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说了句“胡闹”,便叫了太子道:“如今朝堂众臣皆上书请朕立后,用的都是太子需要养母的缘由。如今朕叫了你上朝堂,问问你怎么看”朝臣心中哗然,却不敢表露。太子出列,一本正经道:“儿臣不需要。”文锦绣瞧着跪在地上江氏和葛莲,笑着让江氏起来,还赏了她一些首饰。“皇上虽然只晋了你为江嫔,但是只要你好好与马嫔抚养宜阳公主,皇上必不会亏待了你。”文锦绣拍拍她的手,见她恭敬的应了,才让含娟送了她出去。面对葛莲,文锦绣脸上的笑意就多了几分冷厉,“本宫抬举你,是因为你有你的用处。你一个罪府丫鬟,做到四品的宫嫔也是难得一见的了,好好照看睦阳公主几年,直到公主顺顺利利的下降,才是你的本分。”葛莲把头埋在地上,声音平静道:“嫔妾谨遵娘娘嘱咐。”文锦绣呵笑,亲自牵过睦阳的手,温声问她:“文母妃给你找的新母妃,睦阳喜不喜欢你在泽秀宫住了几个月,都是葛莲打理你的事务,如今照旧让她看顾你好不好”睦阳点头,小声的请求道:“文母妃,儿臣可不可以不搬出去”文锦绣原本打算封了葛莲,便让她搬出去,可是睦阳的请求文锦绣还是要考虑的。文锦绣想了想,让葛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倒也可行。文锦绣笑道:“好啊。不过你可能不能住在暖阁了,要搬去配殿住了。你葛母妃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住在暖阁可不好看。”睦阳笑开,“那儿臣以后每日来给文母妃请安。”“不必。”文锦绣头都大了,她自己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可不能带坏了孩子。“睦阳像以前那样,初一十五来给文母妃请安就行了”文锦绣笑道,“若是想文母妃,下午来就好。你幸阳妹妹闹得很,你也可以常来看她。”文锦绣这才叫了葛莲起来。葛莲的腿有些麻,自从跟在文锦绣身边,她再也没有跪过这样长的时间了。她不敢露出一点异色,依旧恭谨,只是身份的转换在她身上没有丝毫凝滞,似乎她天生就该是四品的嫔妃,而不是末等的丫鬟。文锦绣把睦阳交到了葛嫔手里。葛嫔和蔼的牵过睦阳公主,向文锦绣说了几句表忠心的话,又笑着和睦阳嬉闹了一会,见文锦绣端了茶,才和睦阳去了东配殿。今天得把箱笼整好才行。、成婚周承寅回来的时候面上都带着笑意。文锦绣知道,这几天上书请立后的折子,在养心殿堆了一摞。但是周承寅不说,文锦绣也不好问。“什么事儿这么开心”文锦绣笑着帮周承寅脱了朝服。“载澄长大了”周承寅笑道,“朝臣不是想以太子年幼的借口,逼我立后吗我直接让载澄听政,当场问他需不需要养母。”文锦绣拿了湿帕子给他擦脸,还一边问他:“载澄怎么说说自己不用”周承寅呼出一口气,道:“载澄说他只有一个母后,那就是贤德皇后。还说自己已经定了亲,那就是大人了,不再需要母后照料。”周承寅看着文锦绣笑起来,“这小子,还把永熹侯批了一顿。”“你满意了”文锦绣笑着催周承寅进去梳洗。“满意了”周承寅大笑着揉乱了文锦绣的头发,自己进了盥洗室。天越来越热,文锦绣总带着幸阳去乾清宫乘凉。说是乘凉,就是文锦绣躺在周承寅的床上睡觉,让穿着肚兜的女儿自己玩。可是幸阳一个人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只能大声的哭。文锦绣起床气大,直接叫了周承寅进来把女儿抱走。幸阳见有爹陪着,倒也不找娘亲了。顺王的婚事依旧筹备着,文锦绣只偶尔问两句,顺便赏些东西给陆家小姐。时间一晃到了七月,大热的天气,文锦绣都有些可怜在这个时候成亲的周承宪了。周承寅给周承宪的赏赐如流水一般送进顺王府,虽然嘴上说着不去顺王府给弟弟添堵,却还是带着文锦绣,换了常服偷偷的出了宫。“你自己以前的宅子,现在进去居然要走侧门。”文锦绣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顺王府道。周承寅倒是不在意,只笑着说:“你抬进来的时候可也是走的这个门,我还吩咐胡管家,让轿子一定要围着顺王府绕两圈。”文锦绣挑眉道:“我说那天怎么耗了这么久,我在轿子上都要被颠吐了。你这么大的王府,居然没几个好的轿夫。”周承寅笑着领她下了马车,文锦绣由周承寅带着,进了顺王府。顺王府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文锦绣问周承寅:“咱们去哪儿外院肯定有许多人,德兴院恐怕也有许多女眷。”周承寅拉了她的手,笑道:“咱们去梨香院。哪儿偏得很,应该没什么人。天气这样热,正好吃个梨子下下火。”傍晚的天,偶尔有一丝凉风吹来。文锦绣的手直接从周承寅的袖口钻了进去,抱着他的手臂舒服叹道:“你这身子冬暖夏凉的,不然哪能容你上我的床”“你确定我只有这一个好处”周承寅笑着说。二人慢吞吞走着,原本一盏茶的脚程走了一刻钟,路上竟连一个丫鬟都瞅不见。梨香院就在眼前,文锦绣看着院子的牌匾,有些感慨道:“一转眼都快三年了。”周承寅一下打横抱起她,大笑道:“停在这里做什么来了就该进去”说着大步跨进院内,绕过影壁直接去了第二进的正房。文锦绣趴在周承寅的肩膀上,指着院子里的那株梨树笑道:“这个时候梨还是青皮,看你待会怎么下嘴”周承寅放下文锦绣,喘了口粗气,“你怎么生了幸阳,反倒重了”文锦绣一脚就踏在周承寅脚背上,可惜少了加持,实在没有什么力度。周承寅暗恼自己脱口就说了这样一句话,女人实在没有什么可讲理的,尤其是体重和相貌。“这个时候梨也该熟了。”周承寅笑道,走到树前摘了一个将要熟了的,递给文锦绣,笑问:“要不要我给你削个梨”“你还会削梨”文锦绣笑着拉他进了正房,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把刀,递给了周承寅。周承寅拿过刀,谁知道削梨的动作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文锦绣看着周承寅递过来的,差不多只剩梨核的梨,一口咬在上面。不很酸,但有些涩。文锦绣慢慢咀嚼,看着周承寅也咬了一口,笑着道:“还真讲究。”“梨不能分。”周承寅笑道,“你不再转转”“有什么好转的。”文锦绣道,“不过住了几个月的屋子罢了,其实东西在哪青杏估计比我知道的还清楚。”周承寅拉着文锦绣躺在炕上,笑道:“也是。那我睡一会子,你睡不睡”文锦绣抱怨道:“这儿连个冰盆都没有,热死了亏你还睡得着。”说着直接扯开了周承寅的衣襟,扒在了周承寅胸膛上,“还是你凉快”周承寅只笑笑,抱紧了文锦绣。顺王府的喧阗一直持续到了亥时,文锦绣和周承寅戌时就坐了马车回了皇宫,躺在泽秀宫熟悉的床上,二人反倒睡不着了。“整日的呆在皇宫里,忒没意思。”文锦绣打着哈欠道。周承寅一笑,问她:“你跟了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想去哪秋日咱们去围场打猎”“打猎”文锦绣来了兴趣,却很快蔫儿了下去,“那也是你们男人能出去,我们肯定又只能呆在行宫里。”“我偷偷带你去骑马,怎么样”周承寅笑道。“好啊”文锦绣兴致高涨,“我明儿让针线上的人来给我做几身骑马穿新衣裳骑马是不是要穿靴子我还有好几张硝好的牛皮,拿来做靴子最好了”周承寅无奈的摇摇头,能让文锦绣开心的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围场和去街上转一圈的目的和效果大致相同。“睡吧”周承寅拥了文锦绣,“明日承宪带了王妃进宫,你还得在场呢”“我”文锦绣一怔,周承寅却不说话了。周承宪成婚自然要去奉先殿祭拜先帝和生母,也自然要拜见周承寅这个兄长。可是文锦绣又不是皇后,跟去像个什么样子。文锦绣闭上眼,轻轻的“嗯”了一声。“我是穿的正式些好,还是穿的家常些好”文锦绣看着摊在床上的衣裳,有些不确定的问青杏。青杏哪里能够知道,只说让文锦绣自己拿主意。文锦绣挑来挑去,才找了一件半新不旧的天水碧绡纱牡丹纹的褙子穿了,还把去岁生辰顺王送的白玉梳篦插在了头上。文锦绣正准备自己去乾清宫,谁知道小福子跑进来禀道:“娘娘顺王妃来拜访娘娘来了”文锦绣一惊,让小福子领了人去正殿,自己整整衣裳,也往正殿去了。陆氏生着一张鹅蛋脸,额头光洁,明眸善睐。带着两分书卷气,并不十分美。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配不上周承宪。但是文锦绣见她端坐在哪里的气质,便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见文锦绣进来,陆氏首先站起来,说了几句客套话。没有让人觉得喧宾夺主,更是解了文锦绣的尴尬。文锦绣笑着回应,“茶水可还顺王妃的口王爷也真是的,怎么让你一个人来了我这里”陆氏面色微红,羞涩一笑道,“王爷亲自送的臣妾来泽秀宫。”文锦绣和她寒暄了一会子,便笑道:“时候不早了,你若回去得晚了,怕是王爷要来本宫这儿要人虽说皇上待他亲厚,但毕竟是男子,这后宫还是能不进便不进的好”陆氏恭谨应了,笑着提议道:“不如娘娘与臣妾一道去乾清宫”文锦绣想着自己寻出来的衣裳,还有沉甸甸的头饰,道了句:“也罢”于是起身和陆氏一同去了乾清宫。一进乾清宫,行过礼,周承宪就嬉皮笑脸的对着文锦绣道:“嫂嫂”文锦绣横了他一眼,斥道:“没有规矩”才走到周承寅身边坐了下来。陆氏暗暗心惊,低头对周承寅请罪道:“是臣妾来得早了,扰了皇上和王爷说话。”周承寅看着文锦绣头上的梳篦,笑着回道,“无妨。朕原本以为你和贵妃有许多话说,没想到是朕和承宪说得久了。”陆氏立即笑着接话:“是臣妾性子闷,说不出什么趣事儿来,只好撺掇了嫂嫂过来寻王爷来了。”这话说的不伦不类的,周承寅却只笑了两声。反倒是文锦绣皱眉道:“王妃太过自谦了。”“哪里。嫂嫂是看着臣妾第一次入宫,才帮着臣妾解围。不是臣妾自谦,而是嫂嫂太过客气了。臣妾入了皇家,自然就是皇家的人,嫂嫂唤臣妾闺名悦昭即可。说什么王妃,倒显得生分”周承寅对文锦绣笑道:“既是承宪的媳妇儿,你客气什么”说得文锦绣直想翻白眼。陆氏瞧着周承宪略带惊奇的看着自己,倒也不是不满意,面上不由带了一丝笑容。、娘过了中秋,原本文锦绣已经准备收拾箱笼去行宫,谁知道幸阳突然生病了,于是去行宫得事儿就这样搁置了。文锦绣急的团团转,还不到一岁的孩子,又不能打针,衣不解带的看顾了两天,等幸阳缓了过来,文锦绣才松口气。周承寅嘴上都生了燎泡,拖着文锦绣去了床上,“你先歇着,我来照看幸阳。免得幸阳好了,你倒病了。”文锦绣不肯,“你哪里会照顾孩子”“不是有乳娘和嬷嬷吗我学着就是了。”周承寅把文锦绣按在床上,给她脱了衣裳,往被子里一塞,“你都两日没歇过了,先眯一会子,有事儿我再叫你。”文锦绣张嘴欲言,可是躺在床上,倦意如潮水般袭来,一下就昏沉的睡着了。葛嫔早就过来,要跟着文锦绣照顾幸阳,文锦绣把她打发了,如今她又跑来了文锦绣身边。“皇上,嫔妾惯是服侍娘娘的,就让嫔妾跟在娘娘身前罢”葛莲跪在文锦绣床前,如同孝子一般。周承寅给文锦绣掖了掖被角,呼出一口浊气,皱眉对葛莲轻声道:“你小声些”葛莲磕头小声的应了:“是。嫔妾谢皇上恩典”周承寅忙赶去了暖阁看女儿。幸阳一直哭闹,嬷嬷也没有办法。周承寅看着急的不得了,就要从庄嬷嬷手里接过孩子。庄嬷嬷哪里敢让周承寅抱孩子,连说不合规矩。周承寅强横的抱过幸阳,在暖阁里踱步哄孩子,谁知道幸阳一掌拍在周承寅嘴巴的燎泡上。周承寅忍着疼对女儿笑道:“茜儿真能干。”幸阳咿咿呀呀的往周承寅肩膀上爬,还用手一直戳周承寅的嘴上的泡。周承寅没有办法,苦着脸向女儿求饶,幸阳反倒笑起来了。周承寅也露出笑容,试了试女儿额头的温度,又叫太医过来看了,才把女儿放在床上让她自己玩。幸阳这下倒也没哭,扯着周承寅的衣裳往他身上爬,周承寅干脆把她抱在怀里。幸阳拉着周承寅的衣襟,张了张嘴,咿呀咿呀的喊了句:“娘”周承寅又是惊喜又是哭笑不得,抱着女儿道:“叫爹爹”“娘”幸阳咧开了嘴,嘻嘻笑着。文锦绣醒来的时候竟然是第二日早晨了,葛莲坐在旁边,腿上放着针线篓子在绣东西。葛莲见文锦绣醒了,葛莲放下手中的活计,把文锦绣扶了起来,笑道:“娘娘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