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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1 / 1)

惊得迟疑了一下,她缓缓的抬起眉眼,却见到宁祜南已经是将目光转到了自己的脸上。那一声响动,正是他将手中的书扔掷在了她面前。他那目光中没有丝毫暖意,他看着她就如同是看着一件没有生气的死物一样。又或许,她连死物都称不上。揽光在心中仔细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到到底是哪里又拂了这人的逆鳞了。面对这样的目光,她心底越发没有谱。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宁祜南仔细打量了一番后竟然是伸出手去捏起了她的下颚,半强迫她抬起脸。他微微迷了眼,细长的眉眼中好像是凝聚了一抹精光,滚烫灼人,似乎要叫揽光这张脸都用火烤一遍。看了半响,宁祜南略皱了眉,倏然收回了手,搁在自己身前,“将那血擦干净”说话的语调并不十分威仪,但却是带了几分嫌恶在里面,只是简单明了的嫌恶她此时形容不端一样。揽光只得顺从,抬起袖子字字细细的擦了擦后才重新抬起头来。宁祜南看了一眼自己手边小案上搁着的汤药,他虽然没有言语,但却如同早已经下了明示一样。揽光神情恭谨柔顺的端起那汤药,亲自用银勺舀着里面的汤药递至宁祜南的唇边。宁祜南也是早已经是安之若素,启开唇将药抿了进去。如此一来,他们相去甚近。但他的那一双慑人心魄的眸子半分都不肯从她的脸上挪开。这张脸,他看了不止一遍,即便是四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仔仔细细将这张脸看了个遍。揽光被这样目光盯得心中发颤,手上一个不稳就将药泼洒了些许出来。那药温凉不热,但滴落在衣裳上便是一块浓郁的黑褐色。她盯着的那地方出神,张了张嘴,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她握着的那只才刚舀了药的勺子也慢慢的缩了回去,眉眼扑闪了一下,显得惴惴不安。宁祜南忽然低声嗤笑了一声,他俯瞰看她,如今早已经是将她此刻的微末心思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揽光”,隔了不出多久,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得唤了她一声。宁祜南的声线有些特别,若是故意压低几分,会带着一道不可摹状的低醇,悦耳舒听。他当日名噪大膺,那股儒雅隽永都是从骨子里真正透出来的。揽光不敢掉以轻心,其实自毒发呕血已经不知是吐了多少血,而她胸腔中也如同是有股子巨浪在翻滚不息,加之方才又在这冰凉的地砖上跪了足足两个时辰,她如今脸色雪白,额上冷汗泠泠却不是作假的。两抹烟云似的眉毛轻轻笼着,叫人觉得几分可怜。而柔弱的人,总会得到强者近乎怜悯的可怜。宁祜南果然是稍稍抬了手指,做了一个“起”的手势。可是到了眼下,倘若没有外人的搀扶,揽光光是想靠着一人之力站起来,显得有几分为难。她只能咬着下唇,撑着床沿艰难站起。其实,要是一直维持方才跪着的姿势对她而言倒是反而好些,而如今,她久违动弹的双腿一下子发麻来。她站得不稳,摇摇晃晃,挪不开步子,叫人觉得只要是轻轻一声斥责,就能叫她瘫倒在地上。正此时,宁祜南轻轻一拉揽光手腕,她整个人都歪斜起来,扑入到了他的身上。揽光已经大惊失色,神色慌张的撑起身体,但此时她却已经是被一只手的搭扣在了腰上。那道力气若有似无,绵柔有力,让她不能动弹。而她亦是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宁祜南笑起,笑得诡秘,像是他已经洞悉到了她的一切想法。“裴揽光”薄薄的唇中吐露出了这三个字。裴揽光她心中的惊疑不定,好久没有人这样完整的唤过她的名字了。只是宁祜南喊过她阿樾喊过她揽光,却独独没有喊过她裴揽光。“侯爷。”揽光不明所以似的唤道,眼神中流露出的诧异叫人瞧不出有一丝作假。可宁祜南却是早一步伸手探入到了她衣服里面,他的手也如他这个人一样,冷得近乎冰块。这样真真切切的冷意叫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整个人都抖做了一团,却只能咬着牙忍耐。在宁祜南的面前,她虽然害怕的要命,可却没有胆子去反抗,就连逃也迈不开步子。 她见识过他太多冷漠的手段,那些血腥的记忆都一一刻在了她的脑中,如挥之不去的噩梦。只有脱离了他,揽光的狠毒才能淋漓精致的展现出来,说来可笑,在他面前,她还真如一条可以随意揉捏的软虫。宁祜南在手在揽光的背部一点点滑过,似乎是有有意的探索着什么。这个时候,他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手底下的女子,似乎要将她所有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可是他的目光骤然一变,根本什么都没有随之,那只探入到揽光光洁后背上的手也立刻停了下来。宁祜南眼中像是聚拢了一股恼意,他登时一发狠,揽光的衣裳就都应身而裂,她只感觉到后背一凉。四月的天气,也谈不上热。揽光的后背上如同被火燎烧过的疼,宛如又回到了四年前在那个荒僻的小巷中,那个肥硕的身躯和眼前这人影交叠在一起。她胸中分明还有一股不忿在嘶吼叫嚣着,可若是真正要让她如四年前一样咬断这人的脖子她却不敢。说到底,她也不过就是光有贼心而无贼胆而已。宁祜南将她拿捏得太过完美,正好掐在她的七寸命脉上,纵有不甘也只好屈服。“哼”一道说不明的鼻音,略微重了几分。宁祜南的目光越过揽光的脸,直接落在了那一块光洁的后背上。那背上的肌肤如同是一块上好的白脂美玉,上头没有一点疤痕。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去摸一摸这温香软玉该是如何细腻的触感。可宁祜南却不然,看着这样的光洁的后背,他的目光却越发低沉下去,漆黑眸孔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冒出头来,却又在瞬息潜入了下去。身无一物遮掩,揽光竭力想要表现得浑不在意,可到底觉得心中生出羞耻,她脸上血色顿失,白得有些异常。气氛压抑了良久,宁祜南终于是再次开口,可是他说话的口气却已经是不如先前一样诡异莫测。“裴揽光”到了此时此刻,揽光如何还能再想不明白那日他派萧淮调查红绡楼花魁并借此摸到葛不闲的时候,大约已经是对着自己有所怀疑了。容貌可以改,那自然她的容貌也可以被换动。所以到了今日,他才会这样去印证自己身上有没有印记。真正的明月公主年少时候落马,后背有一条寸余的伤疤。好在当日揽光换脸的时候,便也将这身后这样的显著的伤疤也一道让葛不闲掩饰了过去。若非如此,只怕就真的要在宁祜南面前露馅了。然而即便是侥幸逃过了一劫,可她却知道,这宁祜南是真正开始疑心自己了。不容揽光多想,她心中一阵厉害翻腾,一口血冲了出来。她这样贴身在他的身上,一口血也尽数落在了他那月白中衣上。方才不过是一时分了心,宁祜南垂眸看着她,忽然眼色一紧此时伏在自己身上之人上身,一双手臂蜷在胸前掩着,肩头微因为吐了血而轻颤着。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不经意的冒了出来,而立即,宁祜南脸色变化,毫不留情的将那羸弱之人挥了下去,看其在地上滚了几滚。他心肠冷漠如石,缓缓开口道:“闵家的事情你擅作主张,你知道如今是什么后果了”揽光被重重摔下,撞在坚硬的钝物上闷哼了几声,疼得脑中有些空白。她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闵家的事情,他果然是来秋后算账了,中毒出宫不过是逼着自己来伏罪罢了。她口中尽是鲜血,猛一张口就如同是吃人的妖物了。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花花呢,tvt,你们肿么这么凶残,剥夺我唯一的乐趣、引“你可知道因为你的愚钝,闵家如今是彻底和萧家结盟了”这话犹如是天上的轰鸣雷声,一字字都带着凌厉的雷电劈向是跪在地上那个纤弱的身影。闵,卫,萧,宁四大氏族原本虽然看起来同气连枝,却是各自为盟。现在闵家和卫家这样。若是他们当真结在一起,拧做了一股绳,只怕要一齐端掉这两个窝并不容易。宁祜南漠然看着底下中毒受伤那人,心中激不起丝毫的波动,反而是隐隐生出一股恼意。自作聪明了揽光伏在底下,其实也说不上是伏,她只是身体一时被摔在地上没有力气爬起来罢了。现下上身并无一物可以遮挡,在宁祜南的盛怒凝迫之下,她也不敢去寻任何东西去掩住衣裳。设计闵家的时候,她也并非没有想到他们不会如此轻易就罢休。可是揽光心底里头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即便是后果严重那又如何至少,她眼前是争取到了林相那个老狐狸和自己站在一处,这已非易事。更何况她想时嘴角都有些许上翘,即便是联手了,也自有宁祜南比她更着急。宁祜南的怒气不能平息,但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停歇在此处许久,才声音低冷的开口道:“这些大长公主你又待如何去周全”揽光听他这言语间的意思竟然是想要自己去妥善的安排好这事情,反复想了一遍,她仍是无法开可口。宁祜南重重的哼了一声, “是本侯以往太信任你了。”他的目光在揽光身上回旋,似乎是在打量着她,“今日之事只是为了告诫不要以为你被尊为大长公主,就能得意妄为”揽光眸光黯淡,心中也不由得挫败,不错,她对自己周身已经是十分小心谨慎,却也不防中毒。她暗中捏了捏拳头,但却不敢将一丝一毫的戾气表现出来。不过是小小一个计策,宁祜南即便是卧病在榻,也能轻而易举的取走自己的性命。“下个月”床榻依靠着坐着的那男子眸光一转,话只说了一半,却故意将停顿了一下。“等你这事情有了进展再来取裴衾的丹药。”“轰”揽光先前还能强压自己心中不安的躁动,但到了这一刻,她骤然抬起了头,一双眉眼带着震惊望着那人。丹药,丹药每月到了月下旬,宁祜南必然要将这丹药交予揽光。裴衾月月发病,到如今世间也唯有此等丹药能压制那病。可这还是第一次,宁祜南竟要扣押丹药。“侯爷”揽光张了张嘴,喉中沙哑的喃出这两个字,亦是惊愕和示弱杂糅在一起。宁祜南只是冷眼看着她,忽然意味不明的冷笑了起来。他分明在外人面前一贯儒雅谦和,温润如玉,可如今他那一番神情的变化,竟犹如嗜血的的侩子手,非要逼人去同样嗜血。“若是处理不好,呵裴衾的命拿捏在你手上。”揽光浑身一颤,只能垂下头。她那的后颈和背部在轻微的微有浮动,就好像她是在极力忍耐的着什么。而这时候,又有一物从头顶上被人抛了下来,正好是落在了她的手边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玉瓶,浑身都是通透的,面上的黑色液体也都顺着瓶子的滚动都流通。“白宿。”简单利落的两个字,却再清楚明白顾不过。这是宁祜南将揽光的身上奇毒的解药给了她。可是光有这瓶解药又有什么用揽光明明眼睁睁的看见了那的东西滚在了手边上,也没有立即去捡。迟了片刻,才略微伸出了手去将东西的按在了掌心中。而她身上又多了一件外套,她衣物尽碎,那外套也只能是这位高高在上的宁邺侯的。揽光将衣服揪着掩住身躯,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的身体无一处不在疼痛,里面翻江倒海,外面也如火龙燎烧。而眼下她又被事情忧烦,觉得头昏脑胀,总之是没有一处让她舒坦的地方。“多谢侯爷。”她摇摇晃晃的站在床前,虚弱的说道。宁邺侯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一眼,而只是略微沉吟了一番,才挥了挥手,“退下吧,不要再叫本侯失望了。”揽光此时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肃然点头后就朝着门外退下。而正当她要完全踏出去时候,宁祜南又忽然投来目光,轻喃道:“裴衾倒还真是好福气,有你这样忠心不二的侍婢。”回去的路上,揽光脑海中反复回想着这样一句话,偏偏那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神情都没有现出丁点的不同寻常。她将手中的玉瓶越发捏紧了几分,光滑的瓶璧贴着她的手心。她低头垂眸看了一眼,看着翠绿色的瓶子中的那一点药水。这终究是她一步步走进宁邺侯府求来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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