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诡异。我眨了眨眼睛对着他笑,又开始胡说八道,“我一直都忘了跟你说了,前几天我去买菜,遇见了一个从2000年多年前穿越过来的古代帅哥,好家伙,那个帅啊。而且一见面就给我甩了好几摞人民币说我是他的真爱,要带我回汉朝。我当时就想啊,到底要不要跟他走呢,可难为死我了。说实话我对古代的中国还挺好奇的,但我一琢磨,我不能撂下你啊,况且你挺富裕的,几摞钱也是给得起我是吧所以我就抵住诱惑没跟他走。”我用胳膊肘杠杠他的肩,贼眉鼠眼的假装跟他商量,“喂,我告诉你这么大个惊天大秘密,你不会把我送到精神病医院吧”沈步申沉吟半晌,盯着我,没头没脑的说,“给得起。”“啊”意识到他说得是给钱的事儿,心里瞬间就阳光灿烂了,坐得离他又近了点儿对他笑,“那我选择留下没去汉朝选对了啊,哈哈。”沈步申一副“你是把我当傻子吗”的表情,冲着正在对台词的男女主角呶呶嘴,视线落到电视上,却是在跟我说话,“你的创作灵感是来自这个电视剧创新的不错,不过,好几摞人民币你带回汉朝是打算糊墙么”我本来在尴尬的挠脑袋,结果被“糊墙”这两个字给逗乐了,觉得是时候跟他亮明身份,“我在学校是混戏剧社的好吧,明年元旦晚会邀请你来看我们社的成果。”“针对你这个编故事的能力,我拭目以待。”我在沈步申家就这样将养了四天,他当初说要给我叫外卖也纯粹是说说而已,每天很按时的上下班给我做饭。我则是每天看看电视,上上网,做做王长喜。当然也有困扰,斗地主的时候我再也没有见过s君,输得一塌糊涂。除了这一点,我这日子过得简直不能再惬意。到了第五天他终于允许我出门了,但仅限在他们小区里。这就够了,他们小区风景还不错,况且毕竟在这个小区里,我还有俩身处同一个战壕的战友。我刚受伤那会儿老白和小李就想上楼来看我,但是被沈步申强大的气场吓得肝儿颤,压根儿就不敢进来,于是他俩直接把给我买的脑白金撂门口连个照面都没打就跑了。沈步申用两根手指把脑白金提溜进来,阴阳怪气道,“中老年 ”被沈步申损我很无奈,很想吐槽,可毕竟送东西的人也是好心。主要是那俩大爷也太智商感人了,给我送盒云南白药也比送这种中老年人必备产品强得多吧。“毛啊,你脚好点儿了”我一去保安室就受到了两位大龄青年无微不至的关怀,小李更是很热切的递我了一根香蕉对我嘘寒问暖。他嘘寒问暖完就被老白拍了一巴掌,“要是好了还能拄拐啊,你是不是傻”“这拐杖我是拄着玩儿呢。哥们儿平时没事儿拄个拐走路上,那感觉,多飒啊,你们不觉得么”我把拐扛在肩上,比了个董存瑞炸碉堡的ose,冲他们抖眉毛寻求认可。我得到的是异口同声的三个字,“不觉得。”见他俩一脸呆相,我正经起来,语气轻松,“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小伤,早消肿了。当然,你们要是多送我两盒脑白金我可能好的更快。”我调侃道。看见他们甚是不好意思的表情后决定不再逗他们,撂下拐转了下左脚以证明我很好。“看,我说送青年版黄金搭档吧,你非说送脑白金,挫货”老白自以为声音很小的附在小李的耳朵上喷他,小李委委屈屈的站在原地不敢吱声。真是被他们打败了。然而我心里真正想告诉他们的是,黄金搭档也并没有什么卵用,我特么是伤了脚啊我堆起笑容,“几天没见你们很是想念啊,怎么样,这几天过得可好”小李格开桌子上放置的大大小小的登记本一屁股坐到桌子上,用气音发声,“就那样儿呗,我们做保安的,混口饭吃而已。”“保安怎么了,保安也是有春天的,不要那么消极。”我很正能量的安慰他们,又做了给他们带二锅头的承诺。我们聊了挺长时间,差不多要回去吃饭了,我发现老白和小李突然变得忸怩起来,你推我我推你的,像是要跟我说什么话。俩老爷们这么推来推去的也太三八了。我拿拐敦了敦地,学古装剧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君的作态喝道,“你俩能有屁就放么,太磨叽了。”老白才磨磨蹭蹭的从报纸收纳盒拿出了最上面的那份递给我,犹犹豫豫的说,“喏,你看看,这是今天的青南早报。这个女人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经常来找沈先生的小姑娘”我接过报纸,死死盯着上面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此刻只闻着报纸散发出来的油墨味道我都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我没想到报纸上的女人竟然是安咪;也没想到,一直来找沈步申的女人竟然也是安咪。、五十四青南早报的娱乐版头条被安咪的整个大脸所占据,heade响亮到飞起t台新秀安咪:虹升集团新一季品牌形象代言人已签订“安咪以其甜美清新的果冻女孩形象成为虹升集团新一季品牌代言人,她于2012年获得全国模特大赛金奖,于2013年获得国际魅力模特大赛及风云时尚模特大赛双料冠军以及当年的全国主持人联赛新人奖,于2014年虹升的广告公关部首次破例弃用国内一线明星而改用新人,且将代言合约从一年延长至三年。”通稿内容是极尽溢美之词,还真的能给那些不了解安咪的人洗洗脑,帮她圈不少粉。别说那些不了解的人,我看了都觉得安咪这女人牛逼到简直能仙瞎全世界。然而我呸。“诶,这虹升集团是不是沈先生的那个虹升啊”小李一拍脑门,语气透着兴奋,自以为发现了什么大秘闻。“青南还有哪个虹升”我冷冷的问。小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默默的躲在墙角里吃香蕉。安咪成为了沈步申他们公司的代言人,我的脸被打的啪啪直响,而最令我难以接受的是,动手的却是我所亲近和信任的那个人。我快要气炸了,那张可怜的报纸被我捏在手里越来越紧,看到报纸上安咪的脸在我的手中被成了一团都没能缓解我的愤怒。“小毛别气哈,气坏了多不值当。”老白拍拍我的胳膊安慰道。“我不生气,我一点儿也不生气。这点儿小破事儿能气到我才怪,我这么大气的一个人。”我呼出一口浊气,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这份报纸能给我么”老白看看我发青的脸色,好意劝我,“你要是看着心里难受就别拿回去了,多闹心。”“你别操心,我就是留个纪念。况且要审问的话,也得留个证据吧。”老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报纸给了我。我一进家门先把皱成一团的那页版面展平摊开在茶几上,直挺挺的坐在沙发里,眼睛始终在安咪与虹升集团那几个字之间徘徊。虹升是沈步申的心血,他从学校门口摆地摊一步步将自己的事业做成一个集团,做到现在多次在青南市被政府评为企业十佳,他自己也多次被评为优秀青年企业家的地步是相当不容易。大概是三年前,虹升在香港上市,沈步申就顺便在香港开了个分公司,集生产代购于一体,发展的相当不错,几乎垄断了整个青南市的正规零食市场。沈步申对虹升的投入巨大,无论是生产线还是前端营销,还包括企业包装和代言人的选择都是最好的,尤其是代言,对企业形象至关重要。虹升的代言合同一向一年一签,反响良好则续约,反响一般则撤人,近几年启用的代言人也全都是圈内线上明星,包括夏鸽青,秦双昱等国内一线明星。而安咪跟那些人比起来真是不够看的,用她当代言人动机本身就很可疑。其实说实话,我并不关心沈步申到底签谁当代言人,只是安咪经常过来找他这件事让我很不放心,他俩是怎么认识的或者说,到了可以让沈步申做到把虹升的代言合约年限从短期的一年变到三年的地步,那他们俩又是什么关系我打算就这样坐在这里等沈步申回来,好好问问他安咪的事情,为什么她会多次出现在这里,是单纯的谈合约还是其他的什么。我抱膝蜷在沙发上,下巴顶着膝盖,简直不敢深想。我拨弄着手机上的那只小龙猫,直勾勾的等到下午六点半。平时这个时候他就该回来了,可是今天却没有,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我又等了半个小时,没等到沈步申,却只等来了一个电话。“喂,找谁”我处在暴躁抓狂的边缘,语气凶狠而恶劣。对方弱弱的报了家门,“师姐,are you ok”原来是齐实那个小混蛋。“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退朝。”我不耐烦应酬他,还是很恶劣的语气。“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儿啊我就想关心下你脚好点儿了没而已,你怎么就跟吃了炸药一样。”齐实说到底是个从小到大没吃过啥亏的二代,表达关心也有种“爷关心你也是因为看得起你”的优越感。可我不吃他这套,嘲讽的哼了声,“呵呵,这都五六天了,你还能想起我这个受了伤的师姐我还真是谢谢你。”齐实这才表现出了点儿内疚的情绪,好言好语的状似给我宽心,“我们师门到我这一代也算是绝了后了,咱们俩作为师门的独苗子,相亲相爱多好,何苦相爱相杀”见我不松口,退让道,“大不了我给买一个月早饭”“两个月。”“成交。”“你可以滚了。”交易完成,我对齐实又粗暴了起来。电话那边顿了两秒钟后爆出一句,“师姐求求你,憋说话了,不说话还是女神,一说话就漏气,也太影响气质了。”“嗯,你批评的对。那你可以g,u,n了。”他求仁得仁,我语气温柔多了。正当我要挂电话,猛的想起齐实和安咪的关系,觉得可以套套他的话,从侧面了解安咪的情况。我试探的问了问,“你跟安咪最近处的怎么样”“甭跟我提那个小贱人,哥们儿当初就是眼瞎,找了这么个玩意儿,现在头顶绿油油的那一片甩都甩不利索。”一听我提安咪,齐实就暴走了。我想,你可不就是眼瞎么,反正也不是瞎了这一次两次。“分了”我明知故问。“这还不分,你是想让我喜当爹啊,我可没这癖好。”我没说话,鼓励他继续说,“我当初觉得这妹子蛮清纯挺会来事儿的,送上门也就半推半就了。如今倒是胆子长毛了,敢给小爷戴绿帽子,真是不要命。这不,为了个广告代言就跟虹升的那个臭男人跑了,不要让小爷再看见她,否则见一次打一次。”我心内一凜,“什么叫跟虹升的臭男人跑了”“你不知道今天报纸上都应该登出来了。哦对,你在家养伤可能看不到。安咪那小贱人一个一百八十线小模特凭什么接虹升的代言当初她的那些个平拍广告大部分都是我找我爸的朋友帮她接的,这么大个case她说拿下就拿下了,你就不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她前一久打电话都背着我,现在我算想明白了,看来下线是早找好了”我迅速按下手机的结束键,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我承认是我作比,拼命套齐实的话,人家说了我又接受不了,简直是作比中的战斗机。沈步申直到快凌晨的时候才回来,而我则傻呆呆的一直等到凌晨。他打开玄关的地灯轻手轻脚的换鞋,我偏过头盯着他的动作。黑暗中待的太久,即使是晕黄的地灯也刺激得我想要流泪。“你回来了。”一直坐在沙发上保持一个姿势,我整个腿已经麻掉,虚弱的只剩下嘴巴在出气,基本上没有了质问他的心情。无论是回来晚的原因还是安咪,我现下都没有心情再管了。沈步申被我的突然发声吓了一跳,将客厅的大灯打开了一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我抬手遮住眼睛,等眼睛适应光线了才放下手,有气无力的回答他的问题,“等你,现在要去睡了。”沈步申沉默,双手包裹着我的手,有些内疚的蹲在我身前解释,声音涩涩,很疲惫的样子。“对不起,我的手机自动关机,所以没有打电话通知你。下次别傻等着,自己去睡。”如果是平时,我完全可以接受这个理由。今儿我却很钻牛角尖的认为他只要想打电话,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到。他只是不想,不想就是不想,不用心就是不用心,干嘛要找这样那样的借口。然而我心疼他的疲累,并没有力气争论。“我原谅你。我想睡觉。我明天要跟你谈谈。”我一口气说完我的重点,彻底歇菜。他点点头,抱起我将我送回我住的客房。我没有拒绝,由着他抱我回床上。我说了声晚安便翻转身子背对着他。他无奈的叹气,转到我的正面,亲亲我的额头,也说,“晚安。”气流通过他的嘴巴传递到我的额头,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掩盖想要落下的眼泪。这一觉我睡不踏实是意料中的事情。沈步申,大火,秦深,隋连忻,安咪,靳阳阳,报纸这些人和物在我的梦里凌乱成一把乱七八糟的线团,我始终无法将他们串成了一个完整的线索。“思思,思思,起来吃药,你病了。”恍恍惚惚中我听见有人叫我,我想摇头,但脑袋不听使唤,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懂我的意思。我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