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下推下去,都没有成功。贾秋雯的力气很大,纤细的手臂像铁钳一样勾着她的脖子。进了校门各种杂音开始不断录入寒冉童的耳中,同学们用或嘲讽或稀奇或讶异的目光打量着她,她感觉自己突然之间变成了动物园的猴子。“是她吗”“就是她”“也不怎么样啊米洋什么眼光放着校花不要,喜欢这么个普通女生”“谁知道。”这一天,寒冉童几乎被淹没在了这样的议论声中。应荣严下了课就戴上耳机,任她怎么叫他他都不应,好似她是个透明人一样。午休时间,应荣严不知跑去了哪里,寒冉童把学校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中途去了一趟厕所,结果被四个女生堵在了里面,其中就有元小曼和赵云云,寒冉童诧异,知道她们两个是贾秋雯的狗腿子,所以她自然而然地以为这是贾秋雯的意思。早上还说是朋友,中午就让狗腿子把她堵在厕所,这算哪门子的朋友四个女生高矮不一,其中个子最高的扎着一个马尾,额头光洁,丹凤眼,说不上漂亮,但气质却卓越,她不由分说地伸手推了寒冉童一把,寒冉童没有一点防备,忙不跌地摔了一个屁股蹲儿。元小曼和赵云云同时爆发出一阵狂笑,另外一个女生则一直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睨着寒冉童。寒冉童爬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根本不想跟面前这个高个子女生理论就用力推了她一把,女生猛地倒退几步,被元小曼一把扶住。“你还敢还手”高个女生咬牙切齿,抬手就要往寒冉童脸上呼巴掌。而就在这个时候,贾秋雯突然走进厕所,看到厕所里正在上演的这激情一幕,她先是愣了一下,直到啪地一声脆响,高个女生的巴掌狠狠地落到寒冉童的脸上,贾秋雯才彻底回过神来。她眉头一紧,抬起一脚就把高个女生踹翻在地,啪啪啪三个巴掌分别拍在元小曼、赵云云和冷面女孩脑袋上。冷面女孩气急,想动手,刚跨上前一步,就被贾秋雯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咚地一声,冷面女孩坠地,紧接着就是她哎呦哎呦的呻y声。元小曼和赵云云见状,全都缩到墙边上,站得笔挺,脑袋却低低地垂着。贾秋雯睨了眼爬起来的高个女生,作势攥了攥拳,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高个女生脸色瞬变,连忙扶起冷面女孩两人夹着尾巴跑了。寒冉童还未从刚才打斗的画面中抽身而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贾秋雯,从贾秋雯墨色的瞳眸中她清晰地看到了纯粹的怒意,贾秋雯直勾勾地盯着站在墙边的元小曼和赵云云,两手分别捏住两人发白的脸蛋,凝眉发狠道:“你们两个是不是皮痒了居然敢找十班的废物欺负我朋友”元小曼和赵云云哭丧着脸,唔唔咽咽地言语不清。寒冉童大步走到贾秋雯面前,怔怔地问她:“她们不是你找来的”贾秋雯两眼一瞪,冲她怪叫一声:“你是不是傻我没事找人揍你干什么难道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么”寒冉童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绷也松懈下来。如果贾秋雯真像李亚轩似的那样对她,她真不知道朋友这两个字以后她还能不能相信。见元小曼和赵云云的脸被贾秋雯拧得通红,寒冉童拍拍贾秋雯的肩膀,笑道:“算了,放了她们吧。”“不行,这两个小王八蛋背着我干坏事,今天我必须教训教训她们,好让她们长长记性。”贾秋雯说着松开了手,作势就要握拳揍人,寒冉童急忙拉住她好言相劝:“我又没事,同学之间不要总是打架,不好。”贾秋雯瞪她一眼,用力在她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特么就是活该,被人打了还帮打你的人求情,脑子缺根筋吧你当你是菩萨下凡普渡众生来了”寒冉童摸着被弹疼的脑袋,被贾秋雯说得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笑,傻子。”“我是傻子,那你让她们走吧。”贾秋雯无奈地叹口气,对寒冉童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挥了下手,示意元小曼和赵云云赶快滚蛋。两人像是得到大赦一样,撒腿就跑出了厕所。寒冉童不知道自己老实巴交地到底得罪了谁,总是有人要跟她过不去,而她又不想惹是生非,尤其是在校内打架斗殴,这么伤风败俗又暴力的事她是避之不及的。两人出了厕所,站在走廊的窗户前望着教学楼后面凄黄的一片相继无言。贾秋雯斜倚在窗台边,斜阳打在她的身上,在她周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寒冉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和贾秋雯成为朋友。“你那两招跟谁学的,帅啊”她忍不住打破了沉寂。贾秋雯唇角一咧,有点得瑟起来。“跟我小叔学的,他是军人。”“这么厉害,那我雇你当我的保镖,以后由你保护我的人身安全。”贾秋雯嘿嘿一笑,“本小姐收费比较高,怕你雇不起。”“你还跟我提价钱,真俗。”“逗你玩。”下午的课,应荣严迟迟没有现身,不知是旷课了还是请假了,寒冉童全天都是众人的焦点,自然没有人在意应荣严在或者不在。放学后,寒冉童和贾秋雯在走廊里不期而遇,贾秋雯又大咧咧地将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扬言要带她去吃好吃的。在校门口,两人被米洋截住,米洋要求送寒冉童回家,豪华轿车就停在路边。“不用了,以后麻烦你装作不认识我。”寒冉童面无表情地说。米洋无奈抚额,他是第一次遇上像寒冉童这么难搞定的女生。“你也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就算不能成为男女朋友,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寒冉童淡淡地勾了勾唇,笑容凉薄如冰,她看着米洋,一本正经地提醒他说:“你不是不做朋友吗”米洋被她问得一噎,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寒冉童没再跟他浪费时间,和贾秋雯走了。两人去了一家西餐厅,对于高中生来说,西餐厅显得过于高档昂贵了些。寒冉童看了一眼菜单,不由瞪大了眼睛。服务生就站在一旁,寒冉童冲面色从容的贾秋雯挤眉弄眼,用嘴形告诉她这里太贵。贾秋雯也只动嘴不出声,用嘴形告诉她没关系,我请你。贾秋雯经济状况不错寒冉童是知道的,但是让她请客寒冉童多少觉得有点不妥,想了想,她建议:“我们要不去吃别的吧”“去哪里”“你跟我走。”寒冉童起身,拽起贾秋雯就走。两人去了小吃街,整条街热闹非凡,学生、情侣,外地游客,鱼龙混杂,贾秋雯来过这里,在她中学的时候。两人尝了不少小吃,边吃边走,边走边吃,还去游乐厅玩了个痛快,这是寒冉童来到这座陌生城市头一回这么开心,她畅快淋漓地大笑,把烦心的事情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和贾秋雯之间没有一点隔阂,话很多,她们变得很熟络,好像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一样相处自然,彼此也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疯够了,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两人有点不舍地分了手。回到家,客厅的灯大亮,应秉先和兰云霜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回来,兰云霜起身责备起她来:“你去哪了这么晚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寒冉童回应淡漠,“和朋友在一起。”“什么朋友是不是那个米洋”兰云霜板着一张脸追问。“不是,应荣严呢”她反问。“在房间。”“噢。”她直接上了楼,来到了应荣严的房门外,没有半点犹豫就敲响了他的房门,遗憾的是应荣严没有应门。她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房门始终没有打开,她沮丧地回了房间,小哈正在狗上睡觉,显然精神不太好,见她回来只是摇了摇尾巴,之后就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一安静下来,寒冉童的思绪就变得异常凌乱,书看不进去,坐也坐不住,她在房间里不安地来回踱步,她认为应荣严至少要跟她好好谈谈,不能一味地躲着她一个人生闷气。烦燥了很久,寒冉童还是鼓足了勇气再次敲响了应荣严的房门,这一次他很快就来开了门,他的一只耳朵上还塞着耳机,似乎一直在听音乐。“我刚才有来敲门。”她看着应荣严凛冽的目光,淡淡地说。“我在听音乐。”他的回应也是凉薄的。寒冉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我能进去吗”、第九十三章应荣严目光迟疑了一下,须臾侧闪过身将寒冉童让进了屋里。屋子里相当暖和,东西列放整齐,书架上是满满当当的书,各种类别的都有。寒冉童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来,看着将门轻轻关上的应荣严淡淡地笑了笑。应荣严没有回予任何表情,依旧冷着一张脸。寒冉童并不在意,毕竟应荣严这张千年如一日的冰块脸她已经习惯了。等应荣严在边坐下来后,寒冉童才轻启樱唇,声音柔和地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应荣严看着她,静待她的下文。“我什么也不解释,我想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应荣严没搭言,但他从寒冉童的眼睛中看到了她与米洋的那个意外之吻,他在意的是这个吻扰乱了寒冉童,这说明寒冉童至少对米洋是在意的。“你对米洋是什么感觉”他直言。寒冉童怔了怔,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你难道听不到我心里的声音吗”应荣严现在脑子里很乱,他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他只知道寒冉童对那个吻很在意,这让他极度地没有安全感,甚至是嫉妒。他没有回答寒冉童的话,气氛陷入了所前未有的压抑。时间在一分一秒啃噬着两人的耐心,终于寒冉童按捺不住地追问:“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说出来,你说出来我才能知道,不要让我猜,我不是你,我不会读心术。”应荣严凝眉,目光从寒冉童脸上移开。“我什么也没想。”“你撒谎。”应荣严几乎全天都在冷落她,这样还说什么都没想鬼信空气再度凝结,气氛凝重地几乎让人窒息。看着一百棍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应荣严,寒冉童心里直发堵,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耐着性子说:“我跟米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要相信我,我喜欢的人是你,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是吗”应荣严轻笑一声,那从鼻子里发出的哼笑让寒冉童感到一阵来自内心深处的寒意。“你不相信我”“不是,只是我们现在还小,谁能知道以后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几年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也说不定明天很多事情就会变了。”应荣严的声音落下许久,寒冉童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百分之百地付出了真心,因为她感觉到了应荣严给她的温暖,这种温暖是别人给予不了的,可是应荣严的话又将她心里的温暖瞬间全部抽走,剩下的只是一片阴寒与失落。也许是她太一厢情愿了,她以为她和应荣严可以牵着手走更长的路。原来一切都是她以为。“我明白了。”她突然说,整张脸沉郁得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灰色天空。应荣严凝眉,他就知道寒冉童会胡乱揣测他话中的意思,其实他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不确定,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在扰乱他。“你明白什么了”寒冉童抬眸看着他,那沉冷灰寂的瞳孔好似无底的深渊,一眼探不到底。“我们分手吧”应荣严心里崩嘎一下,从未有过的惊慌感霎时侵袭了他的大脑。“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寒冉童情绪有点失控,冲他大叫一声,最令人琢磨不透的人莫过于应荣严了,他的心思实在太难懂,寒冉童甚至从来就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他的心不由地抽动一下,用力握紧了寒冉童颤抖的双肩。“你听着,不管怎么样,不准再说分手。”“那你要我怎么样是你说你以后的一切都有可能变化,你这么不坚定,总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出现危机,既然是这样,那不如早一点分手。”两人正在争论的这些,全被门外的应秉先听了去。他震惊地鼓着眼睛,愣愣地站在门外整个人石化在走廊上。兰云霜走上楼来,见他鬼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