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起来的香味,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美人如兮,素手羹汤。巧笑倩兮,回眸盼兮。泓禄看着苏清那一闪即逝的笑容,手掌不自觉的微微握紧,目光落到那双被绣鞋完全掩盖住的玉足之上。苏清沉浸在自己的药膳之上,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变化。她拿起木瓜牛乳薄荷液,倒入莲子和银耳之中,看着那两朵梅花娇艳盛开在乳白色的汤水上,就好像是冬日里傲放在白雪之中的素梅。拿过一早准备好的青花玲珑牡丹大汤盘,苏清双手裹着棉布,将木瓜莲子百合汤倒入其中,最后再撒上一点百合米分,放上瓷白调羹。双手覆着棉布,苏清将那青花玲珑牡丹大汤盘举过头顶,腰身下弯,恭敬的呈给泓禄。但是过了片刻,苏清还是没有等到这公公把汤碗拿走,她心存疑惑,微微的侧头看去,只见那公公正慢条斯理的用调羹拨弄着这木瓜莲子百合汤,间或轻轻抿上一口,惬意的很。苏清的手本来就酸软,现下这般端着脸盘大的汤盘,更是艰难。她以微不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下滑自己的手,却在刚刚实施的时候便被那公公发现了。只见他状似无意的托了托苏清的手肘,那汤碗便又回到了原位,甚至还比原位更高一些。苏清咬牙,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只使劲的努力抑制住颤抖的双手。果然,她是不可能把这木瓜莲子百合汤,最适合孕妇丰胸的功效告诉他的、第11章 桃红四物汤揉着已经麻木酸软的没有了知觉的手臂回到房间,苏清觉得今天晚上简直是刷新了她的价值观。那公公竟然就真的就着她的手,慢条斯理的把那青花玲珑牡丹大汤盘里面的木瓜莲子百合汤都喝完了。早知道会这样,她那时候就应该拿小瓷碗装。暗自嘟哝着,苏清推开房间的门,却看到了那躺在床上昏睡的细辛。苏清脚步一顿,赶紧的关上房门走到了榻前。细辛伤的不轻,伏趴在踏上,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着毫无生气。苏清掀开了细辛后背盖着的丝绸帕子,仔细看了看她伤口的状态,发现被处理的很好,这才放下了心。低头看了看狼狈的自己,苏清赶紧绞起头发进了一旁的净房洗漱。换好崭新的宫装,苏清慢慢松散着自己半湿的头发。但还不等她休息片刻,房门便突兀的被推开了,“啪”的一下打在一旁的雕花门窗上,发出惊天的一道响声。门口,茯苓一身俏丽宫装,带着两个小太监站在那里,面带讥诮的看着苏清。苏清手上动作一顿,搭在头发上的双手慢慢下垂,右手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一个十分标准的常礼。茯苓趾高气扬的站在门口,垂门看着正行礼的苏清,戴着翡翠玉镯的手端在身前轻轻拨弄着,目光轻挑的看着苏清道:“昭仪找你,跟我走吧。”听到茯苓的话,苏清心中一惊,但是面上却不显,只是慢慢站直身子扭头看了看依旧沉睡着的细辛,发现她并无什么异常,才回身看向一脸得意表情的茯苓,声音沉稳而平静,“奴婢形容不整,还望姐姐稍等片刻。”茯苓其实比苏清小了将近一岁,但是宫规摆在那里,高了一级,便是高了一级,就算是亲生父母,见到那高居后位的女儿,不还是一样要下跪叩拜嘛。茯苓的目光顺着苏清看了一眼伏在榻上的细辛,心下一阵冷哼,算是让你逃过一劫。不过要不是她派人盯着,也抓不住苏清的短处。上上下下扫了一眼似乎是刚刚沐浴完毕,头发披散的苏清,茯苓眼中升起浓浓嫉妒。苏清纤细的身姿松松裹着一袭浅素宫装,绸白的腰带束在腰间,并未扎紧,却更显腰肢纤柔。黑直垂发上毫无发饰,隐隐露出那莹玉一般的小耳,瓷白的脸上带了几分沐浴后的绯红,未施米分黛,却清丽无双,国色天资。茯苓的目光紧紧定在苏清娇美的脸上,那张俏丽的面容微微扭曲,声音尖利道:“形容再好又如何,不过是个贱婢的命。”说完,茯苓的手朝身后那两个小太监一挥,语气中颇带快感,“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我们的苏清姑娘”苏清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却隐忍着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着那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的把她往房间外面带去,半湿的头发黏在脖颈处,被细风微微吹散。门外天色蒙蒙,大概刚刚卯时,小院之中满满都是蒙着一层细雾的花草树木,苏清的脚踏在阴冷的石板上,身旁的两个小太监一点不客气的拽着她往前走,即使她一点没有挣扎。披香宫正殿,熏香袅袅,层层叠叠的幔纱垂落,四角各放置着四个花梨木制冰鉴,正散发着冰冷气息。说实话,苏清确实是佩服古人的智慧,这样先进的木制空调都能做的出来,但是现在苏清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精力去管那木制“空调”。苏清被按在那金砖地上,膝盖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道声响,痛彻心扉。其实自从苏清进入这个身体,见这傅昭仪的次数不过寥寥几次,印象并不深刻,但是从她做出的种种蠢事来看,苏清觉得,这傅昭仪能做到昭仪这个位置,不是家里的底子足,便和那不知名的皇帝是真爱。不过看这傅昭仪的智商,真爱什么的,这皇帝品味也是独特。“你就是苏清”傅昭仪单手撑额伏在榻上,声音和她给人的感觉很像,轻轻柔柔的带着娇弱气。“是,奴婢请娘娘安。”苏清两手平措至左胸前,低头请安,语气不卑不亢。帐内很长时间没有声音,苏清便一直端着手,额上冷汗涔涔。终于,帐内传出声音,那傅昭仪从榻上坐了起来,两侧的帷幔分别被挂在了两旁。“娘娘。”茯苓轻移步子,走到傅昭仪身旁搀扶,目光时不时的看向依旧端着手行礼的苏清,脸上满是快意。挥开茯苓的手,傅云穿着素白亵衣,一步一步走到了苏清面前。下巴被挑起,苏清仰起脑袋,眼睛却始终没有正视傅云。“果真是好姿色。”这也是傅云第一次仔细的看苏清,毕竟一个小小的二等宫女,还用不着她费心。但是乍看到这苏清的容貌,傅云眼中皆是震撼,因为这般容貌比之那宠冠后宫,艳压群芳的应昭仪,也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尖锐的指甲套狠狠捻在苏清的脸上,傅云看着那渐渐沁出血色的肌肤,脸上显出几分快意。苏清忍受着疼痛,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被傅云托住下巴的姿势,脸色平静,好似脸上那淌着血的人不是她一样。带着精美指甲套的手指慢慢移走,苏清下意识的缓过一口气,掐紧的指甲也微微放松。“你可知你犯了何罪”傅昭仪被茯苓扶着坐上一旁的软椅上,身子斜斜的倚在软椅上,白色的亵衣宽松流畅,更衬出她的娇柔。一旁的茯苓递过一小碗,傅昭仪接过,拿起白瓷汤勺轻轻搅动着,异香四溢。“奴婢不知。”苏清的头重重磕在金地砖上,只感觉额上一片的冰冷钝痛。“茯苓。”傅云轻泯一口那小碗之中的汤水,慢慢垂下眼帘,似乎是不想多言。站在傅云身后的茯苓踏前一步,低头看着苏清,蔑视道:“宵禁之时私自出殿,当是大罪,然娘娘仁厚,特批板著,即时行刑。”板著是一种刑罚,受罚宫女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出双臂来,用手扳住两脚。不许身体弯曲,一直要持续一个时辰,即两个小时左右,一般情况是受罚宫女必定头晕目眩,僵仆卧地,甚有呕吐成疾,至殒命的。苏清听到茯苓的话,咬牙沉默,双膝磕在因为冰鉴发散而冰凉不少的地砖上,微微抖动。茯苓说的是她私自出殿的事情,没有提及细辛,便应当是不知道细辛已经被治疗过的事情,不然不仅细辛要倒霉,她们也是罪加一等。但是如果连她昨晚出殿的事情都知道,那么她一个小小的二等宫女,不是被人盯梢了便是被人无意之中盯上了。苏清想起上次看到那如南姑姑和茯苓站在一处的情景,再联想到细辛背上的不知名毒药,心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如果这细辛真的是没命了,不管是几等宫女,被传到太后或者皇后处,这傅昭仪私动刑罚使宫女致死的事情,怕是立马会被捅出来。虽然细辛不过一个小小宫女,但是既然事情出来了,披香宫不掉层皮也说不过去,毕竟太后的目的不正是这样吗“你可还有话要说”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清,茯苓也没有觉得她会说话,只象征性的问问,便朝着一旁的那两个小太监使了眼色。“等一下”霍的,苏清抬起了头,双手安稳置于腹前,声音清明道:“娘娘,可否退避左右”傅昭仪端着小碗的手一顿,斜挑的眉眼看向苏清,不置一词。“贱婢,你还有何话要说,来人,拖出去”茯苓迫不及待的指使着一旁的小太监,声音有些气急败坏。苏清跪在地上,身板却挺的笔直,那清雅的声音在茯苓之后,不温不火,颇有临危不惧之风。“娘娘,奴婢有一法,可再得圣宠。”听到苏清的话,傅云霍的放下了手中的小碗,朝着茯苓等人挥了挥手,语气中有些急切道:“慢着,你们先下去。”茯苓听到傅云的话,脸上显出几分不甘,“娘娘”“下去。”茯苓咬牙,狠狠瞪了苏清一眼,便不情不愿的行了礼退了出去。只一瞬,这殿中只剩下了傅云和苏清两人。“你有什么方法”傅昭仪的身子微微前倾,看向苏清的眼中带了几分焦躁。看到傅昭仪外露的表情,苏清心下了然,果然是一个没脑子的,随便一个宫女的话也敢相信,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自己也许还能博得一命。苏清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移到了傅昭仪身旁的茶碗之上。“娘娘可否让奴婢看看这汤”指了指那汤碗,苏清道。傅云皱了皱眉,不知道苏清在卖什么关子,却还是点了点头,面上显出几分不耐。苏清撑着酸痛的膝盖慢慢站起身,恭敬的走到傅昭仪身旁托起了那小碗。小碗之中的汤水,颜色是奇怪的暗金黄红色,上面还漂浮着许多细碎的刺红色花瓣,散发着浓郁的奇异香气。苏清小指微沾汤水,将那刺红色花瓣细细碾碎,置于鼻端轻嗅,“娘娘可知,这汤的名字”“本宫如何知道,这不是太医院开来调理身子用的吗”傅昭仪愈发不耐,语气生硬。“这汤确实是调理身子用的。”顿了顿,苏清继续道:“这汤名唤桃红四物汤。”“原名为加味四物汤,以当归、熟地、川芎、白芍各、桃仁、红花为主药材,以祛瘀为核心,辅以养血、行气。”“方中以甘温之熟地、当归滋阴补肝、养血调经。芍药养血和营,以增补血之力。川芎活血行气、调畅气血,以助活血之功。最后便是那以强劲的破血之品,桃仁、红花为主,力主活血化瘀。”、第12章 木槿姜茶“红花”听到苏清的话,傅昭仪不由的一愣,抢过苏清手里的小碗,面上显出几分苍白。“适量的红花确是治疗良药,但是这碗中的红花,却不是用适量可以来说的。而且,桃仁的量也加大了不少,多食的话,不易子嗣。”不易子嗣,这四个字,于后宫的女人来说,便是那灭顶的大事。因为荣宠只一时,只有子嗣傍身,才有可能步步荣华,真正成为这后宫的主人。苏清的一番话下来,那傅昭仪的面色惨白的厉害,整个人似乎都有摇摇欲坠之感。“本宫喝了半月有余”“奴婢觉得,昭仪还是招太医来请一下脉的好。”苏清接过傅昭仪手中的小碗,扶着她坐上了软椅。“招太医”傅昭仪的声音带上了一抹愤恨和哽咽的味道,她使力猛地一挥,桌子上放着的那小碗便滚落到了地上,磕在金砖地上碎裂成瓣,那汤水也是洒的到处都是,甚至都沾湿了傅昭仪亵衣的一角。“本宫被那群太医害的还不够惨吗不易子嗣,不易子嗣,到底是谁要害我咳咳”“娘娘。”苏清上前,轻抚着傅昭仪的后背,然后从旁递上一杯温茶。喝了一口茶,傅云才缓过气来,她一把抓住苏清的手,尖利的甲套在白皙的手腕上磨出一道红痕。“你说,本宫可还有救”“娘娘,奴婢不知。”“不知你怎么能不知呢”傅昭仪的手愈发用力,尖锐的甲套在苏清的手臂上抓出三道血痕。“娘娘,还是请太医的好。”苏清忍着痛,再次道。傅云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目光突然落到苏清的脸上,抓着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