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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1 / 1)

揽光一直目送着裴衾离开的背影,长久没有收回,不知是在思量着什么。她那只搁在椅子扶手上手紧紧的攥着,像是在暗中发着劲。“怨不得外头人都要说”詹春悠悠然的出声,他那抹声音并不像响亮,倒是低低细细的。揽光并未看他一眼,詹春不以为意,携着春风笑意低喟道,“大长公主惯做的事情就是鱼肉百姓傀儡皇帝的”他人如其名,一笑起来当真是无边。即便是现在着了一身女儿装,也不叫人觉得娇柔造作,反倒是让人以为美人理当如此,无关乎男女了。揽光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只对着外面道:“去请林相来。”此时大礼刚完,各位大臣也都各自寻了去处休息,太监扯了奸细的嗓子在外面找了许多才找到相爷林易知。那人随着太监入内,微垂着脸躬身见礼,沉稳的说道:“臣林易知参见明月公主。”揽光摆了摆手,除詹春外的内侍纷纷会意退了出去。“本宫若是没记错,前几日在洪武殿前,林相也跪在那大半日,难为了今日还能依旧参与祭龙神。”此时,站在揽光面前的林相爷一袭灰葛色的长衫,大约是穿洗的年岁多了而有些泛白。不过四十开头的年纪发间已是夹杂出了银白,远远看去,反倒是像年到中年仍然郁郁不得志的穷酸秀才,哪里像是大膺的相爷“公主要折煞臣了,为大膺祈福,臣哪敢有托词”他这话说得不痛不痒,滴水不露的圆滑。揽光闲散的落了座,将身子斜斜的倚着圈椅一边的扶手,兀自清淡的开口道:“是了,大膺若是都由这些老骨头撑着,又撑得了几时”才说完,她话锋又快速一转,“相爷快起身来坐。”就好像她先前那话只是不经意间说的出来的一样。林易知如何精明,他将揽光的话放在心中反复嚼了数遍,却也只是按捺下去,低道:“臣谢过公主。”他举止不卑不亢,看起来到真有股正直的傲骨。“林相和本宫之间何需要这个谢字”揽光突然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叫人琢磨不透。林相听这话中含着不同的寻常的意思,脸上带了几分惊诧抬头瞧,却见上坐那人脸上又全然不似有鬼怪算计。方才,大约只是自己的错觉吧他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否了。正此时,一声清啸破空,银白冷光贴着相爷的脸颊擦过。接随着,林易知只听见一道闷哼。揽光面色吃痛,已微微弯着腰捂住了自己肩胛处。有刺客竟然有刺客不过眨眼功夫,外面一齐飞入十几道飞镖暗器,接踵而来。揽光才受了一记,紧咬牙根抬起头来,秋水似的眸中如燃着一把熊熊烈火。林易知也立即反应了过来,高呼道:“有刺客保护公主”但他一介文官,除了能开口喊两声就已经是自顾无暇了。外头侍卫早是入帐四五个,一面挡在揽光面前提刀挡开了无眼利器,一面与冲进来的十数个黑衣人械斗。这帘帐原本不大,陡然间涌进这么多人,几乎是挪转不开身,但偏偏又剑光不断。最后,竟是逼着林易知和揽光到了一处,他为人臣,自然不能萎缩,挡在大长公主的身前,“公主小心。”揽光除了受了伤疼得有些冒虚汗外,倒没有一丝慌张,带着笑勉强道:“林相好个忠心。”黑衣刺客中突有一人摆脱那侍卫阻截,纵身而起,提了剑刺过来。气势如虹,竟是要一剑夺去揽光的性命一样。不对揽光看那来人眼中杀气凛凛,完全不是正片刻,詹春也觉察到了似的,他本来事不关己的站在角落,现在才出手。一把揪住的揽光衣袖,将她从林相身后拉到了自己身后,这才堪堪避开了那一剑。惊险万分,若是晚上一刻,落下的就不是揽光鬓边垂下的乌发,而只是她那颗脑袋了。那黑衣刺客见刺了个空,眸中越发凶戾起来,离他不远处精瘦的林相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他发力挥了出去。林相不偏不依的跌撞到了詹春和揽光身上,詹春更是被他撞倒在了地上,压得严严实。詹春倒吸了口凉气,觉得自己骨架都快被震碎了。他虽然着了女装,那胸前依然平坦,如此接触恐要被识破,他心思一转,随即媚声媚气的说道:“林相爷若在不起来,奴婢的清白可就要相爷负责了”林易知面色发白,自觉不妥,急忙仓促的爬了起来。不过是这个功夫,更多的侍卫从外面赶了进来,局势翻转。而那些黑衣刺客见事情难成,竟纷纷引刀自尽了,地上只留下了十数条的冰冷尸身。竟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得下来“公主,属下等该死”帐中侍卫见局势已定,各个沉了面色跪下请罪。揽光站了起来,森然一笑,她目光冷淡瞥过众人,“若非此次有林相在,本宫岂不是要命丧于此”这语调微微上扬着,说不出气势逼人。她的右手边肩胛处被利刃刺入,前襟都浸透了血,可却不喊一声疼。那底下的一应人哪里敢回嘴,只是都将头埋得更低了,静待发落了而已。林相退到一边,经历这番变故,再仔细回头想想,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落入了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全套中。听了揽光的话,也只能是默默苦笑两声。他侧过头去看那个年岁不大的公主,微有些感慨,没想到他一生都被缜密算计,却被她不动声色的摆了一道。大长公主遇刺,林相舍生相护。传了出去,只怕朝堂上又会一番动荡。林易知本处事圆滑,在朝中党派中不偏不倚任何一方,如今却是要被揽光拖入公主党了。他退了出去,早有一青年迎了上来,一脸担忧的问道:“爹没事吧”林相驻足顿了一顿,侧过头去对着自己长子怅然回道:“没事怎么会没事”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似十分棘手,“只怕要有事情纷至沓来了”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开始日更哩各种求、寻,花魁明月宫。入了夜,揽光的寝殿中只在一角点了一盏灯,看起来昏昏暗暗。她躺在床上,闭合着双眼,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詹春望了她一眼,“原本安排行刺的那批人果真是被灭了口了。”他声音有些沉,清冽如泉。果真是应了她心中所猜想,揽光用尖尖指尖抵自己的掌心。在白日那当口,她便是察觉到了此刻不对劲,招招想要取她的性命,哪里像是她安排了来做戏的“查到是何人所为的了吗”揽光口气犹如刀锋,纤薄却带着的尖利。詹春顿了顿,摇头道:“还没有。”想了想,他又继续道:“倒是林易知二子有消息了。”这几日事情繁多,到了今日才有空去理会,“他现在人在哪了”外头崔道查了的东西经他的手,“不过一个纨绔子弟罢了,原本常住在红绡楼常住,如今老鸨看林相是铁了心要断了和林沉衍的父子关系,几日没出银子就将他赶了出来。”他说着,轻嘲着道:“现如今正被一个清倌养着呢。”揽光不做声,停了会才开口道:“继续去盯住了。”詹春点头,转身出来去。这一日惊险,揽光闭上眼都觉得眼前似乎一片光怪陆离的。忽然,感觉襟口一开,一双冰冰凉凉的手在她心口轻轻的划过。她紧闭眼帘一颤,秉着呼吸,无端不敢发出声音来。那手的主人此时正站在揽光的床前,微屈身前去,不过是用了一指挑开了她胸口掩着的衣裳。他见床上之人明显是转醒了的迹象,指尖微微停顿了下来。那男的生得儒雅,看来如芝如兰,隽永温润,眉眼间都带着一股谦谦君子的宽厚。“不敢睁开眼 ”他骤然出声,却是叫揽光震了一震,这才慢腾腾的睁开了双眼。她也不敢直视着他,像是半垂着眼帘是为了回避那一双锐利的眼眸。“侯爷。”揽光低软的唤了一声,她的声音中再没有高高在上的尊贵,仿佛早已经是在那人面前早已经是屈服了。男子没有应声,他的目光全然集中在她那肩胛上。那处地方正是揽光今日被此刻所伤的地方,如今施了药,被包裹得好好的。她虽然容貌算不上绝佳,但这一身肌肤却尤似白雪。眼下毫无遮掩的露出于一男子面前,如凝脂一样的肌肤中又透出了绯红。她应当是害怕的,宁祜南的指尖能觉察到那具温软的身躯在一点点的变僵硬。“害怕”揽光有些茫然,分不清他这话是在问今日遇刺之事还是现在。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而宁祜南却似乎被她这样的神情触动了些什么,他顺势在她的床沿坐了下来。倏然收回了手,想了想,他又忍不住去摸了摸她披散下来的头发,似乎一个奖赏和夸赞一样姿态。“做得好。”揽光低垂着眼,心知他深夜来此绝非是夸赞自己这样简单。她越发低垂着头不语,居高看下去,怯弱纤柔,绝对叫人想不到是那手段强硬的大长公主。宁祜南看着的,抿了唇角,那双按在了揽光头上的手动作更是轻柔了几分。“阿樾”他突然的声音低柔的唤了一声。他唤她做阿樾。揽光心头的猛跳,抬起的双眼无错的望着的身前不远处的男子。他无端的唤出这名字他为何突然喊这样的名字宁祜南见了她惊愕的表情,却早已经是将自己脸上的多余的神情都收敛了起来。“好孩子。”他倏然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一分不转的盯着眼前之人那双茶色的眼底。“你将这个明月公主做得极好。”揽光亦是回望着他,但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到底要如何回他这话才好。“阿樾多谢侯爷。”而她这几字还没有说完,却被宁邺侯宁祜南一手堵住了双唇,“从今往后,你就是真正的明月公主裴揽光了。”“四年前死了的那个才是侍女阿樾。”揽光望着他,一时间思绪翻涌,如鲠在喉的模样。可她心中却是冷淡淡的,心底里头的波澜一丝一毫都没有被这话激起。但若是这话传扬出去,只怕是整个大膺都要翻天了。正如当日江元王所指责的那样,在宁祜南的眼中,她也从来都不是那个真正的明月公主,而只以为她是当年公主身边的侍婢阿樾他以为当年的明月公主死于四年前宫闱的那一场熊熊大火,而如今她顶着明月公主的身份,实则不过是个低贱的侍婢。“可是还不够”宁祜南站起了身子,负手背对她。今日一回宫中,揽光就立即以小皇帝裴衾的名义连下了两道圣旨,大意就是褒奖林相奋勇护主。对比先前那一道贬斥数位大臣的圣旨,后头两道已然是将林易知推到风口浪尖。不知内情的人,都是以为林相此后定要受到公主的重用了。“林易知这只老狐狸,你的这点小手段他难道化解不开”宁祜南与他同朝十数年,深知此人的手段计策的厉害。今日之事,揽光也带了几分侥幸在里头,如果不一击拿下,只怕日后再要打他的主意那便难了。“请侯爷赐教。”宁祜南并未立即开口,他偏转过头来,只有半张脸上被烛光照的暖融融的,另外一张脸背着光,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神情。“让林家的子孙尚公主”只有让林家尚了公主,其他那些世家门阀才会真正的相信林易知是归顺公主党了。揽光心头一跳,是让让她下嫁林府宁祜南回转过身,瞥了一眼床上的的受伤的少女,她听了这样话,怔愣在那。“你”揽光回转过神来,讷讷的说道:“光儿并非不愿。”宁祜南听了这话,才点了点头,“这事拖不得,需尽快。”揽光乖顺的点了点头,长睫低垂,也不知道在思付着什么。他没有指定到底是何人要的林家第几子娶她这位声名狼藉的大长公主,宁祜南在乎的不过就是林家这个名号罢了。“这是药你收好。”宁祜南将一个描金瓷瓶搁到了她的枕边。两日后,一驾马车从明月宫径直使出宫闱,兜兜转转竟是到了去往京都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此时,天色并未完全暗下,但也巷子中也有不少穿着富贵之人醉酒穿梭,每户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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