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奇怪道:“姐姐为何不吃是担心不好吃吗放心,这可是阿圆的阿娘做的,味道保证棒棒的不过唔,里头稍微加了点软骨药,味道应该不会变奇怪吧。”原本下决心要保存体力而动筷的舒锦和闻言,立即把准备拿筷子的手收了回来。“加了药的饭菜,如何吃得。”“不不不,真的只是加了一点点”阿圆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不比灰尘大的大小,“哥哥说了,这一点点药量对人不会有什么影响,顶多就是不能跑不能跳。”所以说,就是为了防止人逃跑才加的咯。阿圆见舒锦和仍不动筷,只是用一种她没见过的眼神看着她,有些急了,“姐姐快吃吧,等凉了就不好吃了。若是你不吃饭,也不会有力气呀,这跟没有吃软骨药又没区别。”“要我吃也行,”舒锦和拿起筷子,弯唇笑笑,“不过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回答一个,我吃一口。”阿圆闻言皱起了眉头,低头犹豫了好久,才点头道:“那那好吧”看着她那可怜的小模样,舒锦和都有些不忍心欺负她了。可若不从阿圆口中套点有用的消息出来,于她而言,处境就太不妙了。在这待着,迟早有一天能见到寨子的主人。舒锦和用筷子轻轻敲了下碗边,问道:“那么第一个问题,你说的哥哥,在山寨是什么身份”“哥哥是寨子的少主。”阿圆乖乖回答。少主也就是寨子老大的儿子咯舒锦和挑挑眉,要不要运气这么好。“他的年纪很小吗”“哥哥的年纪阿圆真不知道不过前阵子曾听阿爹问哥哥弱冠礼的事情,应该差不多吧。”二十岁跟自己差不多大。舒锦和又问了阿圆几个问题,最后见她实在答不出来,便也作罢,呼噜呼噜把饭菜吃进了肚子。阿圆还是个孩子,玩心重,对寨子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不过还是让舒锦和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阿圆张口闭口哥哥,自然知道的最多的也是关于那个少主哥哥的。按照阿圆的说法,这位少主生的很俊美,对外以面具示人。从她记事起寨子里就是少主最大,但少主也不是日日都待在寨子里,有的时候大半年才会露次脸,所以寨子大小事宜多半是阿圆的阿爹在管。至于少主的父亲,也就是寨子的正主,寨中鲜少有人见过。至于寨子抓的那些人中有没有钟离谦,阿圆并不知道。服了软骨药,舒锦和确实没有感到很大不适,只是待在屋中也没法出去,她只好吃饱了就躺在床上睡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等来了再去应付吧,现在先养足精神等能走出屋子的那天。入夜,寨子中点起了星星灯火。少主的屋中,阿圆正躺在少主的腿枕上与他说话。若是李耀瞧见,定要将阿圆提下来,怒斥她没有规矩的。但少主并不介意,少主曾说自己并没有可亲的姊妹,阿圆能这般亲近他,他很高兴。所以呐,美色当前,还管阿爹做什么呢,阿圆就这般被少主惯着,没规矩地长大了。“哥哥你又猜中了,天仙姐姐果然问了阿圆好多问题。”此时阿圆的脸不再灿烂,反倒像皱起的小包子。因为少主明明提醒过她不要被套了话去,结果还是“她问了你什么”阿圆将白天与舒锦和的对话如实说给少主听,她不敢看少主,双手拧在一起,等着少主责罚。却没想到,少主笑了起来,阿圆不由抬眼看他。这位年轻少主的面具已经摘了下来,露出俊秀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在柔和的灯火中显得十分温柔。“她问的这么直白,不是在套你的话,倒像是在审问你。”少主刮了刮阿圆的小鼻子,“你呀,明明你才是抓人的一方,怎么反倒被被抓的人给审了”“那是因为姐姐太聪明啦,她用不吃饭来换问题,可是不吃饭怎么行呢。若是姐姐不吃饭,哥哥一定会责备我的。”“我不会怪你,”少主又笑起来,“是吗,原来她问了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啊。”“姐姐会不会猜出哥哥的身份”少主摇摇头,“她绝对想不到我是谁,但,倒不如说我才是那个最希望她猜中的人。”阿圆疑惑地皱起眉头,完全无法理解。少年一掌拍上她的额头,然后盖住她的眼睛,“快睡吧,疯了一天也不觉累吗”阿圆虽咯咯直笑,但孩子疯的很睡的也快,很快就沉入梦乡。李耀进来时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少主的外衫盖在阿圆小小的身体上,阿圆枕在少主的腿上睡着,少主则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正看着书。这丫头李耀很是无奈,“少主,你再这么惯着小女,怕她更要无法无天了。”“怕什么,女孩儿不就该多宠宠吗。”少主将被阿圆拱开的外衫复盖回去,“李叔,先将她送回去吧。”李耀抱起自己的小女儿,把她送回房间后又折回来,进屋把门关好,走到少主身边说道:“另一边的证物还差几个关键的比较难找,不过现在结果已经明朗,正如那位大人猜想的一样。”“那真是最好不过”少主道,“那边也很艰难啊,我们这边若能早点突破就好了,才不会这么被动。李叔,再等两日大伙精神养的差不多了就行动吧,这次换个思路,先去寻有没有集体行动过的痕迹。”“集体行动过的痕迹您的意思是”“这片方圆数里除了山就是树,如果他们不是寻了个点做窝,那只可能是一天换个地方,从痕迹找,摸出他们的轨迹来。”“是。”商讨完后,李耀也离开了,整个房间只剩下少主一人。他虽拿着手中的书,却看不见一字,最终他放下书转而拿起被他摘下的面具,思量半响,还是戴上面具,走出了房间。夜间的山寨如同整座大山一般静谧,无月的夜空中闪耀着明亮的星河,看上去比有月亮的时候还要亮堂。值守的人没想到这么晚少主还会来,连忙是一个机灵挺直了腰板,正想朝少主行礼却被他一个手势止住了。“她睡了吗”值守的人自然明白,这个“她”就是自己值守的这个房间中关押的人舒锦和。他在少主的提示下,低声回道:“回少主,晚间的膳食这位都吃光了,此时应已睡下有段时间了。”午间的膳食中放了软骨药,晚间的膳食中则放了助人入睡的药。“知道了,把锁打开吧。”“诶哦是”门上的锁被打开,少主轻轻一推房门,门便应声而开。、第93章 庐山面目舒锦和觉得有写不对劲,不,是很不对劲。这个山寨看上去确实是个山寨,对俘虏看守森严,寨子里每天也有许多人早出晚归,时不时扛回一些猎物来。但,就是有着一股很不对劲的气息。她已经在寨子里待了好些天,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这不是被抓,简直就像是养猪啊待的越久,她越发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抓。按照常理,能这样被好吃好喝的对待,不是因为她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爷就是她以后有什么大用处。可不管哪一个,等待的时间都太长了些吧。令她觉得奇怪的不止这一点。还有一点便是,她隐约察觉晚上在她入睡后,有人回到这个房间里来看她。这么说或许有些玄妙,她都睡着了哪还有什么意识。说来晚膳中参有安眠的药物这件事,她在第二日醒来时便发觉了,只是日日都有阿圆看着她把食物吃下,想不吃也不行。让她会这么想不是没有原因的,有时候她会梦见一个身影若隐若离,她看不清楚那人的面貌,听不清楚那人的身影,却能感知到那人很忧愁,似在躲着她。然后她就在这样的梦境中醒来,屋内空空,除了她哪里还有别人。她起初以为是自己想太多,直到某一天阿圆说她夜间老踢被子很容易着凉,她往下追问,阿圆脸色一变改口道是因为看到她午歇时会踢被子这才联想到夜间的,再追问,就没有下文了。阿圆这丫头,明明自己午歇的时间不比她短,晚上又早早就小鸡啄米地犯困,睡觉的时辰还有心思来留意她吗想想就觉得不可能,若说她是听了某些人的话再来说她,可能性倒挺大。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舒锦和决定试验一二。第一次,她睡前故意把桌上的茶碗茶壶摆的像是来不及整理的样子。翌日醒来,那些茶碗茶壶已整整齐齐摆在了该在的位置上。好吧,依着她醒的时间,也可以理解为山寨的人进来收拾过。、第二次,她在睡意来袭之前,趴倒在窗边。这个窗户打开后正对着一片平坦的山景,时值夏日,山中夜间的温度依旧偏低,睡时若不盖床薄毯定受风寒。翌日醒来,舒锦和发觉自己躺在床上。阿圆趴在床头看她,道:“姐姐你好不小心,夜间凉寒怎能在窗边睡上一宿幸亏阿圆我今日起的早,发现了,叫人将你抬上床去。不然呐,哼哼,姐姐定会染上风寒的”舒锦和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被送回床上的,她看着阿圆揉揉眼打了个哈欠,问道:“你还很困,那起这么早作甚”“那还不是因为哥”阿圆话到一半才觉失言,话头一转,“阿圆饿了,要去吃早膳了。”然后一溜烟小跑出去,连一贯由她负责端来的早膳也换了个妇人端来。舒锦和盯着托盘上的米粥和小菜,沉默了很久。那之后她又试了几次,但凡她挑着地方睡的第二天阿圆必定早起,而自己则安安稳稳躺在床上。阿圆对此颇有些恼,像个教书的老先生一般次次都要念叨她许久。“我也没办法呐,”舒锦和给自己安了张厚脸皮,无奈地耸耸肩道,“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忽然就睡着,好像突然失去了意识一般。好阿圆,我大概是病了吧,寨子里可有大夫,帮我看看”阿圆听她这么说,顿时就似哑巴一般,不再念叨了。舒锦和为何会这样她再清楚不过,她想不通的是,听哥哥说晚膳中加的助眠的药只会让人很自然地沉睡,怎么听姐姐的话,却不是这样了她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留下一句“反正姐姐你要多注意啦”之后就像往常一样一溜小跑出去了。当日的膳食,舒锦和发现竟换成了药膳,但该加的东西还是照常加着。再一次从昏睡中醒过来,舒锦和觉得已经离自己猜想的真假很近了,今晚她就要让那个人显身她知道,晚上中的助眠药含量很低,等她吃完晚膳约莫一个时辰后才会觉得有些瞌睡。今晚她照旧乖乖吃下晚膳,送饭的人退下后,之后的时间便都是她一个人在屋中了。确定不会再有人进来打扰后,舒锦和迅速跑到屋子里倒茶水的木桶旁,压迫自己的喉咙,恶心感上泛,一下将方才吃进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把自己收拾好,舒锦和便躺进被窝假寐,等待更深的夜幕到来。迷迷糊糊睡着,一阵轻轻的布料摩擦声钻进她的耳朵。许是心中有事,她睡得不沉,立马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她一睁眼,便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床前,正弯着腰,手中拿着薄毯的一角。从男人的身姿看,像是个年轻人。那男人没料到她会醒,也是一惊,手中的薄毯就掉了下来。他急忙掉头,转身就走。“等等”舒锦和见他要走,赶忙往外一扑,抓住了他的手。男人略微粗糙的皮肤的触感让她一愣,她愣愣抬头,看着男人头发披散的后脑,“你你是少主”男人停下脚步,听她发问,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舒锦和见他不走,心知他应是愿意听她说话,这段时间的折腾也算没有白费。她等了等,这位少主却一直背对着她,便道:“我好不容易见到你,至少,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正脸”少主依旧不为所动,即不走,也不转过身来,更不说话。“你抓我却不见我,那我被抓的原因何在”舒锦和并不放弃,只要他人还在,不论是说动他还是激怒他,就有机会弄清楚真相,“你夜间来看我,做这么多事你是不是认识我戴面具是怕被我认出来我们很熟,对吗”少主不为所动,他只是稍稍抬头,方才被舒锦和抓住的那只手微微握起。舒锦和以为他至少会说句话,哪怕是否认的“不是”。可他并没有,又是迈开腿想要离开。到手的鸭子哪能让他飞了若这次让他跑了,往后他可能不会再来,也可能她吃下的助眠药药量会更多。不知怎的,这位少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不愿意说话,甚至戴着面具也不愿正面看她,都让她更证实这份猜想。若他并不在意,又怎会不大方行事“等等”舒锦和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下来,许是起来的太猛,加之腹中空空,忽然一阵头晕眼花,人没抓到她自己却要倒地了。在摔倒前,她先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离去的少主竟折返了回来,及时地接住了她。一阵淡香飘入舒锦和的鼻中。是迷香这回舒锦和的视线是彻底模糊了,她挣扎着朝少主抬起手,至少至少让她看到他的长相面具之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