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笑了笑:“我很辛苦,给我一刀痛快的”城楼下,珍贵妃远远看着二人,皱眉问道:“这情况怎么有点儿不对啊”内侍也点点头,应道:“该不会是被赵天佑发现了那个惠娘的意图了吧”珍贵妃站了起来,她刚抬脚走出了帐篷外,便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从眼前倏然飞过的寒光。惠娘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起一道圆弧,而后稳稳的扎进了赵天佑的胸膛。第一百五十章狐疑这一幕好似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萧景泰虽然早有防范,可是根本来不及阻止。长英他们,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惠娘手中的匕首,深深的没入了赵天佑的胸膛,温热的殷红的血如同泉眼一般喷溅出来,她泪痕斑驳的脸上好似被泼了一层红漆。鲜血和眼泪交织在一切,顺着她双颊的轮廓滑落,一塌糊涂,看起来,恐怖如鬼。长英扑过去,一掌劈向惠娘,将她推翻在地。“不要伤害她”赵天佑用尽全身的力气阻止道。他缓缓倒下,俊朗的面容在日光下刺眼而惨白,他的目光远远的落在惠娘身上,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平静笑容:“对不起惠娘,是我负了你,下辈子,请不要再遇到我”惠娘忍着疼痛,连滚带爬的扑到赵天佑身边,她紧抿着嘴,呜呜低泣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她染着鲜血的手,不停的颤抖。她脑中不断盘旋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刹,他用血肉之躯,撞上了她手里的匕首。刺啦一声,血肉被利刃刺破。他说你下不了手,我帮你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何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城楼下的萧景泰沉着脸拔腿跑上了城楼。秦捕头几个在身后喊着他,城楼四周都被赵天佑埋了炸药,要是他最后关头引爆,拉着他们一起陪葬该如何是好不止是秦捕头他们如此想,珍贵妃也是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儿。负责保护她安全的护卫纷纷护着她往后撤退,生怕一会儿炸药爆破,会伤及了贵妃娘娘的玉体。萧景泰却完全的肯定,赵天佑不会引爆炸药,不管是此前他对自己的承诺还是此时此刻城楼上还有一个他深爱的女人。别人或许没有注意到那一幕是怎么发生的,可萧景泰所在的角度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是赵天佑自己往刀刃上撞的惠娘的到来。说不定是受人胁迫。而从赵天佑对她流露出来的眼神和表情,都不难看出他对她依然有情。萧景泰几乎可以肯定,刚刚那一个自己往刀刃上撞的赵天佑,是他的第一人格。他没有第二人格的冲动。没有他想要毁灭一切的偏执,他选择用自己的生命终结这一切。埋炸药的是第二人格,所以,做出如此选择的第一个人格,也绝对不会再引爆。萧景泰快步走到赵天佑身边。蹲下来,用手捂住他如温泉泉眼般还在泅泅流血的伤口。“萧侍郎”赵天佑气若游丝的喊道。“赵仪宾你别说话,本官即刻命人去请大夫”萧景泰快声说道。“不用了,我活不了了”赵天佑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萧景泰近在咫尺的面容已是模糊不清,他伸出一只染着鲜血的手,握在萧景泰泛着微凉的手腕上,低声道:“我等你过来,是为了亲口跟你认罪,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与赵天宝无关。刚刚也是我自己撞上刀口的,与惠娘无关”“本官知道”萧景泰看了一眼身侧的惠娘,点头低声说道。赵天佑眼中有泪水漫出来,道了声谢谢后,便慢慢闭上了眼。很快,城楼两道石梯口有很多的捕快和巡检司的士兵朝他们跑过来。萧景泰从赵天佑的尸体旁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将嘉仪县主放下来,赵天佑涉嫌杀害男童,绑架县主,案子择日开审。先将尸体送回停尸庄”男童案影响颇大,他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且真凶现已查明是赵天佑,衙门就必须负责任地将赵天宝的定罪洗刷干净。众人应了声是。七手八脚就开始清理现场。嘉仪县主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脱水昏迷,被珍贵妃直接接进了宫里医治,而惠娘,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整个人浑浑噩噩。好似被抽走了灵魂,被暂时送到京兆尹衙门安置。一切落定之后,永安城门又恢复了平静。萧景泰看着永安城门周边被挖的坑坑洼洼的地面,陷入了沉思。“炸药好似被人移走了”秦捕头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他们在地下找到了残留的炸药痕迹,但只剩下一些碎屑。赵天佑不可能耗费功夫填埋一些毫无用处的炸药碎屑,究竟是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炸药转移走了萧景泰回忆着案发后现场的每一个画面,他完全能肯定,在与赵天佑僵持的每一个时刻,现场没有任何的异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晨曦大喇喇的躺倒在木榻上,双手和双脚摊开,呈现一个大字,然后对着帐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久没有干过这样的体力活,还真有些不适应。她盈亮的瞳孔微微一转,心想她也是不容易啊,为了保证萧景泰这个信息坐标人物的安全,竟然两次启动空间暂停系统,将埋在地下的炸药起开移走,想想这得耗费她多少能量啊还好现在跟在萧景泰身边伺候,可以随时随地补充能量,不然还真没法同时使用空间转移系统和暂停系统。她翻了一下身,面向外,心想炸药都撤掉了,他应该会平安无事的吧难道还要继续开审,所以才耽误那么长时间神思游离间,门被敲响了。是谁难道是萧景泰回来了晨曦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伸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整了整容,一面趿上丝履,一面应道:“来了”门打开的时候,门外却空无一人。晨曦探出脑袋左看看右看看,长廊上空荡荡的,还有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无。难道她刚刚是幻听怎么可能晨曦嘟囔着低下头,却见门口摆着一盆小雏菊,嫩黄的蕊儿,青碧的叶子,煞是可爱。“咦,谁送的”晨曦弯下腰将小花盆拿起来,凑到鼻端轻轻一嗅,味道芳香甘洌,好闻极了。是冬阳还同福那小子晨曦嘿嘿一笑,将小雏菊拿进房里,放在窗台上。第一百五十一章见驾案件的资料还要进行梳理,萧景泰虽然对炸药被悄无声息转移这件事狐疑万分,可在没有任何头绪之前,也只能将之暂时抛开。他随后回了京兆尹衙门,跟赵府尹一起将案情卷宗整理妥当后,二人一起进宫见驾。内侍陈公公说荆世男荆世子正在书房与陛下议事,让萧景泰二人在殿外等候。萧景泰和赵府尹二人就对视一眼。他们都很清楚,此次荆世男就在赵天佑指定的名单里,可是由始至终,荆世男都未出现过,就连一封给珍贵妃的告罪书都没有。嘉仪县主闹出了这么大的丑事,护短至极的珍贵妃肯定是将所有的不满和怨恨都归结在荆世男他们几个身上。萧景泰几乎可以肯定,珍贵妃回宫之后,一定会向皇帝告状,状告他们几个欺瞒哄骗,诱导心思单纯的嘉仪县主做出这等不容于世俗的丑事。珍贵妃会把责任,都推卸给别人。但荆世男这个时候却胆敢出现在皇宫,出现在陛下面前,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萧景泰忽然间就想到了惠娘。她的突然出现,是否为荆世男所授意适才在京兆尹衙门的时候,任凭萧景泰如何盘问,惠娘就是紧闭牙关,半个字也不说。她不说应该不是出于保护,而是被胁迫吧萧景泰在等待的当口借故与陈公公聊上了,他想从陈公公口中套一些话。陈公公在宫中当差多年,是个极具眼力色的人。萧景泰甫一开口,他就晓得萧侍郎想要打听些什么。陈公公心中一番权衡,笑着说道:“早朝边关有急报。北蛮那起子蛮夷,竟然率军围关,早上朝堂上大臣们因是和是战的问题吵闹不休,这会儿荆世子觐见,八成也是为了此事”萧景泰不曾料到这个结果,自从上次荆世男主动请缨,领军大挫北蛮主力。将他们赶出关外之后。北蛮就一直安分守己,不敢僭越,如今一改常态来势汹汹。多半是北蛮出现了极大的问题。是因为年末那几场罕见的大雪么北蛮的生存面临着考验,所以,他们想来大周捞些好处若是如此,荆世男这次觐见。倒是不难猜测他的意图了。他是大周不可多得的将才,一旦大周和北蛮的战争再一次打响。荆世男作为皇帝钦封的明威将军,必会再一次挂帅出征。与江山社稷相比,他与嘉仪县主的淫秽事迹,不过是私生活上不检点。是个人经历上的一个小小污点,无伤大雅。所以,荆世男这一次进宫。多半又是自动请缨,向皇帝许诺。再次力挫北蛮,扬我大周军威。而皇帝也必然感念他的忠心,包庇或者压下这件丑事。萧景泰心中五味杂陈,但他也明白,这就是官场,各种各样的隐晦暗涌,没有绝对的白与黑,没有百分百的公平和公正。不多时,荆世男从御书房出来了。他穿着黑色织锦长袍,身形昂长威武,面容英俊朗阔,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倒影,被斜斜的拉长,映在汉白玉石阶上。陈公公急忙迎上前去,荆世男淡淡一笑与他打了招呼,而后眼睑微抬,朝萧景泰所在的方向看过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萧景泰,而后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萧景泰同样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抿嘴点点头。荆世男从石阶上缓步走下来,萧景泰和赵府尹抬步拾阶而上,二人在中间的位置稍一停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擦身而过。陈公公很快进去通报皇帝,皇帝从早上就在处理政事,龙颜稍带倦意。他用手捏了捏眉心,哑声道:“让他们二人进来吧。”钟萃宫。珍贵妃的寝宫。有宫女将刚刚熬出来的汤汁端进内殿,递给正坐在榻旁看着嘉仪县主的珍贵妃。“娘娘,汤药好了”宫女说道。珍贵妃伸手接过来,看着目光空洞的嘉仪县主说道:“珊瑚,喝药了”嘉仪县主抿着脱皮气泡的嘴,像失魂的木偶似的躺在榻上,对珍贵妃的话置若罔闻。珍贵妃想着珊瑚这丫头到底受了大惊,便耐着性子哄着她,奈何妹妹半晌一声不吭,似乎对自己有很大意见。这是在跟谁置气呢她心里还窝着老大一团火呢,竟敢先对她这个被当众撕了脸皮一直护着她的姐姐甩脸子珍贵妃一口气往上冲,她咚一声将药碗往几面上一搁,沉着脸喝道:“你还有脸耍脾气今天这个局面,是谁造成的你贵为县主,却如此不自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打得是谁的脸面本宫今日的面子,算是让你给丢尽了看来真是我平素太惯着你,养得你这样胆肥。珊瑚,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珍贵妃一直以来对嘉仪县主都是呵护疼宠,重话都没有过一句,刚刚声嘶力竭的喝骂,让所有宫女都吓了一跳,皆垂着头,半点儿声响也不敢发出来。而嘉仪县主也是吓得心惊肉跳。失去了姐姐的庇护,她才真的是一无所有。她抬起发红的眼眶,泪盈于睫,委屈万分的看着珍贵妃,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见姐姐半点儿不为所动,终于哇一声大哭起来。珍贵妃索性站了起来,任由嘉仪县主自己哭去。这么快就原谅了她,以后还不更加肆无忌惮珍贵妃决定狠下心肠,晾一晾嘉仪县主。她出了外殿,命宫婢泡了一盏清心火的莲子茶来,才刚喝上一口,便听内侍进来禀报:“娘娘,陛下请您过去”珍贵妃重新洗漱更衣后,对贴身伺候的老嬷嬷吩咐道:“哄着那丫头将汤药喝了,本宫回来之前,不想再听到吵嚷不休的哭声。嬷嬷替本宫好好规劝她”“是老奴晓得了”老嬷嬷点头施礼道。珍贵妃娉婷而去,想着一会儿怎么将事态说得轻松些,至少,珊瑚和那几个男人的事情,不能被宣扬出去。至于那些人,她以后有的是法子慢慢修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