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再顾及寒冉童的想法,一定要把实情如实告诉应家的人,她不能让寒冉童这么孤零零地死去,至少她的家人和她爱的男人得陪在她身边。徐医生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要尽快通知家属,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他相信李亚轩这么聪明不会听不出来。李亚轩身形踉跄了几下,徐医生赶紧扶了她一把,她示意没事,扶着走廊边上的椅子慢慢坐了下去。原本估算的寒冉童还有半年左右的寿命,可没料到寒冉童经过放化疗之后竟然加重了恶化的速度,再加上寒冉童本人的情绪和心态问题,病情一再恶化,几乎已经到了随时都有可能徐医生叹息一声,在李亚轩身旁坐下。看着她掉泪,他心里也非常难过。他抬手,迟疑了几秒终于还是拍上李亚轩的肩膀。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寒冉童睁开眼睛就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以及米洋的说话声。“我会赶到的,会议延迟半个小时。”天已经大亮,整个病房里充裕着温暖的阳光。说话声就在她一侧传来,她眼神一转就看到坐在床边背对着她正在讲电话的米洋,想起失去意识前最后的一瞬,她好像给米洋打了求救电话,看样子米洋深更半夜就冲到别墅把她送到医院了。如果米洋没赶到,她可能就那么悲惨地死去了也说不定。挂了电话,米洋转过身来,见寒冉童醒了,他激动地起身就要去叫医生,寒冉童伸手抓住了他的外套一角。“米洋,谢谢你。”她说,声音很轻,像风一样。米洋会心一笑,握住了她的那只手安慰道:“下次不舒服不要硬撑,我随叫随到。”寒冉童笑着点了点头。“如果公司有事,你就先走吧,我没事。”米洋面露难色,公司的确有事,今天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议,而他已经迟到了,不过刚刚秘书打来了电话,他已把会议推迟了半个小时。“没事,你去吧”米洋在这里守了她一整晚,她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迫不得已,米洋只能把她一人留在医院先离开,但他承诺晚点会来看她。米洋走后,寒冉童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床前站着一个人,她定了定神,才看清站在床前的人,竟是米菲。不知她来了多久了,怎么一直站着。寒冉童有些吃力地坐起来,看着她说:“坐。”米菲刚来一会儿,本想看看她就走,哪知她突然醒了过来,她应邀坐下,神情有点黯淡。“我只是路过,所以来看看你。”她说。寒冉童淡淡一笑:“谢谢。”两人干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气氛很是尴尬。米菲其实在得知她生病的时候就已经对她充满了愧疚,只是一直没拉下脸来看她,今天不是顺路,而是听米洋说她病情恶化得很严重,所以不得不来这一趟,她不想等寒冉童哪一天死了对着她的墓碑说抱歉。“其实”她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僵局。寒冉童看着她,静待她的下文。“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剽窃了你的作品,而且是两次,最后还设计诬陷你,害你被公司开除,那一切都是我做的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她说着,起身向寒冉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标准躬。寒冉童深深地叹口气,她早就不介意那些了,不过听到米菲的道歉她还是很开心。“如果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这辈子会良心不安吗”她问。米菲直起腰身看着她,沉默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寒冉童笑了笑,“那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米菲坐下来,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尽全力。”寒冉童慢慢敛了脸上的笑,目光一点点暗沉下去,她想等她死了,应荣严总要再学着去爱别人,米菲其实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且她那么喜欢应荣严,他们在一起会很合适。然而,这话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跟米菲开口。“你直说吧”米菲说。她看着米菲,心头像是被针扎似的隐隐作痛,把自己爱的男人拱手推给别的女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想让应荣严以后好好的,无论事业还是爱情都要好好的才行。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她伸手把泪拭去,吸了吸鼻子换上一副笑容。她轻轻地握住米菲的手,说:“你能不能代替我去好好地爱应荣严”米菲身子一僵。“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挺登对的,无论是学历、能力还有家世方面都非常合适,郎才女貌的我希望你好好照顾他,好好爱他,他有时候冷冰冰的,其实他不是故意的,他平时也那个样子,还有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面前撒谎,因为他什么都知道”寒冉童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听得米菲心中郁结惆怅,但她心中很清楚,应荣严爱的人是寒冉童。“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的情况你自己应该清楚,你该让他陪着你。”米菲故作镇定地说,但那双眼却忍不住发红酸涩。寒冉童摇头,“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剩下的就麻烦你了,希望你能让他好起来。”她几乎是对米菲垦求,米菲又怎能不答应她或许这是她最后的心愿了。走出病房,米菲抹了一把眼泪,心里莫名地压抑与难受,调整了一下情绪她准备回公司,刚走了几步就看见李亚轩迎面朝她这边走过来,李亚轩的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煲,看样子是煲了汤送来。李亚轩认出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之后完全无视她从她身侧走过,米菲本以为她走过去就算完了,哪知她又突然折返回来,把手里的保温煲往地上一放,伸过两手来就死死地揪住她的头发。她毫无防备,被李亚轩一阵又拖又抓,整个人跌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李亚轩咬牙切齿,好似这样都不解恨。“你干什么,你疯了吗,放手。”她也快发飚了。李亚轩却又是一阵拖拽后才一把放开了她。“你偷寒冉童的设计,诬陷她偷东西,你真不要脸我告诉你,我不是寒冉童,没那么好脾气,你以后千万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医院里不少人围观过来,米菲双手捂住脸迅速地爬起,低着脑袋一溜烟地逃了出去。李亚轩气呼呼地插着腰,刚才那几下子是真不解恨,要不是因为这里是医院,她可得跟米菲好好说道说道。一口气冲回车上,司机看着米菲头发乱如鸡窝,脸上也有几道抓痕,惊了一跳。“小姐”米菲一边理头发一边不耐烦地说:“没事,开车,回公司。”她心里气死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揪头发,要不是看在寒冉童的份上,她一定跟李亚轩没完没了。喂寒冉童吃了些清淡的较为营养丰富的饭食后,李亚轩一边收拾着保温煲一边喃喃地说:“徐医生建议要尽快通知家属,所以我想,要不我去见见应叔叔和你妈妈”寒冉童身子一抖,整张脸变因她这一句话刷地白了。“不要告诉他们。”李亚轩凝眉,“你还想瞒多久啊,是时候告诉他们了,要不”话说到这里,李亚轩哽咽了,她实在说不出口寒冉童快死了的话,徐医生也说不准她的寿命还有多久,但以她现在的身体与精神状况来看,可能最多三个月,甚至还撑不到三个月。如果她依了寒冉童一直瞒着她的病情,等有一天应家人看到她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一具尸体,她李亚轩该怎么跟他们交待尽管寒冉童这么排斥,李亚轩还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应家人知道实情,她实在没有勇气瞒下去,她怕自己酿成大错。可是她嘴上却答应了寒冉童说:“好,依你,什么都依你。”她在医院陪了寒冉童一整天,店里没去,傍晚的时候,她说回家给寒冉童准备晚饭,其实她是开车去了应家。应荣严还在公司加班,家里只有应秉先和兰云霜在,见到李亚轩时,老两口吓了一跳,差一点没敢认她,毕竟她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兰云霜邀她在家里吃饭,说做了红烧肉,还炖了条鱼,然而李亚轩却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情。“叔叔阿姨,我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她表情非常严肃,搞得兰云霜和应秉先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后,请她坐下,兰云霜客气地上了茶水和水果。李亚轩正襟危坐,在脑子里酝酿了许久的话却都没有用上,最后就直接了当地对他们说:“冉童病了,很严重,她让我瞒着你们,但是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们最好。”一听这话,两人瞬间脸色大变。“冉童生了什么病啊”兰云霜急切地追问。李亚轩咬牙,无比艰涩地说:“胆囊癌,已经晚期了。”兰云霜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傻了。应荣严怔怔地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就听到了犹如惊雷一般的噩耗,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顷刻间崩塌了,大脑翁翁鸣响,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精神恍惚,目光盯着沙发上面色沉郁的三个人,心口撕裂一般的疼。本章完结、第一百二十三章他恍然大悟,原来寒冉童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跟他提出了分手,他突然发现自己英名一世,却糊涂一时,他怎么可以没发现寒冉童的不对劲儿之处呢寒冉童突然发烧,最近越来越瘦,脸色苍白如果他细心一点的话他追悔莫及,想到寒冉童突然冲到公司不顾一切地抱紧他,他只觉精神临近崩溃。李亚轩也是经过了思想斗争才鼓足了勇气来到应家,她知道应秉先和兰云霜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他们必须得接受。她停留了许久,直到安抚好了两人的情绪,把医院的地址留下后,才起身告辞。应秉先和兰云霜坐在沙发上,神情颓废,也不像李亚轩来时那么热情地招待,任由她孤零零地出门,连句客套地慢走都没说。走出别墅,李亚轩长长地吁了口气,室外的空气很新鲜,微微透着一丝清凉,可她仍然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样,无论她怎样大口地深呼吸,那股窒息感总是挥之不去。她上了车,刚刚系上安全带,副驾的车门就猛地被人打开,她吓了一跳,当看清坐进副驾的人之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我要见她”应荣严冷冷地说。他的侧面轮廓冷俊硬朗,可那双眸子却嫣红而湿润。李亚轩反应过来,看来他都听到了,她默不作声,发动车子,驾车直奔医院。一路上,两人相继无言,沉默代替了所有语言。十几分钟后,车子抵达医院,李亚轩把应荣严带到了寒冉童的病房门口,可应荣严却迟迟没有推开那扇门。“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回去给冉童做点吃的,一会儿再过来。”李亚轩轻声说。应荣严看着她,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她笑笑,转身走了。隔着一道门,他与寒冉童的距离不过几米,通过病房门上的玻璃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病床上那个瘦得不成样子的女人,她本来就瘦,现在更瘦了,只叫他心痛难忍。他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当他终于鼓足勇气推开那扇门,迈进那个充满了刺鼻药水味的房间时,他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敢想了,他还能胡思乱想什么此时此刻,包括寒冉童所剩不多的时间里,还有什么是比陪在她身边更重要的事情雪白的房间,充裕着浓郁的药水味,病床上的人双目紧闭,苍白的面颊眉头微微蹙起,尽管如此病态,可在应荣严眼里她仍然是最好看的。寒冉童把戒指还给他时,他曾想过,或许他可以拥有更好的,可是在这世上,谁又及他爱的女人好他不想吵醒寒冉童,于是轻手轻脚地在床边坐下,不知寒冉童睡得深浅,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他动作极其地轻柔,却还是惊动了她。寒冉童睁开眼睛,本以为是李亚轩来了,可是发现身旁坐着的人是应荣严时,她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震惊恍惚,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他怎么可以在这里看着寒冉童惊慌失措的模样,应荣严强挤出一丝笑来,语气一如往常地说:“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了千万别说是想我想的”寒冉童愣住,莫非应荣严还不知道她的病情不行,不能想,什么都不可以想他会听到强制性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终于张了张嘴,鼓起勇气对他说:“我只是普通的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