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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谙驯鼠之道。每日晚上,皆有老鼠往来他的屋子,那老鼠去的竟然是摧泽的牢狱。”“臣又去查摧泽的牢房,除了查出牢房上下两层,并无其他异常,加之此地少有见血命案,牢中所拘之辈也都只是一些鸡鸣狗盗之徒,实在无甚可疑。可这鲁老头的卦象也愈发灵验,不像作假。”崔道言及此时,略微顿了一顿,“世间如此灵验的占卜之法,我只知道十几年前的大祭司才能有这种几能通晓天地的占卜之数。”崔道说着,眯起了双眼,好像在遥想当年那位大祭司的风度,然而那个时候他也只是个埋头苦读的小儿郎,虽然听得多了,但那样的人物到底不是当时年幼的他能接触得到的。、第147章 入,相府大祭祀名唤孙祠。此人原先只是守陵人的后代,家族世代为皇家守灵。而他却是从小天赋异禀,揽光父皇那年初登基,皇陵祭拜,机缘巧合之下见识到了孙祠的占卜之术的灵验,才破格录了他大祭司。当年先帝与他年岁相仿,只加此人天文地理知之甚详,时常伴君左右,一时风头无二。只是,不过短短两年时间,那人却忽然消失了去。坊间也有些风闻,或说他归山林悟天道去了,或说是开罪先帝被秘密流放了。总之,那个孙祠没有再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春花娇,夏花艳,不及坟前双生花。一面俏,一面俊,迎面而来难分辨。东风恶,白沙飞,日月照霜雪消融。高山崩,石自破,今杀郎君后斩侯。”崔道将那歌谣诵了出来,这曲子的字词晦涩又隐约透出杀伐之意,但却胜曲调用了轻快上口的。揽光拧着眉,将这几句话又在心中复念了遍,疑惑似得摇头。这歌词的确有异,像是将许多不相干的事情杂糅在了一处。“当年传闻,先帝和孙祠皇陵相遇后,关系便不同一般,流言悄然而生。其实不然,孙祠有一个双生胞妹,二人面目肖似。”崔道回想起以往不经意看过的那一卷密宗,寥寥数笔带过此事。“只是之后,二人不知道为何一同消失了。这便是应证了先前两句歌词。”揽光沉吟片刻,低声道:“那后两句又是什么意思”她似有所思,说话也缓慢了起来。其实,刹那间,心中已经起了无数个念头。崔道目光直直的看着身前那人,不避不讳,“臣推测这件事情和先帝有关。”“哼”揽光忽地笑了一声,眸光顿凌,“先帝已去,难道你是想去皇陵亲自询问”不知为何,她声音都凌肃了起来,宛若带着完全利刃朝着崔道呼啸而去。崔道被她厉色所震,旋即又回道:“事及先帝,难道公主就忌讳不查了吗”“事及先帝当年宫殿崩塌,先帝葬身火海你我心知肚明,又如何与先帝有干系”揽光不由拔高了声亮。崔道被她一语堵得哑口无言,几番犹豫,最终紧抿着唇不言语,相信她也应当听出了他的话音所指。何况也的确无甚直接的证据证明当年一案和先帝有关。揽光一语出口,胸臆间又反反复复回荡着这句话,好似在说服自己。她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揪了近前的花,握在掌心揉了揉恨不得间满身的戾气都撒在上面。她如何不明白崔道所指的什么,心中又一万个不想去想那种可能。怎么可能又怎么会揽光晃了晃头,什么年幼时的姆妈什么大祭司,这些年来都消失不见的人,怎么这档口都出现了她将手中被碾得稀烂的残花奋力扔了出去。说不定是那人故意引着她查向这些的一念至此,揽光也略微释怀了些。她猛地转身,却看见林沉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背后望着她了。院中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余他们二人,不近不远隔着想望。终于,林沉衍上前一步,拉起了揽光垂在身侧的手,垂着眼笑着道:“那些花又招你惹你了,要由得你这样撒气。”说着,却伸手将她掌心剩余的那些花瓣碎末逐一拂了去。揽光微有些恍神,不想他们如今已经亲密如斯了。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凑上前去偎在他怀中,低低的唤了一声,“沉衍”“我们若是生于寻常人家便好了。”林沉衍环着她,骤然听她发出这样无力的感慨也是一愕。“若我们是生于寻常人家我自不会这样时时疑略”说完,揽光抬眸盯着林沉衍。之前她出宫所带影卫折损不少,只剩余元八一人。而宫中不知为何又全然没有向她传出有异的讯息。而林沉衍他暗中扶植的势力已是不容小觑,又何至于如自己一般毫无察觉。这些,由不得她不去胡乱猜想“假公主也不过是日事情,宫中消息传来也只是日前”林沉衍神情不变,又继续道:“那时我们正在黑云城。”揽光算了下日子,的确如此。也就实说当他们折去黑云城的路上,宫中忽然出了个假公主。这点太让人生疑了。“显然,是有人震怒你临时去黑云城。我若当时便告诉了你又有何益不如去黑云城一趟,好看看到底什么让宁沽南如此忌惮。”他三言两语便将揽光的疑虑打消得干净,亦或是她如今的心已经偏向他了。“生于寻常人家,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却也难讨生活。”林沉衍笑了出声,眼眸稍亮道,“不过”“不过什么”揽光见他故意卖关子不一语道尽,便反口追问。林沉衍笑意愈发浓了,“不过为了卿卿,沉衍确是愿意下地耕种出海打渔。”揽光望着他,又听了这绵绵软语,心中也越发动摇了起来。她胸口砰砰砰的狂跳,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生了出来。“沉衍。我们走吧。”一瞬,生出了许多热切期盼之情。林沉衍不吱声,只是看着她,渐渐的把她眼中的狂热看得消减了下来。偏这时,他才出声道:“你当真”话语中的认真让揽光怔住。揽光倏然收回目光,人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她不言语,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了。林沉衍也并不多说,只转了话题道:“咱们晚上回府。”“恩”揽光一时没理解,又听林沉衍继续道:“父亲这几日不大好。”他微敛着呼吸,最终叹了口气,脸上寡淡,也看不出旁的神情,“朝廷中这段日子的事情,恐怕只能去多问问他。”“恩。”揽光低低的应了一声。她也知道林沉衍和林相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他虽是嫡子,恐怕也不及那个庶出的大哥更讨林相的喜欢。当初她设计拉林相,又下嫁林沉衍也是存了拉拢了心思。那时候觉得林相老奸巨猾,软硬不近。等现在林沉衍如此开口,揽光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等入了夜,他们一行人悄行入城。城内巡逻的士兵往之前多上了许多,仿佛是在暗中戒严着什么。他们并未从林府正门入内,而是改由小门。这小门林沉衍出入得最是频繁,往日要避开林相出去厮混都是从这扇门。他拉着门上铜环长短有序的敲打了几下,门被立即被打开了。探出一张小厮的脸,满是惊诧,“二少爷,你怎么回来了”林沉衍笑,将手中捏着的一块银子丢了给他,“嘴严些。”那小厮接了,自然乐得喜笑颜开,立即道:“二少爷放心,小的懂”说完,等几人全部入内,就合上了门。这处小门开得僻静,一路上过去几乎也遇不上个人,只怕是府里人也未必知道这处还有道门。而这小厮是以往林沉衍指派在这处的,专职给他出入开门,很是机灵。“二少爷,小的前去开路,定不让旁人见到您。”“去吧。”稍停顿了片刻,那小厮走了出去也再不见踪影,林沉衍同揽光几人才继续往前头走。走不了多长,从青石小径拐了个弯,穿过曲折回廊便到了一座宽敞院前。他们这一路过来,倒也真是一个人都没有遇见。揽光心道这处恐怕就是林相所居之处了,她看了眼林沉衍,只见他眉宇间凝滞着一股郁郁不快。“走吧。”他低声道了一句,当先往着前头去。然而那屋前却守了几人,林沉衍看着眼生,竟是以往并未见过的生面孔。屋内亮着灯火,显然里头之人还未就寝安歇。“你们什么人”守在屋外的人个头壮硕,此番吼出的话也是底气十足。林沉衍身上渐渐浮出浪荡之气,他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好像是遇见了极为可笑的事情。然而,这事情也本就可笑。他是府中的二公子,竟然也有人不识。他认认真真的想了一番,又转头对着揽光问道:“我这离家几日怎么就有人不认得本驸马了”他稍稍一顿,先前玩笑倒最后却是凌厉如刀。一瞬间,脸色沉沉说不出气势逼人。门口那俩壮汉也一时屈服于他的威吓之下。“外头嚷什么”从屋内有人出来,他背着身退出,又随手将房门给合了起来。“大少爷,这他们”守在门口之人声音弱了下去,视线转向屋前几人。那人一身蓝黑色袍子,他皮肤偏白,倒也穿出了几分儒雅来,但是这种颜色总归是让年轻人显得多了些许暮气。他转过身,见到当先的林沉衍却是略显惊讶,继而眸中一亮道:“二弟,你怎么回来了。”他再看见同行的揽光,立即上前行礼,“臣见过大长公主。”那两壮汉此时方才晓得这二人的身份,立即跪了下去磕头,骇得不知所以。等见过礼,林沉衍的视线仍然在林缜思的身上来回扫视。说起来,倒是他这个兄长更像林相林易知,脾气秉性都学得似模似样。“再不回来,只怕整个林家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个二少爷了。”林沉衍挑起眉眼笑着道,此时说话张扬肆意,再寻不见半分沉敛。揽光看着,心道这人变脸变得快,戏也演得好。这幅浪荡痞气只好像是他天生养成了的一般。“二弟”林缜思语调急促的唤了一声,又倏然闭口,像是酝酿了一番才好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林家的嫡子,现今又是大长公主的驸马,林家又怎么会不知道有你这个儿子。”、第148章 收他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十分得体。林沉衍看着他,眼底却是没有半分波动,末了却是神情陡然软了下来,再没有之前那样锋利。“大哥素来对我好。”他抬起眼,对着那二人道:“今日不同你们计较。”林缜思道:“二弟怎么忽然来回了”“恩,听说父亲身体不好,赶了几日回来。”林沉衍说着,便朝着屋子去。林缜思立即追上了几步,拦在他身前,“二弟不如明日再来,父亲已经睡下了。”“睡下”林沉衍听了这话,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此时才刚入夜,林缜思素来睡得晚,这谁都知道。“父亲缠绵病榻几日,难得今日睡得早些。”再三言说,不过是不想他再踏前一步。林沉衍笑了起来,他面如冠玉,此番一笑起来又是光风霁月叫人挪转不开视线。然而,他这笑得很不得事宜,过了会再一琢磨就觉得怪异了。“二弟”林沉衍脸上笑意一分分减弱,到了最后,便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余一分傲然不羁了。他立着,微眯着眼端倪,“虽说是人伦纲常不可逆,但大长公主亲自前来,君臣之礼恐怕也不得失吧”他的声音清清淡淡,不夹杂任何情绪。林缜思哪里料得他变脸变得这样快,微垂了头,也是轻笑了一声。“这样那便请公主和驸马入内。”说着,他已经先行在前头领路。之前那两个守门的壮汉已经开了门。揽光入内,林缜思并非先点灯,却是先掩了门,等屋内上了灯,一片辉明之下,她才微怔。此屋一眼望得尽,床上空无一人。林沉衍踱了几步,猛地转过身去,目光凌冽的望着立在身后的林缜思。他微抿着唇,并不吱声。揽光略低着眉眼,她的手不经意似的搁在了桌面上,指腹微微划过上面有一层薄灰。“爹并不在。”林缜思又哪里见过林沉衍当即这个神情,心中微滞,脸上却一如往常。林沉衍也走到了桌前,“那你先前来这屋子做什么”饶是这般言语不善的质问,林缜思也丝毫不见神情变化,宛如他脸上早就已经带了一张面具,对旁人永远都是同一种表情。这波澜不惊的模样像足了林相,林沉衍望着他,不觉又挽起唇角冷笑了一声。他处处都像,以至于世人都只认他一个是林相的儿子。然而,却总还有一处不像,林易知对林沉衍却崩不住这张脸,每每见到都要打骂斥训,不欢而散。“因为,我在装。假装爹在屋子中养病。”林缜思缓缓从口中吐露道。林沉衍望着他那样一副面容便觉得心头不快,只是他又不愿意表现出来,也淡淡望着他,“大哥一向正直,怎么也会这般。”林缜思却是转过身对着揽光躬身道:“臣并非故意欺瞒,实在是实在是父命难为。”揽光斜着一双眼睨着他,听了也不恼怒,面上带了几分笑意,也叫人望不出真假。“那林相在何处”“臣不知。”林缜思吸了口气,如实回答。屋内静谧得吓人,没有半点声响。落地的铜灯散着明亮的光,将三个人的影子照的都交叠在了一处。不知,又是个怎么不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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