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可以吗”叶凝雪没有空暇去看米筱晨的状况,但是听着米筱晨无力的声音似乎就能看到她苍白的面容。“我可以,截下他们,我这次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在愚弄我。”没错,就是愚弄,米筱晨眸光低沉,牙根紧咬忍下心底的酸恶。“好,扶稳。”对方本来打算将米筱晨的车子逼到花坛边就离开的,眼看着就要成功,却不想米筱晨的车子突然转向向他们的方向偏移,两辆车挤压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米筱晨透过黑色的车窗清楚的看到对方脸上的诧异,愤怒,心疼,玩味与懊恼。米筱晨没想到叶凝雪开车的技术这样好,看着叶凝雪手脚飞快的移动,华丽的动作一时间竟让她忘掉身体的不适。看着对方急躁的脸,米筱晨仿佛能听到他们口边的咒骂,如此她可以确定这些人应该确实是一些被家里宠坏的小孩子,确定了这点她才敢微微放心。突然间叶凝雪脚下使力,车子如离弦之箭呼啸而出,耳边传来叶凝雪急促的声音,米筱晨只能将双手都紧紧抓住车把手,想要凭此来减少一下惯性带来的晃动。叶凝雪甩尾的动作又急又猛,如过山车一般强大的惯例袭来,不知道被吓到,还是太过痛苦,米筱晨闭紧紧上眼睛,成败在此一举。砰本来想要将米筱晨逼到花坛旁的年轻人显然没有料到叶凝雪的车技如此之好,直到他们的车子被挤的撞上花坛,几个人都还是晕晕的。恍惚间他们隐约看到有一道身影向他们袭来,等到为首的男孩子反应过来已经被叶凝雪制服在地,“哎哎哎你他妈的放开老子”叶凝雪压在男孩子背上的膝盖一用力,立马又是一阵鬼哭狼嚎。“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叶凝雪抓住男孩的手向后掰着,在叶凝雪面前,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竟就像是刀俎上的肉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好姐姐,你先放了我,要啊啊啊要断啦”“噗哈哈哈哈,章柏霖你看你那熊样,一个女人就把你治成这幅熊样。”同行的一个男孩大声哄闹,非但没有因为同伴被擒而担忧,反而在一旁嘲笑着。“就是就是,你平日里不是牛的很吗”一个女孩子在旁边帮腔。在叶凝雪的一再强调下,米筱晨并没有下车,此时听着对方孩子气的话,却是一点也怒不起来了。她的视线在仅有的两名女孩子身上打转,最后落在她们涂的五彩缤纷的指甲上,全都不是上次的那个女人。“放了你可以,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不然的话,我就废了你这双手。”叶凝雪手下的力道非但没松反而更加用力。“我说我说。”章柏霖一边乞求着,一边在叶凝雪的脸上打量,眸中一抹流光闪现。“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语气是十足十的诚恳。听着章柏霖口中的话,米筱晨真是越来越无语。听章柏霖说来,他们这群人平时一直都在郊区的丘离山上飙车,而且是各有各的底盘,平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就在几天前他们的地盘上被人留下一张挑战书,上面别的没有,只有一串车牌号还有一个鄙视的手势。所以这几天他们一直都在路上找这个车牌号。米筱晨实在是听不下去啦,蠢嘛这不是,明摆着被人当枪用啦却不想章柏霖只是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欠揍的模样比二世祖还大爷,“我也不傻,只是每天都只是在山上玩也早玩腻啦,我早就想要上马路来玩一玩,找找刺激了。”突然间章柏霖侧头曳着脖子看着他身后的叶凝雪,“没想到还真遇上一个高手”叶凝雪侧头看他,唇角微挽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就在膝盖下的男人像狗狗般满眼星光的看着她时,她抬脚就在章柏霖的屁股上踹一脚,“滚”噗嗤米筱晨重新倚靠进身后的软垫上,本以为能查出来是谁做的,却不想竟然是一个乌龙,但是也不是一点信息都没有查到。“凝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叶凝雪将车开的极稳,甚至没有问是什么忙,就答应道:“好。”从这声好开始,丘离山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头戴鬼魅银色面具的女子开着银白色飞车将一众人甩掉十万八千里,被飙车族奉为飞魅女王。“我们现在去哪里”正逢红灯,叶凝雪问道。本来是打算回琴房练琴的,但是经过刚才的事情难保米筱晨会想要回公司。米筱晨心中想着的也是叶凝雪犹豫的,只是她还没有决定,包中便传出一阵铃声,一定要幸福,其实很容易满足是阿睿米筱晨柳眉轻皱,一般林斯睿很少在她的工作时间打电话给她,除非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例如他又要临时出发去f国。米筱晨合上手机,眉宇间难掩担忧清愁,再次抬眸她看向前面开车的叶凝雪,“凝雪”如果没有过人的耳力,米筱晨这一声轻唤恐怕早已经消散着空气中。“恩。”叶凝雪浅声应答,以往平淡的面容极其罕见的露出纠结的神色。“你一定知道阿睿这段时间频繁的去f国是去做什么的,对不对”米筱晨身体前倾揪上叶凝雪的衣角,不安的蜷紧手指,“告诉我,好不好”“你知道,我不会”叶凝雪没有回头,但是语气格外坚定。米筱晨再次启唇,语气较之叶凝雪却是更加坚定,“不,你会”叶凝雪的视线看向手腕上的手表,这是米筱晨当初送给她的手表。恐怕当初她决定接受这份礼物的时候,她就已经动容最不该,也不能有的动容淡淡的月光投射入安静的练功房内,叶凝雪守在房门外,心情格外沉重,自从她将林斯睿的过往告诉给米筱晨,将她知道的,而米筱晨不知道的过往说出之后,米筱晨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起初不言一语,沉默的仿佛根本不存在。但是眉宇间却是暗沉的令人窒息,眼中空洞却又像是席卷着狂风暴雨,只不过是被最外层的寒冰阻隔在内。突然间开口,却是让她把她带到练功房。自从抵达这里,就是像这样一圈又一圈的转着,有时也会有着短暂的停歇,但是很快的又开始旋转。一只脚折起,另一只脚成半脚尖站立,旋转,落地,旋转再落地。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头脑清醒,却又像是想要通过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让身体疲累,累了,便什么都不会想。米筱晨不知道她是该生气,还是该担忧,亦或是该庆幸。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当林斯睿看到身边的好友为他而死的时候是何种心情,是伤心,是痛苦,还是绝望。她不知道当林斯睿叫上队友伙伴用生命换取来的机密时,是自豪,是悲伤,还是痛恨。她不知道当林斯睿毅然决然的离开部队的时候,当他叫上退役申请书的时候,是不舍,是悔恨,还是麻木。她不知道她一直以来都认为她十分了解林斯睿,甚至有时候林斯睿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她就可以知道林斯睿接下来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但其实,那些都不过是林斯睿想要她了解到的地方罢了。而林斯睿不想她了解的,她却是丝毫不知。她一直以来都认为,有林家做后盾,林斯睿一定是自小无忧的,他不容侵犯的高冷矜贵就是最好的体现。但其实,林斯睿也有他的疼痛,也有他的伤心,也有他的悲伤。甚至是,也有他的自卑当他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紧接着一个离他而去的时候,当他发现他的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一定是痛恨着自己的吧。可是怎么能砰门被叶凝雪撞开,米筱晨摔倒在地,双腿在已经麻木,耳边是叶凝雪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吼。“你疯了是不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恨啊,凝雪,我好恨。”毫无预警的,两行清泪破眶而出,米筱晨扑倒叶凝雪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叶凝雪手足无措的安抚着,“别恨队长,他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却不想米筱晨用力的摇头,马尾辫被她晃的四下散开,“我怎么能恨他,我是恨我自己啊,我只是恨我自己啊呜呜”、第四十七章 身世叶凝雪的身体一僵,她垂眸看着怀里哭的毫无形象的米筱晨,一时间竟失去了言语。林斯睿是她的队长,那样一个沉稳内敛的男人,如果他想要隐瞒些什么,其他人又怎样可以知道呢“别哭”叶凝雪伸手拭去米筱晨脸上清晰的泪痕,本来只觉得酸涩的眼眶却在碰触到米筱晨骤然跌落的泪珠时水雾氤氲。那样滚烫的温度在她的指尖上缓缓转凉,叶凝雪只觉得心中悲切顿生。没有察觉,她已经再次将米筱晨拥入怀中。起初,她以为她不过是在安慰米筱晨,但是这一刻她才惊醒,她们是在彼此安慰。脑海中关于那一天的景象越变清晰,青须布面的憔悴,血丝冲目的愤怒,干裂的嘴唇每一次张合都可以清晰的看到丝丝血迹渗出,但是林斯睿却坚持不肯喝一口水。那样悲怆干涩的声音,她在之前从未听到过,自那日之后,她再也不想听到,不是厌恶,而是惧怕。那天,她头一次在一向清冷自持,内敛沉稳的林斯睿身上看到愤怒,足以毁天灭地一般的愤怒。“凝雪,他今天去f国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情”米筱晨猛的抬头,发丝凌乱,眼中血丝密布,那样的神情仿佛叶凝雪只要说出一声是,她就会砰然倒塌一般。叶凝雪抚上米筱晨颤抖的指尖,缓缓收紧,米筱晨只觉得指尖被攒的充血一般的麻木,却只是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看着叶凝雪。直到叶凝雪面色凝重且忧虑的唇瓣张合后,米筱晨瞬间瘫软在地,耳边似乎没有一丝声音,唯有叶凝雪焦急失措的反应强行挤入她酸涩的眼中。“我想去找他。”哽咽而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轻微的颤抖。“不行”没有考虑亦没有犹豫,仿佛早就预料到米筱晨会那样说,又或者是这只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叶凝雪厉声拒绝。她看着米筱晨,却没有发现她的双手早已嵌入米筱晨的双肩,五指深陷。但是两个人却是,一个不知力,一个不觉痛。“我知道。”许久之后,米筱晨看着身侧垂下的双臂,无力叹气,“我知道,我去了什么忙也帮不上。”叶凝雪同样是垂眸看着她,除去耳边恍惚的声音,便只看到米筱晨唇角扯出的弧度。满是嘲讽叶凝雪平日里就不善于言辞,此时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米筱晨,但是在听到米筱晨放弃去f国时,她还是松心不少。当她将这件事情告诉米筱晨的时候,她在某种意义上对林斯睿就是一种背叛。等到林斯睿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恐怕会把她送回部队的吧,只是,到那时,部队还会有她的容身之所吗毕竟,当时是她选择离开那里的,似乎有些鬼迷心窍,但是她从来都不后悔。“今天的事情,就当做你从未和我提起过吧。”米筱晨勉强起身,然后在叶凝雪的支撑下走到一旁的座椅上,月光从窗外洒入,竟在米筱晨平静的面容上映射出一种虚幻缥缈的岁月安好。米筱晨看着窗外的月亮,在乌云层中若隐若现,“谢谢你将这些事情告诉我。”回眸一笑,却只觉凄然。叶凝雪唇角蠕动,许久之后才问出,“你会阻止队长吗”这个问题她很早之前就想要问出,只是那时她希望米筱晨说,不会。当时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场噩梦,而唯一的救赎就是将当时的幕后主使杀死不是正法,而是以一种最为泄愤的方法杀死但是,现在她却只想听米筱晨说,会。她希望米筱晨可以阻止林斯睿再去冒险,至于原因,她不知道更确切的说,她不确定,也许是她不想看到米筱晨为林斯睿忧心,亦或是林斯睿已经找到属于他的救赎。“我不知道。”米筱晨看着叶凝雪轻轻摇头,面容极其郑重,这份不是答案的答案,是她现在唯一可以给出的答案,也是最为贴切心绪的答案。不知为何,叶凝雪竟然松了口气。“走吧,回家吧。”米筱晨直起腰身,叶凝雪看着米筱晨朝她走近,然后越过她,只余下一抹背影,那抹背景削瘦却挺直。叶凝雪紧随着米筱晨的脚步,一瞬间她似乎听到米筱晨在说,“我不会阻止。”人这一生可以为了很多人去死,或亲人,或兄弟。但是,如果幸运的话,你会遇上这样一个人,你愿意为了这个人去努力活着,哪怕活的很痛苦,很艰难。林斯睿对于米筱晨是,米筱晨对于林斯睿而言,亦是。下午时分,f国华尔琪大街,一眼望去,层层叠叠的行人,高楼大厦上繁华如梦的广告牌俨然成为这条主街道最为特色却也最为普通的代表。如若不是有着坚定的方向,在这条街道上难免会从心底生出一股不知去向的茫然感。“母亲,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而且是什么人竟敢让您等这样久。”一口蹩脚的华夏语言,带着浓重的愤慨。“稍安勿躁。”回话的女人一袭淡紫色银边旗袍,在这样装饰前卫,色彩明艳的环境下显得有些突兀,却徒生出一种仙姿缥缈的感觉。声音淡淡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