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甘与遗憾，悲凉得令人心痛。云华上仙脸色一变，捉了洛芊颜的手腕，紧张严肃道：“行了，先离开这再说。”无忆与敖祁面面相觑。云华上仙又对无忆说：“还有你，几日不见长本事了，你在昆仑上仙面前说的那些话，为师可听得一清二楚，还不随我回凤仙山受罚。”无忆低头称是。洛芊颜扭过头，问敖祁：“你不是要找药方”敖祁笑笑，几步走到石柳树下，炎凰长戟腾空祭出，割下一块拳头大的石块，道：“已经找到了。”一行人一道出了海底牢狱。敖祁道近日有事，暂时别过。云华上仙与东岳上仙先去九重天阙回禀天帝此事，柳清明执意一同去见天帝。洛芊颜与无忆回凤仙山。云华上仙叫住洛芊颜与无忆，沉默片刻，附在二人耳边说：“你们两个离东海八太子远些，否则日后有的是伤心后悔。”二人呆。、十二、求情因为柳清明的事，洛芊颜闷闷不乐，过了几天，去招摇山接了灵狐玲珑过来。玲珑很喜欢无忆，趴在无忆肩头，乖得不得了。洛芊颜纳闷，玲珑向来不喜生人，就是当初和自己熟络起来也用了不短时间。无忆问：“这灵狐叫什么名字”洛芊颜答：“玲珑。”“玲珑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名字是你取的吗”洛芊颜如实回答：“是麟渊啦。”无忆注意到洛芊颜每次提到麟渊时，眼睛都会笑成一条线。无忆说：“麟渊天界太子那个传说中的二师哥好像是个很有情趣的人呢，真想见见呢。”洛芊颜“噗嗤”笑出声：“他有情趣哈哈，那人就是一笨书呆子，整天只知弹琴唱曲，无趣的很呢”无忆看洛芊颜一眼。洛芊颜意识到无忆也爱弹琴唱曲，急忙摆手：“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你和他不一样。”说完，又摇摇头：“其实你们两个的性情确实很像，不过，我绝不是说你也是书呆子。”无忆笑而不语。洛芊颜越描越黑，干脆闭了嘴。晚间，仙凤儿帮洛芊颜和无忆准备热水，让二人舒舒服服泡个澡。洛芊颜见玲珑还粘着无忆，一把抓回自己怀里。玲珑挣扎着不从，洛芊颜循循善诱：“玲珑呀，你要知道，无忆是男人，你是女女狐狸，男女有别懂不懂。”玲珑瞪着眼睛不吱声。仙凤儿一边往桶里加热水，一边附和：“而且呀，男人不穿衣服是会让女狐狸生宝宝的，到时候搞出一窝狐崽子，还不把主人整垮了。”洛芊颜与无忆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无语。屋子里热气腾腾，二人中间隔了画着水墨山水的屏风，洛芊颜在左边，无忆在右边。洛芊颜脱干净衣服，跳到木桶，顺便把玲珑也摁进来。“呀”洛芊颜叫了一声，发现玲珑两只鼻孔里竟流出了血。玲珑小身体极力扭动，一个机灵，窜到屏风另一边。无忆见玲珑一脸鼻血的模样，亦是惊奇。“师姐，你确定玲珑是雌性灵狐吗”“这还有假”无忆笑：“怎么感觉更像个害羞的小伙子呀。”洛芊颜舒展开臂膀，往木桶上一趟：“不过，玲珑近来是有些奇怪，不和我洗澡不说，就连睡觉都不跟我一起了，没事还老爱装忧郁，动不动就盯着我发呆，细细算来，它已经两千一百岁了，灵狐寿命最多两千年，怕是它的大限到了吧。”云华上仙回来，带了一个消息。弄玉逆天弑神，被判受一百零八道天刑后散去魂魄，以儆效尤。洛芊颜与无忆诧异，弄玉虽逆天弑神，但散去魂魄之邢未免残忍了些。无忆不满：“师父，据我所知，弄玉所杀之人一半以上或贪淫好色，或虽在其位不谋其事，况且杀人取丹不过削去修为，打入畜生道罢了，散魂之邢未免太过。”云华上仙淡然：“这是天帝的意思。”无忆冷笑：“依徒儿看，以儆效尤是假，天帝惧怕弄玉的神魔之力才是真吧。”这个问题大家心照不宣，无忆却敢直白地说出来，洛芊颜着实有些佩服这个师弟了。一语道破，云华上仙一怔，冷哼：“是，那又如何，神魔结合，本就有违天理，他们的后代更不该存在这个世上”无忆辩驳：“盘古有言，众生平等。那么，六界万物皆是天理，为何要由天界强加干预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结合乃是天道使然，情之一字又是能控制的徒儿听说师父当年亦曾深爱过一女子，凤仙山十余里梨树林皆是师父亲手为其所植，想必这种情网深陷，身不由己的感觉师父并不陌生吧。”洛芊颜知那女子是师父心中的禁忌，在一旁冲无忆摇头，示意其掩口，无忆却不理会。云华上仙长袖一甩，怒道：“放肆北川无忆你胆子当真越来越大了，你是修仙之人，这种逆天的话也敢随便说”“这与修仙完全两回事，情爱本就无关乎种族。”“你住口，给我滚回房间，闭门思过。”声如弘雷，珠帘宫纱无风自扬。众仙侍惶恐跪地，云华上仙许久不曾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北川无忆沉默，视线落在朱宝阁上的未世琴。“师父，未世琴里看到的一切都会成真么”云华上仙怔了怔，微微点头。这个孩子，如传说一般，在未世琴中看到自己的未来了么可为何他素云华的未来偏偏就是一片虚无的空白的呢云华上仙有些累，摆摆手，径直离开大殿。洛芊颜站在无忆房外，看见窗子旁边的男子，晚风吹起他浅蓝色的衣袂，沾染了落日余晖。俊秀的五官，温柔的眉眼，明明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却能说出那般坚定犀利的话语，洛芊颜第一次觉着这个男子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柔弱。洛芊颜轻轻关了无忆房间的门，朝云华上仙的住处走去。仙童说云华上仙正在闭关，这几日不要来打扰。洛芊颜不理会，推门进去。“师父，师父。”奢华精致的房间内，云华上仙正闭目打坐，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何事”洛芊颜一副小女儿的娇憨姿态，蹦跳着走过去，拿出一盒类似药膏的东西，说：“师父，这是东海的养颜膏，用万年珍珠制成的，是我特意拿来孝敬你老儿的。”“养颜膏”“对呀。”洛芊颜打开盖子，戳一点在手指，轻轻涂在云华上仙脸上的血痕处。是在海底牢狱与弄玉对阵时伤到的，神乐之器所伤，不像普通伤口愈合容易。云华上仙皱眉：“敖祁给的我的话你当耳旁风了么”洛芊颜不悦：“人家敖祁也是见你受伤，出于好心才让我转交与你，倒是你一个长辈怎么这般计较。”洛芊颜上完药，还是不走。“还有事”云华上仙问。洛芊颜趴在师父身边，撒娇地抱住师父的胳膊：“师父，你知道的，弄玉是清明的女儿，清明刚失去愫君已经够伤心欲绝了，若是再失去女儿，真不知会怎样。你是天帝面前的红人，他儿子麟渊又是你徒弟，你的话他一定能听进去，不如你去跟天帝求求情”云华上仙闭目不语。“师父。”任洛芊颜如何拉扯摇晃，云华上仙雷打不动。洛芊颜恼，跳起来：“师父，你怎么能这般不通情理。”云华上仙软硬不吃。洛芊颜磨了半个多时辰不见云华上仙松口，急了：“哼，算了，还不如去求东岳爷爷来得靠谱。”说着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手中养颜膏用力扔到云华上仙面前，口中嘟嘟囔囔、哼哼唧唧出去了。云华上仙捡起脚边的养颜膏，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个暖暖的笑。他想了一会，站起身，背了堕仙剑，叫仙童来交代几句，趁着夜色御风而去。、十三、今生父女九重天阙。庄严肃穆的云顶天宫，红毯铺地，金砖耀眼。殿中九龙椅上天帝正襟危坐，下首跪了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身后站了三名仙风道骨的人影，分别是昆仑、云华、东岳三名上仙。天帝怒道：“弄玉身负神魔之力，假以时日，必成大害，绝不能留”“天帝。”“多说无益，清明神尊。”天帝冷冷道。云华上仙向前迈一步，说：“天帝，弄玉身负神魔之力，留下终究是个隐患，但其所犯之罪虽无可饶恕，却也不至于驱散魂魄，如此不顾天规刑律，强行施以散魂之刑，恐难令六界众生信服。”“哦，云华上仙有何高见。”云华上仙的意见，天帝向来会仔细斟酌。“臣倒有一两全其美之法。”“但说无妨。”“前些时日，臣与弄玉对战，得知神魔之力的发挥全靠一双眼睛，右眼开则魔力出，左眼开则神力现，两眼同时打开便能在瞬间融合两种力量，获得通天彻地的神魔之力，倘若剜去其中一只眼睛，便与普通仙、魔无异。”“云华上仙的意思是”“紫微宫夫妇在两千年的神魔大战中为天界捐躯，是神族一等功臣，弄玉无论如何也是紫微宫主的血脉，杀了她不免令忠心之人心寒，不如剜其双眼，饶其性命。”天帝略微思索，问：“东岳上仙、昆仑上仙你们怎么看。”东岳上仙叹口气：“一百零八道酷刑足够偿还血债，人死不能复生，弄玉虽害死我徒，我却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若其有意悔改，也就罢了。”昆仑上仙面露喜色，道：“云华上仙所言句句在理，还望天帝三思。”天帝低头沉吟一会，问道：“清明上仙，若饶弄玉性命，你可能保证其今后不再为恶”柳清明听到此事尚有转机，心下大喜，信誓旦旦道：“柳清明愿以性命担保，若弄玉日后再行恶事，柳清明必将她亲手斩于剑下。”天牢尽处的诛仙台上，少女闭着眼，袖口、领头已被鲜血浸透，腕骨、琵琶骨、脚踝皆被银色锁链管穿过，末端系在周围四根撑天柱上。手拿散魂剑的白衣男子走近。“弄玉。”柳清明的眼睛看向别处，不忍见少女凄惨的模样。对方睁开眼，先是一愣，继而薄唇上翘：“上仙可是来嘲笑弄玉的惨痛下场”她不知道自己已被免去散魂之刑。“你知道，我不是”“少在这儿装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死，你在这世上便再无污点，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以为玩弄完我们的感情，再找个理由杀了就没事了吗做梦”柳清明双手一僵，想努力避开弄玉一红一蓝两只眼睛，却怎么也动不了：“你”弄玉眯着眼，邪魅一笑：“柳清明，你信不信，我现在照样能杀了你。”右手似被无形的引线控制，不由自主握住散魂剑，他奋力抵抗，双手剧烈颤抖，却完全不听使唤。“住手，弄玉。”“真没想到，上仙也怕死呀。”弄玉嘲讽。柳清明苦笑，似是认命般不再挣扎。原来她这么恨他，这么多年，他从未尽到父亲的责任，从未满足过她一个要求，既然她那么想让他死，那便成全了她吧。散魂剑出鞘，指向苍穹。天空雷声滚过，风卷云涌，周遭一切黯淡下来。柳清明朝她淡淡一笑，那样子就像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任性无可奈何。他说：“玉儿，我的玉儿。”少女神色一变，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吼道：“不要叫我玉儿”与此同时，散魂剑流光灼灼，猛然刺出。刹那，剑刃刺穿皮肉的沉闷声音伴着痛苦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牢。柳清明只觉心跳瞬间停止，全身血液逆流而上，他愣在原地，嗓子干涸，一个字都吐不出。少女脸色惨白，嘴角却禽着一丝得意的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口血喷薄而出。她低头，看那把穿透胸口的散魂剑。握剑者的手剧烈颤动，却动弹不了分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扯住柳清明的胳膊，长剑猛然拔出，腥咸的血漫天散落，开在雪白的衣襟，仿若清高而孤傲的梅花。“玉儿”他大叫。女子感觉浑身力气似被抽空，双腿开始发软，眼睛有些模糊。她再也站不住，膝盖渐渐弯曲，然而她的手腕与琵琶骨被锁链锁着，无法完全倒下，只能半拖半吊在半空。柳清明自我意识恢复，迅速砍断锁链。弄玉顺势栽倒，柳清明弃了散魂剑，堪堪接住女子柔软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柳清明的声音带着哭腔，伸出手捂在散魂剑伤口处，但鲜红的血还是透过指缝，拼命向外翻涌。少女睁开眼，虚弱一笑：“呵呵，因为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啊，你们神仙总是这么薄情，不这样，你哪能记住我呀。现在好了，就算魂飞魄散，这世间总还有人记得我。”柳清明摇头：“玉儿，天帝已经收回命令，只要你愿意放弃神魔之力，就饶你不死。”弄玉微愣，继而眼神变得释然：“那好啊，你愿意放弃上仙之位，陪我去人界生活吗娘说过的江南流水，烟雨人家，我也没看过几次呢，还有你最爱的那个小女儿，说不定我们还能遇见她的转世。”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