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打过去太贵了,还有发邮件,每天都要。好歹我也当过你老婆的人。”“我会的,”平时沈婷婷胡扯八扯,总会逗我笑,可现在我没半分假装很开心迎合她的心情,所以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你男神给你打电话了嘛,一定打了,说说看,你们有没有约好一起在你走之前小别一下”这个名字让我皱了一下眉头,其实陈斌有给我打过电话,被我一句不舒服草草结束了。”“你们啊,你呢退学,好歹是去国外读书。张云溪呢,就倒霉多了,前两天骑自行车来上学的路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和别人的自行车撞上了,这也能撞上,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一只手轻微骨折,好在不严重,可还是有些不方便,现在也在家养着,你们都不在学校,我好冷清。”报应还来得挺快,我虽然没有幸灾乐祸张云溪的遭遇,但还是觉得她“罪有应得”。我身体恢复正常以后,老爸给我办的手续也差不多了。本来还打算帮我搞个告别晚宴,请所有同学和关系不错的老师,被我以“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到时候哭哭啼啼的,我怕我狠不下心走了。”这最后一句啊,是老爸目前最不想听到的,所以立刻就取消了活动安排。有同学陆陆续续自发来我家道别,我也给老师们打了电话。回答不见的理由也就是和老爸说的差不多,他们也都理解。期间,沈婷婷自然是来看我次数最多的,而每次也都因为张云溪无法来,还替她道歉。直到我快离开的前三天,她来看我,留在我家过夜由于马上要离开了,老妈容许我们睡一起。晚上临睡前,沈婷婷问出了一句在我耳里很讽刺的话:“你是不是和陈斌分了你不要他了你这甩男神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人还没出国,就绝交,你也太狠了,陈斌多可怜啊。”“你说什么啊我甩陈斌”我有些愕然。“为什么你这么说”可能看我诧异的表情不像装,沈婷婷撇撇嘴,:“那就奇怪了,最近听说他几次小测试,错误百出,出得都是完全不该出的错,情绪也不好,这样子他还要高考吗所以我猜他被你甩了才这样,既然你说不是,那就真奇怪了。”“我想他那样是因为张云溪没去上课吧。”我总于忍不住冷哼一声。“啊和张云溪怎么扯上关系了”既然和闺蜜睡在同一屋檐下,我自然也想把多日来的苦水倒倒,毕竟不能和老爸来妈说,也就闺蜜可以当垃圾桶了。“什么真的太可怕了,一点都没看出来。你怎么不早说啊”沈婷婷跳起来,抱怨我“ 你早说,我根本就不会去看张云溪,早知道她这么恶劣,当初让张敏抽死她都活该。”“说了有什么用”“怎么没用,就算你退学了,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去骂她,甚至揍她。”沈婷婷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打她骂她,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丁小月被坑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你可以把男神抢回来的,你条件比张,”沈婷停顿了一下,“张贱人,好多了,咱们一起去把你男神抢回来吧。”张美人瞬时在沈婷婷的嘴里变成了贱人。“如果留在国内,也许我会拼一拼,可出国既然是必须的,断了也好。”我苦水倒完了,反而觉得松了口气。无论什么痛,最终都会过去的,只是时间问题。去国外,有了距离,伤痛会更快好的。上飞机那天,和父母,几个亲戚,胖叔,洪叔,“大侠”叔,沈婷婷和其他一些同学一一告别后,我一步一回首,向他们招着手,走向监控隔离处。老妈已经哭了起来,洪叔和老爸的眼圈也微红了。我最后看了一眼我的家人,我的亲朋好友,较远处,我觉得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再仔细看时,却没有。对张云溪的恨居然让我有了幻觉。是该离开了,我毅然转身,走进隔离区。到欧洲这个国家的时候,已是晚上,远房亲戚和herrweber 来接的我。安排好我住进老爸为我买的公寓后,他们嘱咐我早点休息,明天再来见我,就相继离开了。给父母打了报安电话后,我望着窗外不熟悉的城市,终于止不住流下了眼泪。再见,我的故土再见,我的家人再见,我的朋友再见,我的男神、假期到手我在人事部门口轻扣了一下,fraujunker洪亮的声音立刻响起。“请进”。我先做了一个深呼吸,走了进去。fraujunker一看到是我,本来就严肃的脸立刻更拉长了。junker女士一向不怎么待见我,可我却从心底不讨厌她的原因,就是作为人事部经理,她是合格的。无论对谁,她都一视同仁,甚至有时候还会给老板herrfuhrann脸色看的时候,老板都能忍,我没理由对她心怀怨恨。“fraudg,你不要告诉我,你又是来请假的。”junker女士推了推她夹在笔尖的眼镜,一脸写着四个字,“苦大仇深”地望着我。要说对方也还四十不到,可为人行事有时候过于刻板,使得人常常会忘了她的真实年龄,觉得她该不会七老八十了吧。其实公司并没有特别规定员工必须西装革履,除了营销部,或有重大访客时,才会有人穿正装。可junker女式却永远是一本正经,穿着严肃地来上班,我甚至都无法脑补她平时都是什么打扮。我从包里拿出请假条,一脸遗憾地递过去,没办法,我的确是来请假的,而且时间还不短。终于要回家乡看看了,不可能太短啊。不用想,就知道junker女士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扭曲崩溃。她从一堆文件夹里拿出一个,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也从桌上递给我,我顿时觉得此刻的场景,就像两个不同阵营的代表在交换彼此的信息,谁胜谁负,就看谁的筹码更大。放在我面前的是一张表格,上面记录了我所有的请假天数和出勤日期,当然还有我迟到早退的记录。看来她早有准备,终于要在年底前爆发了。“fraudg,你自己也看到了吧,你这一年到现在到底请了多少次假,整个公司也只有你请那么多的假。你这样,我劝你明年就不要来上班了。”我把表格轻轻推还给对方,然后从包里拿出我的iad,我也是有准备的。我翻开纪录里同样有表格的一页,包括文字的备注以及说明,展现到她的面前。“这是我到目前为止这一年的工作业绩,你也可以看到,在这一年里,我做的也不比别人少”。难道不是说明我比很多人效率高吗这句话我没说出来,可却明显地挂在脸上。看来junker和我的脑回路永远对不上,她看不懂,也不打算看懂。“公司是有规定的,年假不可以超过一个月,可你总的加起来,到现在快有三个月没上班。她拿起我的请假条,加上这个,就四个月了。”“我同意,可是你忘了,公司里每个人的年假都是有薪假,而我的假期是无薪的。”我又把“球ot扔了回去。junker女士沉默了一会,本来吗,无薪假期也是不合规定的。可这个沉默并不久:“不错,你的假期是没有薪水,那是因为你不在乎。可其他同事也希望假期时间久,可为了薪水,却又不可以。你这样做,对他们很不公平。所以我还是那个建议,明年不要来公司了。”“我早就给herrfuhrann递了辞职报告,可他没批准。”“你递了辞职报告”junker女士吃惊地望着我,然后当着我的面,拨通了老板的电话。我坐在她对面,安静地注视着她和fuhrann先生交涉,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我提出了辞职,居然会没通过。而且更让她不爽的,就是我要辞职的事情她却一无所知。“这样是不对的,公司里不该有人有特权,她的假期太多,即便是你,也比她来公司的时间多。”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junker女士安静了下来。挂了电话,她又推了一下眼镜。“你投资公司了”“嗯,不多。”“那你就应该多操心公司的。”“我有操心,可我不必天天来公司,而且该做的我也做了。”我轻轻拍了拍iad上的数据。你可以问我的经理,我有没有耽误我的工作。”“你的经理怎么评价你,我也知道。只要你在上班的日子,工作是不错的,所以我才让你留到今天,没让fuhrann先生开除你。可你必须知道,我很关心人事公平。”“所以我才辞职的。”“可fuhrann先生也说了,公司的发展也很重要,你的投资对公司是有帮助的,而且你也在努力做事。” 对方停顿了一下,“接下来,圣诞新年也快到了,这次的假期我可以批准你,可明年如果你还想留在公司,你的假期必须调整,必须提前计划好。”“好的。谢谢你批准我的假期。”走出门以前,我转过身,对junker女士说:“这个公司没我可以,没你不行。”对方挑起右边的眉毛,询问我的意思。“所以我可以不用来,你必须在。”“你想在也可以,把假期安排好,不可以这么多。”出了门,我不由笑了,这个死板的aos大妈aos,我夸她也听不出来。公司没她这样正直的人做人事工作,我才真的不稀罕留下来。这一天匆匆忙完,回到郊外的小别墅大学毕业后我就把市区的公寓卖了,买了郊区的小别墅,那里安静,常会让我觉得回到家乡自家郊外的小“城堡”。打开烘箱,从冰箱里取出冷冻披萨,放进去。在等待的时候,我拨通了高磊的手机。“白雪,白雪,我是丁丁。”“你能改个名字吗”高磊那头富有磁性的笑声响起。“你上次说无所谓的。”在上周日我们一起散好步,又到了一家咖啡厅一起喝咖啡,聊天,对高磊的身世也多少了解了些。他父母来自帝都,在他三岁时随父母到了这个国家。父亲在一家大型公司做事,母亲开始只是家庭主妇,在他六岁入学后,母亲也开始努力取得资格,干起了国内的老本行,在一家医院当了一名护士。可是好景不长,在他十岁时,父亲突然发现肺癌晚期,这飞来的横祸,谁也没想到。即使他母亲是护士,懂得如何照顾病人,可病魔还是在半年以内带走了他父亲依旧年轻的生命。高磊的母亲薪水不高,只好卖了家里刚分期付款买不久的房子,找到了一家小公寓。母子相依为命。后来医院的一位外科主治大夫,开始留意高磊的母亲,他离婚多年,两个女儿,一个跟了前妻,一个随了他。再猛烈攻势下,高磊的母亲“妥协”了,也爱上了这位大夫。原来护士配医生,哪国都一样啊。高磊开始时,是怀有敌意的,还叛逆了半年多。说到这段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你也会叛逆”“会啊,那时候,我抽烟,喝酒,还打架,甚至离家出走。”我真的无法想象高磊会做这类事。“后来呢”“后来有一天,jan找到我,和我说了一番话。”jan是高磊继父的名字,他告诉高磊,你要闹事,你要颓废,我是管不了,你也不会听。你一定要让你母亲伤心,他也阻止不了。可他也同时告诉高磊,无论高磊同不同意,他都会和高磊母亲在一起,所以,同样,这件事高磊也管不了。他指着高磊说,16岁不算是孩子了,觉得自己是男人,就该做男人该做的事。如果高磊父亲真的在,绝不会为这样颓废的儿子骄傲。如果不想让在天国的亲生父亲难过,就去做一些事,学一点本事。我眼里的高磊本来就做不了真正的“坏痞子”,果然很快听继父训斥几顿,并带他去医院看一些有趣的东西。我真不知道外科医生眼里有趣的东西是什么,希望不是骷髅。。高磊本来就因为父亲因病离世,对医学充满好奇,所以下定决心考了医科,治好更多的病人。那年遇到我的时候,因为白天在医院实习了半天,下午赶到这个啤酒大城市是为了给她异性妹妹的亲生母亲过生日。这个母亲在离婚后,离开了西部大城,到了这个南方的“啤酒王国”。因为那天开车过来,到的比较晚,就住在了异性妹妹的母亲的姐姐的那个小酒店,这个关系好复杂。最后酒店房间被我占了一半,还把生日礼物喝了。这一次,是因为生日一段时间,医院发现疑似伊波拉病毒患者,所以他和也做了医生的妹妹,其他医生,坚守岗位,在医院耽搁了些日子,直到警报解除,现在才过来。和我的经历比起来,高磊的人生,在我眼里好像更有趣。“这个周末,医院不是我值班,我过来看你,然后说服你,给我改名字,好不好”“才几天不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来看我”“不是你要摸腹肌吗你一次也还没真正摸过,你不急”“我当然不急,”我把手机夹到脖子下,戴了厨房手套,取出披萨。哇,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