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么但为什么在力量开启之前他也曾看到她身边有光芒环绕,只是那时看到的似乎是淡淡白光李翊辉不由又是恍惚,想到她的那个问题,忍不住自嘲一笑:“感觉如何糟糕透顶,哼哼。”他说着颓然坐在病床上,双手抱头,压抑而低沉地道:“确实,以前就隐隐知道自己非同凡常,所以总是想着如果我变厉害了怎样怎样。可是现在才发现,即使变厉害了,那也不是真的我,真的我就是个没用的白痴,只会拖人后腿,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那样自暴自弃地说着,面颊埋入自身圈起的黑暗,整个人也跟着沉了下去。“没有想到得到力量以后带来的不是拯救,而是毁灭。对不起,我对不起。”骆逸云听着那抑郁到低泣的声音,反而轻舒一口气,放心地笑了起来。是吗,终于肯敞开心扉了孤僻古怪的阴郁少年,也许就是要经历一些才能长大。那些他所纠结抗拒的东西,在现实面前是否该慢慢学着接受,试着理解,试着不再以自我为中心,而是放怀天下骆逸云淡淡地道:“不要自责了翊辉,我们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大家都平安无事不是吗既然你拥有非同凡人的力量,就应该去发挥它,利用它保护身边的人是很正确的做法。这,其实也是你的责任。”她说着轻拢耳边发丝,李翊辉听得抬起头来,不知为什么,又在她身上看到那种淡淡的白光。“翊辉,你正在逐渐成长,身上的力量不会每一次都难以控制,总有一天,你会驾驭它,驾驭自己,驾驭命运。”那样悠悠说着,已使呆愣的李翊辉逐渐震动。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像曾经想象那样,被人遗弃,没有一个人肯用心关心自己。又想起不久前在晓延家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吗,那天其实就已经开窍了,是他太幼稚,根本没有看清身边有人真正关心着自己。而也许,这样关心自己的人,并不止面前这女孩一个。“李翊辉,不要困着自己,总要沉浸在自己造成的固执与伤悲里。这个世界很大,一扇门被堵死了,总会还有一扇窗,但必须你自己能够找到才行。如果放开胸怀,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世上让你欣喜感动,不顾一切去争取的东西,不会仅仅只有那么少”骆逸云缓缓说着,却看不见少年眼里一闪而过的一道亮光。李翊辉霍然明白这个女孩是在为自己指点迷津,以相似经历,以她穿越时空回廊历尽千年所体会到的真实情感。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用积极心态面对一切,为什么不能想想,自己的责任面前少年周身气息已变得不同,骆逸云可以感受得到。看来,她是终于可以放心了。骆逸云起身:“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都会再来看你的。”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那少年仍在思索。有时候诚实面对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要有勇气迈出第一步,就会是海阔天空。就这样,第二天一早,一个少年还穿着病号服,沉默着来到问讯处,问到了自己父亲在这家医院治疗脑瘤的住院房号。并不是什么豪华病房,房门口也没有专人把守。这位本城首富巨甲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到来,就只住在普通的走廊尽端套房。李翊辉一步一步来到微启的房门前,伸出手,看见其内有清晨亮光满满溢出。被亮光照得有些迷蒙,视线模糊,似乎眼睛里看见什么早已被他遗落的画面。少年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几乎像是完成某种仪式一般,郑重推开房门。李翊辉,拿出点男子汉气概,不过是来承认错误而已,病房里那人迟迟不肯做手术,等的就是他这个气死人的儿子吧关于亲情,他并非毫无所感,而恰恰就是因为在乎,才迟迟不愿面对,不肯正视内心中真实的感受。爸,能不能现在开始珍惜,我们不可能斩断的父子关系另一边,同一个美好清晨,夏晓延已经打包好爱心便当准备去医院探病。她着急忙慌地跑到二楼叫叶莹雪起床,谁想刚一推开那懒鬼房门,就让她下巴掉到了地上。这满屋凌乱,酒气熏天,画面的视觉冲击效果比之推门望见满屋血污有过之而无不及。凌乱大床上一男一女相互搂着呼呼大睡,这安静一秒,夏宅上空爆出一声惊颤猛烈的大吼:“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叶、莹、雪你干这种事的时候,能不能给我锁上门啊啊啊”金主红着脖子暴走,面对眼前香艳一幕无措得几乎要喷出鼻血。而那边被震醒的某女坐起身来眨眨眼,薄被滑落,一夜的情欲交缠暴露无遗。夏晓延又是一声尖叫,手一捞抓起桌子上一物直接扔过去,咣当一声砸中那张无辜呆愣的脸。“呃”叶莹雪傻了,被只钢瓶砸个正着,仰面向天,抽着嘴角倒在身旁男人怀里。就这样,过了很久,夏晓延还是没有回复到正常状态。餐厅。探病的计划暂时被搁浅,刚刚房间里的半裸帅哥衣冠楚楚来到厨房,煎了鸡蛋热了牛奶,很不见外地弄了一桌丰盛早餐。而莫名被揍的叶莹雪脑门上贴着创可贴,虽然一脸衰像,但很显然,肚子里全是坏水。“喂喂,臭老头,你教坏未成年少女了,这张老脸的脸皮可真厚”话说着就是奸笑,瞥眼向那边还在红着脸的可爱小金主。夏晓延面皮抽搐,到现在想起那一幕来还是不免窝火。这两个人既不锁门,也不盖被,实在是太嚣张了“好啦好啦我错了,以后一定注意,决不再污染您老人家纯洁的眼睛”叶莹雪说着闷笑,抬起眼来,向那边悠哉吃面包的某人大叫:“喂就你这样还警察呢,注意点影响好不好,以后不许大半夜扮罗密欧色诱我了啊”说完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而邵奕早已练就金刚厚脸皮,既然衣冠楚楚了就要符合衣冠楚楚的形象:“嗯,昨晚也是因为情之所至。”夏晓延在旁听着又是嘴角抽搐,对于这位外表谦和迷人又稳重的帅哥,印象跌入谷底。有了夏晓延这么一闹,这个激情后的清晨也变得欢快起来。昨晚他们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实质改变,邵奕明白,身边这个小孩做了一个决定,也许这一次,他是终于可以走入她的世界了。邵奕想到这里低头看她眼睛,为女朋友递一片面包道:“关于警察这个职业呢,其实我已经有点腻了。最近我正在交接手头案件,已经向上级递上辞呈,以后就可以天天陪着你,无事一身轻了。”叶莹雪动作顿了一顿,歪头看他,一双大眼饶有兴味地眯了起来。哦这老家伙动作好快,警察都不想干了,看来早就有所准备。可是他还不明白,她那个以血为引的“契约”的真实意义。虽然她已经承认两人无法忽视的情感了,但不代表要和他一路。“那你的那些案子都不办了从前那么卖力,女朋友都没时间陪非要找什么内幕,现在说放手就放手”“案子已经查完了,结果很不可思议。所以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没什么不能放手的。”叶莹雪眨眨眼睛,越发觉得这老家伙难缠得彻底。然而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晓延还在身旁呢,总也不能现在就跟他摊牌那些案件背后的真相吧赤血族血咒虽然已经在这个城市完成了,但那些血淋淋的案件永远不会停止。所谓赤血族,是会视所有生灵为砧板上的肥肉,等待着,憧憬着,那更加壮丽的染血画卷被勾绘而出。想到这里未免心情欠佳,但听脚下汪汪两声狗叫,叶莹雪立即眉开眼笑。“小白痴你也觉得这老头很讨厌对不对”她说着一把捞起小白,抱着狗身子很夸张地向那老鬼凑去,“最讨厌你这种掌控大局的阴险样子,小白,咬他”“汪汪汪”黑狗小白太配合,虽然身子小气势却是十足,大清早就叫得家中几人全都笑了起来。“切,跟个烂人这么有缘”夏晓延唾弃,后悔由于取名把这只狗搞得太笨,连主人是谁都傻傻分不清楚。不过阳光清晨,丰盛早餐,逸云也救回来了,大家在一起这种发自内心的笑,确实是应该好好珍惜的吧“走吧,咱们一块去看逸云。”夏晓延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第86章 交托这几天天气都很好,已然入冬的光景里阳光充沛,天高云阔,虽然冷,却能带给人平静好心情。医院后花园,天野耿莎坐在长椅上仰望天空,目光苍茫而有一丝恍惚。并没有新闻报道说天野财阀董事长受伤或失踪,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照常行进,一个公司没了董事长也不会一朝垮塌,她天野耿莎根本不算什么。真奇怪,从前意识到这个问题都会让她抑郁忧愤,而现在,完全不会。天野耿莎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又坐了一会儿,便随小慈一起往病房楼走去。虽然这次她只是受了些轻微擦伤,但医生觉得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希望她能留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对此暂时无处可去的天野耿莎倒是欣然接受,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让她看起来精神很差的原因。其实说精神状态差只是医生委婉的言辞,实际上她的诊断结果是神经混乱神经混乱,她自己很清楚,那让她精神混乱的原因。由于预天眼的存在,最近几天她总是会看到一个场景。后来她才意识到去冥镜湖底救人的路上为什么会有所谓五扇门迷幻空间的存在。之所以会有五扇门,是因为罗刹早就算到他们会有五个人前来救人。他应该是为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段迷幻场景,只是她天野耿莎在那扇门后所看到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幻境。那个时候她看到了一个场景,但那场景却是一直以来,通过她预天眼所真实感受过的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她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手里捧了蕴集罗刹所有力量的那颗精魄,然后,精魄在她手里霍然碎裂。精魄破碎,力量消散。而罗刹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被无数利刃乱刀分尸红艳鲜血染满她的眼睛她的脸,而那精魄碎片还在自己手里,一片一片散落大地那个画面如此清晰,震慑她心灵深处。罗刹始终都在望着她,嘴角扬起,还是那抹近乎于嘲弄的,邪气的笑。令人窒息的场景,几乎让她心智崩溃这个未来她早早就已经预见过,只是从没有此刻清晰深刻。她不明白害死罗刹的人为什么会是自己,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而预天眼拥有者无法预测自身命运,会看到这种场景是不可能的,对不对她在心中一遍一遍质问自己:这不可能的,对不对罗刹,你让我眼睛里看见的,可是将要发生的未来就是这样的问题,让她时而精神恍惚时而郁郁寡欢。她觉得自己处于正反两个歧路的极端,一方面按照既定方向平静地离开罗刹,另方面却在不断向他靠拢。她非常清楚哪条路才是自己应该走的,更清楚那人身边那一方牢笼自己无法承受,却根本无法自控。而她数次背叛罗刹想要逃离他身边,其实最终为的不都是改变这一她所预见到的未来天野耿莎脸色又复苍白,一旁小慈看着这样的姐姐,也只能默默为她叹一口气。“我去准备午餐。”眼看已到病房门口,小慈什么都没多说,尽责地躬身退下。天野耿莎心知这女孩对自己是一心一意,同样孤苦无依的人,如果没有她陪着,自己的日子只会更加难熬吧。想到这里不由自嘲,独自推开素白一色的房门,却在看见病房内站着的人时,整个人犹如石化呆在原地。病房内,又是如此场景。宽大玻璃窗下阳光明媚,光影里笔直站立一人,听到门外动静便歪头优雅地向这边看来。那人一身纯白简洁西装,头发梳得整齐,一手插在裤袋,一手夹着一根长烟徐徐地看着她。那种气质优雅绝伦,却从骨子里透着无视一切的张狂与邪气罗刹。她不自觉倚住门框,感觉身体正在发僵。你为什么还要来她在心中苦涩而问,却不愿抬头看他的眼睛。“耿莎,”罗刹望着她,仿佛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从未发生,她还是他唯一的妻子:“你瘦了。”他说。天野耿莎僵在门口,唇角颤抖,脚步不自觉一个踉跄。罗刹走上前来,微微笑着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你的脸色很差。”俊美的男人低声,声音柔和爱怜,含着她无法忽视的关怀。为什么天野耿莎全身僵直,感受着罗刹指尖传来的温度。她可以不去理会那天他对她挥出的致命一掌;可以成为他的敌人,既不去恨他并且对他完全麻木。她已经公然背叛了他不是吗但是罗刹你,你她早就应该清楚,无论自己逃到天涯海角,无论自己是他的女人还是敌人,也决不肯能摆脱他的纠缠。他们之间的一切早在炫珠大地就已定案,就算没有那个诅咒,纠缠依然不可终止。可是为什么只因为他曾经许诺,曾经在不明原因的前提下对她说出:“你是我的。”只是因为这个标榜,这个可笑的单方面认定罗刹看着面前的天野耿莎,忽然毫无邪气地笑了一笑,慢慢开口道:“耿莎,最近我要做的事情可能比较多,所以希望你帮我保管一件东西”天野耿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