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逃跑,可是重罪。”皇月岚嗤笑一声,慢吞吞的整理着衣服,眼神却锐利如剑,浑身上下散发出难以抗拒的霸气:“我堂堂中岳国太子,还看不住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吗还是说,非得我亲自去请示母皇,右丞相才能做决定吗”皇月岚那满身不容拒绝的气势竟让见惯了大世面的沈彦歆也微微有些忌惮,又听她语气坚决,只得顺水推舟道:“不敢不敢。微臣自是相信太子的。”刚刚的情景再加上市井里对皇月岚的传言,让沈彦歆以为皇月岚只是迷恋宋雨泽的美貌,待对他失去兴趣自会不再理会,于是也做个顺水人情,讨好一下,最后这宋雨泽还是会落到她的手上。“那么,我会派人将他送入我府中,严加看管的。右丞相不必多虑,若是他逃跑,我会付上全部责任的。”目的达成,皇月岚恢复了平常的语气,不曾回头看宋雨泽一眼,跟着沈彦歆一起出了天牢。皇月岚所说的府上,当然不是指东宫,也不是舞月楼,而是她恢复太子身份后皇曜凤赐给她的一座府邸,坐落在京城稍微偏远一些的地方,环境很好,原本就是为她休息所用,她还从来没有去过,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皇月岚前脚刚到这座府邸,后脚押送宋雨泽的人就来了。“把他送到我的房间。”皇月岚对押送宋雨泽的人吩咐道,毫不在意众人暧昧的眼神,跟在宋雨泽后面走进了房间。将房门关好,让影守住房门不让人靠近后,皇月岚赶紧替宋雨泽松绑,看着他手腕上绳子的勒痕,心里一痛,问道:“让你受苦了。你没事吧没受什么伤吧”皇月岚突然想起他很有可能被用刑,马上紧张的围着他左看右看。“我没事。”仿佛看出她在担心什么,宋雨泽云淡风轻的一笑,手中的折扇停止摇动,一双精明的眸子看向皇月岚,“你是太子”皇月岚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承认了。宋雨泽虽然身在异国,但中岳国的大事他也知晓很多,这段时间的传闻几乎全都是有关痊愈的病弱太子的,大多是说她爱夫若命、不爱江山爱美人,原来,竟是她吗可是,自己遇见她时,她身无分文却完全不像病弱的样子,莫非传闻是假的“你已经娶妻”宋雨泽试探着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抱着期待,又为何在她回答“是,娶了一个侧妃”后失落的那么明显。她娶的一定是那位凌公子吧,那就不奇怪了,未成亲前她就对他如此关怀爱护了。刚刚他还从押送他的人口中听闻,她本已经出宫,突然赶回来只是为了给太子妃取东西。宋雨泽这么想着,心底泛起的阵阵疼痛强烈的无法忽视,将久别重逢的喜悦完全淹没。“雨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月岚的声音将宋雨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神志唤了回来。宋雨泽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身上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刚刚被皇月岚设计从天牢救出。“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是通敌叛国的罪人啊。”宋雨泽用折扇遮住露出苦笑的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皇月岚。皇月岚半点犹豫也没有,脱口道:“通敌叛国我根本就不相信啊。”宋雨泽的心似乎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在他众叛亲离、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助的时候,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的时候,她竟然还这样信任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宋雨泽的笑容更加苦涩,视线从皇月岚身上移开,望着地面,然后,突然朗声大笑:“哈哈你真是天真的可以啊”皇月岚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宋雨泽笑了一会儿,用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语气里充满轻蔑:“你真傻,被我骗的团团转。你以为我如此好心的帮助你吗我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怎么会去做我早就知道你是太子,所以才出手相助。我帮你不过是为了从你身上得到中岳国的情报而已。事实上,我就是通敌叛国的罪人”余光看见皇月岚复杂的神色渐渐趋于冰凉,他的心痛到极致却又有一丝释然,就这样结束吧,不要让她再卷入这件事中,这也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说完了”皇月岚的声音冰凉的不带一丝温度。宋雨泽的心里疼痛,面上却微笑着点头。“说完了就讲讲是怎么回事吧,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才好帮你。”皇月岚的冷冷的声音忽然转为叹息。急转直下的情况让宋雨泽哑然,半晌才愣愣的吐出一句:“我骗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我”皇月岚失笑,抢过宋雨泽的折扇狠狠的敲了敲他那个本来挺精明此刻却变成了榆木的脑袋:“笨蛋,你说的那些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怕连累我,下次麻烦你编一个好一点的谎话,刚刚那种程度,骗不到我。不帮你,我千里迢迢赶回来又是为什么啊”“不是为了给太子妃拿东西吗”宋雨泽还是呆愣愣的回答。“哼,你消息倒是灵通。”皇月岚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那种理由是说给别人听的,你才是我的目的。”不知道为什么,皇月岚的这几句话,将宋雨泽心里的痛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喜悦。众叛亲离又如何她信他。无人相助又如何她会救他与宋雨泽的一番交谈,再加上之前已经收集到的情报,总算让皇月岚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情况与她之前的猜想没什么差别,通敌叛国的证据只是一封信,不知何时被何人放进了他的包裹。拒绝了沈彦歆的求亲帖后,官兵将他拦住搜查,发现了那封信。如此巧合,毫无疑问那信是沈彦歆派人放进去的。这计策其实很简单拙劣,唯一高明之处就在于,她算准了,这么大的罪名压下来,不会有人出手相助毫无身家背景的宋雨泽。弄明白了情况,事情就好办多了。嘱咐下人好好看管宋雨泽后,皇月岚再次进了宫。将事情的真相和自己的分析告知了皇曜凤。皇曜凤虽不如皇月岚那样相信宋雨泽,但在不能让宋雨泽的财产落入沈彦歆之手这一点上却和皇月岚达成了共识。紧接着,宫里传出皇后兰月染病的消息,恰好回宫的皇月岚顺理成章的被留在宫中。与此同时,影宫也暗中全力调查,一方面寻找放信件的人,一方面试图从沈彦歆府中偷出那封已经成为证据的信。在皇月岚的安排下,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因为完全没料到已出宫在外的皇月岚会插手这件跟她毫不相干的事,被她的回马枪杀的措手不及的沈彦歆在准备期间就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几次派出杀手暗杀宋雨泽,无奈皇月岚一直陪在左右下不了手。直到几日后的御审。、chater55chater55 横生枝节下今日,南书房充斥着与往日不同的凝重气氛,因为这里即将进行一场事关重大的通敌叛国案的御审。伴随着若兰的一声“皇上驾到”,皇曜凤缓慢的步入南书房,端坐在了上位上。几位重臣给皇上行礼后,坐在了下手的位置,同样是神色严肃。只有坐在皇曜凤旁边的太子皇月岚显得与整体风格格格不入,懒散的像是在看一场戏。此事一过,沈彦歆必然会注意到她,她前段时间刻意营造出的懒散形象将不复存在,她根基尚不稳,原不该在此时锋芒毕露,但为了救宋雨泽,顾不了那么多了。皇月岚微微眯起眼睛,在下面的臣子中发现了余雪瑶的身影,又扫视一圈,发现除了几位元老级的朝臣以外,大多是她选拔上来的人,唇边勾起一个几乎不可闻的笑,她果然没看错人,此刻倒也有了与沈彦歆一搏的资本。“带犯人”随着若兰一声高喊,身着囚服手脚带着镣铐的宋雨泽被人带上了大殿。尽管还是阶下囚,但他身上优雅从容的气质却难以掩藏。“草民宋雨泽,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宋雨泽的声音清朗平静,施施然行礼,跪在了大殿正中。“大胆宋雨泽,通敌叛国,你可知罪”皇曜凤惊堂木一拍,语气凌厉,不怒自威。“启禀圣上,草民只是一介商贾,一向奉公守法,岂敢通敌叛国望圣上明察”宋雨泽毫不畏惧的为自己辩护,对皇曜凤的质问对答如流。宋雨泽能凭借男儿身在这个女尊世界创下这样的事业绝非偶然,他一定有其过人之处。望着台下的宋雨泽,皇月岚再次深深的意识到了这点。“那在你包裹之中搜出的信件又作何解释”虽然早就料到他不会承认,但他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也着实让皇曜凤惊讶了一下。“草民不知。”宋雨泽如实回答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右丞相,将物证呈上来。”皇曜凤挥了挥手,威严的吩咐。沈彦歆让人将那封信呈了上来。皇曜凤接过信件,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她愤怒的将信摔在宋雨泽面前的地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在其余人都在皇曜凤的怒气中不敢发言的时候,皇月岚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起身一礼:“母皇,儿臣有话要说。”“启禀母皇,儿臣日前出宫,发现了一名奇人。”不等皇曜凤允许她开口,皇月岚不紧不慢的说着,让若兰将人请了进来。大家一起望向门口,想看看皇月岚说的那名“奇人”是何方神圣,只有沈彦歆的目光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没想到,来者是却是一名粗布衣服的女子,看见这么多人在场,连走路的姿势都很不自然,显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你有何绝技”皇曜凤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名女子,问道。“草民能模仿字迹。”女子有些紧张。说话间,皇月岚已经差人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你可曾见过这封信”皇曜凤指了指被她丢在地上的信。女子捡起来看了一眼后,恭敬的拜道:“草民见过。有一黑衣人曾叫草民临摹过这封信。”“口说无凭,你临摹一封。”皇曜凤发话。“是。”那女子又是俯身一礼,执起毛笔,不大一会儿就完成了。若兰将临摹的信件和原件一齐呈给皇曜凤,完全一样的字迹让她不自觉的扬眉,皇月岚适时的开口:“这信件伪造起来如此容易,岂能单凭一封信就断定为国家税收贡献颇多的宋雨泽是通敌叛国的罪人呢”看百官一副赞同的样子,皇月岚继续说道:“其实儿臣听闻此事,甚为忧心,于是也派人调查,结果抓住了一名可疑之人。”在皇曜凤的指示下,若兰将那人传了上来。被押上来的女子身形瘦小,贼眉鼠眼的。“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皇曜凤厉声道。吓得那瘦小的女子马上跪下,颤抖着道:“草民孙以蓝,原是一名小偷,但已金盆洗手多年了。”“你可识得此人”皇曜凤指指一直跪在旁边的宋雨泽,说道,“如有半句假话,以欺君之罪论处。”“草民不敢。”孙以蓝缩了缩脖子,顺着皇曜凤指的方向看过去,惊叫道,“我认得他日前有一人托我将一件物品秘密放在他的包裹中,事后给了我五百两。”听见足以让案情整个逆转的证词,百官们唏嘘声一片,其中还夹杂着质疑。皇月岚追问:“你确定是让你秘密藏在他的包裹中,而不是交给他吗”“我确定那人曾交代,万万不可被他发现。”瘦小女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皇月岚犹如窥见猎物的猎人,不动声色的一步步逼近真相:“你可记得是何物又是何人所托”瘦小女子小眼睛一转,指着放在皇曜凤面前桌子上由沈彦歆呈上来的那封道,肯定的说:“就是那件东西”“你确定是这件而不是另一件吗这两件东西完全一样啊。”皇月岚拿起桌上的两封信,强调道。瘦小女子翻了个白眼,似乎在鄙视皇月岚:“我经手的东西,怎么会认错”“母皇,我想事情现在已经很明了了。”皇月岚也不多做解释,问完自己想问的问题后,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恢复了慵懒的模样。皇曜凤点点头,威严的目光在台下的众臣身上一一扫过:“铁证如山,宋雨泽应该是被人陷害的。真正的幕后黑手应当是那名黑衣人。众爱卿有异议吗”皇帝都发话了,谁敢有异议。况且刚刚皇月岚呈上的证据已经足以让他们信服了,于是大家都纷纷附和道:“皇上圣明,臣等没有异议。”“那好。孙以蓝,你陷害他人,罪大恶极,但念在你并不知情又及时坦白,罚你协助刑部调查幕后黑手直至结束。右丞相误信他人,但忠心可嘉,罚一月俸禄。宋雨泽无罪释放,但对自己的财物未尽到看管义务,罚银一千两。可有异议”皇曜凤再次拍下手中的惊堂木,宣判。“谢皇上隆恩”随着被点到名的三人齐齐的跪拜行礼,这个通敌叛国的案件就这样落幕了。但感受到沈彦歆看过来的探究的眼神,皇月岚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亲自将宋雨泽送到皇宫门口,皇月岚关切的询问:“刚刚跪了那么久,没有问题吧”宋雨泽此时已恢复了平常的装束,折扇微摇,一派儒雅。他看着皇月岚,眸子里有种很深的情感,淡笑道:“不碍的。这些日子,多谢你了。”顿了顿,想起她是为了他才从外面赶回来,又问道:“你要走了吗”“嗯。是啊。”皇月岚忽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只能抬头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回答道。“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宋雨泽的语气里有种掩藏的很好的失落。怕是不会再见了吧,他是草民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