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爹沉声问道:“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什么日子”一一低声道:“太子哥哥大婚。”“哦,那你昨晚干了什么”一一知道皇帝老爹这么问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只好老实交代道:“昨晚喝醉了,在太子哥哥的东宫过了一夜。”皇帝不怒反笑:“好好你倒是答的爽快。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朕叫所有人都退下,为什么没有罚你”一一不答。皇帝敛了笑道:“太子大婚之夜,你南阳王在东宫过了一夜,传出去,皇室颜面何存”一一知道皇帝老爹已经气极只好跪下,嘴上却是说道:“弟弟在哥哥寝宫呆了一夜,怎么就让皇室颜面无存了”皇帝沉了脸,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将要爆发的怒气道:“别人可能没什么,可你在南阳到底得了些什么名声。”这话听在一一耳朵里,想起那日回帝都,在茶肆里听到的闲言碎语,他不禁站起来道:“父皇是想说我喜好男风我是在南阳结交了许多男子文士伶人,可是这样就能证明我喜欢男子”一一的表情很是不屑,“没错,我是喜欢太子哥哥,可我也喜欢馆宁妹妹,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喜欢自己的亲人有错么我”“啪”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一一脸上。也只能怪他的思想里还保留着现代的民主思想,皇宫也没呆过几年,即便在南阳也是唯他独尊,他根本就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皇帝说话,而且那个还是他老爹。皇帝已是怒极,双手握着拳头,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咬牙切齿般的挤出几个字:“滚滚回南阳去朕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一一赌气道:“走就走”太子钟文赶到“清风阁”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想起上一次钟一走的时候还哭天抢地的,这回竟然走的这样悄无声息。钟文问了留下来打扫的小太监,“清风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太监只说皇上来过,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一一走后,“清风阁”里秋风萧瑟,钟文在院内的一处石凳上坐下,他抚着额头,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袭上心头。什么钟国太子,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最终连护住自己弟弟的能力都没有。钟一回到南阳之后禁闭了自己几天。出来之后就心情舒畅像没事发生过一样。略有不同的是,这回他居然开始用功的看起府里的藏书来。不看书的时候也会练练书法什么的。话说南阳王府确实有个藏书阁,里面有各种诗书杂记包括钟国的人文地理。可这些一直只是被当做摆设而已。谁知道有一天它们也会派上用场。这一晚,一一正读到钟国边陲纪事。府中的一个家丁拿着一张帖子敲门进来。“王爷,有您的帖子。”家丁恭敬道。“谁送来的”一一头也不抬的问道。“是陈老板,他知道您回来了,明晚他正好有一出新戏摆在梨园楼,这不特地送来帖子,说是给您留了好位子。”“跟他说我没空,不去了。”家丁不可置信的抬头,一一果然连眼角也没瞄他一眼。只有他身边站着的护卫阿羽浅笑着对家丁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家丁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一一放下书笑着对身边的阿羽道:“阿羽,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两人目光相接,阿羽仍旧浅笑着,摇了摇头。自从钟一来到南阳王府之后阿羽就负责做他的贴身护卫,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保护着他。他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也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他知道一一这个孩子,简单,善良,也许是因为长期离开家人的缘故,他也显得比别的孩子脆弱,敏感,而这些一一从来不会展现在人前。所以阿羽对钟一做的事情从来不会怀疑,也不会问,他只是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即可。一一觉得阿羽这人相当无趣。本来准备好要说的台词这下全给憋回去了。踱步到门口仔细一想,也是,怎么跟他说呢,根本没有人会明白他的悲哀啊,明明是女儿心,却奈何会穿越成男儿身,说出去都没有人信。告诉别人,说不定还会被人当成怪物给放在火上bbq了。一一想,如果没有回过帝都,说不定他现在还能过着原先那种逍遥的日子。可明明已经见过他了,那个曾经存在于七年美好记忆中的人,竟然已经这么优秀这么高高在上。而他现在才开始要努力,对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只有自己足够优秀才能在那样高的位置上站在他的身边,哪怕只能是弟弟的身份。一一突然转身对阿羽道:“阿羽,我们明天去骑马吧”“好”阿羽微笑。两个月后。南阳已入深秋。空气里总有一些悲凉的因子让人的心里闷闷的。王府的总管匆匆的跑进钟一的书房。手上还拿了一封信。一般很少有管家负责送信的。他这么急急的跑来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信件。“王爷,帝都来信了。”管家喘着粗气,将信交给一一。一一接过信件。信封上的字迹他十分熟悉,是太子钟文的。他迅速拆开信来看,上面只有几个字:“父皇病重,见字速回”一一收了信急道:“阿羽,带上几个人,我们立刻回帝都”半个时辰之后,阿羽和几个王府护卫已经在马上等着出发。一一坐上马车。一行数人,马不停蹄的朝帝都赶去。日夜兼程的赶路,路上换了好几次马,可到达帝都皇宫的时候,印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刺眼的白。当一一踏进乾元殿的时候,殿内的所有人皆穿着素缟,皇帝的灵柩就停放在那里。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曾经那么讨厌自己的父皇,居然说没就没了。一一愣在那里,看着殿上的人,所有的人都在哭,母后在哭,妹妹在哭,大臣们在哭,只有他,站在那里毫无反应。钟文是第一个注意到一一进入乾元殿的人。一一看着钟文走向自己,他的神色凄楚,最后只是说了一句:“一一,你来晚了。”来晚了一一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跪倒在地上,他哭了,那个父皇再怎么不喜欢自己,可他仍旧是在这个时空给了一一生命的那个父亲,那个让他衣食无忧的过了十五年的父亲。耳边还想起父皇最后对他说的话“朕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竟是一语成谶。那次一别真的就成了永诀了。、第十章 新帝皇帝驾崩后,灵柩一直停在乾元殿内,几日后,选了一个吉日出殡。出殡那天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棺木后面跟着皇室宗亲,满朝文武,车轿连绵不断,大批僧尼道士,身穿法衣,手执法器,不断的吹奏诵经。那一日,百姓呜咽,哀号漫天。天阴沉沉的,空中飘着雨丝。皇帝棺木被抬入地宫,墓道合拢。葬礼才宣告完毕。古时的帝王制就是这样,一个帝王时代的结束,也就代表着另一个帝王时代的开启。国不可一日无君。几日之后,太子钟文新帝登基。改年号为熙和。熙和元年,新帝登基大典十分隆重。年轻骏逸的帝王,身边跟着温婉明媚的皇后,齐齐踏上金銮宝殿。他们各自在帝后宝座上坐定。皇帝身边的太监小仁子公公大声宣读了新帝登基诏书:朕顺承帝业,初登大宝,必遵先皇教诲,崇师德育,招氓民无危束可屈,宣百官无弊谏可言。朕思今日国之宏业,皆众卿合而戡立,凡赤诚智佑之士必将因功晋赏。股肱之臣,恪尽职守,君民一体,共扶社稷。今朕上顺天命,下合人心,恭诣宗庙,昭告天下,大赦亿民,以承正统。钦此。“万岁万岁,万万岁。”金殿内外甚至整个皇城仿佛都震荡着满朝大臣的山呼声。新人事新作风,新帝要培养自己的领导班子,想要培植新的势力,又要很好的完成新老交替的过程,这帝王除了要有坚忍的毅力,更需要强劲的政治手腕。这新旧更替的过程中最令人想不明白的是艾丞相的突然请辞。如今新帝登基,艾玛士国丈兼丞相,这政治地位简直可以只手遮天,覆雨翻云。而他却恰恰在这么个如日中天的时候退下来,新帝居然也允许了,赏了一堆的金银珠宝,并承诺给他在江南建造一座府邸,供他和夫人晚年安老。艾玛士辞了官,丞相之位空悬,而他的得意门生倒是升了大官。费点被提升为太子太傅加龙渊阁大学士,赐中门行走,入殿不拜。费点年纪虽只比钟文皇帝略大了四岁,年纪轻轻就拜了高官,如此可见皇帝对人才的重视和对费帝师的尊重。除了朝堂上的新旧更替。大内禁宫内的侍卫按照钟国皇族的规定也需要重新一轮的更替。皇榜发布,新招纳的禁宫侍卫需要身家清白,无不良记录,当然还需要体格健壮,身手一流,之后还要经过重重筛选。其严格程度就跟选“香港皇家警察”似的。至于原先的那批则会被调去驻守皇陵,继续“保护”我们的先皇陛下。辞了官从朝堂上下来的艾玛士为丞相府的家丁奴仆们的去留做了妥善的安排。钟文皇帝赏赐的金银财宝加上做了这么多年高官攒下来的钱,其中一小部分足够支付这群奴仆的遣散费。除了安顿这些府中的下人,还有一个人也需要艾玛士夫妇两妥善安顿。那就是被他们从小带大的宁檬。这孩子母亲早逝,父亲将她交给艾玛士一家之后也不知去向。如今艾玛士总算能够辞去高官陪着夫人去游历天下了,身边总不能带个小“电灯泡”吧。于是他决定将她托付给艾亿,想来宫中寂寞,艾亿有这么个妹妹陪着,倒也能打发打发日子。而且小姑娘聪明机灵,也不会让人担心她会在宫中惹出什么麻烦来。不过这种交代的事情他还是习惯了交给夫人李小梭去处理。吃过晚饭,艾夫人来到宁檬房中。艾夫人刚进门,宁檬就拉着她的手说:“姨母,我想出去一下。”艾夫人道:“这天都黑了,你要去哪儿姨母有话跟你说。”“哦。”见姨母这么说,宁檬只好请艾夫人坐下,为她倒好了一杯茶。“你也知道,你姨父如今辞了官儿,也遣散了家中的下人。稍后呢,姨父就会陪姨母去四处游历。”说道这个,成了亲十几年的艾夫人的脸微微红了下,她继续道,“姨父姨母知道你和皇后娘娘从小要好,所以临走之前会跟宫中请旨,到时候让你入宫陪皇后娘娘一起住,好么”“陪皇后姐姐一起住好呀”宁檬爽快的答应道,可心里似乎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姨母,我真的有事要出去一下。”“诶,那你要去哪里啊”还不等艾夫人问完,宁檬已经跑了出去。宁檬一路小跑来到易将军府。易老将军远征数月未归,将军府大门紧闭。宁檬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将军府的老管家。“易管家,你们大少爷在么”老管家之前就见过宁檬,知道她与他家少爷关系好,也就直言道:“少爷他不在家。”见老管家这么说,宁檬道:“哦,我知道他在哪儿。”说着又跑开了。帝都有个叫“兰桂坊”的小酒馆开在西大街的一个小角落里。酒馆小而别致,一般很少有人会去那里,只有一些酸溜溜的文人偶尔会聚在那里吟诗作画,附庸风雅。自从艾亿入宫之后,易菇为了麻醉自己,就常常会来这个酒馆儿。有时一个人,有时会约上三五好友,一喝就是一整夜。宁檬熟门熟路的就找到了易菇。在姐姐嫁人之后,她怕易菇哥哥难过,于是偷偷跟踪过他几次,而他意志消沉到居然被一个小姑娘跟踪也毫不自知。在一个角落位置宁檬发现了易菇,一只熟悉的黑猫趴在他的脚边。夜还没深,桌上已经放了好几个空酒壶,而桌上的几道小菜,却是连动都没有动过。看着眼前日渐消瘦的男子。宁檬走过去怯怯的说道:“易菇哥哥,你这样喝酒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易菇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酒壶道:“小宁檬,还没嫁人,就这么罗嗦了。不好不好”说完仰头灌了一口。宁檬眼眶微红低声说道:“你不要这样,没有姐姐,还会有别的好的女子的过几天,我也要进宫去陪姐姐了。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人再管你了。”“哦,是么你也要进宫了进宫好啊进了宫,让你姐姐也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哈哈哈”易菇大笑着道。可这笑声让人听在耳朵里却是比哭还要难受。宁檬不再理他,红着眼转身跑了出去。跑到门口处却与人撞了个满怀。宁檬抬起脸,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素衣的儒雅男子。“月饼哥哥”宁檬一眼认出了来人。月饼笑眯着眼道:“宁檬小妹,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易菇哥哥”“哦他欺负你”“不是的”柠檬摇头,突然她抓住了月饼的手道,“月饼哥哥,你帮我去劝劝易菇哥哥吧。”宁檬姑娘这会儿有点病急乱投医。“哦他怎么了”月饼明知故问。宁檬就把易菇和艾亿俩人如何相恋,如何定亲,后来又被迫分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月饼说了一遍。月饼始终笑眯眯的看着宁檬。其实这些事月老怎么会不知道。之所以又化身“月饼”也是为了此事而来。“就是这样了”柠檬说完。月饼拍了拍宁檬的肩膀道:“好,我过去帮你劝劝他。”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