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芙嘴角嘲讽的笑意荡开,纤细双足又朝夜王府门口迈了几小步。声落,已有人嘲笑出声:“倒不想这夏姑娘用皇命威胁起了人。长得这样也敢迈上花轿,如今夜世子都明确说不要她了,她竟还想要巴巴贴上去,好一个没脸皮的。”“唉长得丑也就罢了,却还是个不自重的。她以为凭她这般姿色嫁入了夜王府就有前途么这女子,又贱又丑又笨呀。”碎碎的话,像是锋利的刺,直扎起。只是那被刺扎着的女子未有任何退缩之色,又迈开了纤纤细步,继续朝前而去。夜世子见此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夏无言,你若不退,本世子便打得你退下。”哪知得来的却只是那女子的嗤嗤笑声:“夜世子,无言虽貌丑,可这桩婚事也是皇上下过圣旨的。夜世子若不想娶,那便再求皇上下一道退婚圣旨,不然,今日我非得进夜王府的大门不可。”夜世子本就是个沉不住气的,闻言大恼,一挥手,便道:“来人,将这人的腿给打断。我倒要看看她失了腿怎么跨入夜王府。”“是。”护卫闻言,挥棍便要朝云芙逼去。却见云芙忽然间宽袖一甩,举手扬起了一明黄的圣旨,“皇上圣旨,我看谁敢出手动我”那音忽而间被她扬高,威严气势惊得一群护卫慌忙跪地。见圣旨如见皇上,谁还敢对她如何周遭鄙夷的目光越发多了,夜世子见圣旨忽而哑言,直咬着唇角一双眼睛恨恨的瞪着云芙。云芙面对嘲声,不惊不忙,淡淡而道:“不管这桩婚事是怎么订下的,总归圣旨已下。夜世子应该明白一件事,你若拒婚,违逆的是天家皇命,你若敢打我,打的便是皇家颜面,毁的是这天齐皇族的尊严。光天化日下,此刻千百只眼睛盯着为证,众口佼佼实在难堵,夜世子若不想让天家知晓定是不可能的,可得三思而行。否则,抗旨不遵,逆天家,违皇命,是灭门抄家的大罪”其言之下,一句比一句气势夺人,巧舌下竟直说得夜世子背脊发寒。就连那嘲讽的百姓们此刻都惊惊然止了言语,生怕自己多说一句便被扣上一个质疑皇命的大帽子,惹祸上身。如今,他们虽觉得夜世子娶了夏姑娘委屈,可这违抗皇命的罪责的确不是夜王府能够背负得起的。灭门抄家的大罪,谁敢扛下夜世子咬牙切齿,深思之后凝着云芙手中的圣旨许久,想着这桩婚事的确是得了皇上亲口赐婚的,由不得他不娶。于是,一行字自牙尖磨出:“夏无言,你好样的,那么,今儿个本世子就让你进门。”只那“进门”一词,杀气冲天。进门是么她既然要这羞耻,他便给他羞耻。夜世子忽然想起了先前龙公子所说的“娶了就休”的言论,眼眸一动,忽而扬声:“迎接世子妃进王府。”、706第706章 雷电重逢篇闪电谋6自此,周遭无声。云芙唇边笑意浅浅荡开,拖曳着大红嫁服款款朝夜王府大门口走近。那身姿,妙曼而纤瘦。莲步移动间,裙摆晃动如同盛开的蔷薇。纤纤细步,姿态优雅,贵气十足。若忽略她此时的容貌,这份仪态倒胜过万千高门名媛。竟一时间看得人有些失神。跨过台阶,云芙不多会儿终于迈进了夜王府高高的门槛。只是在她双足刚刚着地时,前方的夜世子忽而转身,嘴角晕染开了森冷的笑弧,出声道:“来人,备笔墨。”云芙止住步,似错愕的看向他,装作不懂其意。夜世子嘴角阴寒的笑意越加。顷许间,便有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夜世子连大堂都懒得进入,命人抬着桌子放在了大门口,而后就在门槛边刷刷几下写下了一封休书。然后,潇洒而得意的将休书扔给云芙,道:“现在,我奉旨迎了你入门,算不上违逆皇命了。只不过天家未曾说不容我休妻。此时我休书已写,你夏无言,便再也与我夜寒没有半分关系。”天齐皇朝的规矩新娘子入了男方家门便算是男方人,因此此时夜世子的确算是遵了皇命迎了她进门。他却只在她踏入夜王府大门的后一刻就赐下休书,可谓是对新娘子的直直侮辱呀。外头围观的人瞧着,嗤声越大:“早便说了这夏姑娘进了门也不会得来什么好前途的,非得自己给自己寻耻辱。”“这女子,是活该呀。”然他们先前觉得那“夏姑娘”非要嫁入王府,为的是攀上夜王府的权势,如今得了休书必会凄痛不已的,哪知那女子仍旧是之前淡淡的神色,不慌不急。她伸手,接过了休书,将其整整齐齐的塞进了怀中,说道:“既如此,那么,以后我自然与夜王府没有半分关系了。”闻此又引人惊奇,先前死活要嫁入夜王府,这回儿得了休书却如此淡定这女子,莫不是脑子有些毛病就连夜世子,也觉得是眼前的“毒人”有些毛病。不过,他想想,还是放下心来了。毕竟毒人本来就是不正常的,思维奇特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哪知,他才想让人将夏无言偷偷带出去然后又偷偷的塞回石室中,却见她忽然又出声,道:“休书已写,从此我同夜世子再无瓜葛,那么现在,夜王府是不是应该将文定之礼归还只一株紫叶花,天下皆知。至于夜王府赐给杨家的万两银票,我马上便全部归还给夜王府。”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塞进了目瞪口呆的夜世子怀中。而此时,这夜王府的“夜王爷”也已经靠在轮椅中,被人推了出来,恰好听着了云芙所言的最后一番话。尤其是在听到“紫叶花”三个字时,目光忽然惊愕。紫叶花眼下的新娘子,打的竟然是紫叶花的主意“夜王爷”和夜世子在听着云芙最后一番话时,已然听出了一些诡异的地方。她不是中了好些种毒蛊的“毒人”么就算是片刻清明了,也不应该会打起这紫叶花的主意。除非她明显知道明月汐等人的情况,想要相助于明月汐等人得到紫叶花。“夜王爷”心中则有了一个猜测眼前的“毒人”,压根儿就不是夏无言。那么,她根本就不是毒人,而是一个十分正常的人。且这人还是明月汐那头的。那么,真正的夏无言呢难道,被劫走了有了这个猜测,“夜王爷”心中咯噔一响,心下里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只觉得有些不可能。夏无言那样的情况,随时可能发疯,或者是不受控制的伤害自己人。若不懂蛊控制得了夏无言,他不信有人可以将她带走。然而眼前的情形,除了夏无言已经被人掉包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理由云芙笑笑,心知自己如今冒牌的身份估计是被看穿了。只不过,此时看穿已经完全晚了。杨家二老估计已经被她的人劫走,那么,夜王府就算想指证她为假新娘,也没证据。且夏无言本身就与杨家没什么关系,夜王府若非说自己是假的,估计还会让世人对其产生怀疑。所以,她越说越觉得理:“怎么,既然我与夜王府没了关系,夜王府的万两银票也已悉数归还,难道夜王府不准备还给杨家几日前所交换给夜王府的文定之礼紫叶花么”“你”夜世子被堵得又一次哑言。直到现在他还有些摸不清楚情况。怎么转眼间,这女人就不再纠缠着进入夜王府了,反而打起了紫叶花的心思。她这番说法,如今夜王府哪里还好不亲自奉上紫叶花倘若之前她早早的在嫁入王府前提出这一条,他们必然看得出情况,那么,他或许也不会写下休书。如今休书已下,他与她的确已经没了任何关系,想悔也悔不了,只能乖乖的由她逼着交出紫叶花。夜世子不懂紫叶花有什么作用,可他知道他的“父王”尤其看重。而“夜王爷”,是知道这紫叶花有着解红蚕蛊之毒的效果,且天下仅此一株。此时见云芙咄咄逼人,越发肯定了她不是真正的夏无言,其间那真正的“毒人”一定出了什么状况被掉包了。至于这状况发生在什么时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一无所知。可他知道,敢冒险劫了夏无言的,一定也是懂得控蛊的。难怪难怪今夜没有人来抢婚。敢情他一早便被人给设计入套了。之前的圣旨本来为的是扣给抢婚人违逆皇命的帽子,结果,反而被别人用这顶大帽子逼着直直往后退。然后又趁着夜王府的人沉不住气且不辨情况时写下休书后说起文定之礼紫叶花的事情。一桩桩算计,谋的是事,算的是人心“夜王爷”哪怕再恼,此时也忍不住赞叹一句:“姑娘好谋略”当然,他此赞在别人听着却是听不懂的。、707第707章 雷电重逢篇雷电重逢1云芙只当未曾听闻,又重复了一句:“还望夜王爷赶紧的将文定之礼归还。”“夜王爷”气得牙痒痒,可眼下外头无数人围观着,他着实已不好怎么反驳。只是让他就这么将紫叶花给白白的送出去,他却又觉得不甘心。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皇上驾到”闻声,众人皆往门外瞧去。只见那穿着一袭明黄龙袍的天齐皇帝果然正跨开大步朝夜王府走来。接着便是千人朝拜,齐齐呼万岁的一幕。“夜王爷”和夜世子完全没想到皇帝竟然会突然间出现。只见此时天齐皇帝的身后,还随着一位男子,正是龙沉。云芙出现在夜王府的一幕,明月汐等人皆是瞧见了的。此时夜王府这般情形,明月汐怎能不配合遂就求着龙沉让他进宫一趟。天齐皇帝没抓到过龙沉把柄,对其一向是礼让三分的。之前龙沉入宫和天齐皇帝说起今日夜王府大婚的事情,言说要来观观热闹。也不知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此时天齐皇帝出了宫,来到了夜王府。“吾皇万岁。”“夜王爷”和夜世子见着皇帝面色越黑,只是却也只能恭敬的行礼。天齐皇帝没想到夜王府的婚礼此时成了如今模样。他偏头瞧了一眼那长相奇特的新娘子,暗作惊奇。而后问了一些情况后,便笑道:“夜王爷,既然休书已写,你且快些将文定之礼还给人家姑娘就是。”“夜王爷”心底像是吃了五位陈杂般不是滋味,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却也只能低头称道:“是。”笑话,当今皇帝在此,如今他若不还紫叶花已是理亏。“夜王爷”只觉得此时有了一股想要撞墙的冲动。要知道他今儿个可想着自己一定会狠狠将明月汐等人擒住的,就算擒不住也会给他们重重的打击。如今却因为眼前的这个冒牌新娘,他却得直接将紫叶花双手献上。偏生的现在天齐皇帝都来了,他命人拿来了紫叶花后,却连作假都不敢。云芙自是十分懂药的,此时见着“夜王爷”递给她的紫叶花,她立即便确定了那是真物。心中想着“夜王爷”当着天齐皇帝的面也不敢拿假物。劫走了夏无言,且又得到了紫叶花。云芙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只可惜此时天齐皇帝在这儿此时似乎也不好去杀了“夜王爷”。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也不是杀人,想此,拿着夜王府归还的“文定之礼”,又捧着那一封休书,款款退去。只她此一次出了夜王府后,见着外边隐藏的某些杀手,一笑,便直接运起轻功轻飘飘跃出了人群。她又不是真正的“夏无言”,那么,区区几位杀手还能将她留在这儿么云芙一面运起轻功撤离而去,一面开始用帕子擦拭起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足尖轻轻几个落地之后,寻着人打听来了青竹院所在之地,便连忙朝青竹院奔去。不多会儿,她便已经来到了坐落着青竹院的某条小巷中。那深深的小巷,前边左侧的位置,就是她今日要去的目的地听说,雷子如今就住在这里。云芙的脚步忽然顿住,清眸直视左前方,忽然觉得眼前变得朦胧不清。像是雨雾萦绕,迷蒙不清。那双足便那样的,像是粘着了院外不远处的地面,停滞不前。她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寻了那么、那么多年,心底沉淀了两世的情感就那么毫无征兆的从心底深处涌荡而出,浓烈得几乎将她的整个脑海都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