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是这个时候呢若离的孩子找来了,而琉璃正在难产。“拦着。”七夜淡淡说道,又回到假山上,冷眼看着又开始焦急地走来走去的雪晴和兔子。雪晴是焦急,而兔子似乎已经到了烦躁的地步,脚步越踩越重,气呼呼地,七夜都快看得到她鼻子里冒出烟来了。而此时,兔子却冷不防抬头,一道红色的流光瞬间流溢而出,缠绕住了七夜。“你做什么”七夜冷声,身上寒光一乍,立马挣开,将那红流光粉碎。“你下来,你大爷得这么冷冷坐着,看得我心烦”兔子不悦说道,真真的心烦意乱,性情都大变了。雪晴这才觉察到她的不对劲,见兔子大口喘气着,小脸全都青了。怎么了这是雪晴连忙拉住她,轻轻怕了怕她的心口,“你怎么了呀别娘娘没出事,你到先出事了,不急不急。”“不要碰我我受不了了”兔子怒吼着,冷不防推开雪晴,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那个该死的声音,琉璃封在她耳朵里的声音出现了一边一边地重复着,一边一边地越来越清晰。“兔子,你一定要记住了,你得告诉他,让他一定要看好他的爹爹,不许娶二娘,不许夜不归宿,不许花天酒地,不许报仇,不许难过,不许莫名其妙失踪,不许不许不许不要他。””这意味着什么琉璃那家伙她想到底怎么样了啊突然,一道青铜之光闪现,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萧逸这家伙越发的俊美了,还是那一身青铜盔甲,英勇英俊。他看着兔子那急躁地要发狂的样子,淡淡的青铜色流光随即流溢而出,死死地缠住了兔子,将她困在了一旁的冰柱上,而他自己,谁也不理睬,重重往墙上靠去,英俊的脸上全是凝重,额上冷汗连连。“萧逸,你放开我,你干嘛呀你”兔子大喊。“闭嘴,烦不烦”萧逸冷声,一道利箭瞬间飞射而出,擦过兔子的脸颊,好险好险。这下子,兔子愣住,安静了许久许久,缓缓低下了头,眼泪就这么静默无声地落下,在离殇宫这水中世界,每一滴眼泪竟然都激出了水中的涟漪来。她想身上捂住耳朵,却被捆得紧紧地,手怎么都挣脱不了,琉璃那一句交待,还在继续,一遍一遍地重复,“兔子,你一定要记住了,你得告诉他,让他一定要看好他的爹爹,不许娶二娘,不许夜不归宿,不许花天酒地,不许报仇,不许难过,不许莫名其妙失踪,不许不许不许不要他。”萧逸别过头去,看向了紧闭的大门。而雪晴已经被七夜带到了假山上,就坐在一旁,方才萧逸出手的时候,是七夜及时拉她上来,否则这时候她一定和兔子一样,被捆在冰柱上。“谢谢。”她低声,不敢同他挨着太近,低着头。当初冰雪两族本要联姻的,若不是毛东西从中作梗,帮了圣君一般,她也不会入宫。她对身旁这家伙,充满了好奇,爱慕,亦是充满了畏惧,甚至比畏惧圣君还畏惧。因为她摸不透他的脾气,只知道他很固执,原则性比谁都强。她想知道为什么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说话,为什么他从小到大都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什么他不会被自己闷坏了呢各种好奇,鲜少有如此近的距离,雪晴心里却忍不住小鹿乱撞了起来,却也顾不上这么多,看着兔子那样子,心疼得如刀割,无奈地跳了下去,轻轻地将兔子拥入了怀中。兔子静默得流泪,任由她拥着,良久良久,开始喃喃自语,重复着耳畔那一直重复的话,只是,雪晴怎么听都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而七夜仿佛当她不存在一样,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那句“谢谢”,此时,他正玩味地打量着萧逸那一身铠甲,他喜欢萧逸这一身行头,好久了。如果,趁着琉璃生产,和萧逸打一战,能不能赢他呢他就是这样,除了圣君,谁的帐都不卖,谁的面子都不给。在他心里,圣君是第一,他自己是第二,没有第三第四原本喧闹的院子里这时候,终于安静了下来。是的,琉璃并没有同一般孕妇生产时候大喊大叫,谁都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她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呢一直以来,背负着九命的秘密,这世间多少疼痛是她承受过的,又有多少次,同这一回一样,都是默默的承受,真真切切地体验,却一声疼都喊不出来的呢众人就这么静默着等待着,安静的时候,这才发现世间竟过得如此之慢,一刻钟似乎就已经天长地久了。谁都没有先打破沉默,似乎都在默契地等待着某个声音。或许是出生婴孩的那一声清脆的啼哭,又或许是那个女子此时此刻应该有的叫喊。只是,什么都没有,整整三日三夜就这么过去了。翌日,当水中幽幽蓝光又一次渐渐地明亮起来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了。“我爹爹呢我娘呢”众人都怔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这声音虽是炙热,听起来怎么都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了,即便琉璃怀孕再久,孩子的心智在成熟,都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声音的七夜第一个缓过神来,身影一掠便落在了院子门口,高高在上冷冷的睥睨傻愣愣站在门口的那个孩子。是若离“来人啊”七夜冷声。只是,没有人回答他,他望过去,这才见所有的侍从全都倒在地上了。怎么会这样“我爹爹和娘亲呢他们说等我身上的火灭了,就来接我,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来”若离认真地问道,黑白分明的双眸清澈极了。七夜的手轻轻按住若离瘦弱的肩膀上,心下惊着,根本没有料到这区区八岁的孩子就有这般能耐,当初他十岁名满魔界,修为也不过如此罢了。雪晴追了出来,一见若离,也不知道该悲该喜。“带进来吧,圣后娘娘喜欢这孩子。”雪晴低声。七夜看了她一眼,这才松了手,转身就走。“雪姨,他是谁”若离好奇地问道。“是你爹爹是侍卫,他叫七夜,你可以唤他七叔。”雪晴淡淡说道,带着她往院子里走。“雪姨,我爹爹和娘亲呢”若离又问道。“他们在屋里,一会就出来了,咱们在这里等。”雪晴柔声说道。一直哭泣地兔子这才看了过来,就看着孩子,傻傻的笑,而萧逸,还是盯着紧闭的房门看,额上的汗豆大豆大若离好奇地而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见众人都不理睬他,又低声,“雪姨,为什么我身上没火了,他们也还离我远远的”“不是离你远远的,而是他们都要事在身。”雪晴无奈解释。若离这释怀,孩子毕竟是孩子,原本暗淡的双眸顿时明亮,他多么想告诉所有的人,他不再是火孩子了。趁着雪晴不注意,突然挣开她的手,冷不防冲着屋里大喊,“爹爹,娘亲,我来啦,我身上的火灭啦爹爹,娘亲”“哇”几乎是同时,屋内骤然传出了一声啼哭,声音比若离不知道要大多少,几乎相响彻整个离殇宫。正文 他的残忍若离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愣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刻吧,他妹妹出生的这一刻,他被她的哭声惊傻了。身后的大人们全都涌了上来,从他身旁跑过去,全都守在那紧闭的大门口,一个个焦急而又惊喜。他们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跟着他们笑了起来。原来,开心就是这种感觉。他都还没来及弄明白纠结发生了什么事呢他猜测了许久,都猜测不到屋子里究竟是谁哭了,怎么可以这么大声,声音怎么可以如此的清脆除了爹爹和娘亲,这屋子里还有别人吗好久好久,他才缓过神来,怯怯地开了口,“雪姨,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哭了”“你弟弟,不不不,也可能是妹妹,哈哈哈,终于出生了,那小家伙嗓门好大啊”雪晴喜极而泣,双眸全都被泪水模糊了。“弟弟妹妹”若离还是不明白。“就是就是”雪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是哭着,笑着。“就是就是爹娘你懂吧,就是你爹娘生了个孩子,男的就是你弟弟,女的就是你妹妹,懂不懂不,哈哈哈,我太高兴了,哈哈哈,我要当那孩子的干娘,我要给他做小衣裳,我还要我还要”兔子亦是泪流满面,说着说着,却突然又捂住了耳朵。而七夜,和萧逸站在一旁,一个还是面无表情,另一个却是一脸苍白,突然就这么冷不防地重重跪了下去,身影立马变得单薄而透明。“萧逸”七夜大喊。雪晴和兔子这才转过头来,却已经来不及,萧逸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他怎么了”若离脱口而出,开始不安,孩子的直觉最是准确,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连同周遭的气息都沾满了急迫感,开始浑浊,他忍不住后退。而此时,那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嬷嬷和大夫们一个个匆忙忙,狼狈逃出,孩子哇哇哇的哭声不止。七夜一把抓住了一个嬷嬷,厉声,“孩子可平安”“是个女娃娃,平平安安的,可有力气了,只是”嬷嬷支支吾吾,一脸慌张。“只是什么”雪晴亦是厉声。嬷嬷这才凑近,低声:“怕是圣后娘娘保不住了,大人们,你们还是别进去,大伙都逃命呢,圣君要怒了,大人们你们”老嬷嬷话未说完,七夜便冲了进去了,而雪晴兔子跟随其后,谁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睬若离。若离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胆怯着,他听到了方才嬷嬷说的话,圣君要怒了爹爹要怒了。原来,他们也这么害怕爹爹。他可害怕爹爹了,爹爹把他困在极地寒潭里的头几天,他那一声冰冷无情的双眸逼得他不敢反抗,连叫喊都不敢,挣扎也不敢,只能在寒潭里蜷缩着,嬷嬷地承受那冰与火的煎熬。他不恨他,也不怨他,他知道爹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而如今,他站在了这里,他可以随意触碰任何美好的东西,可以随意被别人触碰,七夜叔叔的手都会搭在他肩膀上了。这一切都证明爹爹虽然凶,但是都是为他好。只是,他明明知道如此,他依旧对爹爹畏惧着,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他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听到所有如同兵荒马乱一样混乱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娃娃的哭声,还在继续。终于,他大着胆子,迈出了步伐,他好想知道,雪姨说的那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会不会也害怕爹爹,是不是爹爹要怒了,所以她哭得这么惨兮兮的。她一定比他的胆子要大一点,他都不敢哭,她倒是一哭就不停了。他步步往屋子里走,听得那哭声越发的清楚,他突然好想好想马上就见一见这孩子长什么样子,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会是一身的火,也要在极地寒潭里困几个月呢他的记忆就从极地寒潭开始,再往前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的爹爹和娘亲是魔界的圣君和圣后,他一出生就一身大伙,没有人敢靠近,他在寒潭里浸泡了数月,然后就正常了。他走着走着,努力地回忆着,却怎么都想不起这间屋子,他是不是第一次来呢终于,他看到了雪姨他们,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在哭,为什么连七夜叔叔那冷面人都眉头紧锁呢终于,他大胆地绕过了屏风,看到了他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幕。如此温馨,又如此的哀伤。娘亲半倚在床榻上,她的身体虚无地几乎是透明,她微睁着双眸,看着爹爹,眸中带笑,唇畔亦是噙着暖笑,她一动不动,仿佛就是一个幻影一样,并非真实的人。爹爹就坐在一旁,手中抱着个正嚎啕大哭的娃娃,他也看着娘亲,一样是在笑,冷峻的眉目