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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1 / 1)

里带笑看着我,身子靠在办公椅上,周围是伏案工作的其他班主任。我低着头,当然猜到我和松涵的恋情终于要瞒不住了。其实我想老师应该早就知道,我们俩都长得好看,又经常在校园里牵着手招摇过市,除了家里人之外,在学校,我们的那点暧昧早就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只是我们俩一向成绩好,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那时正是面临中考的时间,是连上个厕所都要惜时的季节,下课时间也要充分利用起来,我们俩却不合时宜地秀个恩爱,不给大家树立个好榜样,于是老师终于要爆发了。“丫头,要不你们俩分开坐一段时间”明明是问询,我却听起来像是命令。我低头不语。“你看,你们俩成绩是不错,可是你们周围的同学一个个没有人陪着学习,复习苦闷之余,还看着你们俩玩的风生水起,他们不也就跟着不好好学了不是”我不敢想象不跟松涵坐同桌了是什么感觉:“可是,老师,我们俩保证好好学习,不打扰旁边的同学,如果不跟他做同桌,我怕我成绩会下滑。”我决定用成绩威胁老师。“嗯,”他点点头,我以为胜利在望,他却说,“你怎么知道分开坐成绩就会下滑呢,说不定会更好。要不这样,你们俩先分开一个月,你去跟高岚亮坐,如果这一个月的模考你们俩的成绩真的下滑了,那你们后面三个月就别想再做同桌,不过,如果你这个月能冲到年级前五,我就准许你们坐回同桌。”我顿时傻了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老师不是一般得机智,他没有用严禁早恋那一套说辞来镇压我们的爱情,没有因此大发雷霆叫家长,却拿全世界包括我们俩都最在乎的成绩掌控我们。我们俩完全是人家刀俎上的鱼肉嘛,是老师试验台上待宰的小白鼠,是老师家里卖了身的长工。我不敢违抗,尽管心里堵了一满罐子气,也不敢爆发,因为我特别害怕老师会告回家里。我们才初三啊,要是被冠上早恋的罪名,接下来的好多年在家里都无法翻身了。毕竟两家人都以为我们是玩伴好友,如果真让他们知道我们之间有一腿,还不得取消我们俩放学一起上晚自习,一起回家的特权。这个比不让做同桌更可怕。毕竟放学路上坐地铁的时候,我还可以靠着他的身体,而不用扶手,可以时不时地得到他的一个吻,对一个十几岁的初入爱坛的少女来说,这些微小的关怀和爱抚足够我忘记复习的疲惫,充满激情地投入紧张的初三战斗。我只好妥协,虽然也只能妥协,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松涵正好被叫进来,我对着他做了个苦瓜脸的表情,他对我挑了挑眉,仿佛在说:“没事,不怕,有我在。”潇洒,坦然。于是松涵坐在了靠窗子的位置,我坐在了靠门的位置,虽然是同一排,却是教室里除了对角线之外最远的距离。老师真绝,如果把他安排在我的前排,或者后排,我们还可以看到彼此的身影,现在除了下课瞄一眼之外,上课都看不到他的影子。终于捱到下课,松涵却一直在奋笔疾书,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的新同桌高岚亮要考艺校,中考高考什么的过线就可以,他是松涵的哥们,奉命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从此给我接水买饭的活就成了他的,我趁机和松涵搭讪的机会便少之又少。下午六点,放学的铃声响起,同学们渐渐都回家,除了值日生在打扫卫生。通常这个点,我们去匆匆吃个饭之后,若值日生还没走,我们俩就会去操场走走,权当一天之内仅有的放松时光,虽然仅仅只有二十分钟,我们依然倍加珍惜。可是我却并不高兴,上课累的时候再也看不到他的侧脸,下课了,他也不多看我一眼。我生着闷气,不肯牵他的手。天色已经黑了,热了一天,夏天的晚风凉爽舒适,吹拂着我的脸庞,操场上人烟稀少。走到一个位于大楼角落的体育器材跟前,原本插在他裤兜里的手,突然拉住了我的,我的背靠在了一个敦厚的器材上,凉凉的触感安抚着我燥热的心。他的脸靠近我的,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一整天不在我身边,真的有些想你。”我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带着怨怼和深情。他的双手环住了我的腰,闭着眼睛,亲了亲我的额头,紧接着眼皮,鼻子,侧脸,嘴巴,细细密密。我偷偷睁眼看他,他的睫毛低垂,眼睛轻合,在夜色中温柔深情,双眉之间干净如月。他的吻在遍布我的脖颈之后回到了我的唇,那个吻那么漫长,那么深入,那么深情。他手上的力加紧,我的身体隔着薄薄的短袖与他的紧贴。盛夏时节,绿茵场上的晚风急切,吹向两颗紧贴的年轻的心脏。那个时候,我们才初三啊。一番亲热之后,我的那些小情绪全无,他说:“暂时分开,是为了我们高中能团聚,宝贝,加油,也许分开坐是个好事。我们试试看。”我本来对这个政策满是抵触,可是他这么一安抚,也觉得,这件事真的不错。于是,我们如愿以偿地双双以优异的成绩走进了市一中校园,爸爸在教育系统工作,于是我们俩在爸爸的努力下,分到了一个班,而且在上学第一天分座位的时候,在我们的刻意下,又成功地坐回了同桌。尽管高中做同桌的日子只有一年,但是那段时光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日子,幸福的记忆通常比较短暂,有人说,最长情的告白是陪伴,我们一起听课,一起考试,一起做作业,一起讨论问题,那一年的陪伴,最纯洁,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人。高一结束的暑假,我得了胃病,住了院,一开始,我以为没什么的,却没有想到它严重到让我休学一年的地步。那个时候,涵一有空就会来看我,在爸妈不在的空当,亲手喂我粥喝。我第一次手术结束后,我看见他高大笔直的背影在围着我的病床的一圈人之外的角落里一颤一颤的,那是第一次,我意识到,我的他还会哭。休学一年之后我返回学校,坐在高二的教室里,涵那时已经是高三。因为休学一年,我的成绩从高一时的班里前五一下子掉到了倒数第五。我趴在涵的怀里大哭,他抚着我的脑袋,说没事,他会帮我,成绩一定能赶上来。那个时候我的身体还是很差,不能太晚休息,功课还是停滞不前。涵每天会抽出两个小时辅导我的功课,他的模考成绩也因为我的缘故有所下滑,我心里着急,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放弃我,于是我让爸爸给我找了个家教专门辅导我,涵也就被迫回到自己的高三战壕里去了。经过我的努力,虽然期末成绩有所进步,但是还是没有摆脱倒数的命运,高二快结束的时候,老师的意思是重新再读一年,爸爸不同意,已经着手开始找人让我升入高三。那个时候涵已经顺利考入了b市的最高学府j大,那也将是我的梦想,与他差两级又怎么样,如果以倒数的程度升入高三,我打死也不能考进j大。但如果再留一级,还有些胜算,于是我说服了老爸,又读了一年高二。当我一个人孤独地投入了高三的奋战中,每天最大的动力就是收到已经上大二的涵发来的短信。经过我的拼搏,我终于如愿以偿进了j大,做了涵的学妹兼女朋友。我拍了拍脑袋,才从回忆回到现实,我暗暗告诉自己,够了,方舒歌,他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夫,你连想都不能想,回忆也不行。、婚礼延期第二天早晨起了个大早,下楼去买早饭时没有看到叶阁熟悉的身影,心里有一丝不自然,不过阳光很好,我很快就忘了此事。我提着豆浆要付钱时,叶阁打来电话:“sugar,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去一趟美国,得过去呆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记得照顾好自己。还有,你是我的,不许移情别恋”我说好,把钱递给豆浆店老板的时候,豆浆洒了一地,心里暗暗咒了一句倒霉,又重新要了一杯。“没事,你忙吧,叶阁,反正接下来快到答辩的时候了,我会比较忙,就算你在身边也顾不上陪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其实我知道他的身份不光是个学生,学校里上的课只是算他的在职课程罢了,他一定在他们家族的企业里有所负责,那些我们约会的时候时不时打来的电话就足以说明,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具体职务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对一个有了事业的男人来说,他当然不可能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给我一个人,我并不是个贪婪的女人。“乖,宝贝。”他挂了电话。宝贝两个字却回荡在我的耳边,这两个字,曾经是涵的专属,现在也已易主。叶阁离开后,突然觉得空空的,一个人过得无比寂寥。做家务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密码箱,突然想起我还没有把湛澜还给宋典,就差一天他们就要结婚了,我应该早点给她的,都怪前一阵子我所有的时间被叶阁填满了,就忘了此事。于是我就给她打电话过去,却无法接通,我又去了他们家门口等着,也不见人回来。也许是他们忙着筹办婚礼,无暇理我。我只好回到公寓。刚回到公寓,就见宋典打电话过来,我连忙接起,电话那头的人带着哭腔,我吓了一跳。“怎么办,sugar”我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连忙问:“怎么了,宋典,你慢慢说。”“我们俩现在在z市,松涵在视察施工现场的时候,不小心跌倒,一个钢筋刺进了他的胸,刚刚打了120。他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我爸妈都在国外,叶阁在你身边吗他怎么不接电话,你们过来一趟好不好”我的心瞬间停摆,脚有些不稳,抓着手机的手也有些无力,我赶紧用另一只手扶住手机,不让手机坠地:“你先别慌,先用衣服给他把伤口绑紧止血,把他放平,等着120来,保持电话畅通。叶阁在国外,不过,我跟我爸联系,我们俩一会就飞过来,记得先不要告诉尹阿姨,你一定要保持手机开机。你别哭了,你要坚强,要不然他还要分心来担心你。”“好,sugar。”她匆匆挂了电话。我的手哆哆嗦嗦,半天才把爸爸的电话拨通。我和爸爸分别连夜出发在z市会合,抓紧一切时间赶到了医院。我们赶到的时候,松涵刚被推入手术室,他面无血色,戴着氧气罩,半点意识也没有,上半身系着宋典的衣服,插满了管子,血流不止。我的腿发软,被爸爸及时扶在座椅上,宋典靠在我的肩膀上不住地抽泣,爸爸这个门进,那个门出,跑前跑后。“你们都快要结婚了,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问。宋典抽噎着:“美国公司那边想在中国购进一批设备,刚好我们俩在国内,就叫我们去一趟,没想到那个厂子的金属楼梯没有焊好,松涵没站稳,从8米高的地方掉下来,一根钢筋刺进胸膛。”她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我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痛,不敢去想松涵受伤时可能会出现的恐怖场面,我浑身颤抖,把宋典放在椅子上,安抚了她一句,跑去帮爸爸办住院手续。手术进行了好久,有人出来问有没有ab型血,我立刻冲向前去,我记得我们俩都是ab型,爸爸心疼我,问血库里还有没有血,医生说有,但是不够,爸爸也只好妥协,只是嘱咐护士少抽一些。爸爸给我和宋典买了奶和面包,我们俩都吃不太下,可是我怕爸爸太担心,只好硬着头皮吃了。手术终于完了,血也止住了,我们才松了一口气。宋典两天没有吃东西,面容憔悴,我就和爸爸劝她去宾馆休息,她不肯,可是她连走路都不稳了,一番纠结后也只好答应我们去休息。医生配了些药,需要去交费取药,爸爸就去了。我守在松涵的旁边,看着一向健康坚强的他,散发着陌生的虚弱灰白的光,我的心又开始抽搐。他终于醒了,睁眼看我,眼神空洞,迷茫,无力地眨了眨,像蝶翼瞈动,没有了昔日的光彩熠熠,他的声音沙哑低糜:“点点是你吗”我的心痛了一下,垂下了眼睑:“松涵,宋典太累了,我让她去休息了。”“是你”他说完又虚弱地闭上了眼睛。我的心里莫名地沉沉地痛。过了好久,爸爸提着药和液体走了进来。我起身说:“爸,松涵刚刚醒了一会儿,不过太虚弱,又睡着了。”“嗯,好,手术成功了,他慢慢会好起来的,得养一段时间,你也赶紧去休息吧,昨天输了那么多血。”“我没事,我年轻,耐得住。”那个虚弱的声音又响起:“叔叔”爸爸赶紧上前:“哎,松涵哪,你醒了累了就再睡会。”“我妈”“她不知道,你放心。”他终于表情放松,又睡去了。他睡了好几天才终于完全醒转,宋典娇小的身体贴着他的,抱着他大哭,他笑着抚着她的背说:“没事的。只是,婚礼,要延期了。”宋典抹了抹泪,说:“现在哪还顾得上婚礼呀,我只要你健康就好了,我爸爸妈妈听说了也在往国内赶,你别想婚礼的事情了,安安心心地把身体养好才最重要,知道吗。”我偷偷抬眼去看他,他竟然也看我,表情复杂,深邃,最后定在我因为输血扎针而青了一大片的胳膊上,我有些后悔没有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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