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被抓出一个血洞。男人有些不敢置信地和李翊辉盯着一个方向,喃喃:“九,九华紫萝”九华紫萝那个可怕的女神。阴柔男人话音落时,那头的宛镜已敛了笑意,眼底忽地闪过一抹血红,冷冷向他看来:“是,九华紫萝,那又如何”那种混杂着猩红的凛冽眼眸看得人也心底一寒,阴柔男人知道再加上这个女人今晚他们决没有胜算,暗自咬咬牙,拖着流血的身躯挡在了长街正中。“阿绯,先走。”阴柔男人低语,而那头倒在地上的红头发阿绯立即就跳了起来:“不弥升,我们”“我要你快走”男人一声大吼,忽然转身向完全相反的方向扑去,目标是沉寂漆黑的古董店李翊辉大吃一惊,挡身向上的同时却有一道白影更快到达,紧接着门墙轰地一声巨响,李翊辉再看清的时候,那叫弥升的男人已被人扼住喉咙,高高举起在漆黑夜空。鲜红的血,顺着男人脖颈不可抑制地淌下,让这样的夜晚更加诡异疯狂。李翊辉看着那双染血的纤手愣了愣,那头的阿绯已经大叫一声冲了过来。然而他的同伴并非失去了抵抗力,阴柔男人猛然发狠般一个挺劲,黑暗里剑光暴盛,一道强劲气流和着杀气向着古董店深处卷去“哼”娇媚女子狠狠一笑,眼底再次闪过一抹暗红。这时男人已经挣脱了钳制向店内冲去,然而他那逼人的剑气仅仅往前冲出数米,就像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猝然消失在黑暗之中。男人再次发力,可这次的剑气在遇到那堵墙时竟然急变,猛地全部反弹回来“噗”地一声鲜血吐出,男人的伤似乎再无法支持,漫天的血沫就要将他整个包围。李翊辉在后头看得呆了,就在这时,古董店深处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啊”低低一声,长长的,令人震撼的叹息。那道声音好似穿越了遥遥虚空,弥漫了三生三世,久久回荡在古董店静黑的空气里,仿佛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那声音的来源。血腥汹涌的夜晚,黑暗之门即将敞开。离那扇门最近的弥升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那个时候宛镜整个人都呆了,死死盯着那个黑暗角落,纤细的身子颤抖得厉害。而李翊辉已经注意到那头的异象,想要向前,却猛然发现自己身体里那种特别的力量不知何时竟已完全消散。远处的阿绯大喝一声冲破门板直接闯入,可那已不能阻止他的同伴,用尽全力打散一扇房门冲了进去。门开那一瞬,一股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阴柔男人没有半分犹豫,辨清目标后举剑便向床上刺去黑暗中依稀可辨床上躺着一个轮廓分明的黑衣男子,双目紧闭,不知是在沉睡还是早已死去。占据着骆逸云身体的宛镜就像忽然发狂一般,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闪入室内,整个人瞬间腾出可怕的杀气,直逼举剑那人。然而这样已阻不住利剑猛刺的速度。下一刻,那个沉默的空间里气流暴盛,强大而沉重的黑色气息陡然溢满整个古董店“轰”地一声耳鸣巨响,一种强大而无形的压力顷刻逼来那一瞬间李翊辉停住动作,有些迟缓地看着那个黑暗的房间利剑已经刺下,却停留在被刺那人胸前,无论弥升再怎样用力也无法前进一分一毫。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佑佑”奔入床前的女子低喃,一滴豆大泪珠滚下,碎裂在飙风般的黑气之中。四目相对,那一眼的相望穿透了万年光阴,从时空回廊那头到这头,缠缠绵绵,追逐与找寻,遗忘又迷失,终于相遇。黑沉空气中,李翊辉看着那相逢的一幕,意识到有什么已经发生了本质的改变。、第27章 魔的苏醒一双黑沉如墨的眼睛睁开,伴随着强大到几乎将人压碎的力量,掩身在黑暗中的男子缓缓坐起了身子。仅仅是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却是有些人梦想了千次万次都不敢奢求的东西。那是终点的终点,于时空回廊中百折不回终身不悔的寻找,舍弃所有,即使迷失自己也不愿放弃的人。只是现在,面对着那双眼睛的,却是她身体里的另外一个自己。白衣女子眼角泪光映着细碎的疤,向着那个人艰难地笑了笑。“佑佑,你回来了。”一声呢喃,代表了那个奇异女子最深的情怀与伤痛。总有什么是相同的,她和她身体里的另一半,她们都是如此深深爱着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这个令她们遗憾不已的、愿意用毕生代价去换回的男人。男人如雕的脸颊微微上扬,眼睛眨也不眨,终于直直看向她。一柄利剑还停在他的心口,却逐渐逐渐地,一点一点被四周黑暗吞没,化为无形,碎为齑粉。那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力量那是会给一切带来颠覆性改变的强大力量无论炫珠大地,还是在这个时空不同的地球。宛镜感觉到自己心头一阵强烈的悸动,不用说也知道是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就如同那时候她所嘲笑的,因为赤血石而将身体交给她宛镜,会是她身体里另一半最后悔的一件事。久别重逢第一眼见到那个人,不是她。“佑佑”女子唤着只有她独享的这个名字,眼眶再次湿润。她,宛镜,一个受尽诅咒与苦难的女子,今天晚上,最大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不枉死一次,不枉无来生,不枉苟且在一具她所憎恨的身体里面,同那身体的主人一起穿越永无休止的孤寂。宛镜向那个黑衣男子伸出手,那一刻,周围的所有人都成了可有可无的布景。然而早已孤注一掷谋划许久的人又怎能放过如此难得的机会所有的一切均是稍纵即逝:机会、突袭、与脆弱的生命。红发阿绯奔过来的时候,他的同伴以一种诡异的手法将一个紫色光团压入了刚刚苏醒的男人后心腾地一声黑气扬起,男人身体自动防备,如浑然天成的铠甲,在接触的一瞬间竟将偷袭者猛地弹开但那种紫色发光体却是奇异的,在碰到黑色衣摆的时候非但没有被弹出,反而迅速隐没在男人体内。那个刚刚自沉睡中苏醒的男人看了身侧一眼,只那一眼,刚刚的偷袭者猛然间脸色大变,一大口鲜血霍地喷出,猝然倒退数步。“呜”偷袭者目光涣散如遭重击,倚在墙边身形一散,就要像他的兵器一样湮灭在黑暗之中。“佑佑”宛镜不知敌人是何用意,关切地疾喊。与此同时那个偷袭者已经疯狂地大笑起来,鲜红色的血从嘴中涌出溅落在血肉模糊的胸口,与他脸上浓艳的妆彩相称,说不出的可怕诡谲。然而那人似乎已经什么都不怕了,手一摆,向远方一人大喝:“阿绯”阴柔男子眼角也被血色染红,呲裂出无比深刻的画面,深深印入某些人心底:“已经完成了,你快走”伴随着最后一声猛力嘶喊,那个修长的身影在黑暗中如同被无数利刃切割撕扯,瞬间变形扭曲,在空气中僵停一秒,赫然爆裂噗地一声身形碎裂,与之前消失的戎装魅影完全不同,这个男人的死亡却是完全的惨烈与恐怖。混着血肉的残骸雨一般散落,浓烈的血腥味刺得人直欲作呕,那种震撼的场面让人看过一次,终身颤栗。李翊辉只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胃里翻江倒海,呆呆地僵在原地不知该做何种反应。他从那个苏醒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气息,那是刚刚来袭那两人嘴里提到的,属于那个男人的称谓魔。魔王。李翊辉看那个陪伴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黑衣男子,看着他一点一点,慢慢站起身来。一个恐怖化身的男人醒了,真正的苏醒,也许一切都将不同。黑暗的房间里忽然安静,李翊辉发现阿绯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而他同伴刚刚冒死压入阿峰后心的东西,似乎对那个强大的男人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高大坚实的身躯缓缓站起,带着不容抗拒的气息,如同撑起整个苍穹的神明一般,令人甘心俯首、仰望、与震撼。男子缓缓走近一身轻薄白衣的宛镜,伸出手,向前,轻轻覆上那白皙消瘦的脸颊。男子漆黑眼底有深深的光芒浮出,重而敛,似平静无波,却又似饱含着吞没一切的滔滔深情。那种内敛而浓烈的情绪在一个瞬间达到了顶点,一滴泪珠滑落,跌碎在他指尖的时候。“佑佑”白衣女子纯净如精心雕琢的玻璃娃娃,低低一唤,动人心弦。男子抚过她的脸,手指微微颤抖,如同惧怕对方破碎一般地,轻轻将女子揽入怀中。“紫萝”怀里紧紧抱着,男人发出了清醒以来的第一个音节。紫萝。那个音节落地,宛镜只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重重一颤,如同受到什么重击一般,完完全全消散了意志。夜,同一个夜晚,警官邵奕几乎翻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一个桥洞下的废旧货棚里,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河边,河水的流速很急,风吹在身上,冷到了骨子里。邵奕一步一步接近那个昏暗的货棚,缓慢而郑重。他的眼睛里有一道特别明亮的光,看着货棚,似乎在进行一场艰难而险峻的跋涉。周遭地面泥泞潮湿,月光照不到的桥洞底下,似乎凌乱散布着什么奇怪的物体,一道幽深低靡的暗香萦绕在空气四方,那样奇特的味道,像是一个印记,源于灵魂本质的深刻记号。高大俊逸的警官再向前一步,踏着脚下粘腻的土地,停在那货棚前方。“怎么不走了”忽然货棚里传来一道声音,低暗、沙哑,却似带着浓浓的醉意。只听货棚里有人缓慢地、要笑不笑地低低讽刺:“找了一整晚吧你这家伙的鼻子怎么这么灵,真是烦死了。别迟疑,就差这一步了,你如此酷爱刨根问底的一个人,怎么还不敢向前了呢”邵奕深深看着那个昏暗的货棚,整个人渐渐放松了下来,微微一笑,摊手道:“我不是不敢进去,只是雪,你希望我进去吗”对面货棚里那声音即刻一笑,嘲讽的话语继续传出:“别逗了,死老头,查了这么久,你不就是想确定现在这个答案吗那,其实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简单,就在我这儿,进来揭秘吧。”说着那货棚里有一道黑影晃动,似乎在招呼他进来。那么低哑酥柔的声音传出,和着它主人一贯的笑意,听起来诱惑而又慵懒,仿佛任何事之于货棚里的这个人,全都漫无所谓。但是邵奕好整以暇地扬首道:“我想确定的只是你是否一切还好,雪,找了你一个晚上,我真的很担心。”说到后段,那始终淡定的警官也有些掩饰不住心中情绪。他是真的担心那个孩子,这样的夜晚四处充斥了无法控制的恐惧与狂乱,发生了可怕的事,但她却拒绝支援,只独自一人面对,甚至连事后的安慰都不愿接受。今晚整个城市都弥漫了她那种低靡幽深的暗香,邵奕几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隐隐爆发,有什么难以控制的改变正在发生。然而不管这一切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现在他只关心那个孩子是否安好。不过看来,这一点从来都是不必担心的问题。至少表面看来绝对如此。货棚里那人慢懒懒地道:“邵警官,应该说点什么好呢也不是抬举你,其实您老人家怎么也算是个人物了。如此精明冷静,运筹帷幄,为什么一定要把麻烦往身上揽我么”那人说着停了一会儿,打个哈欠,似乎极其惬意:“我这人只爱为自己着想,幸福的是自己,倒霉的是别人,今天晚上”一道长音,拖拽出的情绪意味不明,但声音还是低了下去:“今天晚上的事,你应该清楚了。邵奕,你眼前看见的就是真实,所有猜测也全都没错,即使如此,你还是要跟我说刚才那些话吗你确定”邵奕定了定,将目光定格在那一点,似允了下一句重要誓言:“我确定。”我确定轻轻一声,货棚里那人沉默了。有一种奇异的气氛笼罩在二人周围,邵奕听得出来,能够稳住自己的声音,那人已然竭尽了全力。他明白,所有一切真就像那人说的,再无逃避余地。命中注定迟早要发生的事发生了,现实残酷,但完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面对。所以这个时候,他一定要,必须陪在她身边。“雪,出来好么”邵奕低语,货棚里却仍是安静。有沉沉的呼吸断续传来,很难形容这样的声音里究竟蕴含了怎样复杂的情绪。又是片刻安静,货棚里忽然有笑声传来:“好吧“还是那样沙哑低暗的声音,却不再纠结,开口带着豁达的释然,和一种无法言喻的冷冷自嘲:“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邵奕老头,你又一次乘虚而入成功了。”说着那人又顿了顿,货棚里一阵骚动,有个小小的影子似乎挣扎着坐了起来。“喂,脱下来件衣服扔给我。”声音含笑地说。邵奕在外眨眼笑笑,也不问原因,只依言把身上的纯棉衬衣脱下递了进去。货棚里又一阵细微的动静,那个酥柔的声音半开玩笑地道:“我说,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儿现在满地都是证据,想查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