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巴彦一怔,请范先生莫不是格格的身体有什么不适那可是大事他不敢耽搁,赶忙派人去宫里请,那范先生可是大汗最信任的太医,等闲不容易请的,不过也要看对方是谁,旁人不好请,他们格格有事却是随叫随到的。派去的人腿脚利索走得急,回来的也快,不光是那范先生,连皇太极都跟着赶了过来,一进门便拉了她的手,“你请范先生做什么,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都怪我昨日疏忽了,你一回来就该叫范先生来给你瞧瞧的,偏只顾着和你怄气,竟把这件大事给忘了。你也是,既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若落下了什么病根儿可怎么好”海兰珠的脸霎时便红到了耳根,这人怎么说话呢,叫旁人听着,还指不定怎么想呢。他不在乎,她可还要脸面呢一把将手抽了出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哪有什么不舒服,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我昨儿在外头可是吃了不少东西呢,也不知道干不干净,请范先生来瞧瞧,若有什么不妥,也好赶紧调理。”他这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马虎,“那便请范先生赶紧给她瞧瞧吧,真是的,昨日便该请先生过来的,偏又混忘了。”海兰珠无奈地在心中赏他一个大白眼,老老实实伸出手去。虽然身体没什么感觉,可一想到阿巴亥当初派格图给她下药,她心里便发憷,她还想多活几年呢这事说不定多尔衮也知道,那他从阿茹娜那里拿走的药便很有可能是当初他们给她下的药。阿茹娜发觉了他们给她下药的事,偷偷约她出去,想要告诉她,不想却被多尔衮发现,后脚便跟到了酒楼不说,还直接把她带回去禁足了。她在心里自动脑补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多尔衮昨日支走了阿茹娜,只是为了阻止她说出真相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吗毕竟皇太极跟他可有杀母之仇啊从他昨日对她说的话里也听得出来,他句句都在故意挑拨她和皇太极的关系,她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便放过她她仔细地在心中回想昨日多尔衮进门后,她都吃过什么东西,想来想去,都没什么不妥。因为多尔衮一来就撵走了阿茹娜,她心里有些恼火,再加上原本就不待见他,便也没了胃口,似乎是真没吃什么东西。她略微放下心来,也许真是她杞人忧天了,扭头看看一旁坐着喝茶的皇太极,心里微微泛起一股歉意,都怪她大惊小怪,听风就是雨,害他担心不说,还要累他百忙中再跑这一趟。皇太极冲她安抚地一笑,侧身端起桌上的青花茶盏,昨日他在这里大发了一阵脾气,这屋里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稀烂,回头还得再叫巴彦去库房里挑些好的来补上才是。哈日珠拉看着他手中的青花茶盏,身子一震,脑中猛地回想起昨日她临出门时的情景被多尔衮几句言语挑拨,她气极了,端起身前的酒盏便一饮而尽那酒,好像是多尔衮给她倒上的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便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范先生已经把完了脉,给皇太极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出了房门。这边海兰珠还对着桌上的茶盏愣神,她怎么会那么大意,被那多尔衮三两句话就挑拨得乱了方寸,若那酒里当真有什么,可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她头疼地爬在身旁的炕桌上,若是她红颜薄命的罪魁祸首便是那杯酒,她岂不是哭都没地方皇太极一回来便见她趴在炕桌上,不禁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快把范先生再叫回来,这几天就留在你这里吧”“皇太极,我是不是要死了”她满脑子都是那杯毒酒,也顾不上会不会惹人闲话了,“那杯酒是不是有问题”皇太极沉吟了下,还是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她,“范先生说,你昨日的确是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不过,后来又服食了解药,那毒已经解了,倒也无碍”“真的没有关系了”他点头,“真的没有关系了”她拍拍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下又不禁有些奇怪,“这倒奇了,他既给我下了药,又为什么给我解了呢他是什么时候让我吃下那解药的呢”听她讲了昨日的经过,他也有些拿不准,“那后来呢你离开酒楼以后又吃过什么东西吗”离开酒楼以后那不就是回来路上遇上了恩和了嘛她眼睛一亮,难道是恩和帮她解的考虑到身边人的情绪,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摇摇头,“管他呢,只要解了就好”他叹口气,语气瞬间严厉了起来,“你呀,总是叫人操不完的心,以后再出门,可不许乱吃东西了,所有的饮食,都得叫人先试过才能用,记住了没”她却有些不以为然,“那也要看跟谁在一起,若是遇上那多尔衮,我自是要小心一点,还先试过呢,试过我也不吃可要是跟你出去,那便无妨了,左右我怎么吃都不会有问题的,是不是”他被她眯缝着眼睛,小狐狸般俏皮狡黠的模样逗笑了,却又随即正色道:“认真点儿,这可不是儿戏若再有下次,可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她也收起嬉笑,揽着他的胳膊,倚在他的肩头,“知道,事关自己的性命,我哪能不小心呢,我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啊”他捏捏她的耳朵,“这时候知道怕了,方才脸都白了,怎么以前就一副女英雄的模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呢”“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她的眼睛骨碌一转,立时想起初穿越那会儿,哈日珠拉留在身体里的记忆。敕勒山上,哈日珠拉不惧皇太极与吴克善,坚决不肯跟他们回去。却不料转眼便被林丹巴图尔当做了人质。悬崖上,她挣开了皇太极拉着她的手,从那高高的敕勒山上摔了下去她忙按按“蹦蹦”直跳的心口,若不是哈日珠拉不惧生死,挣开了他的手,她也到不了这里吧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方才的话一出口,他便也觉出了不妥,脸上的神色有些懊悔,当日敕勒山上的情形,是他一直以来的噩梦,当日她便无一丝留恋的挣开了他的手,从那高高的悬崖上摔了下去,每每午夜梦回,他都忍不住思忖,她就那么讨厌他吗宁愿死也不肯跟他在一起,宁愿摔下悬崖也不肯让他拉她的手“当日我松开你的手,不是因为我不怕死,我只是不想拉着你一起死”她看着他有些黯淡的双眼,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你为哈日珠拉做的事,哈日珠拉都明白,只可惜当初一错再错,既无颜再活在这世上,又不想拖累你,便只好选择放手了”、嫁妆他的心一恸,抬手轻抚她的发辫,双眼闪闪,似有珠光,“傻丫头,你真傻”声音喑哑暗沉,隐藏着无数的情绪,那日夜折磨着他的梦魇,却原来不是她的无情,她的心里不是没有他。她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里蓬勃燃烧的火焰,她没有说谎,从哈日珠拉留下的记忆看,那时的她,的确是为他心动的,到末了,甚至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再拖累他。若是,当初她没有穿越过来,若是醒来的是真正的哈日珠拉,想必她早已同他永结同心了吧“傻丫头,我宁愿死的人是我,也不愿看你受半点苦”他紧紧抱着她,仿佛一松手,她就会飞了似的,“我一直觉得,你心里不是没有我,可每每当我沉溺在你的关心里不能自拔的时候,却总有你同旁人的蜚短流长传到我的耳朵里,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纠结了许久,他终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她心里明明有他,却还要跟那恩和纠缠不清,为什么明明心里有他,却还是一次次的拒他于千里之外她苦笑,谁让醒过来的人是她而不是那真正的哈日珠拉呢那时候的她,一心想要逃避海兰珠的命运,躲他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去回应他的感情。可这话却是不能对他说的,她看着他,正色道:“如果我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以前做了错事,无颜面对你,才会故意躲着你。是因为我年少任性,才会跟旁人纠缠不清,你会原谅我吗”他的心止不住地发酸发胀,他会原谅她吗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还用得着问吗她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冷,看着他的眼眶一点点变红,她的泪却抢先落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会讨厌我,会嫌弃我,我就知道”他却“扑哧”一声,被她气笑了,原本酝酿出来的情绪,心里的憋屈,想要逼她认错,保证以后再不会这样对他的话,都被她“恶人先告状”的泪水冲到了九霄云外,“你这算什么,我不过是心疼自个儿之前受的委屈,你倒先来倒打一耙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嫌弃你的话了你之前那样对我,难道还不许我委屈一下儿了”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人家这不是在替你委屈呢嘛”她扁扁嘴,抬起泛着泪花的眼,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皇太极,你该讨厌我,该嫌弃我的,连我自己都在讨厌自己,总是给你惹麻烦,总是害你伤心难过,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了”他叹一声,便是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失意,对着这样一个梨花带雨,口口声声替他“打抱不平”的小人儿,也都得烟消云散了吧。管她昨天为什么要跟着那恩和走,管她心里是不是还念着他,只要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你放心,便是你厌弃了我,嫌弃了我,我也不会放你走的兰儿,你这辈子是看不到我讨厌你,嫌弃你的那一天了”她破涕为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把满脸的泪水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他的身体却蓦地一僵,低头苦恼地看她一眼,身子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兰儿,那个,你还是离我远点儿吧,毕竟我现在还在吃素”吃素她愣了下,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起了玩心,嘴角扬起一阵坏笑,“吃素啊好可怜哦”她拉长了声音,话音未落,身子却猛地向前一扑,将他扑倒在榻上,两只嫩葱似的小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摸,那又酥又痒的感觉瞬间如电流般蹿过他全身。他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双眼泛起浓重的颜色,声音喑哑低沉,似极力压抑着什么,“你可想好了,你要是再不老实,我不介意今天就开戒”她呼地一声坐正了身子,耳根都红透了,这人还真不经闹。不过,玩儿归玩儿,闹过火儿就不好了,她可还没做好准备呢。“希福带回来的东西你都看过了可还喜欢”见她不好意思,他便也把调侃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虽是喜欢看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却是不忍她尴尬,绞尽了脑汁想替她找个话题,恰好看到了旁边放着的那两口朱红描金花开富贵的大箱子,顺口便问了出来,话一出口,又觉不妥,倒似他在故意向她邀功请赏似的。“喜欢我都差点忘了它们了,你是怎么想起来的还巴巴地叫希福从科尔沁把它们运了回来”他递了梯子,她便也赶忙顺着往下爬,至于他那话里邀功似的意味,她心底偷偷一笑,看在他方才没借机笑话她的份上,她便也放他一马了。“跟你有关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忘过了那些个玩意儿倒也罢了,那身凤冠霞帔却是我好容易才搜罗到的,若是没了岂不可惜我还没见你穿过呢”他瞥了她一眼,话里泛起一股酸味儿,“不像你,总不把我放在心上,我送你的东西,随手就撂在一旁,白瞎了我的一番心思。”“人家那不是走得匆忙嘛,谁能料到后头竟会发生那么多事呢,哪里顾得上这个”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赶忙岔开了话题,“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那里头那些东西,那么贵重,你送我那个做什么”“做什么给你解闷儿罢了也好叫科尔沁那帮亲贵看着,不敢小瞧你。再者,那时候多尔衮去科尔沁挑媳妇儿,我若不拿出个态度来,你要是真成了十四福晋,让我到哪里哭去啊”他没好气儿地瞪她一眼,“你还真是个祸害,到哪里都能引来那么多烂桃花,我若不跟在后头替你挡着,你早被人抢走了”她最恨旁人说她水性杨花,此时听他这般数落,立时又勾起了她的牛脾气,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好好好,我便是那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拜托英明神武的大汗离我远点儿,小心我带累了你”他长臂一伸,便将她拉了回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就是喜欢你祸国殃民的模样呢,怎么办你吸引的烂桃花多,说明我的眼光好你不搭理他们,只喜欢我,说明我福气好”“噗”她把头埋在他怀里,笑了个痛快,“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真不害臊谁喜欢你了,把她领来我瞧瞧我倒要问问,她到底喜欢你什么”“那你说呢你到底喜欢我什么”笑一阵,闹一阵,他却忍不住抬头看天儿,她倚在他的肩头,手指把玩着他系着雪白缨络丝绦的辫梢,声音却是懒懒的,“既是有事,便回去吧,若得空便差个人说一声,我给你做好吃的。”他叹口气,虽是爱极了她此时温柔娇俏的模样,却也知道,他今日是没空留下来用饭的,“今儿原没想着回来的,只是一听你请大夫,心里放心不下,这才扔下那一堆的事情跑来的。如今外头还有一堆的烂摊子在等着我呢”他在她额上轻啄一口,“派去科尔沁的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