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踏出几步:“能不能做到,我们走着瞧。”“站住”奉虔亮出法器拦我去路,“主上您难道没看出来妖后已经疯了吗她联合天兵天将至我妖魔两界死伤无数您不能放她走”“我说过我要走吗”我靠近奉虔将迷音扇抵上他的胸膛,“赶紧滚开,别耽搁我去玉镂殿姐妹叙旧。虽说我是按顺序做事,但你想插队也非不可。”扇尾铜铃响动入了浮生殿上做有人的耳,奉虔震惊半晌不自觉同身边之人退开了一条路。我踏着这条路步姿婀娜走了出去,方才他只要晚退一步我便有把握立刻叫他血溅当场鸿琰许是不放心丁妙余故而一直跟在我身后不曾离得太远,我回头时他正失神:“魔君一路跟在后头不是折煞我了吗,琉璃让魔君先走。”我退至一旁望他笑,鸿琰沉着眸子走上前拽我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旭阳峰上的事我会查清楚,若真的跟她有关我不会放过她。可若是你”我不客气打断他的话:“若是我什么魔君怕我栽赃陷害冤枉了你的美人吗一百年未见她了我这做姐姐的实在念想,还想陪她好好喝一杯呢。魔君要是有这个兴致也同我一起讨一杯吧,人多热闹。”我讲过这句话便再不理他,今日走上这条熟悉的路竟是格外的悠闲自在。上次途经此地也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艰难爬着苦求这里所有的人,陪伴我的便只有身后拖出的一路血痕,触目惊心。玉镂殿外的守卫比平常多了些,我仰头长叹了口气:“这么快就到了,上次我可是爬了好久呢。”守卫的妖兵拔刀拦阻,我不知他们是不是受了鸿琰的眼神示意,总之很快便识相退至了一旁。这一路,畅通无阻。玉镂殿大门掩蔽,我出于礼数挽袖敲了敲,里头忽而传来一声惊喜:“是主上来了吗”我闻声后瞧了瞧身后的鸿琰乖乖退至一旁,门开了,走出的是面容憔悴的丁妙余:“夫君,你终于来了,妙余好想你。”我拂着扇子煞是委屈:“妹妹只顾着念想丈夫却都不想我,姐姐心里真是难过呢。”丁妙余方才握上鸿琰的手便神色僵住,绿芙与红羽跟在她身后回头皆是花容失色:“妖后娘娘”丁妙余咬牙回头挤出一抹笑:“姐姐怎么回来了你的脸”我行了过去与她相拥:“托妹妹的福,姐姐已经好了。姐姐想念妹妹故而来看看,一百年未见了妹妹还是这么美,美到让姐姐嫉妒呢。”她贴着我的耳畔小声道:“应琉璃,你别以为保住一条命就能重得他的恩宠,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我也侧眸轻声含笑:“妹妹说什么呢,姐姐回来看看妹妹,想着能与妹妹小酌两杯呢。”过半晌,我松开她的身子摊手化出了一个玲珑玉壶:“这是姐姐亲自带来的酒,这酒叫胭脂魅,仙尊最爱喝了,妹妹一定也会喜欢的。”我本想牵她,眼脸垂下望着她紧扣鸿琰的手无奈笑了笑:“哎呀,姐姐本想牵着妹妹进去的,只可惜只可惜一手拿扇一手端着酒壶实在腾不出空。魔君牵着也好,也衬得你们夫妻伉俪。”红羽与绿芙畏畏缩缩躲在一旁,我瞄了她们一眼直接进屋去了。玉镂殿还是这样的奢华气派,该给的鸿琰一样也不缺她的。我将玉壶放在桌上斟满了三杯:“过来坐啊,打算晾着我一个人独饮吗”鸿琰第二个坐下,丁妙余踌蹴半晌也跟着贴于他身旁坐下。我将酒杯向她跟前挪了挪:“妹妹怎么在自己家里也这样拘束,这酒味香可别洒了,洒了可惜。”我收好迷音扇举杯望着她笑意盈盈:“妹妹,姐姐敬你。”丁妙余犹豫了好一阵,触上杯沿却迟迟端不起来。我又难过了:“妙余怎么了,怕姐姐下毒吗”丁妙余松开酒杯实在委屈:“妙余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伤害姐姐的事,妙余愿向姐姐赔罪。且妙余也因此被雪灵童害得失了孩子,夫君对此也是知情的。姐姐若是不忿责骂妙余便是了,只是这酒”我不等她说完仰头饮尽了手中的烈酒:“妹妹,姐姐都先干为敬了你还不喝吗”鸿琰左右抓过自己和丁妙余身前的酒杯仰头喝下:“她喝不得烈的,我替她喝。”“魔君好酒量。”我鼓掌起身又斟满一杯亲自递向丁妙余的唇前,“这酒仙尊都喝得你怎么喝不得,喝”丁妙余一声惊叫起身撞翻了我手中的酒杯退至墙边落泪不止:“姐姐今日这是怎么了,妙余不能喝酒,求求姐姐放过我好不好”装可怜博同情多么熟悉的招数,我几乎可以看到她泪眼晶莹下掩藏的恨意。鸿琰只盯着我未动,过去扶她的是红羽。他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曲寒是自杀的跟她没有关系,你心里有恨对付我就是了”我勾唇笑了笑,掀开玉壶盖子仰头张嘴倾泻而下。一整壶的胭脂魅灌入口中辛辣得难受,我擦了擦嘴扔在地上摔成粉碎。“对付你你是最后一个。我说过我会让你像我一样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全部消失我会让青儿知道他有一个什么样的父亲,是谁害得他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鸿琰欲言又止说不出一句话,丁妙余睫毛浅动近乎祈求般盯着我:“姐姐心里有气对着我们发泄倒也无妨,可青儿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姐姐要让青儿在痛苦中长大吗”“飞妜都能让他的儿子在痛苦中长大,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忽而盯着鸿琰玩味地笑,“哎呀我忘了,风华宫给她改了名字叫阮之初,妹妹好歹还是妾,她连妾都不如,云尧可是连个正经名分都没给她呢。”鸿琰终于动怒:“你住口”住口是你自己愿意试的,这都是你自找的我倚上垫着金丝枕的软榻好不自在:“怎么了,怕我说了东南山前任魔君又如何,不过是被云尧上仙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女人罢了。她连红尘女都不如,至少人家还知道收钱呢。”鸿琰趁着一股气掀翻了桌布:“应琉璃,你就是用这种方法让我痛苦的吗你也就只会动动嘴吗”我把玩着衣上的红纱慵懒扫过他的眸:“魔君想看我动手吗我怕我动手了你会更痛苦。”、绿芙招供玉镂殿中的气氛凝成冰点,我侧躺于榻上闲适闭目,鸿琰伸手凝光至我额前停住:“阿璃,你别逼我。”封印术法我笑着睁眼:“用魔君曾经说过的话,你若觉得你做的到那便试试。”他愣住,半晌后收手退了回去:“你身上的妖气比我还强,既有胆量独身闯入魔殿便有这个能力再出去,我自是做不到了。”我起身下床点头夸赞:“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没曾想魔君也懂得识时务。”他哭笑不得:“你说要带走玉镂殿的一个人,说吧,要带谁走”我捋动着长发缓步走向丁妙余身前一笑:“妹妹,姐姐看你身边儿的绿芙丫头乖巧可爱喜欢的很,把她给我吧。”“啊”绿芙愣在一旁脸色煞白,“我是侧妃娘娘的是侍婢,妖后不是一向由兰儿伺候的吗”我走上前去抚她的颊:“我不喜欢兰儿,就喜欢你。澄萸是我最信任的贴身侍婢,绿芙曾经对澄萸那般照顾,我得替澄萸谢谢你。”绿芙脚下打颤攀着丁妙余的衣裳缩头躲在身后:“侧妃娘娘体弱需要人照顾,绿芙跟侧妃最久了,换了旁人怕是会照顾不周的。”鸿琰蹙眉:“澄萸的死跟她有关系”我不答鸿琰的话,只移开视线望着丁妙余:“妹妹不愿卖姐姐这个人情”留做不到。不留只怕绿芙会急切之余说出不该说的话。丁妙余指尖颤抖陷入了两难。我上前一步靠近她的眸:“妹妹,姐姐问你话呢。我要人,你给吗”丁妙余勉强看我笑:“绿芙跟在妹妹身边久了懂的事情最多,姐姐还是另挑一个人吧。玉镂殿里除了绿芙和红羽,其他的人姐姐随便挑就是了。”我仍旧在笑,手中的迷音扇骨却不声不响抵上绿芙的脖子:“我只想带走一个侍婢罢了,是死是活都无所谓的。”绿芙哭着继续摇她的衣摆:“娘娘,娘娘您要救我,绿芙不想死啊娘娘”我心中泛起冷笑,你不想死澄萸就想死了我现在不管主谋是不是丁妙余,只先对拿刀子的人动手丁妙余无可奈何求助似的看向鸿琰:“夫君”他走上前握住我拿扇的手:“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怎么做你才能解恨”我眉眼微怒将绿芙的脖子割出一条淡淡的血痕:“我不曾动你的侧妃,你却连一个丫鬟都要护着她的命是命澄萸的命就不是命了”鸿琰松开我的手眸子瞥向哭哭啼啼的绿芙:“是你杀了澄萸”绿芙跌坐在地上摇头不止:“没有,奴婢是冤枉的主上救命啊”我转身踏步上前将她逼至了墙角:“冤枉我小产那日澄萸为我请大医,是你拿刀捅了她还将她沉塘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一百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白姻为了活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慕容书了你们玉镂殿沾上的每一条人命都要血债血偿”鸿琰听见慕容书的名字忽而勾出一丝不悦:“慕容书慕容书是什么东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动我魔殿的人,不可能”我摊开迷音扇毫不示弱:“看来魔君想为了这丫头跟我打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庭定会在你元气大伤之际趁虚而入,无论输赢你都得不偿失。我若是你的话就绝不会做这笔不划算的买卖。”绿芙见势不好不住催促着丁妙余:“侧妃娘娘您不能让她带我走啊,奴婢跟在您身边一百年了事事尽心,澄萸的事是您下令的,您不能过河拆桥撇开绿芙不管啊”鸿琰上前拎住她的衣:“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过河拆桥澄萸真的是侧妃杀的”丁妙余慌了,当即甩开绿芙连连怒斥:“绿芙你说什么,你竟然杀了澄萸我我何时向你下令了”红羽也是一脸诧异:“绿芙你别胡说八道,侧妃娘娘何时向你下过这样的命令了”主仆好功夫,不做戏子可惜了。我动作轻柔拉着绿芙起身:“绿芙慌什么啊,我又没说要杀你。不过是闲时无聊了想你陪陪我罢了,放心,我带你去的地方比玉镂殿好玩多了。”绿芙挣脱我的手跪在鸿琰身前:“绿芙什么都愿意说,求求主上救我啊”丁妙余欲拦住绿芙却被鸿琰示意止步:“你说,孤听着你说。”丁妙余脸色惨白攥紧红羽的手,绿芙道:“妖后小产那日澄萸为她请大医去,路上被侧妃领着奴婢和红羽截住了去路,还命奴婢将她沉塘。”鸿琰脸色阴沉已没有了温度:“继续说下去,孤要听全部”她伸手拭泪继续道:“妖后跟殊彦公子清清白白没有什么暧昧不明的事,红羽讲的那些话都是侧妃和奉虔将军事先安排的,为了让主上除掉殊彦公子引发您与妖后娘娘之间的隔阂,这些都是奴婢一百年前听白姻与侧妃交谈时提起的还有”“你住口”丁妙余上前一掌刮过她的脸,“绿芙,你收了她多少好处来演这出双簧戏枉我待你不薄,你竟跟着她一起来陷害我”鸿琰抚额失神笑:“白姻也跟你有关系妙余,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孤”丁妙余伸手指着我歇斯底里:“是她,是她联合了绿芙害我夫君你信我,妙余真的没有没有啊”“你没有孤还敢再信你吗”鸿琰捏紧她的下颌,“你到底是不是鱼儿,孤的鱼儿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鸿琰心寒的一声随口话却惊的她再不敢动,直到红羽失声大叫方才察觉,偌大的玉镂殿只剩下了他、丁妙余和红羽三人。慕容山庄我拎着绿芙摔向了鬼婆身前:“这个人帮我好好招待,别让她死的太快了,也别让她太好过”慕容书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愣神一笑:“她是丁妙余”我摇头:“一个狗腿子罢了,先收拾了她再说。下一个是红羽,再下一个就是奉虔和丁妙余”鬼婆拖着绿芙的衣裳有些纳闷:“不是还有一个叫白姻的吗”“白姻”我喉中沙哑失神一笑,“算了。”慕容书声色冷漠:“为什么算了,因为我”我轻吐一口气只觉得头昏脑涨:“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尝过失去亲人的滋味。”他一拳打在门上:“她不是我的亲人”我静望了他许久道不出声,屋子里只有绿芙的哭喊嚎啕。末了,我牵了牵他的袖襟:“出去说吧。”到了院中,他向我道出了一万年前的事。慕容渊,这是他父亲的名字。他的杀父仇人除了飞妜之外还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他和白姻共同的母亲。慕容书说他忘记了女人的名字,我猜测更多的因素是他不愿再提起。这个女人深爱着白姻的生父,重重孽缘因由却迫使她嫁给了慕容渊。这是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更或者说是慕容渊的一厢情愿。最终,慕容渊死在了飞妜和那个女人的手上。那一年的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亡。他几乎愤恨地抓住飞妜的衣裳问她是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