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凌晨时分,周琰一行人悄悄的坐上了马车,向着城外驶去,护送葛方舟来益州的禁军,就在那里等着她一起回帝都。“公主,您骗人,您吩咐我们传出去的离城日子都是假的,您为什么这么做呀您不和他们告别一下好吗”三元轻轻的对靠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周琰道。读红楼梦时,林黛玉的一句话让周琰印象最为深刻,说她喜聚不喜散,因为散的时候让人冷清,让人伤感她睁开了眼道:“咱还太小了,实在承受不住万民同哭的场面,再说了,益州还很穷,万一他们为了给咱们办礼物而倾家荡产,这个冬天他们的日子还怎么过所以来的时候悄悄地来,走的时候悄悄地走最合适了。”“公主,我们还会回来吗”三元舍不得益州,这里的人对她可好了。“当然会回来”周琰双目炯炯有神,但是她再到益州那天,就是契丹灭亡的日子“公主”“永乐公主”“公主千岁”这时候周琰突然听到了车外的呼喊声,她连忙掀起了车帘,钻出来后她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城灯火通明,一路人群跪地周琰赶紧的跳下了马车,上前一把扶起了领头的费老爹:“天寒地冻的,您老的身子也不好,何苦来这一遭呢。”“公主啊,若不是老朽知道您的性子,早就派了人在您的门口日夜守着,您是不是真的就打算这么悄悄地走了您这一走,岂不是伤透了我们的心吗我们益州人在您眼里难不成都是一群不知感恩之辈吗您这样做让我们日后如何自处啊”费老爹激动的说出了这一番话,这些话也让周琰愣在了那里,她看着跪了一地的益州人,在灯光的映射下,他们的眼里炙热的情感,深深的撼动了她的心“老人家,您说的对,是我思虑不周永乐在此向各位道歉”周琰立马对着益州父老作揖,她是错了万事皆能负,只有民心不能相负,她只考虑了不能让他们破费,却忘记了他们一片赤诚之心秋老头在旁欣慰的摸摸胡子,其实他早就觉得周琰的做法不妥当,本来他可以早早的提醒她,但只有自己认识到错误,得到的教训才最深刻周琰毫不迟疑的道歉,让跪在地上的益州人非但没有怪她,心里对她的感情反而更深。她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永乐公主,而是有血有肉有担当,偶尔还会犯点错误的周琰,这样的当家人更值得他们心甘情愿的付出费老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包,郑重的放在周琰手里,道:“老朽知道公主的心,所以并没有备下什么礼物,这是一包益州的土,老朽代表全益州的人请公主收下”周琰慢慢地攥紧了这重于万斤的礼物,这是所有益州人的心意也是他们的承诺故土故土以后益州就是她的第二个故乡,益州人会拿她当亲人益州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本该是热热闹闹的送别场面,此时却是一片寂静葛方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带着所有的益州官员静静的跪在了民众之间“永乐向众位益州父老告别”周琰对着众人深深地弯下了腰。“愿公主一路顺风”所有的人整整齐齐的喊出了这句话。“走”除了啜泣声,人群里再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在这片安宁中,周琰就这样离开了益州“我的那位好堂兄,这里可真不怎么样”歪坐在榻上的俊秀青年,用手指了指脑袋道:“那般大好的局面,却被他自己搞得一塌糊涂,眼瞅着连立身的地方也没有了,唉真是对他白期待了。”在他对面,跪坐着一位异族打扮的少女,道:“他是您的亲人,您这样说未免太无情了吧。”明明是普通的话,由少女嘴里说出来却偏偏带着股冷意。“什么时候苗疆圣女都会同情人了我怎么无情了你可别冤枉人,我对他好着呢”“你给我的那几只蛊,我可是一点也没藏私的全都给了堂兄。可是我明明记得你给我的时候说过,在永周无人能破这几只蛊的,可那个永乐公主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把那几个小玩意给杀了呢可见你只有嘴上的功夫厉害。”俊秀青年用一贯的轻浮的态度,说出了对面少女难以忍受的事实。“朱文荻,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我并不是你的属下,如果你再敢出言不逊,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的手段”盛怒之下,苗疆少女的脸扭曲的已经不成样子,此生唯一的败绩,就是输给了那个永乐,但是等她的蛊王成熟之日,就是永乐的死期“哟,哟、哟、我好怕啊圣女就饶了在下吧哈哈哈夏娜丽,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朱文荻的语调并别有多大的变化,可苗疆少女却觉得连骨头缝里都打着寒颤。“是我说错了话,请您莫怪”她的怒火立马熄灭了,此时她也想起了这个男人恐怖之处,不由得暗暗后悔,她的姿势也从跪坐改成了跪拜。“夏娜丽,你有个好师傅,所以你是幸运的但是下次,你若再敢威胁我,那么你的幸运就当头了,知道了吗”朱文荻捏着苗疆少女的下巴,轻轻地在她耳边道,低沉的声音仿若情人的爱抚,但落在夏娜丽的耳朵里,却如置身冰窟之中,凉意从头蔓延到了脚。“我记住了,以后再不会犯”夏娜丽咬紧了牙关道。“嗯,这样才对嘛我最喜欢乖孩子了,好好养你的蛊王,下次我再来看你。”朱文递抛下她后大步流星离开了这里。夏娜丽一下子跌坐在榻上,全身抖得怎么也止不住,这人是恶魔绝对是恶魔怪不得师傅不让她招惹他,不知道他刚刚用了什么法子,她的本命蛊被他压制的死死,她感觉只要他一动念,她就会死掉可是,师傅为什么要和这样危险的人物作交易呢难道师傅不知道,与这样的人为伍无疑是与虎谋皮,一个不好,他们就面临着灭族之灾呀“主子,在朱文正那里,还有我们的人,是不是要全都撤出来”朱文荻的得力手下蓝焰道。“让他们都撤回来,把那些名单都带回来,以后再用”朱文荻淡淡得道:“他守着益州那样的天然宝库,还一败涂地,真是蠢到家了我本想着和他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永周,现在可好了,什么都得从头来做”“主、主子我们是不是要把朱文正接回来”蓝焰期期艾艾的说。朱文荻瞟了一眼:“自己去刑堂领罚。”“是”蓝焰的背后一下子被冷汗打湿了。“最后再教你一次,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永远的闭上嘴巴”“是属下绝不敢再忘记”周琰的车队晃晃悠悠的朝着帝都而去,而朱文正也恰好选择了在此时离开原来的住处,两个车队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接近。、第63章 周琰与皇太女四十六阴沉沉的天让人的心情也变的很糟糕,在这样的日子里,一个有几十人做成的经商队伍,带着大批的货物,急匆匆的赶向了离他们最近的客栈。“爷,打从今儿早上开始,老奴的左眼就跳个不停,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咱们是不是不该这么着急的离开呀”老管家忧心忡忡的对着朱文正说。朱文正紧了紧了身上的裘皮披风,垂着眼皮道:“您不要担心,只要咱们能尽快赶到蒙县就没事了,那里可是有咱们的三千人马”“爷,那是咱们最后的底牌,这么贸然的过去怕是不妥当吧万一被周成龙听到了什么风声,顺藤摸瓜找到了那里,一切可都完了”老管家小心的劝道,蒙县的军队是他们为了对抗周成龙而建立的,本来就该作为秘密存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是爷已经被周成龙父女俩吓破了胆,不敢再住在没人保护的地方,因为走得太着急,压根还没来得及制定一个严密的计划,一路上他们的行事并不周全,留下了很多的痕迹,周成龙可不是个傻瓜,要是被他沿着这些痕迹找过来,那可就是灭顶之灾呀“周成龙周成龙你天天就知道叫他的名字”朱文正突然歇斯底里的嚷出来,他实在是被这个名字压的太久了,压的都快喘不上气来了“周成龙是神仙吗他难不成能未卜先知我的军队可是按照爷爷留下的军书建立起来的,他们是史上赫赫有名的长甲军又怎么会轻易被人发现”“再说了就是被发现了又怎样长甲军不但最善于隐匿,更是擅长以少胜多他们有对我忠心耿耿的朱孝全带领着,现在化身山贼藏于大山之中,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那座山,万一周成龙真的派了大军过来,就算咱们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的,所以你怕什么”“爷说的是,是老奴失言了。”老管家暗暗地叹了口气,不是他怕是爷在怕您吼的声音越大说明您的底气越无,一军主帅都这么没有志气,这支队伍得前途如何可想而知老管家看了看激动的朱文正,暗暗下了决心,先找个地方让爷恢复心志再说,再这样下去,爷自己就把自己弄垮了。“爷,我们是不是先到苗疆去,那里还有荻爷在,好歹你们是一个祖宗,咱们去落落脚,想来他也不会说什么”朱文正爆发了一场后,人就软了下来,他有气无力的说:“也好,小荻向来尊重我,到他那里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咱们先到蒙县,然后再联络他吧。”“是,您先休息下,容老奴先下马车,探路的应该回来了,老奴去问问情况如何。”朱文正摆摆手:“朱爷爷自己当心。”“是”老管家下了马车后,就看到了在马车旁侯着的探子,他问道:“前面情况如何,可有什么不妥吗”“楼主,前面没有任何状况,咱们只要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客栈。”探子的头垂的很低,没有让老管家看见他眼里的算计。“知道了,你在前面带路吧。”老管家抬头看了一下天,搞不好就要下雪了,得赶紧的找地方投宿才行。“是”蒙县“朱仁全,你是不是疯了”朱孝全满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可就算他再用力,也捂不住汩汩的血从那里冒出来。“大哥,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咱们是亲兄弟,可是不好意思啊,谁让咱们是各为其主呢其实我也曾几次三番明里暗里的劝过你,可你偏偏就对朱文正那个废物忠心不二大哥,我要带走长甲军,可是你太碍事了,所以兄弟也不得不这样做呀”“收起你假惺惺的面目,看着让人恶心原来你早就是狼子野心了,可笑我还对你推心置腹,想着兄弟之间要多多相互扶持,将来的前途必定大好朱仁全,咱们总算是亲兄弟一场,你告诉我,你是谁的人”“荻爷我当然是荻爷的人大哥,荻爷才是真正的明主,他必定会完成匡复前朝的大业,朱文正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现在他就要死了,长甲军自然就归荻爷了”说起朱文荻时,朱仁全脸上狂热的表情就像是个虔诚的信徒。朱孝全看着这样的弟弟,痛心疾首的说:“朱文荻个畜生爷是他的哥哥他怎么能做出在背后插刀这样的小人行径不过,朱仁全你们是在做梦我告诉你,爷不但还活的好好的,他还正在向这边赶来,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没用,虎符在爷的手里,你根本调动不了长甲军”“你说的是这个吗”朱仁全从怀里掏出虎符,往朱孝全的眼前一递:“大哥,这可怎么办呢虎符就在我这里,你说我能不能带走长甲军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朱孝全硬撑起身子,疯狂的大叫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在爷的身边也安插了人进去,你们是不是也要杀爷朱文荻,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朱仁全猛地发力再补了数刀,看着他哥哥死不瞑目的眼睛,轻轻的道:“你要是骂我也就罢了,怪就怪你不该一而再的骂荻爷,大哥,你一路走好,嫂子和侄儿们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一夜之间,蒙县的山贼销声匿迹。朱文荻把手里的棋子扔回到棋盒里,端起桌上的茶水,道:“蓝焰,今儿你怎么了,棋力下降的惨不忍睹,我是要和你对弈,不是还要教你怎么下棋吧”“爷,是您越来越厉害了,才显得属下无能。”蓝焰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抱拳行礼。朱文荻慢慢的放下茶杯,看着他道:“蓝焰,好话谁都爱听,爷是个俗人,自然也不能免俗但是前朝就是毁在了一群只知道溜须拍马,却不做人事的废物身上,所以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么空泛泛的话。”“是属下今日之所以走神,是因为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朱文正,属下绝对不是怀疑您的命令,只、只是心有疑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属下不该三心二意的,还请您责罚。”看着跪在地上的蓝焰,朱文荻道:“责罚什么,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就是你老实,不藏着掖着的性子,咱们这里的聪明人太多了,还是你最令我放心,起来吧”“谢谢爷,您说得对,属下就是太笨了,老是搞不清楚您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