西还给我。”费芷柔没等他说完,忽然从他手里抽走了琴谱,又趁他错愕之际跑出了琴房。“小”郎霆烈转身想去抓住她,却看到琴房外,杨正堂正往这边走过来。他不在的这一个星期发生什么事了吗费芷柔刚才的样子,与其说是在生气,不如说是在逃避他,匆忙地想要躲开他,而且她的脸色那么难看,那么憔悴这与站在外面的杨正堂有关吗与费楚雄有关吗杨正堂那双不友善的眼睛看过来,带着防备与警惕,似乎看到了一幕不该发生的事情,似乎发现了什么看到就看到,发现就发现吧,那又如何郎霆烈握了握拳头,从琴房走出去,目不斜视地从杨正堂身边经过。他还会再忍,忍一小会,忍到一会离开费家为止。等结束这该死的雇佣关系,他便再无顾及地把费芷柔搂在怀里,也要让她心无旁骛地只看着自己“手续都办完了”郎霆烈看着已经在汽车前等候的蒋甦,想到即将拥有的新的一天,心情终于好了几分。“都办好了。”蒋甦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我们什么时候回总部”“让弟兄们先回,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给他们放个假。”郎霆烈似乎在憧憬什么,扬着唇角,“你和我一起再多待几天。”“为什么”蒋甦疑惑地看着他。以前在外地执行任务,一结束郎霆烈就会离开,并未有过留恋,对这个城市倒是有了例外。已经完成两个工作了,郎霆烈都还意犹未尽地要留在这里。“想找萧坤喝酒吗”蒋甦想到这个,也笑了,“他还欠我们一顿酒呢。”“这是其中一个。”郎霆烈顿了顿,看着身后已经坐上后面两辆商务车的手下,说,“我们上车再说。”“还有原因啊,这么神秘”蒋甦笑笑,上了车。费家的大门打开,wof一行人乘车出了费家。这次任务对大家来说,都是最惊险的一次,幸而都有惊无险。而经过这次,wof在业界更是名声赫赫。那些因为妒忌而总说wof耍花枪,有相貌没能力的保镖公司,这次也终于不再吭声,承认了wof的实力。“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还有什么原因,让你对这依依不舍了吧”蒋甦开着车,扭头看坐在旁边的郎霆烈。“先等等”郎霆烈忽然蹙眉,视线紧紧落在右侧的后视镜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他语气的急促,让蒋甦也紧张起来,减下了车速。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正从内侧超上来,瞬间就过去了。“蒋甦,停车”郎霆烈忽然说道,眸光有些焦躁,蒋甦不明所以,但也只能急急地踩下刹车。“阿烈,到底怎么了”“你和弟兄们先回酒店,”郎霆烈一边说,一边已经拉开了车门,“等我回去再跟你细说。”“阿烈”蒋甦大喊了一句,可郎霆烈已经头也不回地跑到了路边,又飞快地拦下了一辆的士,上车了。看看已经飞速离开的的士,又看看停在自己车后的两辆商务车,蒋甦沉了沉眼眸,还是启动车,往酒店的方向继续开去。“医生,你刚才打来电话说我妈妈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怎么样情况好吗”费芷柔急急忙忙地跑进陆怀秋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一脸紧张。主治医生把体检报告拿到费芷柔面前,微笑道,“费小姐,别紧张,已经做过了全面检查,你妈妈的身体情况良好,对移植体的匹配测试情况也不错。我已经跟美国专家确定了,明天就准备给你妈妈做手术。”“真的吗”费芷柔开心地笑了,“太好了,谢谢医生”“如果方便,费小姐今天可以在医院留宿一晚,帮助你妈妈舒缓情绪。我想有亲人陪在身边,她会放松些。”这些年身为陆怀秋的主治医生,不说看透,但至少了解了一些费家的情况。费楚雄对这个二太太并不上心,不管是检查还是治疗,都只是一副你能治就治,不能治也无所谓的态度。费家看似繁荣,但人情淡薄,怕也只有费芷柔这个亲生女儿是真正关心陆怀秋的。只要与陆怀秋有关的,不管大小事,费芷柔几乎都亲力亲为,实在与其他千金小姐不一样,让他刮目相看。“好的,医生,我一定会留在这里陪妈妈。”费芷柔连连点头。其实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医院陪陆怀秋,只是时间不长,更别说过夜。不是她不想,而是费楚雄他好像生怕她会偷偷与郎霆烈见面似的,一刻都不想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自己的监控,就连来医院,也都是由杨正堂一步不离地跟着。“杨管家,你都听到了”费芷柔冷冷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杨正堂,“我今晚在这里陪妈妈,可以吗”“这”杨正堂看看费芷柔,又看看医生,“老爷怕是不会同意吧。”最近费楚雄让他盯费芷柔盯得很紧,还特地嘱咐不要让她跟wof的保镖不要私下见面,不要有来往,有任何情况都要向他汇报。虽然费楚雄没有明说,但心思缜密又整天在费家神出鬼没的杨正堂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今天,去阿富老家办葬礼的郎霆烈和蒋甦两个人都回了费家,办理最后的手续。费楚雄也是特别的紧张,直到看着wof的人离开了费家院子,才松了口气。当医院打来电话,让费芷柔去一趟时,费楚雄也不忘叮嘱杨正堂,让他陪着费芷柔来医院看看就回去不要久留,似乎在害怕被什么人钻了空子。听到杨正堂说的话,主治医生不悦地皱起眉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当然要以病人为重。在医院睡一晚又不是什么大事,费先生要是不放心费小姐在这里,那就自己来。”费楚雄似乎很疼爱这个三女儿,到哪里都是人前人后地跟着,照看着。可是,说的好听点,是有人贴身伺候,说的难听点,就是监视,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监视。说实话,这种做法真的让人无法苟同,就连外人都忍不住说两句。杨正堂的那副嘴脸也让费芷柔一直隐忍的怒火烧上来。她咬咬牙,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尽量让语气平和些。明天妈妈就做手术了,她不想在这时候节外生枝。“杨管家,我希望妈妈明天的手术能够顺顺利利。你要是不放心,那就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就说我今天一定要在这里陪妈妈。”她的声音坚定,看着杨正堂的黑眸里有隐隐的警告,相信他能读懂。“那好吧。”杨正堂只能妥协,“我给老爷打个电话。”说着,他掏出了手机。“我这还有病人等着,你出去打电话。”主治医生不讲情面地驱赶。杨正堂皱起眉头,一脸的不畅快。可这里毕竟是医院,不是他可以盛世凌人的费家,瞪了医生一眼,他还是拿着手机走了出去。“谢谢医生。”费芷柔微笑道。医生通情达理,又在帮她,她又岂会不知。“费小姐,客气了,我也是为了病人好。”面对费芷柔,主治医生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你妈妈在病房,去看看她吧,知道你能在这里陪她,她一定很高兴。”费芷柔点点头,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病人区域不能打电话,杨正堂只好走到了走廊的那一头。看到费芷柔出来了,他招了招手,示意等等他。可费芷柔只扫了他一眼,便往陆怀秋病房的方向走去了。她不会傻傻地等着他跟上来,等着他蛇一般冰冷的眼睛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从搬到费楚雄隔壁的房间,从郎霆烈去了阿富的老家,这七天她真正过着牢狱般的生活,除了洗澡、睡觉,几乎都在费楚雄和杨正堂的眼皮子底下呼吸。白天是炼狱,晚上亦是深渊。拥有的时候不觉得珍贵,可没了他的怀抱,他的温度,这样的夏夜竟然会那么的冷然后一次次在哭泣中惊醒,梦见郎霆烈血流满面,梦见他倒在血泊中,无法动弹想他,那么那么地想他,恨不得他立刻回来,恨不得给他打去电话,听到他温柔的声音,知道他安好可越是希望他安好,越不能想他、念他,不是吗她与恶魔做了交易,她不能再见他她甚至希望他就那样离开,不要再回r市,不要再回到费家,哪怕没有告别,哪怕不了了之,哪怕他真的只是把这段关系当作游戏,但至少他不会再面临危险。可,他还是回来了。没有预期地站在她身后,那么喜悦那么温柔地唤她“小柔”她不是傻瓜,也不是铁石心肠。虽然他什么都没说过,但他对自己的那份感情,其实早已溢于言表,也付诸于行动。所以才会尽心尽力地帮她,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救她,所以才会温柔似水地待她他就是他,一直是他,又怎么可能把她当作游戏一场,什么都不说地离开那一句“小柔”,那从身后传来的呢喃,让她一瞬间涌出泪来,心痛不已可她只能冷漠,只能逃离。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马上就离开这个城市了,她不能在最后时刻还要连累他,不能让杨正堂看见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样子,不能给费楚雄借故发作的理由她没有能力保护他,只能不去害他,不让他在这段关系里继续正失魂落魄想着,忽然从拐角伸出一只强健的胳膊,稍一用力,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带到了一扇门后阴暗的角落。看清眼前的人,呼吸着他的气息,那份心痛感又如山石般砸来,让她无处可逃。而那双深似海的眼睛,那么浓地凝视着她,更让她不想逃“郎”她的手指死死掐住大腿,用疼痛告诉自己不能沉醉,不能忘乎所以,逼迫自己皱紧眉头,逼迫自己发出冷漠的声音。可他不愿意听,她只发出一个字,便被吻住了唇还是那样炙热的吻,那样轻易让她折服的吻她得用多大的气力才能忍住不去拥抱他,回应他郎霆烈阿烈你明明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为什么我却不能打开它,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你,为什么良久,感受不到她的回应,郎霆烈终于放开了她,充满怀疑的眼眸却没有停止在她脸上的探索。“不想我吗”他粗粝的指腹在她唇上抚摸。之前苍白的唇瓣被他“”一番后,终于显出应有的纷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