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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1(1 / 1)

洛芊颜消失的地方,尚残存着一股淡淡的魔气。“糟糕,洛芊颜被捉走了。”几人大惊,这魔,竟能让洛芊颜一个上仙毫无反抗余力。敖祁伸手唤来一片祥云,正要顺着气息追去,无忆忙说:“我也去。”说罢,飞快捏诀,招来一朵云彩。无忆让南冥远先回四合院等消息,可南冥远明知那魔有可能是左寻萧,又哪里肯听话,一脚跳到无忆身边,坚定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三人御风,来到一座山里。此地名叫九嶷山,山地势怪异,共有九座山峰,而且每一座山峰的形状都一模一样,九座山峰呈环形排列,山势陡峭,被浓浓的雾气包裹,难以辨识方向。最令人绝望的是,魔头借着山中奇花异草的灵气,掩盖了自身的气息,这么下去,根本不可能找到洛芊颜。敖祁急的跺脚,恨不得踏平这山。突然,无忆浑身一颤,呼吸跟着急促起来,敖祁见状以为无忆的心病又犯了,忙握住他的手掌,就要输送仙气过去。谁知无忆推开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其中一座山峰,断断续续道:“师姐,在那里。”敖祁惊愕,却也来不及多问,这种情形下,只能见山开山,遇石搬石。三人在无忆指的山峰上停下来,发现的确有个山洞,洞口被巨石堵着,周围又长着万千奇花异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此时,无忆已经好了许多。敖祁施法,搬开洞口的巨石,敖祁打头阵,无忆与南冥远紧随其后。往洞中走,花草的灵气越是减弱,魔气越是浓重,洛芊颜的仙气也越来越明显。洛芊颜的确在这里。敖祁对身后两人使个眼神,示意见机行事。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最后只能靠感觉摸索着前进。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开始出现些微的光线,三人加快脚步,动作却是更轻。光线几乎是直线射来,再走近一些,能看见简陋的山中石室,有一张石榻。洛芊颜被绑在石柱上,浑身瘫软,表情愤怒,却无半点动作,似被人封住法力一般。而石榻上背对着洞口,面壁而坐的是一个身穿僧衣,头顶光秃,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的男人。“左寻萧”南冥远脱口而出,无忆想捂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听到声音,石榻上的秃顶男子蓦地跳下来,挟住洛芊颜,厉声道:“谁”三人走近石洞,无忆急道:“别伤害她。”秃顶男子看见无忆有些出乎意料,幽幽一笑:“北川无忆。”然而,这一笑却又瞬间顿住,因为秃顶男子看见暗影里缓缓走出一名女子,身背长剑,蓄满泪水的眼眶中三分偏执,七分倔犟。女子轻轻一笑,泪水便顺势滑落下来:“左寻萧,我终于找到你了。”秃顶男子痴痴望着她,喃喃:“芍药。”山洞寂静,能听到“哒哒”的滴水声和呼啸着逆袭而来的记忆的声音。、六、芍药情,南冥远有时候,她会想,遇见左寻萧是命中注定的事。要不是三岁那年跟四哥去城中看花灯就不会走失,更不会让贩子偷运到偏僻的东临城而后被鸳鸯村的奶奶收养。奶奶是在鸳鸯村头捡到她的。当时她刚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蹲在村头的石碑底下抹眼泪。奶奶问她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她傻呆呆说不出一句话,只翘着鼻尖嗅着村子里飘来的饭香流口水。奶奶收养了她并给她取名芍药。因为她来的时候正是芍药花开的时节,漫山遍野的紫红,如少女天真羞涩的面庞。奶奶很善良,也很可怜。奶奶的丈夫去得早,又没有孩子,一个人孤独了二十几年。奶奶把芍药当亲孙女看待,宠着她,护着她,不许任何人欺负她。渐渐地,芍药长成一个任性胆大的丫头。奶奶信佛,每个月都会到村子南面的灵岩寺上香,没事的时候,芍药就陪奶奶一起。灵岩寺大雄宝殿左边第二个蒲团上,时常有一个身穿袈裟,颈戴佛珠,盘膝打坐的和尚。和尚浓眉俊目,长得十分好看。芍药喜欢坐在那儿静静地听他念经。他的声音低沉婉转,涤荡心尘。芍药问他:“和尚,我叫芍药,你叫什么名字”和尚谦逊道:“贫僧菩提。”芍药终于知道这和尚就是奶奶口中斩妖除魔的菩提法师,亦是本寺的方丈。芍药嘻嘻一笑:“你长这么漂亮也来当和尚,不觉着可惜吗”菩提法师不说话,表情和大雄宝殿中端坐的释迦牟尼很像。芍药看着看着突然落下泪来,她说:“你一定很孤单吧。”吟诵声顿停。菩提法师睁开眼,静静看着她笑。那笑容慈爱而悲悯,犹如面对尘世间一花一木,一水一云。芍药记得,那年,她十岁。时如静水,每个人都在不同的地方各自成长,包括芍药。长大的芍药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有时说王家门口站了个怪人,生着牛的脑袋,有时说李家屋里住了个妖怪,长着马的脸。无一例外,这些她说过的人家,不多久,就会有谁过世。有一次她对别人说自己家来了个浑身黑溜溜的家伙。不多久,奶奶就过世了。芍药心直口快,得罪了不少人,村民把芍药当成招致厄运的邪物,痛恨她,恨不得她死了才好。鸳鸯村有个怪规矩,十六岁之前未被男子爱上的女子都要驱逐出村。但由于芍药的“厄运嘴”,鸳鸯村没有一个男子敢接近她。奶奶没了,她也无甚留恋。十五岁的最后一晚,她便收拾妥当,准备一早离开。可是,第二天天不亮,她就被破门而入的村民捉住,捆在村头的石碑上,扬言鸳鸯村改了规矩,没人爱的女子要被烧死。芍药知道所有人都把亲人的死算在她头上,大家恨她,才故意这么做。她破口大骂,可骂得越厉害,大家的眼神就越愤恨。大家喊道:“烧死这个邪魔。”芍药绝望了。这时,遥远绵长的梵唱声穿云破空。视线尽头身着袈裟,手持禅杖的高大身影缓步而来,眉浓如深山,目清如泉水,嘴唇开合,便是一张有声有色的泼墨山水画。是他,菩提法师。芍药的心莫名安定下来。他声音轻柔,入耳又如洪钟,他说:“若无人爱她,就让我来爱她吧。”就让我来爱她吧。七个字,字字如涟漪,荡漾开去。村民脸上布满不同的表情,有惊讶,有不信,有嘲笑。有人说:“菩提法师,不要开玩笑了,您是出家人。”菩提法师笑了,那笑容充满对世间万物的悲悯,他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芍药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随菩提法师离开。她跟在他背后,望着他高大而魁梧的身躯,尚不知这个背影将耗尽她整个韶华去守候。灵岩寺前,芍药和菩提法师被众弟子拦住,所有人一字排开,跪在菩提法师面前,齐声道:“请方丈三思。”菩提法师淡淡:“终生皆平等,我爱她,就如爱你们每一个人,爱这世间每一株红花和绿草。”说罢,携了芍药的手,穿过人墙。芍药来到菩提法师的禅院。院子不大,半圆形状,禅房前种一棵高约两丈的菩提树。枝叶繁茂,遮住整座禅院。微风袭来,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如万千红尘。菩提法师让芍药睡自己的床,而他则每晚坐在空荡荡的禅院中打坐,到了夜间就直接睡在菩提树下。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年。一年里,两人除了简单的问候和点头,再无过多的接触芍药开始失望、寂寞。那天晚上,芍药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菩提法师正在菩提树下念经,她喊:“左寻萧。”菩提法师闭目梵唱,没有反应。芍药嘻地笑了:“我知道这是你俗家的名字,左寻萧,寻箫问柳,这名字可比菩提法师好听多了,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好吗”左寻萧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名字不过代号,随芍药姑娘喜欢。”芍药酒劲正浓,脑袋晕晕乎乎,半躺在床上,妩媚着声音说:“左公子,为何不过来一起睡”左寻萧依旧淡淡:“贫僧是出家人。”芍药有些失落:“即使如此,当初为何要救我,又为何说你爱我。”左寻萧表情漠然,念一句佛号,说:“芍药姑娘,我爱你,如同爱大殿中的每一盏青灯;我爱你,如同爱这院中的每一棵菩提。”芍药爬起来,从身后抱住左寻萧,脸在他宽厚温暖的背上,娇滴滴说:“既然如此,你日日夜夜与菩提一起入睡,又为何不能和我一起睡”左寻萧千年不变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变化,但他还是没有说话,只稍稍用力拿开芍药的胳膊,重回到菩提树下,盘膝而坐。不消一会儿,脸上又恢复那种平静却淡漠的神情。又过了一年,芍药知道了左寻萧另一个隐秘身份,就是束魂师。左寻萧告诉芍药:“你看见的那些怪人其实是牛头马面,是被派来勾人魂魄的鬼差。那些人寿命将尽,他们的死与你无关。你也不是邪魔,你之所以能看见牛头马面,是因为你的父母一定也是束魂师。”彼时的芍药对父母已无多少印象,对束魂师更无概念,只知束魂师是个危险之极的职业。那些不肯归去的魂魄大多执念太重,为了完成生前未尽的心愿才飘飘荡荡附在活人或新鲜尸体上。他们用尽千方百计躲避束魂师的追捕,有的甚至买通杀手,杀死追捕自己的束魂师。左寻萧虽武艺高强,却也免不了受点小伤,衣服时常左破一个洞,右破一个洞。芍药就花费大把的时间去学女红,每晚坐在灯下帮他缝补衣服,可她生性急躁,做起针线活来糙得很。芍药红着脸将衣服递给左寻萧并表示歉意。左寻萧接过衣服披在身上,淡淡:“用心做便是好的。”芍药有些呆怔:“你都能从这凌乱的针脚中看出缝衣人的用心,就不曾感觉到我对你用心的爱吗又或者,你知道,只是视而不见。”芍药想,是了,定是这样了。不是吗他对前来上香的施主尚能微笑,对她却从来只是不温不火,视而不见,整日只知道对着菩提树念经打坐。那棵菩提树当真比她好看,比她漂亮吗她就当真如此让他厌弃吗贪嗔痴的火焰将她的心烧得红透。第二日,芍药请来几个伐木工,将院子里的菩提树拦腰锯断,只剩一段不足尺高的木桩。她在木桩周围种满芍药花,紫红紫红的芍药花,如绵绵不绝的红尘,亦如她对他执着炽热的爱恋。左寻萧回来,发现菩提树被毁,脸色立刻拉下来。芍药毫不理会,反而洋洋得意。但,这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月后,璃国第一束魂师世家南冥家的人找来灵岩寺,称芍药姑娘是南冥家走失十五年的大小姐南冥远,证据就是左手心的红色胎记。芍药拒绝回南冥家,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自由自在的野丫头生活,何况,她深爱的人在这里,她怎么舍得离开左寻萧沉默,不置一词。芍药怔住,她越来越肯定左寻萧是爱她的。因为左寻萧说过,他会把她留在身边,直到有人来爱她或者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如今她的真实身份揭露,她是南冥家的大小姐,那么爱她的人一定成群结队,而她尊贵的身份也足以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两个条件都符合,他却不说让她走,她打赌,他也爱上了她。毕竟朝朝暮暮的相对,她不信他真的有这个定力。“左寻萧,你不愿承认,我就逼你承认。”她暗暗发誓。大雪封山的冬季,她未带一粒米,一滴水,独自走近东临城外的雪狼山。与此同时,她花钱找人在鸳鸯村口重演了一场火烧孤女的戏码。这个季节,正是雪狼山中雪狼频繁出没的时候,晚一刻,都有可能命丧狼口。芍药请人将两件事告诉左寻萧。两件事都刻不容缓,两个人只能救一个,她要试试左寻萧会如何选择。是去救近在咫尺的火刑姑娘,还是生还几率渺茫的她。当她被十几匹雪狼包围的时候,她仰天长啸,她以为这场赌,终究是输了。闭上眼,身下是彻骨冰冷,融化的血水仿佛渗入骨肉,刺穿血脉。渐渐地,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飘渺,终于,在极度的寒冷和恐惧下,昏死过去。梦中,似回到那间种满紫红芍药的禅院,暖阳照在身上,浑身热乎乎的,舒服极了。是死了吗芍药睁开眼,发现是在一个山洞里。周围燃一圈篝火,边上烘烤着自己被雪水浸得湿透的衣服,而她则只穿一件单衣被男人敞开衣襟包裹在怀里。她的手可以感受对方灼热的肌肤和坚实的胸膛。她抬眼,浓眉如深山,俊目如清水,一如往常的淡漠宁静。芍药重新倚回男子怀里,嘻嘻一笑:“左寻萧,你看清楚了吗,你是爱我的。”左寻萧破天荒地暖暖一笑:“以后,不许再胡闹。”蓦地,似感觉到什么,她从他身上爬起来,看见单衣上的血迹。她愣了愣,发现左寻萧浑身上下竟不止一处受伤,都是被雪狼撕咬的伤痕。血已经不流了,可她知道那么深的伤口,普通人一定早就死了,他却一直不说,甚至忍着剧痛让她取暖,泪惶惶然就落了。她说:“我们回去成亲吧。”左寻萧没有说话,但神色却变了变。芍药读不懂里面的意思,却又无端害怕。南冥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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