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若我真闯了什么祸,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么”那个叫于二的看门小厮面色不善地来下逐客令了,站在门边,打了个揖,说道:“这位公子,小的再三嘱咐,主子们歇晌呢,千万别乱走,怎么还是跑到北院去了若是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事,小的也要跟着吃不了兜着走,早知就不该心善让你们进门了。”赵蝶忙躬身垂手行了个大礼,歉然道:“这位小哥,实在是对不住,我这个小兄弟平时就迷糊,不记路的,出去方便一下就走迷了,回头我教训他便是。还望小哥不计较。”于二冷哼一声道:“你们吃饱喝得也该启程了,太晚怕是要进不去前隍门了。”赵蝶道:“叨扰了一晌午,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当面谢谢主人”于二不耐烦地说道:“我家主子正忙着呢,实在不方便见客。不过一顿饭食,若真有其他事儿,改日再来吧。”说着闪开半个身子,伸手往外请人了。赵蝶无奈,只得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倚云居。路上,荀灿低声问赵蝶:“姐姐,你知道这里住的谁吗竟然是公主”赵蝶问道:“你见到这里的主人了”“没有。我不小心走到公主的窗下了,听见里边人的谈话,才知道的。还有个男的,叫梁峪。”荀灿难得一次认为她知道得比赵蝶多了,八卦之心盛行。“梁峪”赵蝶疑惑。荀灿暗自得意,看看,果然有你也不知道的吧“嗯,应该是驸马。”“驸马”赵蝶的声音提高了,稳了稳神态补充道:“你一定听错了。”“怎么可能呢”荀灿受不了赵蝶的怀疑,说道:“公主还说呢,是不是他驸马的名头顶够了,还说什么不老实就让他跟他父兄连坐。”赵蝶惊住了,这些事情跟她的记忆相去甚远,她接受起来有些困难。在她上辈子的记忆里,这里住的是定北侯梁道远的长子梁岷和长媳娴公主,怎么变成了梁家次子梁峪的宅邸了呢赵蝶心心念念要见的,也正是行伍出身的梁岷啊。赵蝶是存了私心的,要想这辈子不白活,依傍上几个能臣良将是必备手段,而人品优良本事又大的梁岷就是她这辈子盯上的第一个靠山。缓了缓神,赵蝶问道:“你刚说的父兄连坐又是怎么回事”荀灿便依着她的理解,把她窗下听来的事添枝加叶地学给赵蝶听了。听完,赵蝶不再言语,眼睛盯向马车外,琢磨起心事来。荀灿说够了,开始拿干粮垫肚子,吃饱后往车厢上一靠,开始打盹儿。她倒是睡得香,却不知有人替她背黑锅丧了命。她在公主窗下偷听,离开时发出一声轻呼,被屋内人听见,出门便找偷听之人。因她的呼声没有伪装,梁峪便认定偷听的是一女子。荀灿一门心思逃跑,躲在暗处保护着她的岑大鹏可没她那么没心没肺。瞧着追踪的人一路尾随在荀灿身后不远处,中途故意引着追兵拐了几次弯儿,才让荀灿得以脱身。后来见那些人锲而不舍,大有不抓到人不收兵之意,逼不得已,岑大鹏杀掉了一名丫鬟,丢进河里,吸引了追兵们的注意力。幸而那些追兵认定那丫鬟就是偷听之人畏罪跳河了,才轻而易举地放过了突然出现的荀灿。哪个庙都有冤死的鬼,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事,早晚会找到当事者头上的。第069章 拜见严夫人更新时间2014513 0:01:59字数:2080谢谢子伽、小团扇、沐沐格子的打赏离开倚云居,赵蝶遣两名卫兵快马加鞭进京城,去严助府上送信儿,好叫严府有个准备。赵蝶的拜帖上只写了严大人义女的名头,只字未提陶王府。严夫人收到拜帖后,叫人打扫了侧院的两间厢房,留给赵氏姐妹居住。待赵蝶和荀灿到达严府时,从后门进入,直接被带到了厢房。当赵蝶提出去拜见严夫人时,带路的下人告诉她夫人已经歇下了,叫她们姐妹明早去见。第二天一早,赵蝶和荀灿收拾妥当,在一名婆子的带领下,早早来到了严夫人的房门外。二人随着婆子规规矩矩地立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屋里严夫人洗漱的声音,以及屋内人来回走动时发出的窸窣声,却没听到说话声,甚至连个喘大气儿的都没有。一贯粗心大意的荀灿也不禁绷紧了神经,看来这严夫人的规矩还是真严,比陶王府的太妃有过之无不及。荀灿细一琢磨,也对,陶王府山高皇帝远,那是淮州首屈一指的人物,规矩做得好与不好,谁敢背后嚼舌根此地乃是天子脚下,放个屁顶风臭三里,谁家若是规矩不好,恐怕用不上半天,就会成为高门大户之间谈论的笑柄。直到屋里的丫鬟端着水盆捧着放置湿帕子的托盘鱼贯而出,带路的婆子方掀帘子进屋回禀。不多时,里边传出一声:“进来吧。”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婆子出来了,打起门帘拿眼瞧赵蝶,示意她进去。赵蝶一扯荀灿的衣袖,率先走了进去,荀灿紧随其后,微低着头。迈进门槛,来至玄关,赵蝶两脚互踩后足跟,将履脱下,置于门边,只穿袜子踏上了屋内铺着的厚毛毡。荀灿学着她的样子脱了绣花履,穿着白布袜跟在赵蝶身后,朝屏风里走去。绕过遮门的屏风,里边还算宽敞。荀灿没敢明目张胆四下看,目光低垂,只盯着脚下厚厚的软毛毡看,这毛毡是羊羔皮制成的,踩上去很暖和也很舒服。赵蝶停下身形,待荀灿跟她行至一齐,方将手搭至腰间。荀灿知道她这是等她一起行礼呢,连忙有样学样地将手搭至腰间,与赵蝶一起给严夫人见礼。赵蝶道:“民女赵蝶,这是我妹妹灿儿,前来拜见严夫人。义母在上,请受我姐妹一拜。”“且慢”跪坐案几后面的严夫人,一抬手制止了姐妹二人,一脸严肃地说道:“义母不敢当。收你们做义女的是严大人,你们只认他作义父便可。”荀灿悄悄抬眼扫了严夫人一下,面容保养得十分年轻,透着不怒自威的劲儿,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穿衣打扮也很得体,给人一种华贵却不豪奢的大家风范印象。这严夫人刘氏,闺名“刘婉”,其父是当今皇帝的亲叔父,老皇帝留下的三位辅政大臣之首的刘汤刘阁老。这刘婉是所有郡主当中唯一一个取名随了公主用名方式的,是老皇帝亲自给她取的名字。大乾朝此辈公主取名用“女”旁。至于陶王府那位刁蛮的岚儿,并不是大乾朝在册的公主,岚儿乃是冯太妃到淮州后收养的义女。是荀灿凭她对陶王母子的称呼,误将她认作公主,当然,到现在荀灿也是不知道实情的。刘婉自出生就被老皇帝养在宫中,吃穿用度与真正的公主完全一致。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郡主,故而养成了一种用高傲来掩饰自卑的性子,看人都是用下眼皮瞧的。待嫁人出宫后,更是瞧不上任何人,很少跟各路贵妇交往。严助在朝在野均没有任何根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刘婉的父亲刘汤才选他做了女婿。刘汤贵为皇帝的亲叔父,三大辅政巨头之首,在摄政方面,他是极力避嫌的。因为避嫌,一生不曾纳妾,嫡妻只得二女;因为避嫌,长女刘婉嫁了严助,次女招了个上门女婿,是个富商之子。他避嫌,别人可不这么想。自打严助被刘汤选作女婿,官路就开始顺风顺水,从刘汤的门客被人举荐做了京城府尹,之后一点点升至御史。自从丈夫高升,一直抑郁不得志的刘婉才略感扬眉吐气。她从骨子里就是个眼高于顶之人,当初拗不过父亲的安排,低嫁给严助,那是相当的委屈,三天两头拿严助撒气,也让严助在京城落下了惧内的名声。严助心知肚明他是仗着岳父老泰山才有今日的仕途,故而对于刘婉那是逆来顺受、百般迁就。有时候被欺负得很了,便安慰自己:看岳父和俩儿子的面子吧。严助被妻子管教得服服帖帖,自然不敢往家里抬妾室,遇到有人调侃他,他便抬出刘汤来做挡箭牌,女婿学岳父,天经地义。近几年新皇登基已久,刘汤便告老在家。严助在仕途上失去了强有力的后盾,便琢磨着再拉几个靠山。他有意接近陶王刘仝,认下赵蝶做义女,那都是他巩固地位的手段而已。作丈夫的若在家没地位,那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事,作妻子的,自然是不肯认的。刘婉不肯认下赵蝶和荀灿做义女,那是觉得这俩来路不明的民间女子,不够资格给她做干闺女。赵蝶当然知道她的脾性,也不硬往上贴。“是民女唐突了,还请夫人莫怪。”赵蝶连忙改口。“嗯,不知者不怪。”刘婉绷着一张脸淡淡地说道,“你姐妹二人在我府上暂住是可以的,不过要守我府上的规矩。若被我知道你们不守规矩,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赵蝶和荀灿忙施礼答应下来。离开严夫人房间后,荀灿低声对赵蝶道:“姐姐,这严夫人怎么这么吓人啊我后背都湿透了。”赵蝶抓住荀灿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示意她别说话。这提醒还是来晚了,跟在后面送她们回房的婆子开了口:“姑娘不知道背后说人很没规矩么郡主礼待你们,你们却在背后说她坏话,真是不识好歹。就这样的,还想认郡主做义母,可不叫人笑坏了”第070章 御史夫人难接近更新时间2014514 0:03:04字数:2184谢谢“风行云工作室”的打赏不待荀灿开口辩驳,赵蝶拦下话头儿:“嬷嬷莫怪,是我没教好妹妹,回头我再仔细教她。”那婆子横了赵蝶一眼,却对荀灿说道:“念你初犯,下次再不可背后嚼舌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荀灿忙行礼应下。荀灿带着怯意扫了一眼婆子的脸,难得地发现婆子的眼神里没有刚才瞧向赵蝶时所带的厌恶。这怎么回事在哪儿都吃得开的赵蝶为什么不招这婆子的待见呢荀灿还没来得及再仔细研究一下是不是看错了,那婆子已经吩咐她们自己回房,一拧身子回去了。刚吃了教训的荀灿学乖了,再不敢乱说话,乖乖地跟在赵蝶身后往厢房走。走在前边的赵蝶微拧着秀气的眉头,想着婆子的白眼,心中暗叹:这婉郡主的态度跟上辈子一样冷漠,看来这辈子也无法赢得她的好感了。可是赵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婉郡主和严助是保皇派的,赵蝶要想帮刘栋对付刘仝,就必须想办法拉她们上自己的船。琢磨了半晌,赵蝶想起了上辈子那极其有限的有关刘婉的记忆。刘婉身为仅比公主地位略低的上层女人,她有自己骄傲的地方。拥有最好的教养是她昂首立足贵族圈子的根本,再则,引领京城时尚是她最得意的地方。赵蝶记得,刘婉最喜在她那张端庄秀美的脸上画出不同样式的彩妆,以让京城贵妇贵女们羡慕跟风为荣。刚刚拜见刘婉之时,赵蝶注意到她脸上画的是杏花妆,这种妆容应该是在她琢磨出孔雀妆之前最喜欢的那一款。记得那是刘栋封后那年,南海诸国中的一个小国进贡了两只孔雀给大乾朝,在京城引起了轰动,达官贵人们以到御花园观赏孔雀为荣。一时间,孔雀花纹的首饰、衣裳极为盛行,而才华横溢的刘婉更是画了一个孔雀妆容,引得贵女们登门求教。现在刘栋还没有封后,那么那两只孔雀也就没有进京。如果借助先知的力量,投其所好,让刘婉喜欢上孔雀妆会怎么样呢赵蝶决定试一试。回到住处,赵蝶想引着荀灿试试京城彩妆,好让她在荀灿的脸上试着画画孔雀妆,便向荀灿夸奖刘婉的杏花妆好看,说道:“若是妹妹也画上一个杏花妆,定会比御史夫人还好看。”荀灿撇撇嘴道:“为啥要跟御史夫人画一样的”照着赵蝶的预想来了,不喜欢杏花妆好办,可以顺势引导她试试别的妆容。赵蝶道:“那我就给妹妹画个不一样的吧。”“我才不要画那些花里胡哨的妆容呢,若真好看也就罢了,若不好看,御史夫人还不得笑话我是东施效颦啊”一句话惊醒了赵蝶,这事她欠考虑了。刘婉历来喜欢引领京城贵妇圈儿的潮流,若她冒然给荀灿画了个孔雀妆去吸引她,恐怕会适得其反。一个一贯喜欢站在至高点上的女人,怎么会容忍别人超越她呢赵蝶道:“是我思虑不周了,亏得妹妹提醒。”略一思索,赵蝶觉得最好的办法是把孔雀这种鸟的样貌介绍给刘婉,让她据此自己琢磨孔雀妆去,那她才会感念赵蝶的好处。有了上辈子的记忆,赵蝶是知道孔雀这种鸟长成什么鸟样的,可是她的画功不是很好,叫她画出来是很有困难的。她的画功不好,有人画功好啊,她看过荀灿没事的时候拿木棍蘸着颜料涂涂抹抹的,画出来的花儿啊鸟的都很像,比她曾经见过的宫廷画师拿毛笔画出来的东西像多了。荀灿会画画还要归功于她在二十一世纪的业余爱好。那时候的荀灿,有太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而她又素来喜静,所以画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