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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9(1 / 1)

他凭什么审视她的睡容许是看出了晨曦的质疑的表情,萧景泰翘起手,指了指晨曦刚刚趴着的矮几。“我本来是口渴想要倒杯水的,但是看到你那一滩口水,实在下不去手”萧景泰嗤笑道。晨曦顺着他的指尖望去,结果,差点儿羞得钻到车厢木板底下去。她发誓,这绝对绝对是她第一次睡觉淌口水一路上,晨曦都懒得再跟那个窥人隐私的卑鄙小人说话,除了例行公事地添茶倒水之外,她基本上都保持着沉默。晨曦想用沉默来表达她的不满可萧景泰却似已经忘了所有的不愉快,若无其事的看着书,不时用指尖轻点几面,提醒晨曦续茶。第二日快近黄昏的时候,马车终于抵达了高淳县的城门。长英向守城的士兵出示了腰牌后,马车顺利进了城。萧景泰嘱咐长英直接往县衙门去,到了那儿之后,县官早已经下衙,是衙门的捕头接待了他们,并且在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后衙的厢房里。一行人粗略洗漱过后,高淳县的县官周贵从府中匆忙更衣,赶到了衙门拜见萧景泰。周贵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肥头大耳的,头发稀疏苍白,圆鼓鼓的身体将墨绿色的官服撑得紧绷,让人不禁担心这单薄的官服会经受不住压力,爆裂开来。他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带着笑意拱手作揖,本就不大的眼睛因肥胖而挤成了一条线,脸上的肉轻轻抖动着,声音倒是洪亮十足:“下官参见萧侍郎,不知道您提前到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您还未用过晚膳吧今晚下官在东壁楼做东,还望萧侍郎赏脸”萧景泰虽然比他年轻许多,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绝非周贵能比拟的。他一身玄色常服,简洁而妥帖,似修竹般昂然挺立,冷冽威严的气场逼人,让人莫敢直视。“不必麻烦”萧景泰灼灼灿亮的目光落在周贵身上,淡淡道:“本官是来核查柳大鸿的案子的,请周大人一会儿将涉案的有关卷宗资料送到我房里来,在案子核查完毕之前,案子做过证供的相关证人,都要随时侯召,希望周大人全力配合本官的调查工作”周贵明显没有料到萧景泰会拒绝他善意的邀请,肥胖的身子一颤,旋即道:“这个一定,萧侍郎您只管放心,下官自当全力配合。只是现在已经到了用膳的时辰,且下官过来时已经命人去东壁楼订了房”晨曦能瞧出来周贵的表情非常的纠结,他很想借这个机会跟萧景泰拉关系套近乎,但刚刚那冷面神又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他,所以,他的内心十分的矛盾,不想放过,却又不敢强人所难。“本官说过不必麻烦了,周大人只需在案子上全力配合本官即可,其他方面,不必费心”萧景泰面无表情的说道。晨曦嘴角抽了抽,看那周贵涨得通红的肥脸蛋,心里默默的为他点了根蜡第七十八章核查第一步虽然萧景泰拒绝了县令周贵的邀请,但他们一行人最后的晚膳却仍在东壁楼解决。从性质上来讲,二者之间的区别就是:谁掏腰包的问题。晚饭自然还是要吃的,只是萧景泰却不愿意占周县令的便宜,亏欠他的人情。晨曦作为一个小婢女,她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不允许与他们同桌吃饭的,于是她很有觉悟的站在一旁干看着。包厢里开了两桌,长英几个护卫自觉围了一桌,他们平素吃饭狼吞虎咽,但到底在上司面前,多少斯文了一些。等所有菜品上齐之后,才拿起筷子,招呼着同伴一起开动。一扇屏风之隔的内厢,萧景泰一个人孤零零的坐一张桌子,满桌的菜品琳琅,香味诱人,让人不觉食指大动。他拿起筷子,刚要动手,发现旁边立着的晨曦和冬阳立马围了过来。他们一人拿着筷子布菜,一人拿着茶壶添水。萧景泰平素用膳的时候只有冬阳一个人伺候并不觉得什么,此刻多了一个晨曦,却莫名生出了几分不自在起来。在路上的三餐,晨曦一直是用干粮充饥,萧景泰是知道的。此刻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瘦不拉几的模样,他暗自皱了皱眉。“你们两个一起坐下吃吧,在外面不必守着规矩瞎讲究”萧景泰开口说道。“不用了”晨曦和冬阳异口同声的回道。话音刚落,二人又同时看了对方一眼,露出几分默契的微笑。冬阳拒绝,是因为他骨子里尊卑有别的观念根深蒂固。晨曦拒绝,是因为她不习惯与别人同桌吃饭。双子星人与大周人是不同的生物体。他们在基因上有少许的区别,大周人的口腔分泌液,有可能会对双子星人体内的能量系统造成损伤,所以在大周生活的两年时间,晨曦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等郎君用罢,我们再下大堂草草用一些就行了”冬阳说道。萧景泰脸色沉沉的,第一次被下人拒绝的滋味。有些不好受。真真是不识抬举他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不再吭声,低头专心用饭。本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吃下来。竟似嚼蜡伺候完萧景泰用罢晚膳,晨曦和冬阳在东壁楼的大堂各自粗略用过饭,一行人便一道回了高淳县后衙。县令周贵已经命人将所有资料都送到了萧景泰的房间,因夜晚县城宵禁的缘故。他并没有一直在后衙等待着,只嘱咐了捕头和衙役们好生伺候。便回了自个儿府邸。对于柳大鸿案件的资料,萧景泰其实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之所以让周县令将所有资料转送过来,也有几分试探他的意思。长风在几日前就已经抵达高淳县。有关柳大鸿的卷宗资料,他都查看过,若是周县令敢对萧景泰有所隐瞒。那么这个案子就越发值得审视了。赶了两天路,风尘仆仆。萧景泰并没有挑灯看完卷宗,早早便下榻歇息了。翌日清晨,周贵便赶早上衙,侯在萧景泰门外等着请安参见。萧景泰洗漱后,与他寒暄几句,便让他兀自忙碌公务,在有需要他配合的时候,自当会着人请他过来。周县令灰溜溜的走了后,萧景泰叫来早些时候便抵达高淳县的长风,命他带路,准备前往卫永州的家中,拜访黄氏。晨曦换了一身圆领窄袖胡服,随同萧景泰一同前往。之所以会让晨曦随同,是因为她有敏锐的观察力,此前踏雪寻梅图她能一眼就瞧出异样,这就是她的本事。有长风事先调查走访,一行人很快便找到了卫永州的府邸。长风与门房的婆子说明了来意后,她神色敬畏的看了萧景泰一眼,欠了欠身后,便立即进去禀报黄氏。须臾,黄氏便迎了出来。黄氏年龄约莫三十岁上下,因孀居的缘故,打扮质朴。素蓝色妆花纹的褙子,下搭着一条月白色挑线百褶裙,脖子上挂着一串鲜红的璎珞,墨发挽起,盘成一个简单的圆髻,只点缀着两支素银嵌红珊瑚的簪子。黄氏有些好奇萧景泰的来意,粗略见了礼之后,便站在二门处问道:“不知道萧侍郎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萧景泰看了晨曦一眼,晨曦会意,将背在身上的一个布袋打开,抽出画轴递给萧景泰。“不知道卫夫人认不认得此画”萧景泰打开画轴的一角问道。黄氏眼中露出惊疑,旋即问道:“这是前些日子小妇人托胞弟带到金陵拍卖的踏雪寻梅图,怎么会在萧侍郎您手中”“看来卫夫人您胞弟还未告诉你,这卷画轴在金陵引起的事故吧”萧景泰嘴角含着三分浅笑说道。事故黄氏眸光微闪,似所料未及,忙问道:“难道是胞弟处事不当,冲撞了什么贵人不曾”这幅踏雪寻梅图价值不菲,大周朝的很多字画爱好者又对唐大家的作品趋之若鹜,去年她丈夫卫永州为了得到这幅字画,也暗中费了不少手段,因此黄氏一听说出了事故,便担心是胞弟年少不懂处事,得罪了争相竞画的贵人,毕竟金陵权贵云集,不是他们这些商贾人家轻易得罪得起的。“唐大家的这幅踏雪寻梅图确实引起了一番恶性竞拍争夺,两个出身高贵有头有脸的郎君为了这幅画打了起来,影响还真是不小。只是他们一旦知道卫夫人用一幅有瑕疵的画作去糊弄他们,只怕他们这口怨气,可要发泄到卫夫人和您胞弟身上了”萧景泰含着淡淡浅笑道。黄氏顿时花容失色。她惊道:“怎么会这是真真切切的唐大家的作品,小妇人就是胆子再大,也断不敢拿赝品去糊弄京中权贵啊”“本官并没有说卫夫人的踏雪寻梅图是赝品,只是画作确有瑕疵”萧景泰道。黄氏径直将画轴拉开,细细看了一圈之后,并无发现可疑之处,只是抬头却见萧景泰神色严肃的看着自己,心中疑惑,便扬手道:“小妇人一时失察,竟忘了此刻是在门外,怠慢了。若是萧侍郎不嫌弃,还请进府用杯粗茶”“打搅卫夫人了”萧景泰微微颔首,径直迈步进入卫宅。第七十九章现场有第三个人长风和晨曦紧随其后,一路跟着黄氏穿过影壁,来到堂屋。黄氏吩咐婢女上茶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萧侍郎您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萧景泰又看了晨曦一眼,那一眼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晨曦最清楚瑕疵的所在,又是什么物质造成的,让她主动跟黄氏解释。晨曦偷偷翻了一个白眼,上前与黄氏见了礼之后,微微笑道:“卫夫人,我家郎君说的瑕疵,是画作上有喷溅血迹,而正是这几滴喷溅血迹污染了唐大家这幅踏雪寻梅图。画作一旦受了损坏,破坏了原来画作的灵魂和意境,便是一文不值。卫夫人没有用赝品去糊弄京中权贵,但却用了一幅残品”黄氏张了张嘴,顿时否认道:“这不可能,这画从先夫遇害之后,就被小妇人妥善的收藏了起来,为了防潮防霉,还去特意定制了檀木画匣装裱,怎么会是一幅残品”说起意外去世的丈夫卫永州,黄氏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哽声道:“若非每每睹画思人,小妇人也不会狠下心来卖掉它,先夫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唐大家的这幅踏雪寻梅图”萧景泰垂眸别开目光,虽然嘴上一句安慰的话语也无,但他最能明白黄氏的心情。若珂意外离去后,他有好些年甚至不敢涉足秦淮河畔,那里有他们很多快乐的回忆,也有他最深切的恐惧晨曦这个外星人却没法体会这种情感,她不曾像黄氏那般深爱过一个人,不明白这种煎熬和痛苦。她眨了眨眼睛,指着画作上的喷溅血迹点道:“卫夫人。这是真的。你看,这儿,还有这儿,瞧见没这些颜色暗沉的红色就是血污,只是那喷溅血迹极小,您忽视了罢了”经过晨曦这么一指点,黄氏也看出来了。疾声道:“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难道是作品送到金陵竞拍的时候,被喷到的”“不是”晨曦直截了当的回答道:“这些可不是最近才喷溅上去的血痕,从风干的程度上看。这血迹至少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是在半年前就喷上去的”“胡说”黄氏怒瞪着晨曦,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幅画是半年多以前先夫从一位收藏者那里花重金买来的,当时还请了典当行里一位德高望重的字画鉴定大家过目。断不会有瑕疵残缺的地方。再者,小妇人相信先夫的眼力。他对唐大家的作品痴迷狂热,也绝不会受人糊弄混淆”“这么说,这幅踏雪寻梅图在落入卫老爷手里的时候,确实是毫无瑕疵的。”萧景泰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自然”黄氏肯定道。她对自己丈夫的眼光和鉴定能力十分的信任。“而且在卫老爷发生意外之后,卫夫人您就立即将画收了起来,并且这期间并无经过任何人之手。一直是您自己保管是么”萧景泰淡笑着问道。“是”黄氏点头,抬眸看着萧景泰问道:“萧侍郎问这么多。到底所谓何事跟这幅画又有什么关系”“本官怀疑,这幅画上的血迹,是当初卫老爷被凶手袭击是喷溅上去的,而本官此行与卫夫人说此事的目的,是想告诉你,关于卫永州被杀一案,还有一些内情,柳大鸿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凶手”萧景泰说道。黄氏立即瞪大眼睛,眼眶中泪雾氤氲,厉声吼道:“萧侍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老爷已经被害半年了,你现在跟小妇人说柳大鸿不是凶手,他当时和我家老爷一块儿倒在堂屋里,被抓了个现行,他不是凶手谁是您这是要包庇罪犯么敢问萧侍郎跟柳大鸿是个什么关系”晨曦听着黄氏的连珠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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